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泪的少女
简陋的办公室内，借着桌上的灯光，带上黑色方框的眼镜，一位一眼望去看起来还算年轻，但浓发中显眼的几根白丝，眼角深深的褶皱无不说明他即将到达退休年龄的长者查看起手中的档案。
仅仅片刻，他原本舒缓的眉头逐渐紧锁，过了许久，砸吧着嘴思来想去也做不出定夺。
档案很简单，只有区区几行字。
可就是这其中不到十个字的内容，难住了这位曾经也是以睿智而出名的长者。
【姓名：秋烽，男，汉族】
【能力简介：中级仪式师，偏向于操作火焰与光芒，契约神明未知，开发程度较高。威力方面，在祭品充足的情况下曾造成约八百公斤TNT当量的爆炸，极限未知；机动性方面，可喷射火焰，进行短暂的御空飞行，速度一般；功能性方面，能制造出短暂的强光，也可以通过微调温度与光线制造出虚幻的影像，也就是海市蜃楼】
【能力评级：A＋危险评级：B＋】
【注：表面开朗内心却有着浓厚的自毁倾向，鉴于其拒绝了心理治疗，建议他如果做出任何不听从命令擅自行动或违反规定的危险行为就进一步上调其危险评级至A＋，并始终禁止其携带祭品靠近类似于火车站，人多且复杂的场所】
长者的手中的笔轻轻敲打在了【危险评级】上，仍在思考。
“上调吧。”
就在长者为难的时候，一位西装革履的女士走了进来，干净利落的给出了建议。
既然有建议，自然也得有理由，她解释道：“他在火车上并没有直接束手就擒，反而威胁了凌霄，仅凭这一点，就值得将危险程度从B＋升到A级……”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其实本就该是A＋的，只是从B＋改到A，已经够给他机会了。”
“毕竟祖上三代功臣，不看僧面看佛面，该有的照顾还是得有的，可惜……”长者也笑了，只不过，他是自嘲的笑，是惭愧的笑。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还是照顾的不到位啊……”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闻言，女人挑起了眉毛。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长者抿了一口茶，悠悠道。
“他爷爷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端掉十几个炮楼了。”女人冷笑道。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同。”
听到女人的话，长者又是叹息一声，摇摇头，虽心里觉得不对，却也明白这件事是无意义的争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想着将事情解决，而是想着将锅甩出去或是掩盖，这不可是党员该干的事情。
于是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手中的档案，随即他决定听从女人的建议，做出决断，用着手中的铅笔划掉了【危险评级】一栏后面的【B＋】，转而写上了一个潦草的英文字母【A】
这代表秋烽的行动将受到更多的限制，且在某些情况下会被监视。
至于原本准备给予秋烽，也是目前评级更进一步的A＋，则是为目标配备管理行程、处理一切琐事的“个人秘书”，以及赠与一块当前最尖端科技铸造，能够精准锁定位置防止迷路的“电子手表”，时不时的还会邀请其进行一场“户外直播”并随时随刻提供不收一分钱的“医疗服务”。
——S倒是简单许多，直接送往海上孤岛提供长期旅行，住进百万平米的大豪宅，拥有独立单人间，包吃包住，行程安排妥当，二十四小时有人巡逻看护着你，以防意外发生。
硬要说有什么不好的话，那就是他的俗称有些难听，叫做“蹲监狱”来着……
“对了……”定完评级的长者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女人问道：“凌霄呢？”
“做完报告回家了。”女人回答道：“现在大概在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吧。”
“跟他说过了？”
“说过了。”
“他……？”
女人叹了口气：“一开始还十足的抗拒，默不作声，但在我提到‘神降’后开始来了兴趣，但仍然不是很愿意，当我开始暗示这或许对他妹妹有帮助时立马打起了精神，很是认真，最后甚至还主动问我何时出发。”
“哈哈，还真跟我猜的一模一样，这就是他啊……”长者难得的扬起嘴角，开怀大笑，但笑完之后，却又马上恢复到了此前为难的模样，捏着晴明穴，吩咐道：“待会把秋烽叫过来，还有那闺女也执行任务回来了吧？一起叫来吧……”
女人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交给他们？”她试探的问。
“交给他们。”长者肯定的答。
——————
“啪——”
