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护驾
独孤昭宁将宫里的事都交给黎初影处理，走出昭阳宫，经过御花园回廊处，黎初影分配道:“容将军，你带一队人到西六宫开始查。绍谦，东六宫就交给你了，我和朗哥哥再把御花园还有一些平时不易察觉的角落，再仔仔细细搜查一遍。”说完，容景和唐绍谦便各自带人分头搜查去了。
回廊里，只剩下黎初影和名朗二人，名朗边走边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黎初影侧首问:“何以见得？”
“不然你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都支开呢？”名朗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还是朗哥哥了解我。”黎初影将采茵写的那本小册子递给名朗。
“这是什么？”
黎初影道:“这是我和绍谦在采茵房间里发现的，由此可见，温离每天都在观察我们的一言一行，别的我倒是没什么发现，就是朗哥哥和长乐郡主有过交往一事，我有些好奇。”
“上次皇上去西山狩猎的事你还记不记得？”名朗帮她回忆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我就是那时候认识长乐郡主的，她跟我说她喜欢一个人，想吸引他的目光，于是我就想了办法帮了她。”
“你是怎么帮她的？”黎初影好奇地问。
“教她抚琴啊！”名朗轻轻一笑，悠闲道，“她平时在宫里也闷得很，倘若有些事情做也能打发一下时间，能让生活更有趣些，不是很好吗？”
黎初影想了想，好像是觉得长乐改变了很多:“怪不得上次我见到长乐郡主的时候，她性情大变，原来是你在中间搞鬼啊？”
“我没有说过这件事，是觉得这件事跟案情没有关系，到现在又觉得好像有点关联。”名朗也突然想到一个疑点，“上次我在教她抚琴的时候，她说过她想要的东西，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如果她得不到就会毁掉。”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黎初影不觉得哪里奇怪。
名朗提醒她道:“你说采茵送给温离的汗巾在长乐郡主身上，这代表什么呢？”
黎初影猜测:“你的意思是，郡主喜欢温离？”
名朗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
“那问题很简单啊，请皇上赐婚不就好了吗？她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呢？”黎初影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名朗告诉她:“郡主喜欢温离，可是温离未必肯接受，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黎初影知道:“温离喜欢的是采茵。”
名朗继续分析:“以郡主的性格，得不到就毁掉，所以就诬陷温离对她无礼。”
“本来嘛，温离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前途无量，他为什么要对郡主图谋不轨呢？除非是郡主诬陷他！”黎初影这样一想，惊叹长乐竟然有如此心机。
名朗点头，顺着往下分析:“因为被郡主陷害了，所以温离才留在宫里，想找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黎初影接着想到长乐出事那一晚:“宫里所有的人都在抓他，他根本没有机会让别人相信他，所以那天晚上他就去找郡主理论，没想到碰上了我。”
“后面的事就和我们之前推测的一样。”名朗道，“之前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就是叶小天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小天是在为郡主保留颜面。”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分头行动，把温离捉拿归案！”黎初影说完，立刻派人继续搜查温离。
连日来独孤昭宁都为没有抓到温离这件事放心不下，整夜睡不好，吩咐了宫里人不必守夜，所以夜里的昭阳宫寝殿里没有一个人。独孤昭宁渐渐睡熟了，温离身着一袭夜行衣悄悄潜入昭阳宫，拉开了独孤昭宁的床帘，拔出一把匕首，慢慢向她逼近。
独孤昭宁感受到一阵寒光，突然睁开眼睛，惊叫:“温离！你想干什么？”
“皇后娘娘，你带人搜宫，逼得我走投无路，既然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命！”温离被逼急了，一把抓住独孤昭宁，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独孤昭宁拼命挣扎喊叫:“来人呐！来人呐！”
“别叫了！所有人都被我迷晕了，不会有人来！”温离紧紧抓着她不放。
独孤昭宁惊恐道:“你知道刺杀皇后是什么罪名吗？”
