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儿臣祝父皇鸿福齐天。”
……
堂上的帝王表情严肃，堪称完美的脸上未露出丝毫笑意，只淡淡地看着自己那一百多个子女向自己祝寿。神色就如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皇上，今天是你的寿诞，儿女们都看着呢，别如此严肃。”帝王身旁的皇后小声地提醒，却只换来了一个冰冷的眼神，似乎在责怪她多嘴。皇后和皇上年龄相仿，但皇上的面孔始终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皇后却早已人老珠黄，外表甚至似当今皇上的祖母。
看似奢华的外表下，只有皇后一人明白，诺大的后宫，三千佳丽实际上没有一人得到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喜爱。在他的眼中，这些佳人不过只是可有可无的生育工具，这个皇宫真得很冰冷，冷得刺骨，冷得寒心。
“儿臣，儿臣祝……”四皇子欲言又止，眼前这个他应叫父亲的人却是他最恨的人。人言“虎毒不食子”，可是这个男人在杀自己亲骨肉这一方面从未手软，就在三天前，他派人毒死了自己的唯一的妹妹。
“允儿箐儿快，快参见你们的……”四皇子急忙转移话题。却见自己的一对儿女被皇帝强大的气场吓得直发抖，女儿甚至在啼哭。虽然这是常有的事，毕竟这个男人太恐怖了，可是他喜怒无常，一旦他因此发火很有可能像二皇子一样当着生父的面杀死孩子。四皇子咽了口口水，屏息凝望。
见帝王摆了摆手，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带自己的儿女逃离了这个刑场。
“父王，儿臣祝父王……”靖王停住了，注意到皇上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四个子女中的一人身上，靖王转过身只见自己的四个子女中，有两个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那对双胞胎兄弟正抬头正视着自己的父亲。
“皇帝万安。”双胞胎哥哥祁寅郑重地向自己的爷爷行礼，小小年纪不卑不亢，掷地有声，令人敬佩。
再一看弟弟，他只呆呆地看着皇帝，对哥哥的行礼也是一瞟而过，不时还戳戳自己的小脸蛋，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丑。靖王有几分生气，但毕竟这孩子被狼带过，也不好怪罪他，只得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向皇上行礼。
“咯咯……”一阵如铃铛般清脆悦耳的笑声过后，庄严的金殿瞬间安静。皇亲国戚个个心惊胆战，都不知这个四六不懂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会受到什么惩罚。
“你笑什么？”皇帝的语气冷得可以吐出冰来。美丽的眸子露出杀机。
“皇上，你长得好漂亮啊，早年读完《洛神赋》，一直想为洛神画一幅画像，可我始终想不出洛神到底长什么样，所以一直无法下笔，今天一睹佳人芳容，我终于知道洛神长什么样了。”男孩正值换牙期，少了一颗牙，说话走风漏气的。但他说的很开心，可这几句话却把众人吓个不轻。首先他敢直呼皇帝你，而且还说了一堆大不敬的话，估计要被诛九族了。
“儿臣该死，”靖王急忙下跪，“这孩子早年被贼人所抢，后又被狼养过几年，不知礼数，还望父皇恕罪。”
“粑粑，我没说谎啊。”男孩依然戳着自己的小脸，满脸的疑惑。
靖王急忙拉他跪下，呵斥他闭嘴。
“你是说朕长得像女子。”众人看得出帝王龙颜大怒，却依然不动声色。生怕自己摊上事儿。这罪名可没人敢沾。
“不对啊，我是说……”男孩被自己的哥哥捂住了嘴，疑惑的他看向祁寅。一把抓下祁寅的小手，“干嘛呀！哥哥我还没说完呢。”男孩有几分生气，不懂世故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怒火。
“说下去。”帝王挥手道。
“我想说你一定很温柔很善良，叁叶哥哥告诉过我面由心生，你一定……”
“呵，哈哈……这样的评价朕倒是第一次听到。”众人大跌眼境，冷若冰霜，杀人如麻的祁笑昇居然，居然笑了。这是什么预兆，那孩子会死得很惨吗，不知道能不能留个全尸。
“你看，你笑起来这么温柔，这么好看，我没有说错啊。你刚才没笑，一定是有烦心事。别怕，说出来，我替你解决！你的笑，由我来守护！”男孩拍着胸脯正义凌然地保证。众人已表示心脏受不了。
“哈哈，是吗？”帝王示意男孩走近。
男孩领会，真乖乖听话。屁颠屁颠儿地走了过去。
“父王，他……”靖王想拉住自己的儿子，可最终还是作罢。
“皇上，他还是……”帝王一个眼神，皇后立马闭了嘴。
“你叫什么名字？”祁笑昇捏着男孩的脸问道。
“祁冥，字奕雄。”男孩说着，甜甜地笑了，似乎十分享受爷爷的抚摸。
