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华阳君再遣张忠送口信 易未子巧用彖辞聚人心（更上）
鼓须占领苦陉邑后，一边派祁宽的副将张业去新市给姬窟报捷，一边重整兵马起兵来取顾城，因为他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所以不想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顾城乃齐桓公时国相管仲所建，城邑不算很大，也只有两三千户，有唐河和沙河过境，城周土地肥沃，城中商贾林立，因地处中山国的腹地，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其交通四通八达，所以经济也比较繁荣。由于此地原是冲积平原，因此地势非常平坦，有利于农耕，故此这里也是中山国的主要产粮区之一。
鼓须曾经是这里的军事长官，对这里的城防极为熟悉，并且对这座城池也颇有感情，他从心里不愿意看到这里的人们遭受战争的洗礼，因为战争给百姓所带来的创伤是巨大的，也是难以愈合的，因此他希望这座城池最好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
顾城是中人城的南大门，战略位置的重要性自不必说，因此当年文公才将自己最为信任的鼓须放在了这个位置上。现任的顾城守将名唤游唐正，原是庆都副将，与赤章牤是搭档，也是赤章老贼一族的死党，赤章丘也知道顾城的重要性，所以将游唐正调防于此。
苦陉邑失守的消息是同鼓须的兵马一同来到了顾城的，这说明鼓须的确是兵贵神速。当现任的顾城将军游唐正知道了苦陉邑失守，丘沱和尸贾双双战死的时候，顾城的城外已经能看到鼓须的战旗了。游唐正得到的命令也是坚守不出，所以他此时也只能遥望着城外战旗，而做到严阵以待了。
副将张业到新市给华阳君姬窟报捷，但并没有在这里见到姬窟，只见到了赵将孔屑将军。这时他才知道姬窟不在新市，而是去了上曲阳的前线。张业不敢怠慢，也急忙前往上曲阳城外的绵仲的大营来见姬窟。
姬窟闻听苦陉邑已经到手，甚是高兴，不过当听到尸贾将军阵亡时，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他命张业再回新市将孔屑将军请到绵仲大营这里，他要在这里聚将商讨下一步的军事计划，鼓须那里就暂时不用来了，让张业把作战部署回去传达给鼓须他们也就行了。
在绵仲大营的军帐之中，军事会议如期举行，高平也从丹邱赶来，只留赵莦带兵驻守丹邱邑。
众将坐齐，姬窟就说道：“上曲阳一战让我们吃了大亏，可恨那赵虞背叛于吾，枉费了吾对其信任，各位将军都要记下此仇，将来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吾心头之恨。”众人都有同感，鼓郊更是咬牙切齿。姬窟接着说：“前期我们以新市的孔屑将军进攻顾城为佯攻，是为了策应绵将军的上曲阳之战和鼓将军的苦陉邑之战，现在苦陉邑已经得手，因此此方略要调整一番了…现将高平将军带领赵莦将军和绵季将军留在上曲阳城，继续进攻曲阳城，不过你们这一路现在变成了佯攻，你们只要能够继续牵制赤章牤的兵马就算胜利，如果仍能够将赤章丘这个老贼一直拴在曲阳城这里就更好了。另外，绵仲将军带领本部兵马与孔屑将军和兵一处，并与鼓须将军他们左右呼应，一同进攻顾城，此为主力之战，务必攻取顾城，吾也将亲往顾城督战。”
会后，众将各自领命而去，独不见张业动身，姬窟不解道：“张将军为何还不回去，莫非有事要说？”
“主公，臣有一事要禀，只是此事与今日会议上提到的战事无关，不知当讲不当讲？”
姬窟忙说：“你我心本无隔，但说无妨！”