“我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多一条罪名吗？”温离已经豁出去什么都不在乎了，“而且皇后大丧，到时候整个宫里就会乱成一团，我就可以趁此机会逃出去了！”
话音刚落，他抬起匕首，就在要刺下去的那一刻，凌霄突然闯进来，挡在独孤昭宁面前:“娘娘！”温离没有来得及收手，匕首刺进了凌霄的肩膀处，侍卫闻声闯进来，温离趁机逃了。
“凌霄！”独孤昭宁惊慌的过来扶她，献血从凌霄的指缝间不断往下滴落。
“皇后娘娘，你没事吧？”凌霄望着独孤昭宁，脸色苍白道。
“我没事。”独孤昭宁看着她昏倒在自己面前，惊叫着，“凌霄！”
独孤昭宁速速命人将凌霄送回承乾宫，并请来太医为她诊治，她亲自为凌霄包扎伤口，坐在她床边守到天亮，直到凌霄醒过来。
“娘娘！”凌霄慢慢睁开眼睛，想起身行礼。独孤昭宁安抚道:“你受伤了就别多礼了。”
“谢娘娘！”凌霄脸色苍白的望着她，有些受宠若惊。
独孤昭宁问道:“都那个时辰了，你怎么会在昭阳宫呢？”
一旁的芯儿回话:“回皇后娘娘的话，我们娘娘这几日一直都在昭阳宫伺候。”
独孤昭宁突然明白了:“在昭阳宫放熏香，督促太子读书，都是你做的？”
凌霄不否认，而是惭愧道:“臣妾只是尽微薄之力，实在不足挂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独孤昭宁想不明白，这样做对她没有好处。
凌霄低首，缓缓开口道:“臣妾出身贫寒，不懂宫里的规矩，一直冒犯娘娘，心里愧疚。”
独孤昭宁显然不相信这是她的心里话:“本宫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宫想听实话。”
凌霄抬眼望着独孤昭宁，缓缓的说:“臣妾深爱皇上，不想因为两宫之间的矛盾，让皇上为难。”
“你也是个有心的人。”独孤昭宁听了，心里竟有一丝欣慰。
凌霄起身下床，在独孤昭宁面前跪下，恳求道:“娘娘，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请娘娘一定要答应。”
“你说。”独孤昭宁扶她起身。
凌霄恳求道:“请娘娘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得住皇上呢？”独孤昭宁出于私心，是不希望皇上知道，可是这样就太委屈凌霄了。
“只要娘娘答应，一定可以的。”凌霄坚持道，“臣妾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扰了皇上的心神。”
“本宫答应你。”独孤昭宁握着她的手，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本宫先告辞了。”
“恭送皇后娘娘！”凌霄目送她走出承乾宫。
走出承乾宫，独孤昭宁在宫门口遇到为凌霄送药的太医，上前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独孤昭宁抬手示意。
“谢娘娘！”
独孤昭宁看着太医手里的药，不解地问:“惠妃刚才不是已经服过药了吗？怎么又送了一次药？”
太医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惠妃娘娘经常服用的药。”
“她可有什么顽疾？”独孤昭宁关切地问，“为什么常常服药呢？”
太医有些为难，似乎是不愿意说的，可皇后娘娘一再询问，只好说了实话:“是惠妃娘娘向太医院要的避免生育的汤药，惠妃娘娘说，皇上已有几位皇子了，她为避免后宫争斗，不想再有子嗣，以免皇上为难。”
“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个心。”独孤昭宁忽而感叹，之前对她真的有太多误会了。
昭阳宫昨夜有刺客闯进的消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连忙来昭阳宫看望独孤昭宁。见她出去还没有回宫，皇上雷霆震怒，发落她宫里的人:“朕养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能闯入昭阳宫行刺皇后？要是皇后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奴婢该死！”宫里的人跪了一地。
独孤昭宁帮忙赶回来，走进殿内，行礼道:“参见皇上！”
“昭宁，你没事吧？”皇上见了她，立刻迎上来关切道。
独孤昭宁摇摇头，答道:“臣妾没事。”
皇上怒气还未消减:“这群奴才玩忽职守，朕立刻将他们全都换了！”
“不怪他们，都怪温离太过狡猾了。”独孤昭宁饶有兴趣的问，“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昭阳宫啊？”
“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突然想起来意，欣喜的告诉她，“昨日大周大破北凉，灭了数十万敌军！”
独孤昭宁问道:“那问题是出在宫里，还是兵部呢？”
