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桃花花落回故乡
挑花身离寻梦远，温柔深处是故乡。
正月十六那一天本应皎洁的月光被乌云遮挡，一阵风吹灭红烛。可是烛光却在事情结束的那一刻一齐点亮，柔和的烛光里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平静地观望着对方，嗅着渐渐消散于空气中的血腥气息。
“有些尸体腐败后，会有脓水溢出，伴随溃烂，发出难闻的味道。可是这具腐尸却仍然活着，以吸食人血的方式维持自己的生命。”小帝尊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稚嫩的面孔却透漏着令人畏惧的平静。
“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赤裸身子的祁守城温柔地笑笑，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的义女。
“我很奇怪，你为何要将被抓住的女刺客带回寝宫。你说此女花容月貌，杀了太过可惜，你要带回宫去一个人好好申申她。仆人们都以为七王爷是好色之徒，才想要调戏行刺你的美人，可是你的表情却告诉我你在说慌。”帝尊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祁守城的身上，尽管自己正和他说着话，尽管华丽的屋子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
“你害怕吗？”祁守城抬起头，打量着帝尊那张可爱的小面孔。“小家伙。”
“你不会杀我，因为我是你从妖界过继来的。但七王爷会防备我，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秘密。”
“你的手在抖，小家伙。”
听到祁守城的话，帝尊急忙背过小手，神情有些许不自然。
“任何人都可以怕我，但我的孩子不可以。”俯下身整理帝尊小云靴的祁守城语气依旧平和，再次起身的他慈爱地笑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帝尊，“不早了，回去睡吧，小家伙。还有把噩梦一起抛弃，小孩子的生活就该是在父亲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
“王，王爷，您怎么这副打扮？”王府管家乌巷盯着眼前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小粽子一般的主子吃了一惊，他的惊呼也彻底打断了祁守城的思路。“是不是支开我们后，郡主对您说了什么？”
摘下喜娃面具的祁守城勉强笑笑，刚到管家膝盖的他很是为难地挤出几个字，“郡主说前日她在我的书房玩耍时，不小心打翻装有牛眼泪的罐子，溅出的牛泪恰巧滴在她的眼睛里。所以现在拥有阴阳眼的他眼中的我和旁人眼中有些不同。我明白她的意思，孩子嘛，对我的真面孔畏惧理所应当，我把身体用斗篷、面具遮住她就不怕了。”
“王爷，乌巷性子直，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主子多担待。”乌巷有些顾虑地讲明。
“你说。”
“这帝尊实在不识抬举，王爷您亲自为她洗手，剥虾，可是她拒不接受，只低头抱着一个皮影人玩耍！您对她视如己出，可是她毕竟不是您亲生的，而且过继过来时已经到懂事的年纪，属下担心您对她的好会付之东流。”
“乌巷，你的忠心我懂，当时我将你的族人从边境村民手中救出，只有你愿意用追随我的方式报答我的恩情。不知你听过一句话没有：自古无情帝王家。”祁守城眺望远处正在桃树下玩耍的小帝尊，温柔地笑笑，“这孩子的父亲贵为妖界王者，自然不会轻易将情感外露，渴望爱的孩子往往更知道感恩。我曾说过祁奕玺必死于当今皇帝手中，只因生性单纯的他犯了作为臣子的两个大忌，一功高盖主，冥王功劳之大以至于当今皇帝无法再赏赐，百姓将士对冥王敬意甚至超过当今皇帝。二君臣不分，即便他是殿下的胞弟，但臣子依旧是臣子，君臣之礼不可少，尤其对祁寅这种生性多疑之人。我则不同，纨绔子弟，好色之徒，胸无大志，皇帝无视，朝臣不满，逍遥自在。这是尔虞我诈的黑色漩涡中最重要的生存之道，即便现在小家伙对我的做法并不认同，但我必须在我有生之年交给我的孩子，这也是我作为父亲的职责。其实当我知道要过继给我的孩子是帝尊时，我很高兴。因为在看到吾尊的第一眼，我便从她的目光中感受到她的野心与胆量。吾尊是一只注定翱翔于广阔天空的雄鹰，渴望成为鹰王的她，注定不会因为感情这一棵巨树停滞她翱翔天地的脚步。而帝尊则不同，在她眼中，地位与权力在情感面前微乎其微。如果她对我真没有一丝感情，就不会在女刺客行刺我时，护在我身前将其制服，那一刻来不及思索的动作，却足以证明她内心的想法。只是……”
见七王爷眉头紧锁，乌巷急忙询问原因，“王爷，只是什么？”
“只是小家伙的感情终会成为她前行的绊脚石，毕竟那是她最柔软的地方，也是她最致命的弱点。”
“王爷。”熟悉的小奶声传来，祁守城急忙转过身。却见抱着粉红桃子的小帝尊不知何时已然走到自己身边。
“小家伙，怎么了？”
“送你。”帝尊微弓着身子，将那个熟透的大桃子递到祁守城面前，平时冷冰冰的语气多了几分温和，可人的小脸蛋儿也和水蜜桃一样嫩红，“我无意间看到的，就从树上摘下来了，看着挺大、挺好吃的。”
盯着那个饱满的水蜜桃，祁守城愣在原地，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呆呆地接过，木木地点着头。矮小的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只闻到一股沁人的桃花香，还有小帝尊身上淡淡的奶香气息。