“主公，臣觉得，尸贾将军捐躯，恐连累大司马尸道大人，倘若苦陉邑的战事传到中人城，赤章老贼知道尸贾将军是内应，可想而知，赤章老贼岂能饶了尸大人，那必定是人头落地户灭九族啊！没准还会牵连许多忠臣啊！所以，臣以为，应马上派人再潜司马府提前通知尸大人，让他早做准备，才能保全性命，更能体现华阳君体恤臣子之心啊！”
姬窟觉得张业想得非常周到，他的确因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攻取顾城的战事上面而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认为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忽视这种细致和周到，这些确实是万万不可少的，也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的，倘若今天张业没有提醒他，那么大司马尸道大人就真的有危险了，那岂不是让其他的臣子感到寒心吗？所以他此时非常感谢张业的及时提醒，同时他觉得张业不应该是将军的身份，而应该是的谋士身份才更加贴切。此时他更想仲父易未子了，如果仲父在身边，他根本就不用操心这些事，更不能忽略这么重要的事情。
张业连夜赶回顾城郊外的鼓须大营，将姬窟会议的内容传达给鼓须，鼓须自然高兴，不过他觉得可以暂时修整两日，等姬窟他们调兵遣将抵达这里再说。
而张业却顾不上休息，马上回到自己的军帐之中，派人将已经睡下的校尉张忠唤来，并让他准备准备即刻就动身，不要有任何耽搁，仍然要乔装前往中人城走一遭，去通知大司马尸道大人，张忠不敢怠慢，领命而去。
张忠确实不敢怠慢，因为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不受时间控制，早一天到晚一天到无所谓的，可这次不同了，这次是人命关天啊，要是自己去晚了，要是让赤章老贼他们提前知道了尸贾倒戈的消息，那么尸大人以及尸大人一家可就悲哀了，所以张忠想都不敢多想了，他连夜起身往中人城赶，他要在赤章老贼他们知道尸贾将军投降华阳君姬窟的事情之前，赶到司马府。
中人城现在盘查的更严了，进出城的人们都在排队等待检查。张忠依然是逃荒落难之人的打扮，仍然是混进了城来，他径直往司马府衙而来，他仍然背着上次的那个破竹篮子，仍然是手里拿着木棍，来回地在司马府衙门前溜达，他希望还能像上次的那样被校尉尹川认出来才好呢！因为他这次还是用的尹川他们觉得熟悉的装束。
真是苍天有眼，正当张忠背着破竹篮一趟一趟地在司马府衙门前“走溜儿”，都快惹恼了门前的禁卫要过来驱赶他的时候，尹川回府衙了，他也是远远地看着门前有一个乞丐来回的走，似曾相识，他突然意识到有问题，因为他认出了张忠，他顿时惊了一身冷汗，此时他明白张忠这个时候又来中人城，必定有大事。他迅速到府衙门前，用眼神和张忠彼此交流了一下，然后带领几个随从进了府衙，没过多会儿，就见府衙中冲出几个衙役，不由分说将张忠抓进府衙，门口的那几个禁卫兵心中好笑：“嗯，这府衙门前岂是尔这种癞狗开回胡窜的，这下好了吧，进里面有尔好受的！”
张忠被衙役连推带搡地带到了一间密室，关押起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校尉尹川带着司马尸道悄悄地来见张忠。进得屋来，尹川先将张忠松了绑绳，然后出去到门外警戒，张忠这才倒身拜见尸道。尸道知道张忠此行必有要事，所以也不客套，直接就问：“张校尉一路辛苦了，想必从前线而来，有信简传达？”
张忠摇头：“尸大人，为了安全起见，小的这次没有带信简，而是口信，是华阳君给您的口信，让大人做好准备，随时撤离中人城。”说完，就将尸贾将军在苦陉邑如何劝说丘沱不成，然后又如何被丘沱杀害之事一五一十地对尸道言讲，并且说，鼓须将军他们因为没有及时进城来救尸贾将军而倍感内疚，华阳君知道此事也万分痛心等等。