“一熊，一只熊吗？这名字真难听。”祁笑昇戳了戳男孩的小脸蛋，“朕给你改一字，叫奕玺如何？”
“不可以哟，这是粑粑给我……”
“多谢父王赐名。”靖王心领神会。
“咦？”男孩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如此爽快就答应了。还未等男孩反应过来，他已被祁笑昇揽入怀中。
“继续。”帝王说着，又恢复了刚才的神色，只是不同的是，他的怀中多了一个任他摆弄的小玩具。
从此祁奕玺成为了皇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谁都懂奕玺二字=玉玺。
少年终于懂得自己的军师星棋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奕玺适合做乖孙，但祁寅却适合做帝王。”爷爷对自己的喜爱不过是保护哥哥的假象，但是少年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也会这样。初生的雏鹰会将尚在蛋壳中的弟弟妹妹折磨致死，挤下山崖以此独享父母有限的爱，飞禽尚且如此，更何况复杂冷血的人？也许祁寅对自己的仇恨在那是已经埋下种子，只是愚蠢的自己从未察觉。十年来，这颗种子发芽，成长，纵使自己助他夺得王位，替他戍守边关，与他分担忧愁，这份仇恨也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最终落得今日这般狼狈的下场。被追杀，被通缉。自己创建的璇逸军被皇帝护卫队全部歼灭，一万多冤魂全部被封印在千疮百孔的身体，扔入冰冷的河水，任凭鱼虾啃食。教自己习武义父钟将军被掘坟鞭尸，星棋后人惨遭灭门，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
命运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似乎昨天自己悠然自居虚无山，如今却变得如此敏感多疑，以至于当曾经收养过自己的狼妖叁叶冒着生命危险收留被通缉的自己时，自己竟怀疑他另有所图。毕竟谁将自己的首级交给自己的亲哥哥，那个人就可以得到他一生都花不完的财富。叁叶食不果腹，家徒四壁。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他面对如此诱惑怎能不动心。更何况保护自己这个“累赘”不光会受到连累，甚至会让叁叶背负一世骂名，利害关系摆明，即使是傻子也会做出正确光明的决择。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该发生还是发生了，假装睡觉的祁冥果然发现扶养自己长大的叁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走向自己，而早有准备的自己却将刀反插入他的心脏，那时祁冥才发现自己的床下藏有一只小白兔，他这才回想起叁叶有在床下藏粮食的习惯。自己忘不了天生失语的叁叶最后看自己的眼神，是不相信与心疼，毫无防备的他并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弟弟要杀他，自己不过是想杀一只兔子给虚弱的祁冥补补身子。纵使天下与祁冥为敌，自己也不会背叛他，因为他是自己养大的弟弟。但是单纯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早已被这污浊的尘世改变。曾经的叁叶数次不远万里走到边塞、国都寻找自己，甚至跪着用哑语比划着求自己跟他回去，都被自己无情拒绝。只因为自己守着那句与你一起守卫江山。
可笑，真的可笑。自己守护了十年的亲哥哥反倒要杀自己，而保护自己的叁叶反倒被自己亲手杀死。人们一直认为狼是邪恶，奸诈的化身，白眼狼更是成为忘恩负义的代表。但事实上，相对人来说，狼反而是单纯到可怜的生物。
抱着叁叶尸体的自己，万念俱灰之下跳入了冰冷的江河，不想却阴差阳错进入妖界。
现在的祁冥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无尽的伤害，不想再失去，对于自己来说，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明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明明一心守卫国家，明明深爱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惜一味地忍让，妥协，祈求他们的谅解，来维持表面的和谐。甚至用叁叶教给自己的善良去对待任何一个人……可是最后呢？自己，那个征战沙场，守卫边疆的祁将军，年少轻狂的冥王却成为一个怪物。一个人人喊打，遗臭万年的怪物。
“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儿臣祝父皇鸿福齐天。”