正月十六那一天本应皎洁的月光被乌云遮挡，一阵风吹灭红烛。可是烛光却在事情结束的那一刻一齐点亮，柔和的烛光里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平静地观望着对方，嗅着渐渐消散于空气中的血腥气息。
“有些尸体腐败后，会有脓水溢出，伴随溃烂，发出难闻的味道。可是这具腐尸却仍然活着，以吸食人血的方式维持自己的生命。”小帝尊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稚嫩的面孔却透漏着令人畏惧的平静。
“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赤裸身子的祁守城温柔地笑笑，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的义女。
“我很奇怪，你为何要将被抓住的女刺客带回寝宫。你说此女花容月貌，杀了太过可惜，你要带回宫去一个人好好申申她。仆人们都以为七王爷是好色之徒，才想要调戏行刺你的美人，可是你的表情却告诉我你在说慌。”帝尊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祁守城的身上，尽管自己正和他说着话，尽管华丽的屋子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
“你害怕吗？”祁守城抬起头，打量着帝尊那张可爱的小面孔。“小家伙。”
“你不会杀我，因为我是你从妖界过继来的。但七王爷会防备我，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秘密。”
“你的手在抖，小家伙。”
听到祁守城的话，帝尊急忙背过小手，神情有些许不自然。
“任何人都可以怕我，但我的孩子不可以。”俯下身整理帝尊小云靴的祁守城语气依旧平和，再次起身的他慈爱地笑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帝尊，“不早了，回去睡吧，小家伙。还有把噩梦一起抛弃，小孩子的生活就该是在父亲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
“王，王爷，您怎么这副打扮？”王府管家乌巷盯着眼前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小粽子一般的主子吃了一惊，他的惊呼也彻底打断了祁守城的思路。“是不是支开我们后，郡主对您说了什么？”
摘下喜娃面具的祁守城勉强笑笑，刚到管家膝盖的他很是为难地挤出几个字，“郡主说前日她在我的书房玩耍时，不小心打翻装有牛眼泪的罐子，溅出的牛泪恰巧滴在她的眼睛里。所以现在拥有阴阳眼的他眼中的我和旁人眼中有些不同。我明白她的意思，孩子嘛，对我的真面孔畏惧理所应当，我把身体用斗篷、面具遮住她就不怕了。”
“王爷，乌巷性子直，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主子多担待。”乌巷有些顾虑地讲明。
“你说。”
“这帝尊实在不识抬举，王爷您亲自为她洗手，剥虾，可是她拒不接受，只低头抱着一个皮影人玩耍！您对她视如己出，可是她毕竟不是您亲生的，而且过继过来时已经到懂事的年纪，属下担心您对她的好会付之东流。”
“乌巷，你的忠心我懂，当时我将你的族人从边境村民手中救出，只有你愿意用追随我的方式报答我的恩情。不知你听过一句话没有：自古无情帝王家。”祁守城眺望远处正在桃树下玩耍的小帝尊，温柔地笑笑，“这孩子的父亲贵为妖界王者，自然不会轻易将情感外露，渴望爱的孩子往往更知道感恩。我曾说过祁奕玺必死于当今皇帝手中，只因生性单纯的他犯了作为臣子的两个大忌，一功高盖主，冥王功劳之大以至于当今皇帝无法再赏赐，百姓将士对冥王敬意甚至超过当今皇帝。二君臣不分，即便他是殿下的胞弟，但臣子依旧是臣子，君臣之礼不可少，尤其对祁寅这种生性多疑之人。我则不同，纨绔子弟，好色之徒，胸无大志，皇帝无视，朝臣不满，逍遥自在。这是尔虞我诈的黑色漩涡中最重要的生存之道，即便现在小家伙对我的做法并不认同，但我必须在我有生之年交给我的孩子，这也是我作为父亲的职责。其实当我知道要过继给我的孩子是帝尊时，我很高兴。因为在看到吾尊的第一眼，我便从她的目光中感受到她的野心与胆量。吾尊是一只注定翱翔于广阔天空的雄鹰，渴望成为鹰王的她，注定不会因为感情这一棵巨树停滞她翱翔天地的脚步。而帝尊则不同，在她眼中，地位与权力在情感面前微乎其微。如果她对我真没有一丝感情，就不会在女刺客行刺我时，护在我身前将其制服，那一刻来不及思索的动作，却足以证明她内心的想法。只是……”
见七王爷眉头紧锁，乌巷急忙询问原因，“王爷，只是什么？”
“只是小家伙的感情终会成为她前行的绊脚石，毕竟那是她最柔软的地方，也是她最致命的弱点。”
“王爷。”熟悉的小奶声传来，祁守城急忙转过身。却见抱着粉红桃子的小帝尊不知何时已然走到自己身边。
“小家伙，怎么了？”
“送你。”帝尊微弓着身子，将那个熟透的大桃子递到祁守城面前，平时冷冰冰的语气多了几分温和，可人的小脸蛋儿也和水蜜桃一样嫩红，“我无意间看到的，就从树上摘下来了，看着挺大、挺好吃的。”
盯着那个饱满的水蜜桃，祁守城愣在原地，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呆呆地接过，木木地点着头。矮小的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只闻到一股沁人的桃花香，还有小帝尊身上淡淡的奶香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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