尸道听后，口打哎声地感慨道：“哎！当初让他劝说丘沱投降，吾是心知肚明的，基本上没有可能的，只希望抱有侥幸心理可为一试而已，同时更希望他能平安脱险，现在看来那些确是奢望罢了！”
“大人，华阳君说，尸贾将军捐躯，消息早晚会传到朝堂，如果让赤章老贼一伙抓住把柄，恐对大人不利，因此华阳君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提供了两条路径，让大人选择，一条路是您即刻逃离中人城，往东进入燕国，在燕国暂避一时，待等华阳君收复中人城后您再回来，仍为大司马一职；另一条路就是趁当下赤章老贼不在中人城之际，您可联络朝中亲党举事，内外呼应，可加速推翻赤章一党的专政，华阳君说，不用为他所念，一切要从您自身的实际情况出发。”张忠说。
尸道说：“赤章老贼现在还在上曲阳，朝中也是刚刚得报苦陉邑失守丘沱和尸贾阵亡的消息，其他的情况还不详尽，具体的军中抚恤事宜也要等苦陉邑之战的评估后才能开始，所以吾执掌的这司马府还可以拖一段时间，但不知丘沱的部下可尽数剿灭了？”
“没有，大部分军兵都投降了，只有少数人被剿灭，所以很难保证那些投降的军兵不会泄露消息。”张忠明白尸道此问的含义，所以回答道。
“嗯…”尸道略加思索：“张校尉，先暂且委屈汝一下，待吾商量后再来见汝。”尸道说完，就同尹川走了，不一会儿，又有衙役进来将张忠复又捆绑上，丢弃在角落之中，大门紧锁，房间里漆黑一片。
尸道一路无话，径直往前堂而去，尹川在后面紧随。尸道来在前堂落座，继续处理公务，前线战报不断，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难以抽身。晚饭时，尹川见尸道的公务稍有减少，便抓紧时机过来伺候他用膳，此时前堂空无一人，尹川便小声问道：“大人，您的选择是哪条计谋，告知小的，小的也好去准备才是。”
尸道谨慎地环视了四周，小声道：“想要釜底抽薪，并非易事，趁赤章老贼不在，而在中人城举事是万无可能的，汝想想看，这中人城的守将是赤章老贼的女婿，周边的庆都和左人城的守军也皆是赤章老贼的死党，吾虽为大司马，不过是赤章丘的棋子而已，根本就调动不了军队，朝中的几位同僚也都没有兵权，此事如同拿着鸡蛋碰石头啊！”
“那就是说您选择撤离中人城了？”尹川问道。
尸道摇头叹息道：“哎！也不是，走是走不了的，汝觉得我们能往哪里走？我们目标太大，根本走不脱的，况且汝真以为我们身边没有赤章老贼的奸细？汝看现在风平浪静的，一旦我们有动作，马上赤章一党就会知晓，吾敢肯定，赤章老贼虽然不在中人城，但是他也绝对暗自下过命令，如果朝中有异动格杀勿论！”
尹川惊恐万状，说道：“那该如何是好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在吾是司马正堂，前线的军报第一个就要报给吾，如果有对吾不利的，还有时间掩盖，况且赤章老贼不在中人城，一切还有机会周旋，倘或有意外，再论不迟。”尸道说。
“大人，这也太悬了，一大家子身家性命就在您一念之间啊！”尹川说话都带着哭腔。
“汝休要恐慌，暂时还无妨。汝今晚再去见一次张校尉，告诉他，赤章丘已经派出了几路使臣密访晋、燕、齐三国，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借助这三家之力来阻止华阳君的进攻，以给赤章丘喘息的机会，所以让他回去转告华阳君，务必加紧进攻的速度，以免夜长梦多。”尸道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些汝都与他说完以后，明日一早就让人把他打发出去，不要留下把柄，一切就静观其变吧。”
