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莫不尊师
上课前一天，赵昊从厨房讨来一些草木灰回宿舍放在桶里加水用来洗头发。
正洗着，有人进门，他刚想抬头，就听到管事金大牛说道：“你忙你的，我们来把你的书和文房四宝放下就走。”
金大牛在把东西放下后又说道：“洗完了记得把水倒水沟里，要是敢泼在路上，哼哼……”
赵昊弯着腰回答道：“弟子遵命。”
这时有一个温文儒雅的声音问道：“今日天阴，万物难干，为何偏偏此时洗发啊？”
这时候没有电吹风，长发洗了要晾干很麻烦，人们都是挑着大太阳才会洗头。
赵昊回答道：“明日就要进学，学生担心头臭熏了先生。”
那个声音又说道：“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臭风酸菜而已，怕什么。”
“日后你练气为实，化丹为婴，婴碎出神，最终天人合一超凡入圣，用不着在意一个只不过教了你写写字、算算数、练练气的凡夫俗子啊。”
赵昊抠着有点发痒的头皮说道：“此言差矣。”
“吾闻贤明之人莫不尊师。”
“弟子曾闻先贤云：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曾有先贤作喻言：一人腹饥，买十个艾糍食之，饱后悔曰，吾食第十个饱矣，前九个不必买也。”
“呃……金管事，能劳驾您帮我倒一下水壶里的水冲一下我头发吗？”
没等金大牛动作，刚才说话那人就上前几步拿起桌子上的大水壶，帮赵昊冲洗后脑勺。
他有点兴奋地说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好文，好文啊。”
“今日听此美文如仙乐灌耳，为你执壶沐发以当一谢。”
这时候赵昊发觉对方身份应该是个文人，不敢造次，急忙问道：“请问先生名讳？”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帮他冲好水后把水壶放回桌面才回道：“我喜桂花香气，若你的脑袋有桂花香，明日一高兴说不定课后少留些作业。”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离开了，留下了两腿发抖的赵昊。
赵昊这两天借着卖萌和买回来的零食向邻居的杂役们打听了不少事，例如门中第一要注意的事情是不要和大师兄讲话，炎焱子长老是内门管后勤的，向小朋友们传授课业的先生姓蔡，号龙潭先生。
龙潭先生住在不远处一处百丈长的水潭边，这个水潭深不见底，常年不干被当地人称为龙潭，他也就以此为号。
在星河门，龙潭先生一直从事启蒙授业，不但教导新来的孩子们读书写字算数，还教吐纳引气的入门功夫。
赵昊心中有点怕怕，有种恶作剧作到班主任头上的感觉。
待他洗完头发晾干时，搬了椅子坐在门外读起刚才送来的课本。
文字启蒙读物是一篇类似于《千字文》的《识字歌》，四字一组，看来似乎可以唱的。
赵昊大致上看得懂此时的文字，但是要写的时候偶尔缺胳膊少腿，所以要好好学习才行。
正读着，赵昊发现一只白猫走到自己的脚边，心中大喜，立即双手抱了起来放在膝盖上。
白猫马上“喵”的一声开始挣扎，但是赵昊挠又是挠下巴，又是揉揉耳朵、抓抓后背、捏捏爪子、按按眼睛周围，不久后就“喵～喵～”两声在膝盖上睡着了。
就在赵昊准备拿起《识字歌》继续看的时候，发现脚边多了一直皮毛金黄的大耳朵狐狸，体型和猫差不多，正侧着头看着自己。
赵昊听说修炼的人常养仙宠，就以为是谁家的跑出来了，同样把这只可爱的大耳朵狐狸给抱起来按着刚才撸猫流程给撸了一套。
大耳朵狐狸同样是经过了挣扎→好像有点舒服→太舒服了→睡着的过程，最后和白猫一起并排趴在赵昊的腿上睡大觉。
赵昊看着书，不时地挠挠腿上两个毛茸茸的后背，好不惬意。
“噹！”
远处传来一阵钟声，这是杂役们下工的信号。
白猫和大耳朵狐狸突然惊醒过来，身子一震，马上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赵昊笑呵呵地起身收拾书本，看到头发已经干了，就挽了发髻到外面吴圩镇上去吃饭，顺便探听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镇南关外乃南蛮之地，万里山河穷山恶水，妖兽、灵药众多，不少修士会出关打怪掉资源或者磨炼法术，星河门内门和外门弟子亦多有人前往。
星河门卡在镇南关通往邕州府的路上，一些散修打回来的仙途资源会被山门就近收购，加工后卖给南方各地的宗门。
其它宗门同样看上了这里，弘医宗也在镇上设点收购药材。
弘医宗乃八桂最好的医学宗门，其它宗门都有求到他们的时候，所以也都默认了他们对药材的垄断。
但有些宗门就和星河门抢资源了，例如八桂最大的碧云宗也在这里设点，他们对普通资源不感兴趣，但是在高级资源上就财大气粗地打起了价格战。
还有收徒以海纳百川闻名的厚德宗、与弘医宗隔湖相望的以乐画入道的艺美门、以炼体入道的奔马门等等大小宗门在生意场上成为星河门的对手。
不过，这不妨碍赵昊穿着星河门杂役的衣服到奔马门门下的酒楼吃饭，楼里甚至还有星河门的内门弟子。
修道之人的饮食结构随着自身层次提升而改变，但是仙途萌新们的饮食和常人无异。
各大宗门之中，除了忌荤腥的几个修行流派外，其它宗门对饮食不忌口，不过也各有千秋。
星河门内的饮食和本地一样偏向清淡，因为附近水系发达所以鸭子吃得多一些，对赵昊来说没有问题。
不过他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大量补充蛋白质等营养，所以奔马门这帮筋肉人的大块肉吃法更适合他。
