第三百三十四章 凡人战胜超凡的真理
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制定的呢？
戴耀月没有参与其中，但还在繁城时，顶着黑眼圈的白雾瑶经常会问她一些问题。
比如【幻想铸造】和【断】的极限，比如她能创造出怎样的武器，又能支撑多久？
当时她确实回答了自己所能【铸造】的火炮极限。
那时候戴耀月就隐隐感觉，这个小矮子那几天窝在房间里并不是睡觉打游戏。
她可能准备很多很多，应对不同状况的备案。
但那时候戴耀月并不清楚最终选择怎样的计划，就很任性地坐飞机跑回家了。
直到白瑾生日前那几天，她才收到信息，知晓里面的状况。
知晓他们为了一场“欺骗”做了怎样的准备。
一场用演技和【祈祷】相辅相成，为了将敌人主力骗到一个狭隘区域的“欺骗”。
升华之仪是公平的，任何一个天选者都能感受到这一点。
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被选中，冥冥中的命运也让他获得足以对抗其他天选者的力量。
但力量是力量，力量如何展现，受人的意志而影响。
即使是量级相等的力量，最终也会展现出差异。
白瑾一方有四位天选者，十一个天选技，但他们总共只有五个人。
真理图书馆一方有五阶，而且疑似两个天选者联合，还有端木家的力量，这一战也展现出了足足一百人的精锐部队。
至少在命运的天平上，双方是对等的。
要想胜过对方，唯有依靠智慧。
在昨夜，戴耀月收到了最终计划安排。
她明白了所有细节，知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当然，也震惊于这个将所有人分散的疯狂计划，在她看来这岂不是容易被分而击破吗？
但她无法求证，也许是【祈祷】给了白雾瑶信心吧。
而现在，她揣着手，呼出一道白雾。
好冷。
这是女孩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最大的感受。
此处是北长城北段之外的妖境，现在，茫茫大雪覆盖了一切。
与她一同前来的狐狸女孩在半个钟前就与她分开，带着“白帝”去与另一个人汇合。
她们要走的不是同一个方向，戴耀月需要绕很长一段路，去到那个“最佳地点”，而狐狸女孩要走最短距离。
如果让戴耀月去送“白帝”的话，来不及。
这已经是【祈祷】所能实现的可能性中，能拖延得最晚的时机了。
但即使这样也来不及让白瑾来拿，或者她自己送过去。
因为她有任务。
三分钟前，她就已经到达这里了，这个“最佳地点”。
她布置下了狐耳少女留给她的几块晶石——很神奇，仅仅只是对最核心的那块输入灵力，它们就自动展开结成一个阵法。
这个阵法很普通、很常见。
它叫聚灵阵，唯一的作用就是聚集天地间的灵气。
36公里，足足36公里，站在这片雪原之中，她看不见那个山谷中发生着什么。
但往那个方向看去，视野已经没有高耸的群山阻碍，虽偶有丘陵起伏，但大体上就是平坦的大雪原。
十分适合炮击。
她在和自己聊天。
小月：[喂，待会还是让我来。]
耀月：“但是，负担会很高的吧。”
小月：[所以才让我来，不然就靠你？仰角记住了？]
耀月：“记、记住了嗒。”
是真记住了。
[总之，让我来，我动手能力比你强多了。]
其实也没强多少。
戴耀月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
“不，我们一起。”
她闭上眼睛，双手重叠按在胸口。
“我们都是‘戴耀月’。”
还未待小月反驳什么，雪原的尽头，天空升起一道红光。
时候到了。
顿时，她屏住呼吸，此时的天地间，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那就不要争了，我们一起。]
那一刻，戴耀月感受到身体里的另一存在，它、她正在蔓延，渐渐的覆盖上整个身躯。
她、她们，合二为一。
向前伸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手背上绽放红光的刻印。
回忆起直到刚才都还在不断温习的蓝图，回忆起每一个零件的细节，全身的灵力随着心神一同荡漾。
【铸造】——
省去无用的装填部分，扎根于地，幻化为形。
钢铁巨兽躯壳凭空显现，露出它狰狞的爪牙。