翌日清早，衙役就将张忠连打带踹地轰出了司马衙门，张忠空着肚子，不敢在中人城有片刻停留，即刻出城，自回新市去向姬窟复命不提。
顾城乃齐桓公时国相管仲所建，城邑不算很大，也只有两三千户，有唐河和沙河过境，城周土地肥沃，城中商贾林立，因地处中山国的腹地，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其交通四通八达，所以经济也比较繁荣。由于此地原是冲积平原，因此地势非常平坦，有利于农耕，故此这里也是中山国的主要产粮区之一。
鼓须曾经是这里的军事长官，对这里的城防极为熟悉，并且对这座城池也颇有感情，他从心里不愿意看到这里的人们遭受战争的洗礼，因为战争给百姓所带来的创伤是巨大的，也是难以愈合的，因此他希望这座城池最好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
顾城是中人城的南大门，战略位置的重要性自不必说，因此当年文公才将自己最为信任的鼓须放在了这个位置上。现任的顾城守将名唤游唐正，原是庆都副将，与赤章牤是搭档，也是赤章老贼一族的死党，赤章丘也知道顾城的重要性，所以将游唐正调防于此。
苦陉邑失守的消息是同鼓须的兵马一同来到了顾城的，这说明鼓须的确是兵贵神速。当现任的顾城将军游唐正知道了苦陉邑失守，丘沱和尸贾双双战死的时候，顾城的城外已经能看到鼓须的战旗了。游唐正得到的命令也是坚守不出，所以他此时也只能遥望着城外战旗，而做到严阵以待了。
副将张业到新市给华阳君姬窟报捷，但并没有在这里见到姬窟，只见到了赵将孔屑将军。这时他才知道姬窟不在新市，而是去了上曲阳的前线。张业不敢怠慢，也急忙前往上曲阳城外的绵仲的大营来见姬窟。
姬窟闻听苦陉邑已经到手，甚是高兴，不过当听到尸贾将军阵亡时，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他命张业再回新市将孔屑将军请到绵仲大营这里，他要在这里聚将商讨下一步的军事计划，鼓须那里就暂时不用来了，让张业把作战部署回去传达给鼓须他们也就行了。
在绵仲大营的军帐之中，军事会议如期举行，高平也从丹邱赶来，只留赵莦带兵驻守丹邱邑。
众将坐齐，姬窟就说道：“上曲阳一战让我们吃了大亏，可恨那赵虞背叛于吾，枉费了吾对其信任，各位将军都要记下此仇，将来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吾心头之恨。”众人都有同感，鼓郊更是咬牙切齿。姬窟接着说：“前期我们以新市的孔屑将军进攻顾城为佯攻，是为了策应绵将军的上曲阳之战和鼓将军的苦陉邑之战，现在苦陉邑已经得手，因此此方略要调整一番了…现将高平将军带领赵莦将军和绵季将军留在上曲阳城，继续进攻曲阳城，不过你们这一路现在变成了佯攻，你们只要能够继续牵制赤章牤的兵马就算胜利，如果仍能够将赤章丘这个老贼一直拴在曲阳城这里就更好了。另外，绵仲将军带领本部兵马与孔屑将军和兵一处，并与鼓须将军他们左右呼应，一同进攻顾城，此为主力之战，务必攻取顾城，吾也将亲往顾城督战。”
会后，众将各自领命而去，独不见张业动身，姬窟不解道：“张将军为何还不回去，莫非有事要说？”
“主公，臣有一事要禀，只是此事与今日会议上提到的战事无关，不知当讲不当讲？”
姬窟忙说：“你我心本无隔，但说无妨！”
“主公，臣觉得，尸贾将军捐躯，恐连累大司马尸道大人，倘若苦陉邑的战事传到中人城，赤章老贼知道尸贾将军是内应，可想而知，赤章老贼岂能饶了尸大人，那必定是人头落地户灭九族啊！没准还会牵连许多忠臣啊！所以，臣以为，应马上派人再潜司马府提前通知尸大人，让他早做准备，才能保全性命，更能体现华阳君体恤臣子之心啊！”
