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相救重逢
此时，合虔已经随那“员工”，顺着阳台的绳索出了体育场。他们是从二楼的另一边走的，而合虔走过的那个救生通道，一二三楼已经全部上了锁，那些警官想要回到大厅，还需要再爬到四楼才行。
赛事恐怕进行不下去了。本来两阵爆炸就弄得人心惶惶，又有可疑分子携带炸药图谋不轨，嫌犯受惊，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
此时，合虔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搂着那员工的腰，跟着在路上飞速奔驰。
“在三楼我就认出你了。然后看你们在四楼你追我赶的，我就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风太大，又隔着头盔，合虔听他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楚。合虔把头盔往他的头盔上贴了贴，又抱紧了紧。
“我是问，你怎么会出现在体育场。”
“我是看到推文上的图片，体育馆的大厅里好像有个秘桐摆件。”剑螺真说道，“就顺了出来。”
刚才逃得匆忙，合虔虽然注意到他提了个手提袋，却也没问那是什么。
“原来如此。”
“你呢？”
“我就是觉得奇怪。体育场无故闭馆，感觉可能会发生爆炸。”
“倒是被你猜对了。”
合虔心里并不舒服。要不是遇到剑螺真，不知道还要跟那些警官纠缠多久，更别提扫雷排弹和疏散了。
“后悔来了。”
“怎么说？”
“如果我没去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爆炸事故了。”合虔靠得更紧了些，“我追的那个人身上有很多炸弹，可以躲过安检的那种。而追我的那群人，却把我当成投放炸弹的那个……”
“没想到你这么爱瞎操心。不过……没关系吗？”剑螺真问道，“那个投放炸弹的人还没有抓到，保不准混入人群了。”
“你锁门的时候，没看到什么人吗？”
剑螺真没有回答。合虔会意。
“我把探测镜给他们了，希望他们能用得到吧。没有异能的我，在那儿也帮不上多少忙。”
合虔收紧了胳膊。他的腰很柔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出来，倒不像是属于男子。又太细了，单薄得像竹竿一样，仿佛不抓紧就会嗖地消失一般。
“……有点失望。”这话说的是对樊唤忒和警方。
“没有异能也好，怀璧其罪。”剑螺真说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在安慰他，“就算没有异能，也还混得起来，更何况你的工作可比我的体面多了。”
摩托车拐了个弯，路也比刚才要窄了些。
“虔，别多管闲事了，就做个科研人员，挺好的，也没什么危险。”
车速比之前慢了，合虔也稍稍直起身来，一手揽着剑螺真，一手捋着他缠过几圈的发梢。
“说起来，你剪头发了？”
“大概是瑞绫为方便护理，替我剪的吧。醒来就这样了。”
“……让姑娘照顾，确实是麻烦她了。”听剑螺真的语气，倒像有些愧疚，“我是怕我这种人，哪天被条子抓了，惹出事来，还不如让那个深情的姑娘……”
“在那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她。”
“那你们……”
“我搬出来了，如你所料，回到了ABOVE。”
“是，是吗？……”
“螺，现在继续收集秘桐，还有用吗？”合虔又问，“我是说，既然你能把我复活，已经合成了神器的话，能再用来复活其他人吗？”
“……需要祭品。”
“祭品？”听到这个词，合虔心中一片骇然。莫非为了复活他，还有谁牺牲了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屏风虽然合成了，但每次许愿，都需要另外的、带有魔力的东西，比如掌骨，比如其他秘桐——不过需要一定的数量。”
“那你……”
“我不是用的掌骨啦……是用的后一种方法。”剑螺真听出了合虔的意思，解释道，“没了碎片就是铜，还有碎片可以当祭品，就像以前那样收集就好。”
合虔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酸。刚看到剑螺真的时候，他脸上和脖子上都缠着绷带，就算带着口罩和帽子也能看出来。更何况他到现在也没有使用一点异能——对于习惯于异能存在的人来说，这是很不正常的。也就是说，他不知从什么时候，也失去异能了，是祭出了，还是被抢了，合虔也不清楚。难怪他要当着碑绫的面探望，因为他没了异能，不像之前那样行动自如了。
不知过了多久，摩托车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又折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区域，才停了下来。
“你又回高金住了？”
“刚租过来没多久。”剑螺真说道，“稍等一下，我去把火机拿下来……”
不知为什么，合虔感觉螺真似乎在掩饰什么，神态中好像也有些紧张。
“我能跟你一起上去吗？顺便看一眼，合成的神器长什么样……”
“不行！”没等合虔说完，剑螺真就打断道。事后也觉得不妥，于是又解释：“现在还不行……屏风我没有搬过来，还在西北，感觉那边更稳妥一些。你知道，这些小器件比屏风好搬多了……”
“来都来了，我也想看看你现在的居住环境。”合虔有些怀疑，说道，“也不可以吗？……或者让我看一眼你绷带后的样子，那我就不进去了。”
“……那就上来吧。也没理由不让你进来。”剑螺真没有坚持，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不过现在‘家’里没什么东西，味道也挺大的，你别太当回事。”