“这朕就不知道了。”皇上仍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本来昨日一战，就是想证明问题出在兵部，可是朕下给兵部的假圣旨，他们也没有洞悉，这样一来，问题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独孤昭宁也觉得奇怪:“如果假圣旨没有被泄露，那就说明兵部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宫里，因为臣妾把皇上留在宣政殿，消息才没有流传出去。”
“昭宁，你又想往惠妃身上泼脏水？”皇上听了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有些不悦。
“怎么会呢？跟皇上接触的人，又不止惠妃一个。”独孤昭宁没有这样想，顿了顿道，“而且臣妾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原来你也会帮惠妃说好话啊？”皇上忽然发现她对凌霄的态度有了转变。
独孤昭宁在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向他开口:“虽然惠妃一再请求臣妾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可是臣妾觉得应该让皇上知道。”
“什么事啊？”皇上问。
独孤昭宁告诉他实情:“昨夜温离行刺臣妾，惠妃为臣妾挡了一刀。”
皇上突然紧张地抓住她，急道:“什么？伤得重不重？”
“皇上别紧张，已经没有大碍了。”独孤昭宁宽慰道。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告诉朕呢？”皇上立刻传旨，“来人！摆驾承乾宫！”
独孤昭宁转身，目送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落寞。虽然她和凌霄已经和解了，可是见皇上这般紧张她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落差感。
皇上匆忙赶到承乾宫，凌霄正躺在床上休息，皇上紧张道:“凌霄！你怎么样？”
“皇上怎么来了？”凌霄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你受伤了这么大的事，还想隐瞒朕？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皇上端起床边的药，温柔地递到她嘴边，“来，朕喂你喝药。”
一种油然而生的感动涌上心头，凌霄不禁落泪:“臣妾还以为皇上不要臣妾了，今天看到皇上来，臣妾真的很高兴。”
“朕怎么会不要你呢？”皇上用衣袖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柔声安慰道，“只是这几日朝政太忙了，实在抽不出空过来。”
凌霄自责道:“皇上政务这么繁忙，臣妾还说这样的话，皇上会不会觉得，臣妾太不懂事了。”
“怎么会呢？”皇上打心里感到高兴，“你主动向皇后修好，还为她挡了一刀，朕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朕。”
“臣妾只想时时刻刻都陪在皇上身边。”
皇上什么都由着她:“好，以后朕不管做什么事，都允许你来宣政殿陪朕，你意下如何？”
“谢皇上！”凌霄心里宽慰了许多。
深夜，一个黑影从承乾宫的回廊里一闪而过，悄悄潜去凌霄的寝殿，低声道:“我收到你的密报就立刻进宫了，怎么了？你暴露了吗？”
凌霄在寝殿里来回徘徊，内心挣扎着:“最近皇上都让我陪他在宣政殿看奏折，但我总是隐隐觉得他是在试探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那你是怎么做的？”黑衣人紧张地问。
凌霄道:“我稍加提示了些，如果他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说明他已经有所怀疑了，我们准备尽快离开，再想别的办法。如果他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就一定是我多疑了，那我就可以施展我的才华，让他更加信任我，参与更多的朝政。”
“那北凉那边？”黑衣人有意试探。
凌霄提醒道:“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如此甚好，我先走了，你见机行事。”黑衣人不敢逗留，说完便要离开。凌霄叫住了他，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她开口问道:“如果北凉攻占了大周，抓到了皇上，你们会怎么做？”
黑衣人扬起嘴角，冷哼一声，凑近她问:“你说呢？”
“你们真的会杀了他吗？”凌霄心里一沉，努力控制住情绪不让他看出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黑衣人饶有兴趣地问，“你不会对他假戏真做了吧？”
“怎么会呢？”凌霄勉强笑了一下，转过身去，“我只是觉得他人不坏，如果……”
“没有如果！”黑衣人厉声打断她，警告道，“我告诉你，身为一个细作，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怜悯之心。别忘了，你的家人都在北凉呢！”说完，他一个闪身，消失在凌霄眼前。