或许这种上次世界大战时未达成信息化的战法已然落后于时代，但是，山谷中的她，在为她们创造机会，她在困住那个五阶。
唯一的机会，一旦错过，敌人意识到之后就再也无法发挥作用。
五阶大修士或许没有五阶妖兽那么硬，但他们太快了，这也不是制导导弹，打不中就没有意义。
所以啊，如果不想辜负她们的恩人、那个少年的期待的话……
那就要全力以赴！
灵力在飞逝，不够，还不够。
戴耀月知道，就算拼上自己全部的灵力，也没法【铸造】这十五门170mm加榴炮。
因此，灵雪瑜为她们留下的阵法发挥作用了。
感知到操纵者的意志，阵纹显现，发光，周遭的灵气如潮水般向女孩涌来。
终于，火炮化为实体，如同她们所期待的那般，自诞生那一刻就已经是最好的角度。
最后了，杀爆弹【铸造】，直接上膛！
……少女深吸一口气。
待会，她一定会前所未有的虚弱吧。
这般想着，她完成了最后的操作。
开炮！
这一刹那，她们精神集中达到了极致。
不用再去管火炮了，炮弹已经射出，就让它们消散吧。
但是，唯有炮弹，哪怕她的灵力将近枯竭，也要继续维持。
慢慢的，慢慢的，她终于感受到了，炮弹的爆炸，破片嵌入血肉之躯。
已经，不然维持了吧？
手背的红光渐渐熄灭，戴耀月无力地跌倒在雪地之中，疲惫的身躯让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将用尽。
好冷啊……
就在意识即将昏迷之际，她看见了，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狐狸尾巴的少女手持银色的短剑撕开空间到来。
来接我了吗……
……
地动山摇。
那一瞬间是可怕的。
原本还在奋战着，对抗着不断收缩的光墙的人们，他们已经看见了希望，近乎把阵法破除。
但是下一刻，他们就怀抱着希望，被轰鸣声淹没。
爆炸、冲击波、破片、浓烟，一切一切，将他们的生命葬送。
“呃……啊——”
雷国康是幸运的，或许因为他最早察觉，又或许因为他是这批精锐中的最强者。
他活了下来。
痛，浑身都在痛。
血红色覆盖了他左眼中的一切，他呻吟着，努力让自己清醒。
如他所愿，被冲击波轰击过的脑袋渐渐清醒了过来，但这时，他也后知后觉地感知到，好多灼热的异物插在他的身体里。
痛，想动一下都仿佛在深海中被挤压着。
终于，雷国康偏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穿透自己腹部的树枝，瞥见鲜血，瞥见没有一块完好的大地，瞥见方才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们的身躯已被打成稀烂。
没有呻吟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
忽然，雷国康想到了什么。
尊主……尊主！
不顾伤痛，他奋力挣扎，终于转头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中心。
在那里，浓烟渐渐被吹散，维持着灰发少年模样的苍喘着气，踢开刚刚死死抱着他大腿的机械人偶。
此时望去，光墙已散，阵法已经完全失效，没有什么再束缚着苍。
——除了他自己的伤势。
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
上一次，还是被宋石青使用天狼彻底破坏“门”时落下重伤。
而今天，他居然……
呼……呼……
急促喘息着，他清晰地感知到身体的疼痛。
他身为五阶那身深厚的灵力，方才为了抵御炮火，此时竟然仅剩三成。
但即使做到这样的极限，他都没能挡住所有。
部下如何，他已经无力去管。
他感觉得到，那些炮弹，此时嵌入他肉体的炮弹破片，无疑是某个天选技的产物。
原来，他输在了这里。
他忽略了那个还在现世的小姑娘。
骤然，刻印的感应消失了，而嵌在身体里的破片也消失了。
苍瞳孔一缩——不好，这些嵌在身体里异物突然消失的话，他的伤口会……啊——
咬着牙，忍受身体各处的失血。
要止血才行，要疗伤才行，不然他会死在这里。
要赶紧逃！
突然，苍猛地抬起头看向天空，他感知到了，天上有“什么”在高速接近。
又是炮弹吗？
不，那是一个人。
那个是，白瑾！