“你的脸是怎么了？”合虔也在意了很久，这才问道，“刀疤还是烧伤？ABOVE都能治。”
“现在问题不大了，要治的话，现在就算了，以后再说。”他没再解释，只是轻描淡写道，“过段时间，等事情都结束，我再去ABOVE找你。”
没有电梯，剑螺真和合虔两人一前一后，绕着楼梯爬着。
“螺。”合虔轻轻唤道。
“怎么？”
“为什么……第一个复活我？”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步履似乎变缓了，“或许是因为，在我眼里，你比我父母还要重要一些吧。”
合虔先前只是猜疑，圣器一次性只能复活一人。现在看来，他猜得大概不错。至少，剑螺真的父母还没有复活。他有些懊恼，又觉得说出感谢或道歉的话又显得生疏了。他为什么要怀疑眼前这个人呢？如果这个人怀揣恶意，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利益和愿望放到一边，而不计后果地为另一个人着想呢？
这边的楼房装修比剑螺真之前住的那个更加简陋，墙皮甚至有些脱落。开了门，倒没有什么味道扑面而来，只是进了门，合虔才能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似乎是开了大半天的窗，味道才散得淡了些。至于家具，光从客厅看，几乎是一无所有，尽管房间狭小，倒显得十分空旷。
“……你在吃些什么药？”
“就是些安神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剑螺真说道，“卧室是真的乱，你就别进来了。”说着，他就要开最里面的那个小门。
“要确定没有标明的东西是不是秘桐，你得带着火机吧？”
“昨天探过一次路，确认了，今天就没带上。”剑螺真解释道。
倒也合理。但合虔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他一开始带他过来，不只是还火机这么简单。
“我现在又想，如果你放心的话，还放我这儿也好。我认识的奇奇怪怪的人也多，可能盗起来方便一些。”他拿着火机出来的时候，又说道，“不过毕竟是你的东西。”
“一定得盗吗？”
“要瞒着其他人的话，却是是这样。”剑螺真叹了口气，“要不然，神器到底要实现谁的愿望？人的贪念可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放你那儿吧，我有别的方法检验秘桐。”合虔说着，从兜里把在体育馆买的那枚铜币拿了出来，“过几天我也给你准备个便于伪装的检测镜，那时候再还给我吧。让我再存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什么时候要回西北的话，记得叫上我。”
那天，他回去得很晚，跟剑螺真探讨了很久，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不知为何，仿佛找回了以往的一些东西，而那些，比工作更温暖、更能填充心灵。
赛事恐怕进行不下去了。本来两阵爆炸就弄得人心惶惶，又有可疑分子携带炸药图谋不轨，嫌犯受惊，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
此时，合虔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搂着那员工的腰，跟着在路上飞速奔驰。
“在三楼我就认出你了。然后看你们在四楼你追我赶的，我就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风太大，又隔着头盔，合虔听他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楚。合虔把头盔往他的头盔上贴了贴，又抱紧了紧。
“我是问，你怎么会出现在体育场。”
“我是看到推文上的图片，体育馆的大厅里好像有个秘桐摆件。”剑螺真说道，“就顺了出来。”
刚才逃得匆忙，合虔虽然注意到他提了个手提袋，却也没问那是什么。
“原来如此。”
“你呢？”
“我就是觉得奇怪。体育场无故闭馆，感觉可能会发生爆炸。”
“倒是被你猜对了。”
合虔心里并不舒服。要不是遇到剑螺真，不知道还要跟那些警官纠缠多久，更别提扫雷排弹和疏散了。
“后悔来了。”
“怎么说？”
“如果我没去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爆炸事故了。”合虔靠得更紧了些，“我追的那个人身上有很多炸弹，可以躲过安检的那种。而追我的那群人，却把我当成投放炸弹的那个……”
“没想到你这么爱瞎操心。不过……没关系吗？”剑螺真问道，“那个投放炸弹的人还没有抓到，保不准混入人群了。”
“你锁门的时候，没看到什么人吗？”
剑螺真没有回答。合虔会意。
“我把探测镜给他们了，希望他们能用得到吧。没有异能的我，在那儿也帮不上多少忙。”
合虔收紧了胳膊。他的腰很柔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出来，倒不像是属于男子。又太细了，单薄得像竹竿一样，仿佛不抓紧就会嗖地消失一般。
“……有点失望。”这话说的是对樊唤忒和警方。
“没有异能也好，怀璧其罪。”剑螺真说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在安慰他，“就算没有异能，也还混得起来，更何况你的工作可比我的体面多了。”
摩托车拐了个弯，路也比刚才要窄了些。
“虔，别多管闲事了，就做个科研人员，挺好的，也没什么危险。”
车速比之前慢了，合虔也稍稍直起身来，一手揽着剑螺真，一手捋着他缠过几圈的发梢。
“说起来，你剪头发了？”
“大概是瑞绫为方便护理，替我剪的吧。醒来就这样了。”
“……让姑娘照顾，确实是麻烦她了。”听剑螺真的语气，倒像有些愧疚，“我是怕我这种人，哪天被条子抓了，惹出事来，还不如让那个深情的姑娘……”