姬窟觉得张业想得非常周到，他的确因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攻取顾城的战事上面而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认为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忽视这种细致和周到，这些确实是万万不可少的，也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的，倘若今天张业没有提醒他，那么大司马尸道大人就真的有危险了，那岂不是让其他的臣子感到寒心吗？所以他此时非常感谢张业的及时提醒，同时他觉得张业不应该是将军的身份，而应该是的谋士身份才更加贴切。此时他更想仲父易未子了，如果仲父在身边，他根本就不用操心这些事，更不能忽略这么重要的事情。
张业连夜赶回顾城郊外的鼓须大营，将姬窟会议的内容传达给鼓须，鼓须自然高兴，不过他觉得可以暂时修整两日，等姬窟他们调兵遣将抵达这里再说。
而张业却顾不上休息，马上回到自己的军帐之中，派人将已经睡下的校尉张忠唤来，并让他准备准备即刻就动身，不要有任何耽搁，仍然要乔装前往中人城走一遭，去通知大司马尸道大人，张忠不敢怠慢，领命而去。
张忠确实不敢怠慢，因为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不受时间控制，早一天到晚一天到无所谓的，可这次不同了，这次是人命关天啊，要是自己去晚了，要是让赤章老贼他们提前知道了尸贾倒戈的消息，那么尸大人以及尸大人一家可就悲哀了，所以张忠想都不敢多想了，他连夜起身往中人城赶，他要在赤章老贼他们知道尸贾将军投降华阳君姬窟的事情之前，赶到司马府。
中人城现在盘查的更严了，进出城的人们都在排队等待检查。张忠依然是逃荒落难之人的打扮，仍然是混进了城来，他径直往司马府衙而来，他仍然背着上次的那个破竹篮子，仍然是手里拿着木棍，来回地在司马府衙门前溜达，他希望还能像上次的那样被校尉尹川认出来才好呢！因为他这次还是用的尹川他们觉得熟悉的装束。
真是苍天有眼，正当张忠背着破竹篮一趟一趟地在司马府衙门前“走溜儿”，都快惹恼了门前的禁卫要过来驱赶他的时候，尹川回府衙了，他也是远远地看着门前有一个乞丐来回的走，似曾相识，他突然意识到有问题，因为他认出了张忠，他顿时惊了一身冷汗，此时他明白张忠这个时候又来中人城，必定有大事。他迅速到府衙门前，用眼神和张忠彼此交流了一下，然后带领几个随从进了府衙，没过多会儿，就见府衙中冲出几个衙役，不由分说将张忠抓进府衙，门口的那几个禁卫兵心中好笑：“嗯，这府衙门前岂是尔这种癞狗开回胡窜的，这下好了吧，进里面有尔好受的！”
张忠被衙役连推带搡地带到了一间密室，关押起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校尉尹川带着司马尸道悄悄地来见张忠。进得屋来，尹川先将张忠松了绑绳，然后出去到门外警戒，张忠这才倒身拜见尸道。尸道知道张忠此行必有要事，所以也不客套，直接就问：“张校尉一路辛苦了，想必从前线而来，有信简传达？”
张忠摇头：“尸大人，为了安全起见，小的这次没有带信简，而是口信，是华阳君给您的口信，让大人做好准备，随时撤离中人城。”说完，就将尸贾将军在苦陉邑如何劝说丘沱不成，然后又如何被丘沱杀害之事一五一十地对尸道言讲，并且说，鼓须将军他们因为没有及时进城来救尸贾将军而倍感内疚，华阳君知道此事也万分痛心等等。
尸道听后，口打哎声地感慨道：“哎！当初让他劝说丘沱投降，吾是心知肚明的，基本上没有可能的，只希望抱有侥幸心理可为一试而已，同时更希望他能平安脱险，现在看来那些确是奢望罢了！”
