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钗头凤·美人妆
京城繁华的大街上，李墨染和顾玄尘一边走，一边说着。
顾玄尘不情愿的说道：“你说你自己要去潇湘院也就罢了，还非要拉着我去。”
李墨染拿着扇子笑道：“这不是，没有顾兄你跟着我出来的话，父亲又要唠叨我去青楼了。”
顾玄尘心里吐槽着，大白天的去什么潇湘院啊！
不过，还好是白天，花魁都不会出台，自己也不用担心遇到柳寒烟。
……
此时的潇湘院里，花魁林舞雩的厢房里。
檀香袅袅升起，林舞雩在桌子前练习着琴曲。
悦耳的琴音回荡在林舞雩的闺房里。
她现在的琴技已经登峰造极，不逊色于那些琴艺大家。
但是世人总是看不起青楼女子的，纵使她们也是惊才绝艳之人，也不免的沦为下九流。
就在这时，林舞雩的丫鬟焦急的跑了进来。
林舞雩弹琴的手有条不紊，轻声说道：“小棠，都说了多少回了，做事情不要那么毛毛躁躁的。有什么事情啊，又那么着急？”
小棠喘着气说道：“林姐姐，出事情了。我刚听其他姐妹说李公子他……他……”
林舞雩琴音顿时停了下来，怔了一下问道：“李公子？是李墨染，李公子吗？小棠，你急死人了。不要着急，慢慢说。”
“李公子，他……他金榜题名，中状元了。”小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林舞雩笑了笑，她还以为怎么了：“这不是好事情吗？那你着急什么啊？”
小棠闻言更焦急了：“不是啊，我的林姐姐。其他进士说李公子舞弊，都去定国公府要说法去了。”
这时，定国公府门口的事情，还没有传到潇湘院这里来。
林舞雩一听，刚才脸上的喜色顿时消逝掉了，转而变的焦灼、慌乱起来。
她听了小棠的话，赶紧往楼下跑去。
下了花魁的居所小楼，穿过后院，便是潇湘院的一楼。
此刻，潇湘院所有的妓女都在讽刺的笑着，等着看林舞雩的笑话。
整个京城青楼里的人都知道，那位定国公之子倾心于那花魁林舞雩。
一首首诗词，不断的抬高着林舞雩的身价。让妈妈可是偏心的紧了。
每个人都羡慕的紧，现在李墨染身陷科举舞弊的风波中，前途都毁了。
科举舞弊可是要杀头的，看你林舞雩，以后还能依靠谁？
让你平时装的那么高贵，不都是青楼的妓女吗？你能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
没有了定国公之子的庇护，你又能比我们强到哪里去？
林舞雩刚到了潇湘院的门口，便看见了那熟悉的儒装公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林舞雩收回了紧张的神色，看来李公子已经没有事情了。
想来也是，他是定国公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出事情。
就算没有了那进士的身份，他也是那尊贵无比的国公之子。
林舞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身白衣，落落大方的妾身行礼道：“妾身林舞雩见过李公子。”
李墨染看着那会让自己无数次心动的容颜，温文儒雅的笑道：“林姑娘何必总是与我那么生疏，每次见面都是那么客气。”
林舞雩柔声细语的回道：“李公子帮了妾身那么多，妾身已经很感激李公子了。每次见面客气一些，这是应该的。”
李墨染认真的看着林舞雩娇俏的脸说道：“林姑娘，我曾许诺过你。若是有一日我能金榜题名、功成名就，那我便许你嫁衣红纱、十里红妆。”
“这一切……姑娘可还曾记得？”李墨染前所未有的紧张，轻声的问道。
他多么想，能看见林舞雩有一日为他身披红妆。
哪怕，自己逆了所有人的意愿，娶一名青楼女子。
若是卿愿嫁，我便愿意娶。
记得，这一切她都记得，可是，又能如何呢？
她这卑贱的身份，怎配他那状元郎？
若是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那她一定会满心欢喜的答应。
可是……可是……
林舞雩不敢再看李墨染，沉沉的低下头，内心酸涩万千，他应该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儿的，不应该是我。
她压抑不住语气中的颤抖，她真的好想答应，可是，又怎么能误了李公子一生。
谁说戏子无情？不信，你且看去，戏子亦是满眼皆情，所言皆情，字字皆情。