“在那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她。”
“那你们……”
“我搬出来了，如你所料，回到了ABOVE。”
“是，是吗？……”
“螺，现在继续收集秘桐，还有用吗？”合虔又问，“我是说，既然你能把我复活，已经合成了神器的话，能再用来复活其他人吗？”
“……需要祭品。”
“祭品？”听到这个词，合虔心中一片骇然。莫非为了复活他，还有谁牺牲了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屏风虽然合成了，但每次许愿，都需要另外的、带有魔力的东西，比如掌骨，比如其他秘桐——不过需要一定的数量。”
“那你……”
“我不是用的掌骨啦……是用的后一种方法。”剑螺真听出了合虔的意思，解释道，“没了碎片就是铜，还有碎片可以当祭品，就像以前那样收集就好。”
合虔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酸。刚看到剑螺真的时候，他脸上和脖子上都缠着绷带，就算带着口罩和帽子也能看出来。更何况他到现在也没有使用一点异能——对于习惯于异能存在的人来说，这是很不正常的。也就是说，他不知从什么时候，也失去异能了，是祭出了，还是被抢了，合虔也不清楚。难怪他要当着碑绫的面探望，因为他没了异能，不像之前那样行动自如了。
不知过了多久，摩托车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又折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区域，才停了下来。
“你又回高金住了？”
“刚租过来没多久。”剑螺真说道，“稍等一下，我去把火机拿下来……”
不知为什么，合虔感觉螺真似乎在掩饰什么，神态中好像也有些紧张。
“我能跟你一起上去吗？顺便看一眼，合成的神器长什么样……”
“不行！”没等合虔说完，剑螺真就打断道。事后也觉得不妥，于是又解释：“现在还不行……屏风我没有搬过来，还在西北，感觉那边更稳妥一些。你知道，这些小器件比屏风好搬多了……”
“来都来了，我也想看看你现在的居住环境。”合虔有些怀疑，说道，“也不可以吗？……或者让我看一眼你绷带后的样子，那我就不进去了。”
“……那就上来吧。也没理由不让你进来。”剑螺真没有坚持，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不过现在‘家’里没什么东西，味道也挺大的，你别太当回事。”
“你的脸是怎么了？”合虔也在意了很久，这才问道，“刀疤还是烧伤？ABOVE都能治。”
“现在问题不大了，要治的话，现在就算了，以后再说。”他没再解释，只是轻描淡写道，“过段时间，等事情都结束，我再去ABOVE找你。”
没有电梯，剑螺真和合虔两人一前一后，绕着楼梯爬着。
“螺。”合虔轻轻唤道。
“怎么？”
“为什么……第一个复活我？”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步履似乎变缓了，“或许是因为，在我眼里，你比我父母还要重要一些吧。”
合虔先前只是猜疑，圣器一次性只能复活一人。现在看来，他猜得大概不错。至少，剑螺真的父母还没有复活。他有些懊恼，又觉得说出感谢或道歉的话又显得生疏了。他为什么要怀疑眼前这个人呢？如果这个人怀揣恶意，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利益和愿望放到一边，而不计后果地为另一个人着想呢？
这边的楼房装修比剑螺真之前住的那个更加简陋，墙皮甚至有些脱落。开了门，倒没有什么味道扑面而来，只是进了门，合虔才能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似乎是开了大半天的窗，味道才散得淡了些。至于家具，光从客厅看，几乎是一无所有，尽管房间狭小，倒显得十分空旷。
“……你在吃些什么药？”
“就是些安神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剑螺真说道，“卧室是真的乱，你就别进来了。”说着，他就要开最里面的那个小门。
“要确定没有标明的东西是不是秘桐，你得带着火机吧？”
“昨天探过一次路，确认了，今天就没带上。”剑螺真解释道。
倒也合理。但合虔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他一开始带他过来，不只是还火机这么简单。
“我现在又想，如果你放心的话，还放我这儿也好。我认识的奇奇怪怪的人也多，可能盗起来方便一些。”他拿着火机出来的时候，又说道，“不过毕竟是你的东西。”
“一定得盗吗？”
“要瞒着其他人的话，却是是这样。”剑螺真叹了口气，“要不然，神器到底要实现谁的愿望？人的贪念可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放你那儿吧，我有别的方法检验秘桐。”合虔说着，从兜里把在体育馆买的那枚铜币拿了出来，“过几天我也给你准备个便于伪装的检测镜，那时候再还给我吧。让我再存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什么时候要回西北的话，记得叫上我。”
那天，他回去得很晚，跟剑螺真探讨了很久，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不知为何，仿佛找回了以往的一些东西，而那些，比工作更温暖、更能填充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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