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赴邀

    格雷下了马车,再次通过手中的邀请函确认了下地址,杰克逊大街576号,没错,那就是这里了。

    一栋通体漆黑的大楼,门窗俱被遮的严严实实,只有门口一盏昏暗的魔法灯照亮了台阶,一个老大爷坐在门边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最后确认了下自己身上没有因为这两天在店里忙碌而沾染上木屑,格雷正了正衣冠,将骑士勋章别在了胸口,拿着邀请函走上前去:“你好。”

    似乎被格雷的到来驱散了睡意,老大爷颇有些不耐烦地接过邀请函,粗略看了两眼,便推开了门:“里面请。”

    “谢谢。”格雷点头道谢,随后便走了进入,穿过细长的走廊,再次推开门后,一个灯光昏暗的大厅便出现在格雷的眼中,久不通风的大厅味道有些沉闷,格雷皱皱眉抬脚迈了进去。

    格雷的进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酒保在柜台前擦着杯子,四周和角落的桌子前,三三两两的坐着不少人,有人闭口不言,时不时拿起杯子小啜一口,也有人在小声地交谈,一束明亮的灯光打在空荡荡的舞池正中央,整个环境显的有些诡异。

    什么情况,莫非是耍我的吗?

    格雷站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搭理自己,不禁有些疑惑,对方把自己邀请过来,却不露面,那么这次邀请的意义何在?

    还是先弄清楚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吧,格雷边想着边靠近了吧台,才接近,酒保就抬起来头:“喝点什么?”

    格雷倚靠着吧台:“来杯热茶。”

    格雷话音未落,旁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喝茶多没意思,给他来杯青草蜢,少放点冰。”

    格雷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向格雷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俾斯麦,你就是格雷吧?”

    “你好,俾斯麦先生,我是格雷。”

    格雷和对方握了下手,借着昏暗地灯光,格雷大致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四十出头孔武有力,一张表情严肃不怒自威的脸,一对浓密的八字胡几乎掩盖了上嘴唇,最让人映像深刻的就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了,哪怕是黑暗也无法遮掩其中的光华。

    看来这就是正主了,格雷边想着边松开手,活动了下被捏的生疼的手指,没有说对方为何知道自己身份的蠢话,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道俾斯麦先生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俾斯麦没有回答,而是敲了敲吧台对酒保说道:“一杯威士忌。”

    说完,俾斯麦才转过头看向格雷,在瞥见格雷胸口的骑士勋章时俾斯麦愣了一下,却还是很快移开了目光注视着格雷:“自然是邀请你加入我们。”

    “我们?”

    格雷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俾斯麦先生,容在下无礼,在此之前,您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还有你们是做什么的?”

    俾斯麦将已经调好的酒杯推向了格雷,侧过身看了一眼略显空荡的大厅,才开口说到:“这里是杰克逊大街576号俱乐部,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一个小酒吧,是我为同僚们提供的一个下班后消遣放松的地方。”

    同僚,这些人都是官员吗?

    格雷察觉到对方话里的称呼不同,不由侧头看了一眼大厅内的其他人,没有贸然开口。

    “至于我们…”

    说道这,俾斯麦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该用什么语言去描述,许久才用一种自嘲地语气说道:“只不过是一群不得志的可怜虫罢了。”

    说罢,俾斯麦突然向格雷问道:“你知道德赛国王在位多长时间吗?”

    “五十年。”格雷略一思索回到道,毕竟这是课本上的东西,自己应该不会记错。

    “是五十三年。”

    俾斯麦摇摇头说道:“那一位伟大的国王至死也无法释怀那三年的傀儡生涯,甚至不愿将其写进史书内。”

    什么情况,怎么讲起故事来了?

    格雷没有开口接话,而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由薄荷酒、甜酒和鲜奶油调成的青草蜢入口绵密,甚至让人感觉有些太甜了,而加上冰块的薄荷酒,味道则有些上头。

    见格雷不说话,俾斯麦接着问道:“德赛国王的执政生涯中国家内部前后有几次叛乱?”

    “三次。”

    格雷微微皱眉,他实在不明白俾斯麦为什么问这些问题,是准备化身成老师来检验自己的功课吗?

    俾斯麦点头,接着说道:“均由什么人发起?”

    “第一次是当时的西公爵…”

    格雷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中戛然而止,他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似乎弄错了答案,俾斯麦问的是均由什么人发起,而不是由哪些人发起。

    见格雷陷入了沉思,俾斯麦仅仅是笑了一下,没有开口催促,而是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许久,格雷才试探性地开口:“贵族?”

    俾斯麦点头称是:“没错,贵族,不管是被定义为反贼的西公爵还是代表了王国旧贵族残余势力的雷恩斯侯爵,还有后来代表着王国新贵族势力的罗曼伯爵,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身份,贵族!”

    说到这,俾斯麦的眼神变得有些伤感:“你知道吗,不管是德赛国王还是后来的继承者们,从这三场叛乱中学到的最宝贵的经验便是,平民无法取代贵族在这个国家里的位置,你知道为什么吗?”

    格雷摇了摇头:“为什么?”

    俾斯麦的声音突然刚高亢起来,引得大厅内的人都纷纷将目光聚集了过来:“因为几千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国王贵族骑士,几千年了,所有人就在这个圈里打转,似乎他们就应该高高在上地踩在平民百姓的头上,德赛国王曾经多么雄心壮志啊,他曾无比坚定地相信郡城制可以取代分封制,最后顶着那么多压力也只能艰难地踏出了半步就放弃了,只能默认郡城制和分封制共治天下,只能绝望地看着新贵族变成了旧贵族,权力依然通过血脉流传,平民百姓依旧无出头之日。”

    “可是…”

    格雷皱了皱眉,正准备出声反驳,却被俾斯麦打断了:“格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军方历史上是有很多平民出身的将军,可是那些功成名就的将军们,最后不还是成为了新的贵族,准确来说,自德赛国王大清洗后出现的贵族们,不都是以军功起家的嘛。”

    “可是文官呢?”俾斯麦的眼中流露出落寞的神情:“帝国历史上有平民百姓出身的首辅大臣吗,没有吧,别说高层,连掌管一郡之地的郡长都屈指可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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