回廊里，只剩下黎初影和名朗二人，名朗边走边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黎初影侧首问:“何以见得？”
“不然你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都支开呢？”名朗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还是朗哥哥了解我。”黎初影将采茵写的那本小册子递给名朗。
“这是什么？”
黎初影道:“这是我和绍谦在采茵房间里发现的，由此可见，温离每天都在观察我们的一言一行，别的我倒是没什么发现，就是朗哥哥和长乐郡主有过交往一事，我有些好奇。”
“上次皇上去西山狩猎的事你还记不记得？”名朗帮她回忆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我就是那时候认识长乐郡主的，她跟我说她喜欢一个人，想吸引他的目光，于是我就想了办法帮了她。”
“你是怎么帮她的？”黎初影好奇地问。
“教她抚琴啊！”名朗轻轻一笑，悠闲道，“她平时在宫里也闷得很，倘若有些事情做也能打发一下时间，能让生活更有趣些，不是很好吗？”
黎初影想了想，好像是觉得长乐改变了很多:“怪不得上次我见到长乐郡主的时候，她性情大变，原来是你在中间搞鬼啊？”
“我没有说过这件事，是觉得这件事跟案情没有关系，到现在又觉得好像有点关联。”名朗也突然想到一个疑点，“上次我在教她抚琴的时候，她说过她想要的东西，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如果她得不到就会毁掉。”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黎初影不觉得哪里奇怪。
名朗提醒她道:“你说采茵送给温离的汗巾在长乐郡主身上，这代表什么呢？”
黎初影猜测:“你的意思是，郡主喜欢温离？”
名朗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
“那问题很简单啊，请皇上赐婚不就好了吗？她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呢？”黎初影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名朗告诉她:“郡主喜欢温离，可是温离未必肯接受，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黎初影知道:“温离喜欢的是采茵。”
名朗继续分析:“以郡主的性格，得不到就毁掉，所以就诬陷温离对她无礼。”
“本来嘛，温离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前途无量，他为什么要对郡主图谋不轨呢？除非是郡主诬陷他！”黎初影这样一想，惊叹长乐竟然有如此心机。
名朗点头，顺着往下分析:“因为被郡主陷害了，所以温离才留在宫里，想找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黎初影接着想到长乐出事那一晚:“宫里所有的人都在抓他，他根本没有机会让别人相信他，所以那天晚上他就去找郡主理论，没想到碰上了我。”
“后面的事就和我们之前推测的一样。”名朗道，“之前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就是叶小天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小天是在为郡主保留颜面。”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分头行动，把温离捉拿归案！”黎初影说完，立刻派人继续搜查温离。
连日来独孤昭宁都为没有抓到温离这件事放心不下，整夜睡不好，吩咐了宫里人不必守夜，所以夜里的昭阳宫寝殿里没有一个人。独孤昭宁渐渐睡熟了，温离身着一袭夜行衣悄悄潜入昭阳宫，拉开了独孤昭宁的床帘，拔出一把匕首，慢慢向她逼近。
独孤昭宁感受到一阵寒光，突然睁开眼睛，惊叫:“温离！你想干什么？”
“皇后娘娘，你带人搜宫，逼得我走投无路，既然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命！”温离被逼急了，一把抓住独孤昭宁，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独孤昭宁拼命挣扎喊叫:“来人呐！来人呐！”
“别叫了！所有人都被我迷晕了，不会有人来！”温离紧紧抓着她不放。
独孤昭宁惊恐道:“你知道刺杀皇后是什么罪名吗？”
“我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多一条罪名吗？”温离已经豁出去什么都不在乎了，“而且皇后大丧，到时候整个宫里就会乱成一团，我就可以趁此机会逃出去了！”
话音刚落，他抬起匕首，就在要刺下去的那一刻，凌霄突然闯进来，挡在独孤昭宁面前:“娘娘！”温离没有来得及收手，匕首刺进了凌霄的肩膀处，侍卫闻声闯进来，温离趁机逃了。