“大人，华阳君说，尸贾将军捐躯，消息早晚会传到朝堂，如果让赤章老贼一伙抓住把柄，恐对大人不利，因此华阳君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提供了两条路径，让大人选择，一条路是您即刻逃离中人城，往东进入燕国，在燕国暂避一时，待等华阳君收复中人城后您再回来，仍为大司马一职；另一条路就是趁当下赤章老贼不在中人城之际，您可联络朝中亲党举事，内外呼应，可加速推翻赤章一党的专政，华阳君说，不用为他所念，一切要从您自身的实际情况出发。”张忠说。
尸道说：“赤章老贼现在还在上曲阳，朝中也是刚刚得报苦陉邑失守丘沱和尸贾阵亡的消息，其他的情况还不详尽，具体的军中抚恤事宜也要等苦陉邑之战的评估后才能开始，所以吾执掌的这司马府还可以拖一段时间，但不知丘沱的部下可尽数剿灭了？”
“没有，大部分军兵都投降了，只有少数人被剿灭，所以很难保证那些投降的军兵不会泄露消息。”张忠明白尸道此问的含义，所以回答道。
“嗯…”尸道略加思索：“张校尉，先暂且委屈汝一下，待吾商量后再来见汝。”尸道说完，就同尹川走了，不一会儿，又有衙役进来将张忠复又捆绑上，丢弃在角落之中，大门紧锁，房间里漆黑一片。
尸道一路无话，径直往前堂而去，尹川在后面紧随。尸道来在前堂落座，继续处理公务，前线战报不断，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难以抽身。晚饭时，尹川见尸道的公务稍有减少，便抓紧时机过来伺候他用膳，此时前堂空无一人，尹川便小声问道：“大人，您的选择是哪条计谋，告知小的，小的也好去准备才是。”
尸道谨慎地环视了四周，小声道：“想要釜底抽薪，并非易事，趁赤章老贼不在，而在中人城举事是万无可能的，汝想想看，这中人城的守将是赤章老贼的女婿，周边的庆都和左人城的守军也皆是赤章老贼的死党，吾虽为大司马，不过是赤章丘的棋子而已，根本就调动不了军队，朝中的几位同僚也都没有兵权，此事如同拿着鸡蛋碰石头啊！”
“那就是说您选择撤离中人城了？”尹川问道。
尸道摇头叹息道：“哎！也不是，走是走不了的，汝觉得我们能往哪里走？我们目标太大，根本走不脱的，况且汝真以为我们身边没有赤章老贼的奸细？汝看现在风平浪静的，一旦我们有动作，马上赤章一党就会知晓，吾敢肯定，赤章老贼虽然不在中人城，但是他也绝对暗自下过命令，如果朝中有异动格杀勿论！”
尹川惊恐万状，说道：“那该如何是好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在吾是司马正堂，前线的军报第一个就要报给吾，如果有对吾不利的，还有时间掩盖，况且赤章老贼不在中人城，一切还有机会周旋，倘或有意外，再论不迟。”尸道说。
“大人，这也太悬了，一大家子身家性命就在您一念之间啊！”尹川说话都带着哭腔。
“汝休要恐慌，暂时还无妨。汝今晚再去见一次张校尉，告诉他，赤章丘已经派出了几路使臣密访晋、燕、齐三国，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借助这三家之力来阻止华阳君的进攻，以给赤章丘喘息的机会，所以让他回去转告华阳君，务必加紧进攻的速度，以免夜长梦多。”尸道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些汝都与他说完以后，明日一早就让人把他打发出去，不要留下把柄，一切就静观其变吧。”
翌日清早，衙役就将张忠连打带踹地轰出了司马衙门，张忠空着肚子，不敢在中人城有片刻停留，即刻出城，自回新市去向姬窟复命不提。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