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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细作

    名彦将容景一路带到城外,找到一间破庙,容景连忙跑进去,四处搜寻,可还是没见到名朗的影子。她转过身来看着名彦,没好气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名朗呢?”

    名彦侧首,语气里带着戏谑:“不管他在哪里,总之不在这里。”

    “你骗我?”容景恼羞成怒。

    名彦冷哼一声,反问道:“你不也在骗我吗?”

    “这话什么意思?”容景听不明白。

    名彦问:“你跟那个卖皮影的老头是认识的吧?”

    “不认识。”容景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认识?”名彦冷眼望着她,早就看出了端倪,“那他怎么会送你花?而且这花上还有一种很诡异的香味?我是个骗人的高手,所以平生最讨厌被人骗,你想跟我玩?那我就好好跟你玩玩。”说完,他拉过来一根麻绳将容景绑起来,吊在房梁上。

    容景拼命地挣扎呼救:“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快把我放开!”

    “其实名朗还是挺厉害的,居然会做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名彦扬起嘴角,邪恶一笑,“明天禁卫军里就会出现另一个容景,一个可以为我所用的容景。”说完,他走出了破庙。

    幽深黑暗的密道里,皇上将一张关系着国家命脉的防御图拿出来向凌霄展示,凌霄不解:“这是什么?”

    “这是大周最新策划的防御图。”皇上一边用手指着图,一边给她讲解,“你看,无论是从东南西北各路进攻,都有重兵把守,这一次一定能把北凉打的落花流水。”

    凌霄似乎觉得不妥:“可是再精妙的防御图都会有破绽。”

    皇上胸有成竹道:“这破绽肯定有,不过不是任何人都能像你一样看见这防御图的。”

    凌霄嘱咐道:“那皇上可要把这图收好,免得流出去,酿成大祸。”

    “放心吧。”皇上笑着说道,“这个地方只有朕和你知道。”

    夜晚,凌霄在沐浴更衣的时候,脑海中不断闪过和皇上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想起皇上的种种好,她竟油然而生出许多许多的不忍心。

    换上寝衣,坐在梳妆镜前梳着头发,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是太过认真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还是细作的本事太高明了,凌霄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一身宫女的装扮,凑近凌霄的耳边,轻柔道:“你这张脸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凌霄扬起嘴角,发出一声笑,没好气道:“你来的次数真是越来越频繁了。”

    细作无奈叹息了一声:“没办法,最近出现的变故太多了。”

    凌霄不以为然道:“你那么厉害,能出现什么变故啊?”

    “那可不一定,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尤其是当你身边的人出卖你的时候,就更防不胜防了。”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凌霄听明白了:“你不相信我?”

    “你这么久都没消息了,要我相信你有点难。”

    “你以为大周的皇帝是傻子吗?”凌霄也有为难之处,“每次我把情报送出去,没过多久,他就会有所察觉,不过我今天倒是有所收获。”

    “什么收获?”

    凌霄洋洋得意道:“我看到了他们的防御图。”

    细作笑了两声:“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凌霄故意透露消息:“我只是陪皇上看了一眼,来不及记下,但是我知道这张防御图在宣政殿,你有办法的对吗?”

    “但愿这次我不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细作一边帮她梳头,一边提醒她,不然就算我能替你担待,上面也不会替我们担待。

    凌霄从镜子里看着她道:“你真是越来越适合做宫女了。”

    细作冷哼了一声道:“我做宫女不要紧,但愿你不要真把自己当成妃子才好。”

    深夜,细作夜探宣政殿,并未找到她说的防御图,还差点暴露行踪,已然对凌霄起了怀疑。

    唐绍谦在调查温离死因的时候,在收藏宫中所有人员的资料中,无意间发现了一本医案。竟然关系到容景的身世和来历,细想之下,应该去向独孤昭宁禀报:“启禀娘娘!”

    独孤昭宁问:“唐将军这么急着见本宫,是发现了什么吗?”

    “臣翻查资料,找到了这本医案。”唐绍谦将手中的医案呈了上去。

    独孤昭宁一边翻看,一边询问:“这医案怎么了?”