……
堂上的帝王表情严肃，堪称完美的脸上未露出丝毫笑意，只淡淡地看着自己那一百多个子女向自己祝寿。神色就如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皇上，今天是你的寿诞，儿女们都看着呢，别如此严肃。”帝王身旁的皇后小声地提醒，却只换来了一个冰冷的眼神，似乎在责怪她多嘴。皇后和皇上年龄相仿，但皇上的面孔始终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皇后却早已人老珠黄，外表甚至似当今皇上的祖母。
看似奢华的外表下，只有皇后一人明白，诺大的后宫，三千佳丽实际上没有一人得到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喜爱。在他的眼中，这些佳人不过只是可有可无的生育工具，这个皇宫真得很冰冷，冷得刺骨，冷得寒心。
“儿臣，儿臣祝……”四皇子欲言又止，眼前这个他应叫父亲的人却是他最恨的人。人言“虎毒不食子”，可是这个男人在杀自己亲骨肉这一方面从未手软，就在三天前，他派人毒死了自己的唯一的妹妹。
“允儿箐儿快，快参见你们的……”四皇子急忙转移话题。却见自己的一对儿女被皇帝强大的气场吓得直发抖，女儿甚至在啼哭。虽然这是常有的事，毕竟这个男人太恐怖了，可是他喜怒无常，一旦他因此发火很有可能像二皇子一样当着生父的面杀死孩子。四皇子咽了口口水，屏息凝望。
见帝王摆了摆手，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带自己的儿女逃离了这个刑场。
“父王，儿臣祝父王……”靖王停住了，注意到皇上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四个子女中的一人身上，靖王转过身只见自己的四个子女中，有两个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那对双胞胎兄弟正抬头正视着自己的父亲。
“皇帝万安。”双胞胎哥哥祁寅郑重地向自己的爷爷行礼，小小年纪不卑不亢，掷地有声，令人敬佩。
再一看弟弟，他只呆呆地看着皇帝，对哥哥的行礼也是一瞟而过，不时还戳戳自己的小脸蛋，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丑。靖王有几分生气，但毕竟这孩子被狼带过，也不好怪罪他，只得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向皇上行礼。
“咯咯……”一阵如铃铛般清脆悦耳的笑声过后，庄严的金殿瞬间安静。皇亲国戚个个心惊胆战，都不知这个四六不懂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会受到什么惩罚。
“你笑什么？”皇帝的语气冷得可以吐出冰来。美丽的眸子露出杀机。
“皇上，你长得好漂亮啊，早年读完《洛神赋》，一直想为洛神画一幅画像，可我始终想不出洛神到底长什么样，所以一直无法下笔，今天一睹佳人芳容，我终于知道洛神长什么样了。”男孩正值换牙期，少了一颗牙，说话走风漏气的。但他说的很开心，可这几句话却把众人吓个不轻。首先他敢直呼皇帝你，而且还说了一堆大不敬的话，估计要被诛九族了。
“儿臣该死，”靖王急忙下跪，“这孩子早年被贼人所抢，后又被狼养过几年，不知礼数，还望父皇恕罪。”
“粑粑，我没说谎啊。”男孩依然戳着自己的小脸，满脸的疑惑。
靖王急忙拉他跪下，呵斥他闭嘴。
“你是说朕长得像女子。”众人看得出帝王龙颜大怒，却依然不动声色。生怕自己摊上事儿。这罪名可没人敢沾。
“不对啊，我是说……”男孩被自己的哥哥捂住了嘴，疑惑的他看向祁寅。一把抓下祁寅的小手，“干嘛呀！哥哥我还没说完呢。”男孩有几分生气，不懂世故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怒火。
“说下去。”帝王挥手道。
“我想说你一定很温柔很善良，叁叶哥哥告诉过我面由心生，你一定……”
“呵，哈哈……这样的评价朕倒是第一次听到。”众人大跌眼境，冷若冰霜，杀人如麻的祁笑昇居然，居然笑了。这是什么预兆，那孩子会死得很惨吗，不知道能不能留个全尸。
“你看，你笑起来这么温柔，这么好看，我没有说错啊。你刚才没笑，一定是有烦心事。别怕，说出来，我替你解决！你的笑，由我来守护！”男孩拍着胸脯正义凌然地保证。众人已表示心脏受不了。
“哈哈，是吗？”帝王示意男孩走近。
男孩领会，真乖乖听话。屁颠屁颠儿地走了过去。
“父王，他……”靖王想拉住自己的儿子，可最终还是作罢。
“皇上，他还是……”帝王一个眼神，皇后立马闭了嘴。
“你叫什么名字？”祁笑昇捏着男孩的脸问道。
“祁冥，字奕雄。”男孩说着，甜甜地笑了，似乎十分享受爷爷的抚摸。
“一熊，一只熊吗？这名字真难听。”祁笑昇戳了戳男孩的小脸蛋，“朕给你改一字，叫奕玺如何？”