林舞雩语气颤抖着，自嘲的笑道：“李公子，就把那一切当作是一句戏言便好。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
难道就只能是一句戏言吗？
一句戏言！
林舞雩说完以后，转身离去，却是在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情之一字，不知何起。
却是到深处时，知悔不愿悔。
一生情动，便难免落入了那窠臼之中。
李墨染张口欲言，林舞雩已经离去。
他刚想追去，潇湘院老鸨却是拦住了李墨染。
老鸨叹息了一声，世界上还有对青楼女子如此痴情的人吗？
要是自己当年遇到李公子这样的人，还至于一直在青楼吗？
“李公子你也听到了，我们林花魁可不愿意。我们潇湘院可没有强迫姑娘的规矩。”
李墨染看了看浓妆艳抹的老鸨，他早就问过了老鸨，多少银两才能给林舞雩赎身。
却得到了另一个答案，老鸨告诉他，林舞雩不是卖身在青楼的。
是老鸨的一个好友寄养在潇湘院的，李墨染猜便是他救下了林舞雩。
因此，林舞雩才在皇帝灭林家九族时活下来。
所以，他连给林舞雩赎身都不可能。
本来李墨染还以为是父亲的，但是老鸨描述的那个人，外貌特征和父亲对不上。
李墨染对着老鸨沉声说道：“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不久后，潇湘院老鸨给李墨染找来了笔墨纸砚。然后，自己便去忙了。
李墨染略微沉思，不到一刻钟，在纸上写下了：钗头凤，美人妆……
随后，李墨染哈哈的笑了笑，终究还是就只能这样了吗？
他转身往外走去，托付顾玄尘道：“顾兄，让潇湘院老鸨把这张纸交给林姑娘吧。”
……
林舞雩厢房里，她想要止住泪水，却更快的一滴滴滑落下去，模糊了双眼。
心如针扎，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泪水轻轻的滴在了胸前抱着的那张纸上。
上面的字被打湿了，却依然清晰可见……
钗头凤
美人妆，薄罗衫。满城飞絮黄金榜。东方拂，岭花红。浮生若梦，几许清欢。落、落、落。
恰逢春，念往昔。琴音消纵欲揽留。倾城颜，镜空留。水去风来，云归蔽月。凄、凄、凄。
顾玄尘不情愿的说道：“你说你自己要去潇湘院也就罢了，还非要拉着我去。”
李墨染拿着扇子笑道：“这不是，没有顾兄你跟着我出来的话，父亲又要唠叨我去青楼了。”
顾玄尘心里吐槽着，大白天的去什么潇湘院啊！
不过，还好是白天，花魁都不会出台，自己也不用担心遇到柳寒烟。
……
此时的潇湘院里，花魁林舞雩的厢房里。
檀香袅袅升起，林舞雩在桌子前练习着琴曲。
悦耳的琴音回荡在林舞雩的闺房里。
她现在的琴技已经登峰造极，不逊色于那些琴艺大家。
但是世人总是看不起青楼女子的，纵使她们也是惊才绝艳之人，也不免的沦为下九流。
就在这时，林舞雩的丫鬟焦急的跑了进来。
林舞雩弹琴的手有条不紊，轻声说道：“小棠，都说了多少回了，做事情不要那么毛毛躁躁的。有什么事情啊，又那么着急？”
小棠喘着气说道：“林姐姐，出事情了。我刚听其他姐妹说李公子他……他……”
林舞雩琴音顿时停了下来，怔了一下问道：“李公子？是李墨染，李公子吗？小棠，你急死人了。不要着急，慢慢说。”
“李公子，他……他金榜题名，中状元了。”小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林舞雩笑了笑，她还以为怎么了：“这不是好事情吗？那你着急什么啊？”
小棠闻言更焦急了：“不是啊，我的林姐姐。其他进士说李公子舞弊，都去定国公府要说法去了。”
这时，定国公府门口的事情，还没有传到潇湘院这里来。
林舞雩一听，刚才脸上的喜色顿时消逝掉了，转而变的焦灼、慌乱起来。
她听了小棠的话，赶紧往楼下跑去。
下了花魁的居所小楼，穿过后院，便是潇湘院的一楼。
此刻，潇湘院所有的妓女都在讽刺的笑着，等着看林舞雩的笑话。
整个京城青楼里的人都知道，那位定国公之子倾心于那花魁林舞雩。
一首首诗词，不断的抬高着林舞雩的身价。让妈妈可是偏心的紧了。
每个人都羡慕的紧，现在李墨染身陷科举舞弊的风波中，前途都毁了。
科举舞弊可是要杀头的，看你林舞雩，以后还能依靠谁？
让你平时装的那么高贵，不都是青楼的妓女吗？你能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
没有了定国公之子的庇护，你又能比我们强到哪里去？