    唐绍谦禀报道:“这医案上写着仵作容,有一女名叫容景,曾在三岁的时候患有裂唇,先帝念他多次有功于社稷,派御医前往医治,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无法改变她天生残缺的事实。”

    “可是现在的容景是健全的。”独孤昭宁突然有所怀疑。

    黎初影继续道:“这医案上还写着,容景是前朝末年所生,如今应该有三十岁了。”

    独孤昭宁愣了一下神道:“现在的容景最多二十出头。”

    “所以现在的容景不一定是真的。”黎初影断言。

    独孤昭宁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你这么一说,本宫忽然想起来初次见容景的时候,她说是为父报仇,来查小皇子被杀一案,本宫也曾派人查过,仵作确实有一女,便轻信她了。”

    黎初影开始怀疑容景,这也就可以解释名朗突然性情大变的原因了:“初影从小和名朗一同长大,十分了解他的为人,如今名朗有如此反常的举动,我相信这一切都跟容景有关系,说不定是容景控制了他呢?”

    “线索越来越多,那就好办了。”独孤昭宁拿出一块令牌交给黎初影,叮嘱她道,“本宫给你们一块令牌,特许你们出宫,务必将此事查清楚。”

    那名商人一路跟踪容景和名朗来到了城外破庙,远远地看见容景被绑在房梁上,他一个飞镖射过去,割断了绳子,容景从高处掉下来,他闪身过去一把接住:“小姐!”

    容景惊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是寻些香味一路跟过来的,小姐你没事吧?”商人担心极了。

    “那个名朗是假的,我要去把他找回来!”容景急着要去找名彦打听名朗的下落,被商人拦了下来:“小姐,你一个人去有危险,交给属下!”

    午后,名彦经过宣政殿,穿梭在御花园附近的回廊里,心想:防御图根本不在宣政殿,到底是凌霄被人看出了端倪,还是她背叛了我们?

    走到假山附近的时候,被一个宫外打扮的人拦截住,趁其不备,打昏带走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装饰的像北凉环境的秘密山洞里,容景的面容映在他眼前。

    “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容景冷哼一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名彦的手脚被绳子绑着,动弹不得。

    “我想干什么你应该知道啊?”容景开门见山道,“名朗到底在哪里?”

    名彦笑了两声,反问道:“我跟你说了之后,我还能活命吗?”

    “你!”容景愤怒地抬起手。

    “干嘛?你想打我?”名彦叹息了一声,悠然道,“你怎么打我,我就叫人怎么去打我那个弟弟,你要是不心疼他的话,就随便你吧!”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了吗?”容景凶狠地拽着他的衣领,警告道,“我告诉你,不管你把他藏在哪里,只要你死了,他的威胁就解除了,我可以用一年,五年,十年的时间去找他。”

    “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同党呢?”名彦冷笑一声,好言相劝道,“就算我没有同党,我把他关在那个地方,三五天不去理他,他就饿死了。就算你找到他,他知道你杀了他哥哥,按照他的个性,你觉得他还能跟你在一起吗?其实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相互合作不是更好吗?”

    “跟你合作?”容景感到不屑。

    名彦嘲讽道:“都是北凉人,谁又比谁好多少?”

    “你怎么知道?”容景心下一沉,他居然知道她的身份?

    名彦环顾着四周的陈设,就能猜到一二了:“你这里但凡是个北凉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是我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需要告诉我,名朗到底在哪里?”容景再三逼问之下,他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容景吩咐下属,“把他押下去,他一天不说,就一天不给他饭吃,不给他水喝,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看在名朗的份上,也看在大家都为北凉效命的份上。”

    名彦被她手下的人押了下去,关在暗牢里。深夜,趁人不备,他悄悄逃出了暗牢,前往容景的房间,用迷香迷晕她带走了。

    次日清晨,名彦便压着容景进宫,禀报独孤昭宁:“参见娘娘!”