“不可以哟，这是粑粑给我……”
“多谢父王赐名。”靖王心领神会。
“咦？”男孩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如此爽快就答应了。还未等男孩反应过来，他已被祁笑昇揽入怀中。
“继续。”帝王说着，又恢复了刚才的神色，只是不同的是，他的怀中多了一个任他摆弄的小玩具。
从此祁奕玺成为了皇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谁都懂奕玺二字=玉玺。
少年终于懂得自己的军师星棋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奕玺适合做乖孙，但祁寅却适合做帝王。”爷爷对自己的喜爱不过是保护哥哥的假象，但是少年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也会这样。初生的雏鹰会将尚在蛋壳中的弟弟妹妹折磨致死，挤下山崖以此独享父母有限的爱，飞禽尚且如此，更何况复杂冷血的人？也许祁寅对自己的仇恨在那是已经埋下种子，只是愚蠢的自己从未察觉。十年来，这颗种子发芽，成长，纵使自己助他夺得王位，替他戍守边关，与他分担忧愁，这份仇恨也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最终落得今日这般狼狈的下场。被追杀，被通缉。自己创建的璇逸军被皇帝护卫队全部歼灭，一万多冤魂全部被封印在千疮百孔的身体，扔入冰冷的河水，任凭鱼虾啃食。教自己习武义父钟将军被掘坟鞭尸，星棋后人惨遭灭门，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
命运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似乎昨天自己悠然自居虚无山，如今却变得如此敏感多疑，以至于当曾经收养过自己的狼妖叁叶冒着生命危险收留被通缉的自己时，自己竟怀疑他另有所图。毕竟谁将自己的首级交给自己的亲哥哥，那个人就可以得到他一生都花不完的财富。叁叶食不果腹，家徒四壁。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他面对如此诱惑怎能不动心。更何况保护自己这个“累赘”不光会受到连累，甚至会让叁叶背负一世骂名，利害关系摆明，即使是傻子也会做出正确光明的决择。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该发生还是发生了，假装睡觉的祁冥果然发现扶养自己长大的叁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走向自己，而早有准备的自己却将刀反插入他的心脏，那时祁冥才发现自己的床下藏有一只小白兔，他这才回想起叁叶有在床下藏粮食的习惯。自己忘不了天生失语的叁叶最后看自己的眼神，是不相信与心疼，毫无防备的他并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弟弟要杀他，自己不过是想杀一只兔子给虚弱的祁冥补补身子。纵使天下与祁冥为敌，自己也不会背叛他，因为他是自己养大的弟弟。但是单纯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早已被这污浊的尘世改变。曾经的叁叶数次不远万里走到边塞、国都寻找自己，甚至跪着用哑语比划着求自己跟他回去，都被自己无情拒绝。只因为自己守着那句与你一起守卫江山。
可笑，真的可笑。自己守护了十年的亲哥哥反倒要杀自己，而保护自己的叁叶反倒被自己亲手杀死。人们一直认为狼是邪恶，奸诈的化身，白眼狼更是成为忘恩负义的代表。但事实上，相对人来说，狼反而是单纯到可怜的生物。
抱着叁叶尸体的自己，万念俱灰之下跳入了冰冷的江河，不想却阴差阳错进入妖界。
现在的祁冥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无尽的伤害，不想再失去，对于自己来说，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明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明明一心守卫国家，明明深爱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惜一味地忍让，妥协，祈求他们的谅解，来维持表面的和谐。甚至用叁叶教给自己的善良去对待任何一个人……可是最后呢？自己，那个征战沙场，守卫边疆的祁将军，年少轻狂的冥王却成为一个怪物。一个人人喊打，遗臭万年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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