短促的一声脆响，标志着屋内的灯被人为打开了。
顷刻间，光芒散射四方，落在每一个未经遮挡的地方，漆黑的屋内顿时明亮起来，原本模糊的景象如今被一览无余，并不富丽堂皇但富有生活气息的场景展现在了凌霄的眼前。
双亲早亡，这个小房间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由凌霄一点一点辛苦打拼来的，他赚钱的速度并算不上快，因此屋内大多东西都是廉价的，可总有事物，能为这些廉价的东西带来不一样的色彩。
比如那位正对着门，身着一身仙气十足的白色连衣裙，有着姣好的容貌与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正双腿合拢，双手叠放，以一种乖巧的姿态静坐于木椅上，面带可爱的微笑，望着凌霄所处位置的少女。
对于突如其来的灯光，正常人或许会下意识的闭上眼，但少女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因为于她而言，这并不会带来什么变化，她的眼前，依然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而已。
“我回来了。”
面对那能温暖人心、化解一切愤怒的微笑，凌霄愉快的扬起嘴角，轻声打着招呼。
“欢迎回来，哥哥！”
相较于他的平淡，少女则显得激动许多，兴高采烈的做着回应，但下一刻，这份兴奋便变为了不满。
“这是……火药味……？还有面料被灼烧的气味……?”少女敏锐的鼻子嗅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不过也得益于此类气味实在过于刺鼻——她蹙起眉头，嘟着粉红色的樱桃小嘴，以近乎责怪的语气质问道：“哥哥你又跟秋烽哥打架了？”
果然瞒不过去……
凌霄叹息一声，回答道：“他想不告而别，我将他追了回来，过程中起了点‘小摩擦’……”
差点被烧成骨灰的那种——他腹诽了一句。
但少女只能闻出他身上的味道，可听不见他的心声，百分百信任自家兄长，完全不了解实情的少女没有一丝怀疑，理所当然的又愉快起来：
“那就好，你可不要欺负秋烽哥!”
要是动起真格来，你哥我只有被欺负的份啊……
对方是熟人，自家又没有吃亏，少女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的胳膊肘朝外稍微拐了拐。凌霄只得接受，撇撇嘴，敷衍了几句：“行行行……”之后便打算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转而一边向着冰箱走去一边问道：“有好好吃饭吗？”
“嗯，哥哥你留下来的食物都被我解决掉了！”
打开冰箱，果然如此，没剩多少食物。凌霄微微放下心来，点点头道：
“那就好……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少女听闻此言却是嘟起了嘴：“好好吃饭也不行！我这段时间我听你的不独自出去，除了吃就是睡，已经蓄起小肚腩来了！“她捏了捏自己的腹部，不满更上一层：“再这样下去不减食量，你的妹妹我可就要成为一个小胖子了！”
“到时候，我又瞎又胖，哪个男人还愿意要我？只能跟着哥哥一辈子了，我倒是无所谓啦，哥哥也不会介意，可嫂子怎么办？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给我下毒呀？哎呀……！”
凌霄没好气的给了少女一个爆栗，使其委屈的捂住了额头。
他严肃道：“不许胡思乱想，也不许贬低自己！”
“唔……”自家哥哥罕见的生了气，少女不敢多做反驳，只得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这些日子都给我好好吃饭，不许耍脾气，听明白了吗？”凌霄命令道。
得到教训的少女立即点头如捣蒜，可忽然之间她意识到了什么，动作顿时停住。
“你又要出远门……是吗？”少女压低了声音，缓缓问道。
“…………”
这次却是凌霄理亏，他无言以对，只好选择了闭嘴。
“为什么啊？”明明他没有说一个字，但却已然得到答案的少女顿时激动起来，甚至用双手抓住凌霄的衣角，表达着自己的不舍，“明明才回来不久，怎么又要离开我啊？”
“这……是任务……”
凌霄迟疑的答道。
“别拿这种幼稚的理由糊弄我!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果然，这种连自己都不信的事情又如何能忽悠住敏锐的少女呢？只听后者愤愤不平的吼着：“你们局里比你强比你能干的多了去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一直是你啊？”
“因为……涉及神降……”
沉默一番，凌霄纠结片刻，还是说出了实情。
少女愣住了，缓缓抬起头，无神的双眼呆滞的“看着”自己哥哥。
“那就更不应该去了，不是吗？你比谁都更清楚涉及神降的危险性吧？哥哥?”