戴耀月没有参与其中，但还在繁城时，顶着黑眼圈的白雾瑶经常会问她一些问题。
比如【幻想铸造】和【断】的极限，比如她能创造出怎样的武器，又能支撑多久？
当时她确实回答了自己所能【铸造】的火炮极限。
那时候戴耀月就隐隐感觉，这个小矮子那几天窝在房间里并不是睡觉打游戏。
她可能准备很多很多，应对不同状况的备案。
但那时候戴耀月并不清楚最终选择怎样的计划，就很任性地坐飞机跑回家了。
直到白瑾生日前那几天，她才收到信息，知晓里面的状况。
知晓他们为了一场“欺骗”做了怎样的准备。
一场用演技和【祈祷】相辅相成，为了将敌人主力骗到一个狭隘区域的“欺骗”。
升华之仪是公平的，任何一个天选者都能感受到这一点。
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被选中，冥冥中的命运也让他获得足以对抗其他天选者的力量。
但力量是力量，力量如何展现，受人的意志而影响。
即使是量级相等的力量，最终也会展现出差异。
白瑾一方有四位天选者，十一个天选技，但他们总共只有五个人。
真理图书馆一方有五阶，而且疑似两个天选者联合，还有端木家的力量，这一战也展现出了足足一百人的精锐部队。
至少在命运的天平上，双方是对等的。
要想胜过对方，唯有依靠智慧。
在昨夜，戴耀月收到了最终计划安排。
她明白了所有细节，知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当然，也震惊于这个将所有人分散的疯狂计划，在她看来这岂不是容易被分而击破吗？
但她无法求证，也许是【祈祷】给了白雾瑶信心吧。
而现在，她揣着手，呼出一道白雾。
好冷。
这是女孩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最大的感受。
此处是北长城北段之外的妖境，现在，茫茫大雪覆盖了一切。
与她一同前来的狐狸女孩在半个钟前就与她分开，带着“白帝”去与另一个人汇合。
她们要走的不是同一个方向，戴耀月需要绕很长一段路，去到那个“最佳地点”，而狐狸女孩要走最短距离。
如果让戴耀月去送“白帝”的话，来不及。
这已经是【祈祷】所能实现的可能性中，能拖延得最晚的时机了。
但即使这样也来不及让白瑾来拿，或者她自己送过去。
因为她有任务。
三分钟前，她就已经到达这里了，这个“最佳地点”。
她布置下了狐耳少女留给她的几块晶石——很神奇，仅仅只是对最核心的那块输入灵力，它们就自动展开结成一个阵法。
这个阵法很普通、很常见。
它叫聚灵阵，唯一的作用就是聚集天地间的灵气。
36公里，足足36公里，站在这片雪原之中，她看不见那个山谷中发生着什么。
但往那个方向看去，视野已经没有高耸的群山阻碍，虽偶有丘陵起伏，但大体上就是平坦的大雪原。
十分适合炮击。
她在和自己聊天。
小月：[喂，待会还是让我来。]
耀月：“但是，负担会很高的吧。”
小月：[所以才让我来，不然就靠你？仰角记住了？]
耀月：“记、记住了嗒。”
是真记住了。
[总之，让我来，我动手能力比你强多了。]
其实也没强多少。
戴耀月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
“不，我们一起。”
她闭上眼睛，双手重叠按在胸口。
“我们都是‘戴耀月’。”
还未待小月反驳什么，雪原的尽头，天空升起一道红光。
时候到了。
顿时，她屏住呼吸，此时的天地间，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那就不要争了，我们一起。]
那一刻，戴耀月感受到身体里的另一存在，它、她正在蔓延，渐渐的覆盖上整个身躯。
她、她们，合二为一。
向前伸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手背上绽放红光的刻印。
回忆起直到刚才都还在不断温习的蓝图，回忆起每一个零件的细节，全身的灵力随着心神一同荡漾。
【铸造】——
省去无用的装填部分，扎根于地，幻化为形。
钢铁巨兽躯壳凭空显现，露出它狰狞的爪牙。
或许这种上次世界大战时未达成信息化的战法已然落后于时代，但是，山谷中的她，在为她们创造机会，她在困住那个五阶。
唯一的机会，一旦错过，敌人意识到之后就再也无法发挥作用。