“凌霄！”独孤昭宁惊慌的过来扶她，献血从凌霄的指缝间不断往下滴落。
“皇后娘娘，你没事吧？”凌霄望着独孤昭宁，脸色苍白道。
“我没事。”独孤昭宁看着她昏倒在自己面前，惊叫着，“凌霄！”
独孤昭宁速速命人将凌霄送回承乾宫，并请来太医为她诊治，她亲自为凌霄包扎伤口，坐在她床边守到天亮，直到凌霄醒过来。
“娘娘！”凌霄慢慢睁开眼睛，想起身行礼。独孤昭宁安抚道:“你受伤了就别多礼了。”
“谢娘娘！”凌霄脸色苍白的望着她，有些受宠若惊。
独孤昭宁问道:“都那个时辰了，你怎么会在昭阳宫呢？”
一旁的芯儿回话:“回皇后娘娘的话，我们娘娘这几日一直都在昭阳宫伺候。”
独孤昭宁突然明白了:“在昭阳宫放熏香，督促太子读书，都是你做的？”
凌霄不否认，而是惭愧道:“臣妾只是尽微薄之力，实在不足挂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独孤昭宁想不明白，这样做对她没有好处。
凌霄低首，缓缓开口道:“臣妾出身贫寒，不懂宫里的规矩，一直冒犯娘娘，心里愧疚。”
独孤昭宁显然不相信这是她的心里话:“本宫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宫想听实话。”
凌霄抬眼望着独孤昭宁，缓缓的说:“臣妾深爱皇上，不想因为两宫之间的矛盾，让皇上为难。”
“你也是个有心的人。”独孤昭宁听了，心里竟有一丝欣慰。
凌霄起身下床，在独孤昭宁面前跪下，恳求道:“娘娘，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请娘娘一定要答应。”
“你说。”独孤昭宁扶她起身。
凌霄恳求道:“请娘娘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得住皇上呢？”独孤昭宁出于私心，是不希望皇上知道，可是这样就太委屈凌霄了。
“只要娘娘答应，一定可以的。”凌霄坚持道，“臣妾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扰了皇上的心神。”
“本宫答应你。”独孤昭宁握着她的手，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本宫先告辞了。”
“恭送皇后娘娘！”凌霄目送她走出承乾宫。
走出承乾宫，独孤昭宁在宫门口遇到为凌霄送药的太医，上前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独孤昭宁抬手示意。
“谢娘娘！”
独孤昭宁看着太医手里的药，不解地问:“惠妃刚才不是已经服过药了吗？怎么又送了一次药？”
太医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惠妃娘娘经常服用的药。”
“她可有什么顽疾？”独孤昭宁关切地问，“为什么常常服药呢？”
太医有些为难，似乎是不愿意说的，可皇后娘娘一再询问，只好说了实话:“是惠妃娘娘向太医院要的避免生育的汤药，惠妃娘娘说，皇上已有几位皇子了，她为避免后宫争斗，不想再有子嗣，以免皇上为难。”
“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个心。”独孤昭宁忽而感叹，之前对她真的有太多误会了。
昭阳宫昨夜有刺客闯进的消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连忙来昭阳宫看望独孤昭宁。见她出去还没有回宫，皇上雷霆震怒，发落她宫里的人:“朕养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能闯入昭阳宫行刺皇后？要是皇后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奴婢该死！”宫里的人跪了一地。
独孤昭宁帮忙赶回来，走进殿内，行礼道:“参见皇上！”
“昭宁，你没事吧？”皇上见了她，立刻迎上来关切道。
独孤昭宁摇摇头，答道:“臣妾没事。”
皇上怒气还未消减:“这群奴才玩忽职守，朕立刻将他们全都换了！”
“不怪他们，都怪温离太过狡猾了。”独孤昭宁饶有兴趣的问，“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昭阳宫啊？”
“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突然想起来意，欣喜的告诉她，“昨日大周大破北凉，灭了数十万敌军！”
独孤昭宁问道:“那问题是出在宫里，还是兵部呢？”
“这朕就不知道了。”皇上仍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本来昨日一战，就是想证明问题出在兵部，可是朕下给兵部的假圣旨，他们也没有洞悉，这样一来，问题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独孤昭宁也觉得奇怪:“如果假圣旨没有被泄露，那就说明兵部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宫里，因为臣妾把皇上留在宣政殿，消息才没有流传出去。”