    “名大人,你这是做什么?”独孤昭宁见他压着容景,不明何意。

    名彦回话道:“回娘娘话,名朗查到容景是北凉的细作。”

    “你才是北凉细作!”容景破口大骂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独孤昭宁见他们二人突然反目,有些看不明白。

    “北凉人都喜欢在身上纹一些图案,娘娘请看!”名彦抓住容景的手臂,挽起她的袖子,一个如意图腾出现在众人面前。

    独孤昭宁这才不得不信,质问道:“容景,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没错!我是北凉人!”容景大胆承认,“但我来大周不是为了当细作,我是为父报仇!”

    “又是为父报仇!”独孤昭宁已经听过她这番说辞了,“究竟谁才是你的父亲?”

    容景回禀:“北凉将军沈聿!”

    “沈聿?”独孤昭宁听这名字觉得耳熟,仔细回忆了一下,“本宫想起来了,好像是皇上刚登基那年,在京城抓到的细作,已经处死了。”

    容景解释道:“如果是双方交战被处死,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的恨是因为背信弃义。”

    “怎么说?”独孤昭宁疑问道。

    “我父亲在京城潜伏了十余年,都没有被发现,直到有一天被叛徒出卖,才被抓住。本来他以为他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大周的皇帝却把给放了,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去劫走朝廷为山西赈灾的灾银,事成以后,皇上就去向北凉和谈。”

    “然后呢?”独孤昭宁继续往下问。

    容景一想到这件事,就痛心不已:“可是我们劫的到的根本不是什么灾银,而是石头,我爹为此感到难过,辜负了皇上一片好心。可是没想到后来又出了变故,我们没有等来北凉与大周的和谈,而等来一场灾祸。北凉认为我爹投靠了大周,便对他赶尽杀绝,而皇上也翻脸不认人了,我爹终究是信错了人,死在了皇上的阴谋之下。我也成为了北凉和大周都在追杀的对象,或者暗无天日的生活,我希望能有朝一日亲口问问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后来我遇到了名朗,我对他的感情阻止了我报仇的决心。”

    独孤昭宁听完,有些同情容景的遭遇,也能够体谅:“本宫能理解你的心情,也愿意带你去听听皇上的说法,可是你们……”

    容景向独孤昭宁告发:“娘娘您有所不知,他根本不是名朗!他是名朗的哥哥名彦!”

    名彦叹息了一声,在独孤昭宁装的十分无奈:“我多希望一些切就是一场梦,可这是事实,我的确有一个叫名彦的哥哥,一直在北凉帮容景做事,而且容景也一直想把我变成我哥,可是没有办法,我是大周的人,做不出背叛国家的事。如果娘娘不信,初影可以替我作证。”

    独孤昭宁吩咐一旁的宫女:“雨儿,把初影叫过来!”

    待黎初影和唐绍谦都赶了过来,名彦故意说出一些黎初影小时候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初影,你小时候有牙疼的毛病,吃不了太冷的食物,是不是?还有你小时候练功受过内伤,每次运功心口都会疼,而且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是不是?”

    黎初影点点头道:“是的。”

    名彦禀报道:“娘娘请想,我大哥被抓不过才十几日的时间,倘若我是我大哥的话,怎么会知道初影那么多事?倘若是我大哥挟持了我,我又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些事?”

    黎初影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一点怀疑,反而还为他作证:“娘娘,我的事情连绍谦都不一定知道,倘若不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不可能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不是的!他真的不是!”容景已经确定了他不是名朗,奈何没有人相信。

    “容景!本宫一直认为你是一个知进退的人,所以想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这么顽固,一错再错,还污蔑名大人,你真是太令本宫失望了。”独孤昭宁感到痛心,也为她感到惋惜,“来人!把她押下去!按国法处置!择日处斩!”

    “娘娘!我死不足惜!可他真的不是名朗!”容景被人押了下去,拼命地挣扎,叫着,“初影!你相信我!初影!”

    唐绍谦目送她被拉下去的时候,竟有些动容,他和容景同在神武门当差,也清楚她的为人,她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可是,眼前这个名朗知道黎初影那么多小时候的事,又有黎初影为他作证,他们二人究竟谁的话才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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