五阶大修士或许没有五阶妖兽那么硬，但他们太快了，这也不是制导导弹，打不中就没有意义。
所以啊，如果不想辜负她们的恩人、那个少年的期待的话……
那就要全力以赴！
灵力在飞逝，不够，还不够。
戴耀月知道，就算拼上自己全部的灵力，也没法【铸造】这十五门170mm加榴炮。
因此，灵雪瑜为她们留下的阵法发挥作用了。
感知到操纵者的意志，阵纹显现，发光，周遭的灵气如潮水般向女孩涌来。
终于，火炮化为实体，如同她们所期待的那般，自诞生那一刻就已经是最好的角度。
最后了，杀爆弹【铸造】，直接上膛！
……少女深吸一口气。
待会，她一定会前所未有的虚弱吧。
这般想着，她完成了最后的操作。
开炮！
这一刹那，她们精神集中达到了极致。
不用再去管火炮了，炮弹已经射出，就让它们消散吧。
但是，唯有炮弹，哪怕她的灵力将近枯竭，也要继续维持。
慢慢的，慢慢的，她终于感受到了，炮弹的爆炸，破片嵌入血肉之躯。
已经，不然维持了吧？
手背的红光渐渐熄灭，戴耀月无力地跌倒在雪地之中，疲惫的身躯让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将用尽。
好冷啊……
就在意识即将昏迷之际，她看见了，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狐狸尾巴的少女手持银色的短剑撕开空间到来。
来接我了吗……
……
地动山摇。
那一瞬间是可怕的。
原本还在奋战着，对抗着不断收缩的光墙的人们，他们已经看见了希望，近乎把阵法破除。
但是下一刻，他们就怀抱着希望，被轰鸣声淹没。
爆炸、冲击波、破片、浓烟，一切一切，将他们的生命葬送。
“呃……啊——”
雷国康是幸运的，或许因为他最早察觉，又或许因为他是这批精锐中的最强者。
他活了下来。
痛，浑身都在痛。
血红色覆盖了他左眼中的一切，他呻吟着，努力让自己清醒。
如他所愿，被冲击波轰击过的脑袋渐渐清醒了过来，但这时，他也后知后觉地感知到，好多灼热的异物插在他的身体里。
痛，想动一下都仿佛在深海中被挤压着。
终于，雷国康偏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穿透自己腹部的树枝，瞥见鲜血，瞥见没有一块完好的大地，瞥见方才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们的身躯已被打成稀烂。
没有呻吟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
忽然，雷国康想到了什么。
尊主……尊主！
不顾伤痛，他奋力挣扎，终于转头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中心。
在那里，浓烟渐渐被吹散，维持着灰发少年模样的苍喘着气，踢开刚刚死死抱着他大腿的机械人偶。
此时望去，光墙已散，阵法已经完全失效，没有什么再束缚着苍。
——除了他自己的伤势。
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
上一次，还是被宋石青使用天狼彻底破坏“门”时落下重伤。
而今天，他居然……
呼……呼……
急促喘息着，他清晰地感知到身体的疼痛。
他身为五阶那身深厚的灵力，方才为了抵御炮火，此时竟然仅剩三成。
但即使做到这样的极限，他都没能挡住所有。
部下如何，他已经无力去管。
他感觉得到，那些炮弹，此时嵌入他肉体的炮弹破片，无疑是某个天选技的产物。
原来，他输在了这里。
他忽略了那个还在现世的小姑娘。
骤然，刻印的感应消失了，而嵌在身体里的破片也消失了。
苍瞳孔一缩——不好，这些嵌在身体里异物突然消失的话，他的伤口会……啊——
咬着牙，忍受身体各处的失血。
要止血才行，要疗伤才行，不然他会死在这里。
要赶紧逃！
突然，苍猛地抬起头看向天空，他感知到了，天上有“什么”在高速接近。
又是炮弹吗？
不，那是一个人。
那个是，白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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