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速之客
“肃月教徒？他们不是一群与世无争的苦修者吗？肃月国也一直是偏安一隅，自从他们独立建国以来，就完全没有参与过埃卡伊大陆的各种纷争。连他们都开始觊觎那个东西，这可真是要出大乱子了。”埃萨因为刚才没能帮忙抓住盗贼有些气恼。
“他们不仅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所，还知道定位符文藏在什么地方。看起来，这个盗贼在咱们家附近潜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很可能不止她一个人。”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白天遇见的那个野蛮人说过一句值得注意的话。当时我说他这样的人在森林里是活不下去的，他说最近有别人也这么和他说过。”
“你是想说，那个野蛮人有可能见过这个盗贼，或是盗贼的同伙？”
“有这种可能性，等我休息好了再去一趟那个地方，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他，再问问植物们有没有什么线索。唉，要是我今天没去练习变身，没浪费那么多魔法就好了。”埃萨因为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而心生愧疚。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就是要刻意挑这种时刻出手？”卡莱思盯着埃萨说，“他们应该很怕被你的魔法控制住，因此一定会等到你不能施法的时机再行动。如果一直没有那样的时机，那他们就会创造出一些危机让你耗尽魔法之后再出手。”
埃萨倒吸一口凉气：“这确实有可能。”
卡莱思认真地说：“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还会有人来光顾，你要尽量控制施法次数，为更大的危机做好准备。还有，为了保证有足够的魔法可用，你现在要赶紧去睡觉。”
“那你呢？”
“我在这儿守到天亮，等你起来换我。”
半天无事。
午后，卡莱思醒来。两人正在吃午饭，忽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放下刀叉，各自准备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脚步声接近屋门时停了下来，一种同时发出高音和低音的奇异嗓音传来：“瓦寂国僧人密罗刚檗参上。”
埃萨和卡莱思同时蹙起眉头，心生疑惑。
瓦寂国是位于埃卡伊大陆东南方向的琉璃群岛上的宗教国家，全民信仰密教。密教是个十分古老的教派，肃月教的前身就是密教众多分支流派中的一支。肃月教徒前脚刚要来偷东西，密教僧人后脚就来拜访，这很难让人相信是巧合。
埃萨前去开门的同时握紧了已经被强化过的橡木杖。卡莱思站在桌后，一手端着轻弩，弩箭瞄准着门口的方向，另一只手握着短剑的剑柄。
埃萨侧着身子把门打开，一个身着红色僧袍其貌不扬的男性僧人立于门前。
“想必汝等便是埃萨·凯亚斯阁下和卡莱思·纳兹提弗阁下，吾辈有要事相告，不知可否入屋内一叙？”僧人毫无杂质的双眸看向埃萨，又看向卡莱思，情绪没有一丝波澜，完全无视两人的敌意。
“请进。”埃萨将僧人让进屋内，关上屋门，站在僧人的身后，和卡莱思形成夹击之势。
“不知大师远道而来，对我们有何指教？”埃萨问话的同时，卡莱思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依旧一手握着剑柄，一手端着轻弩指着僧人。
僧人侧过身，用自己的侧面分别对着两人：“容吾辈揣测，汝等对吾有敌意，皆因日前有宵小觊觎汝等守护之物，且已付诸行动？”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卡莱思皮笑肉不笑地说。埃萨右手持杖，左手暗暗掏出一个小长方形铁块，准备向僧人施展定身术。
“汝等不必惊慌。吾辈并无恶意，亦非与那盗宝宵小为沆瀣之流。”
“那就请大师开门见山，告知来意。”卡莱思说罢晃了晃手中的轻弩。
“吾辈之神令吾传神谕于汝等，‘魔王再起，众神历劫，世界重归乱世。十年之期，封印已衰，迁宝以免灾祸’。”僧人用那种奇怪的喉音向两人传递了“神”的启示。
和埃卡伊大陆上其他的神明都有所不同，密教的“神”并不是一个有名字的实体，而是从开始到现在全部得道高僧的灵魂和思维聚集体。密教人信奉的是永恒的真理，而修行的最终目的便是灵魂脱离肉身的束缚，成为“神”的一部分。只有少量僧人可以和“神”产生连接，听从“神”的指引。密教的“神”通常只观察、不干预，只有到危急存亡的时刻才给出一些“神谕”对人进行微妙的引导——以上是埃萨从《埃卡伊大陆宗教与魔法》一书中读到过的有关密教的“神”的记载。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带着宝物离开，就会有灾祸降临？”埃萨对僧人的话将信将疑。
“此乃神谕，吾辈仅代为传话。”
卡莱思说：“那么敢问大师，您的神有没有给我们建议应该把宝物带去哪里？”
““神”未曾言及于此。神谕既已传到，吾辈便即告退。密法无边，一切随缘。”说完，红衣僧人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埃萨不自觉地退到了一边，给僧人让出了一条通路，卡莱思也放下了手中的轻弩，目送僧人走出门去。红色身影渐渐消失于密林之中。
埃萨没有再去关门，任凭屋外的微风吹进来，吹散了屋内的焦灼。
埃萨看向卡莱思：“十年之期，封印已衰，看来他们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呢。”