“听情报说那人似乎抵御了神明的意识，局长告诉我这其中可能有治好你双眼的线索，所以……”凌霄略微有些尴尬。
“眼睛根本不重要！”少女彻底发了飚，双手死死抓住了凌霄，纤细的手臂此时爆发出不凡的力量，令凌霄一阵吃痛，“这样就挺好的，不是吗？一定要触及那么危险的东西吗？我已经失去了眼睛，你还要我继续失去哥哥，失去一切吗？”
“对不起。”
“……”听到凌霄的道歉，少女一时愣住了，片刻后，她笑了，她吸了吸鼻子，自我安慰道：“算了，没用的，你总是这样，你一直都是这样……”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心态，像是彻底原谅了凌霄，对此释怀，转而问道：“你要去哪？”
“非洲。”
“哪里？”少女提高了音量，“非洲？阿非利加州？”
“嗯，其中的一个小国，好像是东非那边的，暂时还不知道名字……”
凌霄边说，边低下了头，语气也随之变小，越发没了底气。
“更危险了！”少女气呼呼的提醒道。
凌霄却是轻笑，轻抚少女的头发：“不用担心，还有人许多人和我一起，局里也会提供援助的。”
言罢，他看了一眼时间，握着少女细嫩的手，将其放了回去，旋即后退几步，渐渐远离了她，“好了，差不多也该去局里报道了……”
“我会早点回来的。”末了，他保证道。
“还是别回来了！”少女咬着牙道。
凌霄笑出了声：“有本事就别三个小时内给我打电话，说‘想哥哥了~’哟……”
“谁先打电话谁是小狗！”少女恶狠狠道。
“一言为定哦汪。”
“一言……噗……”本来信誓旦旦的少女发现了凌霄的尾音，顿时破涕为笑。
“过段时间见。”
“嗯……”
得到回应，松了口气的凌霄关上了灯，合上了门，留下少女独自坐在屋内。
两人都不会看到，一滴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光芒的晶莹的泪水正从她的眼角滑落……
“坏蛋……”
仅仅片刻，他原本舒缓的眉头逐渐紧锁，过了许久，砸吧着嘴思来想去也做不出定夺。
档案很简单，只有区区几行字。
可就是这其中不到十个字的内容，难住了这位曾经也是以睿智而出名的长者。
【姓名：秋烽，男，汉族】
【能力简介：中级仪式师，偏向于操作火焰与光芒，契约神明未知，开发程度较高。威力方面，在祭品充足的情况下曾造成约八百公斤TNT当量的爆炸，极限未知；机动性方面，可喷射火焰，进行短暂的御空飞行，速度一般；功能性方面，能制造出短暂的强光，也可以通过微调温度与光线制造出虚幻的影像，也就是海市蜃楼】
【能力评级：A＋危险评级：B＋】
【注：表面开朗内心却有着浓厚的自毁倾向，鉴于其拒绝了心理治疗，建议他如果做出任何不听从命令擅自行动或违反规定的危险行为就进一步上调其危险评级至A＋，并始终禁止其携带祭品靠近类似于火车站，人多且复杂的场所】
长者的手中的笔轻轻敲打在了【危险评级】上，仍在思考。
“上调吧。”
就在长者为难的时候，一位西装革履的女士走了进来，干净利落的给出了建议。
既然有建议，自然也得有理由，她解释道：“他在火车上并没有直接束手就擒，反而威胁了凌霄，仅凭这一点，就值得将危险程度从B＋升到A级……”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其实本就该是A＋的，只是从B＋改到A，已经够给他机会了。”
“毕竟祖上三代功臣，不看僧面看佛面，该有的照顾还是得有的，可惜……”长者也笑了，只不过，他是自嘲的笑，是惭愧的笑。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还是照顾的不到位啊……”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闻言，女人挑起了眉毛。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长者抿了一口茶，悠悠道。
“他爷爷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端掉十几个炮楼了。”女人冷笑道。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同。”
听到女人的话，长者又是叹息一声，摇摇头，虽心里觉得不对，却也明白这件事是无意义的争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想着将事情解决，而是想着将锅甩出去或是掩盖，这不可是党员该干的事情。
