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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三姨

    “月真,刚才那个男孩……”车开走了,见螺真依然看着巴士驶去的方向,也冷静了一些,小声问道,“是圣神的信徒吗?”

    “他不是。”剑螺真回答,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我的月真长大了,也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女人叹息着,又抓紧了螺真的手腕,“你住在哪儿?亲爱的孩子,我有话要跟你说。这里不方便,我要去你那儿。我有十多年没见你了,可不能再一次失去……”

    “三姨。”剑螺真叫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那女人愣了一下,悲伤地看着他。

    “您总是分不清……”剑螺真扭过头去,咬了咬嘴唇。

    “你……该不会是……”那女人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惊愕,“我就知道,我的月真死了!他那么温顺的孩子,死了十多年了!”她揪着自己的头发,又一次发疯抓狂,“圣神在上!可是……月真是圣子啊!……”

    “三姨,您冷静点!”看着三姨痛苦的样子,剑螺真也于心不忍,“跟我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我不相信……”她撕扯着剑螺真的衣袖,又要去抓他脸上的绷带,“你真的是螺弦吗?让我看看你,宝贝,我从没有好好看过你,这双眼睛,怎么会和月真这么像呢?……”

    “三姨,别闹了!”剑螺真甩开三姨的手,大声斥道。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于冷漠,看着那女人僵硬而可怜的表情,他又有些后悔了。

    “回家再说,回家,去你那儿……”三姨小声嘟哝着,一双手不住地颤抖。

    他打了车,尽量快地带三姨回家去。一路上,她虽然也神神叨叨地咕哝,但用的是教内语言,司机也难听懂。

    就这样,二人进了那栋破旧的楼房。一路上,三姨都死死地抓着剑螺真的胳膊,不肯放开,仿佛一放开,就再也抓不回来了一般。

    她一路低着头,可一开门,她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起了光,一副受惊的样子:“这可是祭神的药汤?……青羊参……为什么会是青羊参?”

    剑螺真并不意外三姨能够辨出药材来。她虽然人疯癫了些,却是罗真教掩藏起来的用药圣手。只是她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您见过这样的药方?”

    “是大祭司给你的,还是你自己配的?”三姨依然不肯放松,瞪着眼睛追问着,“当年大祭司给月真掺有青羊参的祭神汤,让人带他去观祭,他就再也没回来……”

    “月真喝过这个配方?”听了三姨的话,螺真顿时变了脸色。三姨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变化,看着他,又不语了。

    剑螺真脸色煞白,转过身,推开三姨,就要往外走。

    “螺弦,你要去哪里?”三姨惊慌起来,拦腰抱住他,一面喊着,“是去找大祭司吗?我来就是想要你别去找他呀!我已经失去一个月真了,可不能连螺弦也护不住。亲爱的,先听我说完……”

    剑螺真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姑且冷静下来。他没有在她面前使用异能,尽管这在罗真教里算不得什么秘密。

    “你喝过那汤药吗?”三姨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有解药。”剑螺真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直接回答,却也让三姨略略安心了些。

    “亲爱的,”三姨重新抓住了他的手臂,“让我看看你的脸。自你出生,我就没见过你……”

    他没有拒绝,转过身来,脸上的绷带滑落,露出了那张美艳却妖异的面庞。

    三姨也呆住了,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真的不是月真吗?”

    当年,罗氏夫妇生育了两个儿子,长子相貌不凡,不到一岁就觉醒了异能,被尊为圣子,交由罗真教最虔诚的修女,也就是罗三姨照料。而次子则与长子并不相像,只作为普通的信徒生活在人群之中。在三姨看来,两个孩子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因为月真从小就在组织的最中心接受教育和训练,而螺弦,据说虽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却几乎是个无人管教的野孩子,那场火灾之后也没了音讯。

    “我好几次偷偷去找月真,他让我做他的替身,好放他出去玩……”剑螺真只是看着地板,回想过去的事来,“您……一次也没有发现。”

    他并非对兄长的生活毫不知情。所谓教育,不过是为他灌输为宗教牺牲自我的信条。他们把他当作傀儡,想让他把这样的命运当作理所当然。螺弦早发觉月真的生活枯燥而缺乏自我。他最后悔的,就是没在月真还活着的时候劝他逃离组织。凭他的异能,摆脱罗真教并非没有可能。

    “那场火灾中,有人活了下来,看到了一缕光丝,后来沿着那个方向找到了我。”螺真继续道,“那时我就继承了异能,只是在这方面不像月真那样天资异禀。那个人说,火灾是圣神的责罚,组织内一定要有人顶替死去的圣子,就让我整了容。”

    虽是这样说,但他知道,那个贪婪而诚心不足的信徒,不敢面对广大信徒声称从圣神的火中活了下来,才一定要给自己找个理由,同时拿捏新的圣子。可惜,还没等他在教内某得地位,就在大祭司的主持下,成为了新一轮的祭品。

    “所以神力真的可以在血亲身上转移……”三姨心里默念着,眼神凄惨,却没有说出声来。“可怜的孩子!”她悲切地喊着,“月真就那样被当作祭品,死了也无人知晓啊!可他不是有圣神赋予的神力……”

    “这个配方,就是用来压制神力的。”他尽力保持冷静,告诉三姨道,“我还以为他是因为信着那些教条,才在顶替了祭子之后不肯逃脱火海……”他转过身去,不想让三姨见到他扭曲的神情,“啊哈……倒漏了一个罪魁祸首没有惩办……”

    “您还要跟我说什么?”他又转过头来,眼睛里闪着绿色的荧光,像恶狼一般,让三姨也不觉瑟缩了一下。

    “螺弦啊……”她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就算你有解药,我还是不放心……”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墨绿色药丸来,“你哪里懂药啊,圣神留下的药方都在我脑海里,就是大祭司也无从得知的,吃了这个,绝对不让你出半点事……”

    他并不怀疑三姨的用心。她一向与世无争,只是虔诚地信着圣神,专注于药草,医术了得却不与外界交流,单传着所谓圣神流传下来的药方。她是“月真”生活中唯一的善人,虽有些疯癫,却真诚单纯,把“月真”当作亲生儿子一般。

    看他咽下了那颗药丸,三姨松了口气,后退了两步,眼里雾光闪烁。

    “您这是……”

    “螺弦啊,大祭司视你为眼中钉,长老们也对你颇有微词,说你离经叛道,是圣神的叛徒……”三姨呜咽着,用袖子半掩着脸,“他们要有神力的祭品……圣神从来没有那么要求过!我知道那是他们的诡计,可大家都会相信的,圣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我们如此之近……怎么办?可我不能再眼睁睁地送你上圣火柱了……”

    他还想发问,或是安慰一下眼前悲观绝望的妇人,可刚要迈脚,只觉浑身乏力,软倒在地上,身体变得毫无感觉。

    像变戏法似的,那个女人从袖口取出一把小刀,缓缓靠近他,连步伐都在颤抖。

    “大祭司告诉我神力可以在血亲中转移,异能孕于掌骨。亲爱的,你要恨就恨三姨好了,别去找大祭司,脱离教会吧……我不能为我的月真做什么,我只剩下你了啊……”

    他能听到她的声音,却开不了口,浑身不受控制。他早改发觉,避世隐居的三姨,不通人情世故的三姨,如何能被大祭司放行,许可她找上他来?这十年他都未与她相见,现在,她却成了他们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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