卡莱思说：“如果他说的前半句也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这才过了多少年安稳的日子，这世界就又要动荡起来了吗？”埃萨走到卡莱思身后，轻轻地抱住她。“我们怎么办？真的就这样带着宝物离开这里吗？”
“我们的首要任务肯定是要保证宝物的安全，为了它，牺牲我们的生命也可以，毕竟当年我们的命都是塔拉帕救的，就当是还给他了。”卡莱思转过身抱住埃萨，两人相视一笑。“不过，”卡莱思环顾四周，“就这样离开了，还真挺舍不得的。”
“是啊，这毕竟是我们第一个家啊。虽然是因为要守护宝物才选择在这里安家，但这房子的每块石头每块木头都是我们亲手搭起来的啊。”埃萨抱得更紧了。
卡莱思抬起头，温柔地注视着埃萨：“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去森林里打猎，我就坐在这儿，喝着咱们自己酿的蜜果酒晒太阳，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我小时候的经历，我们年轻时的冒险，还有那些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这些都好像不存在了一样。真想让这种状态能一直持续下去。”
埃萨轻吻卡莱思的额头：“我们把宝物取出来，送到夏泉城，交还给塔拉帕之后就回来，继续过我们的生活。只要有能容下我们的一片森林和一座小屋，谁统治埃卡伊大陆我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卡莱思轻轻推开了埃萨，“你们德鲁伊全都一样，只在乎自然和动植物。”
“这，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埃萨有些悻悻地说，“我估计这辈子都做不到像你这样，看尽了人类能有多么卑劣，却还在心底还爱着人类。在我心里，动植物的地位永远大于人。”
卡莱思又开始环顾四周，眼神逐渐变得黯淡。“你应该没有想过，就算我们能安全地把宝物交还给塔拉帕，我们也不能再回到这里了。这个地方显然已经暴露了，昨天是肃月教徒，今天是密教僧人，明天又会是谁？你还指望我们能再有安稳觉可睡吗？”
埃萨沉默了一阵，忽然抓住她的肩膀：“要不然我们今夜就走吧？取出宝物，先去蜻蜓镇大学联系到塔拉帕，按他的指令行事，他一定看得比我们都清楚。”埃萨的手从卡莱思双肩上滑下来，拉住了她的双手，“我知道你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你也讨厌没有计划的冒险，但目前看来，我们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些。”
卡莱思沉吟了一会儿说：“虽然我的确很不喜欢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感觉，但你说的对，尽快联系到塔拉帕的确是目前的第一选择。”
“他们不仅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所，还知道定位符文藏在什么地方。看起来，这个盗贼在咱们家附近潜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很可能不止她一个人。”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白天遇见的那个野蛮人说过一句值得注意的话。当时我说他这样的人在森林里是活不下去的，他说最近有别人也这么和他说过。”
“你是想说，那个野蛮人有可能见过这个盗贼，或是盗贼的同伙？”
“有这种可能性，等我休息好了再去一趟那个地方，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他，再问问植物们有没有什么线索。唉，要是我今天没去练习变身，没浪费那么多魔法就好了。”埃萨因为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而心生愧疚。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就是要刻意挑这种时刻出手？”卡莱思盯着埃萨说，“他们应该很怕被你的魔法控制住，因此一定会等到你不能施法的时机再行动。如果一直没有那样的时机，那他们就会创造出一些危机让你耗尽魔法之后再出手。”
埃萨倒吸一口凉气：“这确实有可能。”
卡莱思认真地说：“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还会有人来光顾，你要尽量控制施法次数，为更大的危机做好准备。还有，为了保证有足够的魔法可用，你现在要赶紧去睡觉。”
“那你呢？”
“我在这儿守到天亮，等你起来换我。”
半天无事。
午后，卡莱思醒来。两人正在吃午饭，忽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放下刀叉，各自准备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脚步声接近屋门时停了下来，一种同时发出高音和低音的奇异嗓音传来：“瓦寂国僧人密罗刚檗参上。”
埃萨和卡莱思同时蹙起眉头，心生疑惑。
瓦寂国是位于埃卡伊大陆东南方向的琉璃群岛上的宗教国家，全民信仰密教。密教是个十分古老的教派，肃月教的前身就是密教众多分支流派中的一支。肃月教徒前脚刚要来偷东西，密教僧人后脚就来拜访，这很难让人相信是巧合。
埃萨前去开门的同时握紧了已经被强化过的橡木杖。卡莱思站在桌后，一手端着轻弩，弩箭瞄准着门口的方向，另一只手握着短剑的剑柄。
埃萨侧着身子把门打开，一个身着红色僧袍其貌不扬的男性僧人立于门前。