于是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手中的档案，随即他决定听从女人的建议，做出决断，用着手中的铅笔划掉了【危险评级】一栏后面的【B＋】，转而写上了一个潦草的英文字母【A】
这代表秋烽的行动将受到更多的限制，且在某些情况下会被监视。
至于原本准备给予秋烽，也是目前评级更进一步的A＋，则是为目标配备管理行程、处理一切琐事的“个人秘书”，以及赠与一块当前最尖端科技铸造，能够精准锁定位置防止迷路的“电子手表”，时不时的还会邀请其进行一场“户外直播”并随时随刻提供不收一分钱的“医疗服务”。
——S倒是简单许多，直接送往海上孤岛提供长期旅行，住进百万平米的大豪宅，拥有独立单人间，包吃包住，行程安排妥当，二十四小时有人巡逻看护着你，以防意外发生。
硬要说有什么不好的话，那就是他的俗称有些难听，叫做“蹲监狱”来着……
“对了……”定完评级的长者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女人问道：“凌霄呢？”
“做完报告回家了。”女人回答道：“现在大概在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吧。”
“跟他说过了？”
“说过了。”
“他……？”
女人叹了口气：“一开始还十足的抗拒，默不作声，但在我提到‘神降’后开始来了兴趣，但仍然不是很愿意，当我开始暗示这或许对他妹妹有帮助时立马打起了精神，很是认真，最后甚至还主动问我何时出发。”
“哈哈，还真跟我猜的一模一样，这就是他啊……”长者难得的扬起嘴角，开怀大笑，但笑完之后，却又马上恢复到了此前为难的模样，捏着晴明穴，吩咐道：“待会把秋烽叫过来，还有那闺女也执行任务回来了吧？一起叫来吧……”
女人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交给他们？”她试探的问。
“交给他们。”长者肯定的答。
——————
“啪——”
短促的一声脆响，标志着屋内的灯被人为打开了。
顷刻间，光芒散射四方，落在每一个未经遮挡的地方，漆黑的屋内顿时明亮起来，原本模糊的景象如今被一览无余，并不富丽堂皇但富有生活气息的场景展现在了凌霄的眼前。
双亲早亡，这个小房间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由凌霄一点一点辛苦打拼来的，他赚钱的速度并算不上快，因此屋内大多东西都是廉价的，可总有事物，能为这些廉价的东西带来不一样的色彩。
比如那位正对着门，身着一身仙气十足的白色连衣裙，有着姣好的容貌与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正双腿合拢，双手叠放，以一种乖巧的姿态静坐于木椅上，面带可爱的微笑，望着凌霄所处位置的少女。
对于突如其来的灯光，正常人或许会下意识的闭上眼，但少女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因为于她而言，这并不会带来什么变化，她的眼前，依然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而已。
“我回来了。”
面对那能温暖人心、化解一切愤怒的微笑，凌霄愉快的扬起嘴角，轻声打着招呼。
“欢迎回来，哥哥！”
相较于他的平淡，少女则显得激动许多，兴高采烈的做着回应，但下一刻，这份兴奋便变为了不满。
“这是……火药味……？还有面料被灼烧的气味……?”少女敏锐的鼻子嗅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不过也得益于此类气味实在过于刺鼻——她蹙起眉头，嘟着粉红色的樱桃小嘴，以近乎责怪的语气质问道：“哥哥你又跟秋烽哥打架了？”
果然瞒不过去……
凌霄叹息一声，回答道：“他想不告而别，我将他追了回来，过程中起了点‘小摩擦’……”
差点被烧成骨灰的那种——他腹诽了一句。
但少女只能闻出他身上的味道，可听不见他的心声，百分百信任自家兄长，完全不了解实情的少女没有一丝怀疑，理所当然的又愉快起来：
“那就好，你可不要欺负秋烽哥!”