“昭宁，你又想往惠妃身上泼脏水？”皇上听了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有些不悦。
“怎么会呢？跟皇上接触的人，又不止惠妃一个。”独孤昭宁没有这样想，顿了顿道，“而且臣妾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原来你也会帮惠妃说好话啊？”皇上忽然发现她对凌霄的态度有了转变。
独孤昭宁在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向他开口:“虽然惠妃一再请求臣妾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可是臣妾觉得应该让皇上知道。”
“什么事啊？”皇上问。
独孤昭宁告诉他实情:“昨夜温离行刺臣妾，惠妃为臣妾挡了一刀。”
皇上突然紧张地抓住她，急道:“什么？伤得重不重？”
“皇上别紧张，已经没有大碍了。”独孤昭宁宽慰道。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告诉朕呢？”皇上立刻传旨，“来人！摆驾承乾宫！”
独孤昭宁转身，目送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落寞。虽然她和凌霄已经和解了，可是见皇上这般紧张她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落差感。
皇上匆忙赶到承乾宫，凌霄正躺在床上休息，皇上紧张道:“凌霄！你怎么样？”
“皇上怎么来了？”凌霄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你受伤了这么大的事，还想隐瞒朕？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皇上端起床边的药，温柔地递到她嘴边，“来，朕喂你喝药。”
一种油然而生的感动涌上心头，凌霄不禁落泪:“臣妾还以为皇上不要臣妾了，今天看到皇上来，臣妾真的很高兴。”
“朕怎么会不要你呢？”皇上用衣袖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柔声安慰道，“只是这几日朝政太忙了，实在抽不出空过来。”
凌霄自责道:“皇上政务这么繁忙，臣妾还说这样的话，皇上会不会觉得，臣妾太不懂事了。”
“怎么会呢？”皇上打心里感到高兴，“你主动向皇后修好，还为她挡了一刀，朕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朕。”
“臣妾只想时时刻刻都陪在皇上身边。”
皇上什么都由着她:“好，以后朕不管做什么事，都允许你来宣政殿陪朕，你意下如何？”
“谢皇上！”凌霄心里宽慰了许多。
深夜，一个黑影从承乾宫的回廊里一闪而过，悄悄潜去凌霄的寝殿，低声道:“我收到你的密报就立刻进宫了，怎么了？你暴露了吗？”
凌霄在寝殿里来回徘徊，内心挣扎着:“最近皇上都让我陪他在宣政殿看奏折，但我总是隐隐觉得他是在试探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那你是怎么做的？”黑衣人紧张地问。
凌霄道:“我稍加提示了些，如果他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说明他已经有所怀疑了，我们准备尽快离开，再想别的办法。如果他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就一定是我多疑了，那我就可以施展我的才华，让他更加信任我，参与更多的朝政。”
“那北凉那边？”黑衣人有意试探。
凌霄提醒道:“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如此甚好，我先走了，你见机行事。”黑衣人不敢逗留，说完便要离开。凌霄叫住了他，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她开口问道:“如果北凉攻占了大周，抓到了皇上，你们会怎么做？”
黑衣人扬起嘴角，冷哼一声，凑近她问:“你说呢？”
“你们真的会杀了他吗？”凌霄心里一沉，努力控制住情绪不让他看出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黑衣人饶有兴趣地问，“你不会对他假戏真做了吧？”
“怎么会呢？”凌霄勉强笑了一下，转过身去，“我只是觉得他人不坏，如果……”
“没有如果！”黑衣人厉声打断她，警告道，“我告诉你，身为一个细作，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怜悯之心。别忘了，你的家人都在北凉呢！”说完，他一个闪身，消失在凌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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