林舞雩刚到了潇湘院的门口，便看见了那熟悉的儒装公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林舞雩收回了紧张的神色，看来李公子已经没有事情了。
想来也是，他是定国公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出事情。
就算没有了那进士的身份，他也是那尊贵无比的国公之子。
林舞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身白衣，落落大方的妾身行礼道：“妾身林舞雩见过李公子。”
李墨染看着那会让自己无数次心动的容颜，温文儒雅的笑道：“林姑娘何必总是与我那么生疏，每次见面都是那么客气。”
林舞雩柔声细语的回道：“李公子帮了妾身那么多，妾身已经很感激李公子了。每次见面客气一些，这是应该的。”
李墨染认真的看着林舞雩娇俏的脸说道：“林姑娘，我曾许诺过你。若是有一日我能金榜题名、功成名就，那我便许你嫁衣红纱、十里红妆。”
“这一切……姑娘可还曾记得？”李墨染前所未有的紧张，轻声的问道。
他多么想，能看见林舞雩有一日为他身披红妆。
哪怕，自己逆了所有人的意愿，娶一名青楼女子。
若是卿愿嫁，我便愿意娶。
记得，这一切她都记得，可是，又能如何呢？
她这卑贱的身份，怎配他那状元郎？
若是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那她一定会满心欢喜的答应。
可是……可是……
林舞雩不敢再看李墨染，沉沉的低下头，内心酸涩万千，他应该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儿的，不应该是我。
她压抑不住语气中的颤抖，她真的好想答应，可是，又怎么能误了李公子一生。
谁说戏子无情？不信，你且看去，戏子亦是满眼皆情，所言皆情，字字皆情。
林舞雩语气颤抖着，自嘲的笑道：“李公子，就把那一切当作是一句戏言便好。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
难道就只能是一句戏言吗？
一句戏言！
林舞雩说完以后，转身离去，却是在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情之一字，不知何起。
却是到深处时，知悔不愿悔。
一生情动，便难免落入了那窠臼之中。
李墨染张口欲言，林舞雩已经离去。
他刚想追去，潇湘院老鸨却是拦住了李墨染。
老鸨叹息了一声，世界上还有对青楼女子如此痴情的人吗？
要是自己当年遇到李公子这样的人，还至于一直在青楼吗？
“李公子你也听到了，我们林花魁可不愿意。我们潇湘院可没有强迫姑娘的规矩。”
李墨染看了看浓妆艳抹的老鸨，他早就问过了老鸨，多少银两才能给林舞雩赎身。
却得到了另一个答案，老鸨告诉他，林舞雩不是卖身在青楼的。
是老鸨的一个好友寄养在潇湘院的，李墨染猜便是他救下了林舞雩。
因此，林舞雩才在皇帝灭林家九族时活下来。
所以，他连给林舞雩赎身都不可能。
本来李墨染还以为是父亲的，但是老鸨描述的那个人，外貌特征和父亲对不上。
李墨染对着老鸨沉声说道：“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不久后，潇湘院老鸨给李墨染找来了笔墨纸砚。然后，自己便去忙了。
李墨染略微沉思，不到一刻钟，在纸上写下了：钗头凤，美人妆……
随后，李墨染哈哈的笑了笑，终究还是就只能这样了吗？
他转身往外走去，托付顾玄尘道：“顾兄，让潇湘院老鸨把这张纸交给林姑娘吧。”
……
林舞雩厢房里，她想要止住泪水，却更快的一滴滴滑落下去，模糊了双眼。
心如针扎，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泪水轻轻的滴在了胸前抱着的那张纸上。
上面的字被打湿了，却依然清晰可见……
钗头凤
美人妆，薄罗衫。满城飞絮黄金榜。东方拂，岭花红。浮生若梦，几许清欢。落、落、落。
恰逢春，念往昔。琴音消纵欲揽留。倾城颜，镜空留。水去风来，云归蔽月。凄、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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