要是动起真格来，你哥我只有被欺负的份啊……
对方是熟人，自家又没有吃亏，少女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的胳膊肘朝外稍微拐了拐。凌霄只得接受，撇撇嘴，敷衍了几句：“行行行……”之后便打算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转而一边向着冰箱走去一边问道：“有好好吃饭吗？”
“嗯，哥哥你留下来的食物都被我解决掉了！”
打开冰箱，果然如此，没剩多少食物。凌霄微微放下心来，点点头道：
“那就好……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少女听闻此言却是嘟起了嘴：“好好吃饭也不行！我这段时间我听你的不独自出去，除了吃就是睡，已经蓄起小肚腩来了！“她捏了捏自己的腹部，不满更上一层：“再这样下去不减食量，你的妹妹我可就要成为一个小胖子了！”
“到时候，我又瞎又胖，哪个男人还愿意要我？只能跟着哥哥一辈子了，我倒是无所谓啦，哥哥也不会介意，可嫂子怎么办？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给我下毒呀？哎呀……！”
凌霄没好气的给了少女一个爆栗，使其委屈的捂住了额头。
他严肃道：“不许胡思乱想，也不许贬低自己！”
“唔……”自家哥哥罕见的生了气，少女不敢多做反驳，只得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这些日子都给我好好吃饭，不许耍脾气，听明白了吗？”凌霄命令道。
得到教训的少女立即点头如捣蒜，可忽然之间她意识到了什么，动作顿时停住。
“你又要出远门……是吗？”少女压低了声音，缓缓问道。
“…………”
这次却是凌霄理亏，他无言以对，只好选择了闭嘴。
“为什么啊？”明明他没有说一个字，但却已然得到答案的少女顿时激动起来，甚至用双手抓住凌霄的衣角，表达着自己的不舍，“明明才回来不久，怎么又要离开我啊？”
“这……是任务……”
凌霄迟疑的答道。
“别拿这种幼稚的理由糊弄我!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果然，这种连自己都不信的事情又如何能忽悠住敏锐的少女呢？只听后者愤愤不平的吼着：“你们局里比你强比你能干的多了去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一直是你啊？”
“因为……涉及神降……”
沉默一番，凌霄纠结片刻，还是说出了实情。
少女愣住了，缓缓抬起头，无神的双眼呆滞的“看着”自己哥哥。
“那就更不应该去了，不是吗？你比谁都更清楚涉及神降的危险性吧？哥哥?”
“听情报说那人似乎抵御了神明的意识，局长告诉我这其中可能有治好你双眼的线索，所以……”凌霄略微有些尴尬。
“眼睛根本不重要！”少女彻底发了飚，双手死死抓住了凌霄，纤细的手臂此时爆发出不凡的力量，令凌霄一阵吃痛，“这样就挺好的，不是吗？一定要触及那么危险的东西吗？我已经失去了眼睛，你还要我继续失去哥哥，失去一切吗？”
“对不起。”
“……”听到凌霄的道歉，少女一时愣住了，片刻后，她笑了，她吸了吸鼻子，自我安慰道：“算了，没用的，你总是这样，你一直都是这样……”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心态，像是彻底原谅了凌霄，对此释怀，转而问道：“你要去哪？”
“非洲。”
“哪里？”少女提高了音量，“非洲？阿非利加州？”
“嗯，其中的一个小国，好像是东非那边的，暂时还不知道名字……”
凌霄边说，边低下了头，语气也随之变小，越发没了底气。
“更危险了！”少女气呼呼的提醒道。
凌霄却是轻笑，轻抚少女的头发：“不用担心，还有人许多人和我一起，局里也会提供援助的。”
言罢，他看了一眼时间，握着少女细嫩的手，将其放了回去，旋即后退几步，渐渐远离了她，“好了，差不多也该去局里报道了……”
“我会早点回来的。”末了，他保证道。
“还是别回来了！”少女咬着牙道。
凌霄笑出了声：“有本事就别三个小时内给我打电话，说‘想哥哥了~’哟……”
“谁先打电话谁是小狗！”少女恶狠狠道。
“一言为定哦汪。”
“一言……噗……”本来信誓旦旦的少女发现了凌霄的尾音，顿时破涕为笑。
“过段时间见。”
“嗯……”
得到回应，松了口气的凌霄关上了灯，合上了门，留下少女独自坐在屋内。
两人都不会看到，一滴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光芒的晶莹的泪水正从她的眼角滑落……
“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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