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乡炊

    球儿拉住林沧歌的衣角,却被林沧歌拉住手腕,进退不得。想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活脱脱一个力士将军,却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儿扳得动弹不得。

    这小儿的境界还比他小一段,是为芹溪境三段。想到这他就更生气了,连忙挣脱开来,蓄势待发,运气周天,准备使用秦家所授绝学“猛虎下山”来修理一下这个小子。

    林沧歌不慌不忙对着一旁的秦家三少爷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不如等我办完事情,好好切磋一番。”林沧歌可不想再惹事,丢他父亲的脸。

    他们约定城外破庙前再好好切磋一番。

    本来秦家三少爷骄横惯了,莫说当街动手,便是前几年当街打死了个汉子家里也给他摆平了。只不过看林沧歌这跳梁小丑的样子,他也十分感兴趣,偏要去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球儿,喜儿,撤了!”

    那个名叫球儿的小厮不解的问道:“三爷,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这秦家三少一脚踹上球儿的屁股,激得他虎躯一震,赶忙松手。他说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咱们去浸玉楼里找姑娘玩去!”

    那小厮听到这话,摆着个脸就跟着那秦三少跑远了,边走还边对着林沧歌做鬼脸,犯嘀咕。似乎要把主人那受到的委屈全还给林沧歌。

    不久林沧歌两人就到了药铺,那药铺在城西,林家在城南。他们跑了太多路了,引得林夭桃满口牢骚:“来这地方干什么,你既要买药便去林家自己的药铺,谁不知道西虞城的医药生意都被林家包圆了。”

    然后她嘟起嘴巴又说到:“臭沧歌,缺心眼!下次再也不和你出去了。”

    林沧歌见四下无人便说道:“三姑姑,这件事情与我的经脉有关系,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那林夭桃眉头一皱:“你数这话便是不相信我,我偏要说出去,哼!”看了一眼林沧歌又说到“好啦,我不说出去,你说吧。”

    然后林沧歌凑到她耳朵边,悄悄地把近日里发生的事情和他的推断都说了一遍。

    林夭桃脸色紧张起来:“沧歌,你所说的确实属实?”见林沧歌点头,她又说到“我有数了。”

    林沧歌知道自己这个三姑姑的性子,看起来像豆蔻少女,实则遇上大事绝不含糊。而且,她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所以,林沧歌才能放心的把一切都告诉她。

    当然,小龙和干爹干娘的事情除外。

    他们两个进入铺子,里面就一个郎中兼掌柜和两个穿着朴素的学徒。这铺子虽然不大,但是货备齐全。进门柜台后面坐着郎中,再往后摆着的人像上沾满了针,很明显是学徒们学习针灸时的痕迹。

    门外的联上写着行联,上联是“草堂之内无贵贱”,下联是“五脏之外有轻重”。林沧歌见这词句如此亲近民生,不禁心生敬佩。再看里面的情况,看病的多是城外的农户,偶尔有几个穿着丝绸的也是安安静静排队。

    林沧歌摸着门外的对联,上面没有一丝灰尘,看来附近的居民都很尊敬这位郎中。林沧歌在门外站了许久,引得林夭桃牢骚满腹:“这对联有甚么好看的,哪有我们林家药铺那两句豪迈!”

    林家在西虞城就是经营医药生意的,这也是林家的立身之本。某种方面甚至可以说,医药在林家的地位还要高于修炼。不然,他爷爷也不会钻研医道,而自创“岐黄问脉诀”。

    但是一旦一个东西形成产业,他就会离他的初心越来越远,这也是身不由己。林家药铺上的对联,上联是“莫到灵山延人寿”,下联是“勿去蓬莱寻仙缘”。

    他一想到这就觉得难受,于是便说:“林家药铺对联上的东西都是骗人的,要真有这水平,林家早就完蛋了。”

    见到医馆里的人都走光了,林沧歌二人方走了进去。林沧歌一上来就对着那郎中作揖:“敢问官人贵姓?”

    那郎中见林沧歌二人穿着丝绸,皮肤白皙,便知是大户人家,瞬间变了脸:“莫要和我来这套,老夫姓许,布艺而已。”

    “请问许郎中,有旱草陆龟的壳吗?”旱草陆龟在《怪气志》里排名第八等第7位,虽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但是防御力绝佳。陆龟寿300,所以非常受修仙问道之人的青睐。这也是那“淌髓通枢丹”的第一味药材。

    “有便是有,你要多少年份的。”

    “200岁以上的壳极佳。”

    “好好好”那郎中笑道“公子要多少?小老儿正好有一批珍藏。”

    林沧歌买了5斤,按照林家账本上的内容,这个东西一钱就要2两银子,5斤就是100两雪花银。

    但是那老郎中却只收了林沧歌七十两。林沧歌意欲多给二十两,那老者拒之不受,他不解的问道:“老郎中为何不收,这样不是我欺辱了你老人家。”

    郎中怒目圆睁:“莫要拿你铜臭味来沾污我的医馆,这龟本就不贵,都是你们这些医馆铺子联手抬高的价格。”那老郎中又笑笑“若不是你小子刚刚在外面的那番话,我一钱都不打算卖给你们!”

    听到这话林沧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越加赞叹这郎中的品性,敢言人所不敢言。

    实际上像旱草陆龟的壳这种东西除了修仙者炼制丹药以外,唯一的用处就是在人即将死的时候吊吊命了。那一钱2两的价格也是这些经营铺子的人列出来坑修行者的,毕竟他们大多富有。

    “许郎中,告辞!”林沧歌向他告别。那郎中看也不看,闻也不闻,只拨弄着手上的活计。

    林沧歌把这材料放进自己衣服的暗袋里,待到周围没人才放心离开。其实,许郎中这番蔑视权贵的态度才好,回头要是林家内鬼来找他盘问自己的消息,准被他打出去!

    天色不早,天空像刮过的鱼鳞一样,层层叠叠,赤红满布。

    “得赶紧出城去找第二味材料了,不然等到宵禁了,就进不来了。”林沧歌说道。

    “回不来也好,我俩就在外安家。花前月下,你耕田来,你织布。”林夭桃含羞悄悄说道。

    “嗯?我全干了,你干什么?”

    “自是交际应酬,养家糊口。”听到这话,林沧歌汗颜。

    城外牧童哼着小曲,甩着柳树枝在小路上往家中走去。林沧歌看这孩子生的白胖,有福人之相,于是便上前问到:“问哥一声,咱家地里现在还长萝卜吗?”

    那牧童拉住老牛,伸出手来:“十文钱。”

    林夭桃看小童一脸横笑,哪里来什么福相,是个十足的土匪种子,便说:“你这小儿,有没有萝卜,去地里一看便知,何须来问你?”

    那牧童迟迟不说话,林沧歌便知道,一个问题十文钱。于是就拿了十个铜板给他。

    那小孩便说道:“先回这位姐姐的话。两位衣着华贵,走路奇特,特别这位姐姐绵软无力,好似一只软脚虾。一看就是不识五谷的少爷小姐。”

    “嘿,你这小玩意儿。”林夭桃嘟起嘴巴。一旁的林沧歌,又给了那牧童十文钱,问他哪家地里的萝卜最大最甜。

    那牧童拍胸脯表示,自己家的萝卜便是整个村子的萝卜王,其他的只能是萝卜后,萝卜妃。于是就领着二人到了家中。只见那小屋简陋至极,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床,唯有门上褪色的“福”字和桌子上的油宣告这里还有人居住。

    那牧童安放好牛,唤来在田间耕耘的父母,说明缘由。那老妇人欣然答应让林沧歌二人在田里拔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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