“想必汝等便是埃萨·凯亚斯阁下和卡莱思·纳兹提弗阁下，吾辈有要事相告，不知可否入屋内一叙？”僧人毫无杂质的双眸看向埃萨，又看向卡莱思，情绪没有一丝波澜，完全无视两人的敌意。
“请进。”埃萨将僧人让进屋内，关上屋门，站在僧人的身后，和卡莱思形成夹击之势。
“不知大师远道而来，对我们有何指教？”埃萨问话的同时，卡莱思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依旧一手握着剑柄，一手端着轻弩指着僧人。
僧人侧过身，用自己的侧面分别对着两人：“容吾辈揣测，汝等对吾有敌意，皆因日前有宵小觊觎汝等守护之物，且已付诸行动？”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卡莱思皮笑肉不笑地说。埃萨右手持杖，左手暗暗掏出一个小长方形铁块，准备向僧人施展定身术。
“汝等不必惊慌。吾辈并无恶意，亦非与那盗宝宵小为沆瀣之流。”
“那就请大师开门见山，告知来意。”卡莱思说罢晃了晃手中的轻弩。
“吾辈之神令吾传神谕于汝等，‘魔王再起，众神历劫，世界重归乱世。十年之期，封印已衰，迁宝以免灾祸’。”僧人用那种奇怪的喉音向两人传递了“神”的启示。
和埃卡伊大陆上其他的神明都有所不同，密教的“神”并不是一个有名字的实体，而是从开始到现在全部得道高僧的灵魂和思维聚集体。密教人信奉的是永恒的真理，而修行的最终目的便是灵魂脱离肉身的束缚，成为“神”的一部分。只有少量僧人可以和“神”产生连接，听从“神”的指引。密教的“神”通常只观察、不干预，只有到危急存亡的时刻才给出一些“神谕”对人进行微妙的引导——以上是埃萨从《埃卡伊大陆宗教与魔法》一书中读到过的有关密教的“神”的记载。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带着宝物离开，就会有灾祸降临？”埃萨对僧人的话将信将疑。
“此乃神谕，吾辈仅代为传话。”
卡莱思说：“那么敢问大师，您的神有没有给我们建议应该把宝物带去哪里？”
““神”未曾言及于此。神谕既已传到，吾辈便即告退。密法无边，一切随缘。”说完，红衣僧人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埃萨不自觉地退到了一边，给僧人让出了一条通路，卡莱思也放下了手中的轻弩，目送僧人走出门去。红色身影渐渐消失于密林之中。
埃萨没有再去关门，任凭屋外的微风吹进来，吹散了屋内的焦灼。
埃萨看向卡莱思：“十年之期，封印已衰，看来他们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呢。”
卡莱思说：“如果他说的前半句也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这才过了多少年安稳的日子，这世界就又要动荡起来了吗？”埃萨走到卡莱思身后，轻轻地抱住她。“我们怎么办？真的就这样带着宝物离开这里吗？”
“我们的首要任务肯定是要保证宝物的安全，为了它，牺牲我们的生命也可以，毕竟当年我们的命都是塔拉帕救的，就当是还给他了。”卡莱思转过身抱住埃萨，两人相视一笑。“不过，”卡莱思环顾四周，“就这样离开了，还真挺舍不得的。”
“是啊，这毕竟是我们第一个家啊。虽然是因为要守护宝物才选择在这里安家，但这房子的每块石头每块木头都是我们亲手搭起来的啊。”埃萨抱得更紧了。
卡莱思抬起头，温柔地注视着埃萨：“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去森林里打猎，我就坐在这儿，喝着咱们自己酿的蜜果酒晒太阳，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我小时候的经历，我们年轻时的冒险，还有那些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这些都好像不存在了一样。真想让这种状态能一直持续下去。”
埃萨轻吻卡莱思的额头：“我们把宝物取出来，送到夏泉城，交还给塔拉帕之后就回来，继续过我们的生活。只要有能容下我们的一片森林和一座小屋，谁统治埃卡伊大陆我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卡莱思轻轻推开了埃萨，“你们德鲁伊全都一样，只在乎自然和动植物。”
“这，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埃萨有些悻悻地说，“我估计这辈子都做不到像你这样，看尽了人类能有多么卑劣，却还在心底还爱着人类。在我心里，动植物的地位永远大于人。”
卡莱思又开始环顾四周，眼神逐渐变得黯淡。“你应该没有想过，就算我们能安全地把宝物交还给塔拉帕，我们也不能再回到这里了。这个地方显然已经暴露了，昨天是肃月教徒，今天是密教僧人，明天又会是谁？你还指望我们能再有安稳觉可睡吗？”
埃萨沉默了一阵，忽然抓住她的肩膀：“要不然我们今夜就走吧？取出宝物，先去蜻蜓镇大学联系到塔拉帕，按他的指令行事，他一定看得比我们都清楚。”埃萨的手从卡莱思双肩上滑下来，拉住了她的双手，“我知道你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你也讨厌没有计划的冒险，但目前看来，我们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些。”
卡莱思沉吟了一会儿说：“虽然我的确很不喜欢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感觉，但你说的对，尽快联系到塔拉帕的确是目前的第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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