“这位师兄，”酒楼里干活的也是奔马门的杂役，赵昊因此以师兄相称，“来一笼花卷、中碗梅菜扣肉、一碗筒骨汤，今天有什么青菜？”
“蕹菜要不要？”奔马门的师兄问道。
“炒一碟。”赵昊回答后在桌子上排出一长排铜板。
菜很快就上来了，他不紧不慢地吃着，同时用从《霹雳贝贝神功》中学来的聪耳法门听其他客人讨论之事。
现在他所能使御的气不多，这样的简单小法门也只能听清十来米以内的谈话声，维持时间也就一顿饭的功夫。
不过已经够了，他听到一位内门师兄说了一句“大师兄回来了”，然后是周围几张桌子的惊呼声，包括刚才点菜时的奔马门师兄。
赵昊有点纳闷，似乎大家很怕门内的那位大师兄。
这时，有人在桌前问道：“这位师弟，可以拼个桌吗？”
赵昊正在把梅菜扣肉里的梅菜夹到花卷里面，听到这个颇为好听的声音后立即抬起头来，发现问话的是一位穿着星河门内门第子制服的师兄。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师兄的相貌，只需一眼间就觉得这位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极为可靠，即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亦是可以倾诉心声的兄长。
“请坐。”赵昊马上回答道，“请自便。”
“多谢。”来人坐在对面后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徐剑宇，你是今年刚来的师弟吧，你叫我徐师兄好了。”
这时赵昊还以为徐师兄是看自己年纪小才认为自己是萌新的，不久后才知道自己看到他后不但没跑还同意他坐下才做出这个判断的。
徐剑宇坐下后就点了两样吃的，白米饭和卤猪脚，单位是盆，而且还能记账。
等菜上来了，他把卤猪脚的汤汁全部倒进米饭里面拌好，然后双手各拿一副筷子，同时一个夹卤猪脚一个扒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他居然后发先至，和赵昊同时吃完晚饭。
“见笑了。”徐剑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最近一个多月在南蛮之地忙着门内的事情，饿得够呛，今天才回来。”
“请问师弟如何称呼？”
赵昊自我完毕，徐剑宇双眼一亮，高兴地说道：“原来你就是赵昊师弟，我今天回来就听到蠹鱼长老和炎焱长老在谈你的事情，刚才在路上偶遇龙潭先生，他也提起过你。”
“哦？”赵昊微微一惊，“请问长老们是怎么谈论我的？”
他此前和邱秋等同年萌新聊过几次，大家都是通过考试之后再经过长老面试，然后一起飞回来，自己这样其中生出些许事端的还是独一份。
再加上那天蠹鱼长老突然来找自己，金大牛这个平时挺凶的管事对自己颇为和气，他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山门高层的视线。
徐剑宇要来一杯免费茶水，咕嘟咕嘟几下喝光后说道：“长老和先生们都说你是这一期的希望之星，还有……”
没等他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
正洗着，有人进门，他刚想抬头，就听到管事金大牛说道：“你忙你的，我们来把你的书和文房四宝放下就走。”
金大牛在把东西放下后又说道：“洗完了记得把水倒水沟里，要是敢泼在路上，哼哼……”
赵昊弯着腰回答道：“弟子遵命。”
这时有一个温文儒雅的声音问道：“今日天阴，万物难干，为何偏偏此时洗发啊？”
这时候没有电吹风，长发洗了要晾干很麻烦，人们都是挑着大太阳才会洗头。
赵昊回答道：“明日就要进学，学生担心头臭熏了先生。”
那个声音又说道：“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臭风酸菜而已，怕什么。”
“日后你练气为实，化丹为婴，婴碎出神，最终天人合一超凡入圣，用不着在意一个只不过教了你写写字、算算数、练练气的凡夫俗子啊。”
赵昊抠着有点发痒的头皮说道：“此言差矣。”
“吾闻贤明之人莫不尊师。”
“弟子曾闻先贤云：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曾有先贤作喻言：一人腹饥，买十个艾糍食之，饱后悔曰，吾食第十个饱矣，前九个不必买也。”
“呃……金管事，能劳驾您帮我倒一下水壶里的水冲一下我头发吗？”
没等金大牛动作，刚才说话那人就上前几步拿起桌子上的大水壶，帮赵昊冲洗后脑勺。
他有点兴奋地说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好文，好文啊。”
“今日听此美文如仙乐灌耳，为你执壶沐发以当一谢。”
这时候赵昊发觉对方身份应该是个文人，不敢造次，急忙问道：“请问先生名讳？”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帮他冲好水后把水壶放回桌面才回道：“我喜桂花香气，若你的脑袋有桂花香，明日一高兴说不定课后少留些作业。”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离开了，留下了两腿发抖的赵昊。
赵昊这两天借着卖萌和买回来的零食向邻居的杂役们打听了不少事，例如门中第一要注意的事情是不要和大师兄讲话，炎焱子长老是内门管后勤的，向小朋友们传授课业的先生姓蔡，号龙潭先生。
龙潭先生住在不远处一处百丈长的水潭边，这个水潭深不见底，常年不干被当地人称为龙潭，他也就以此为号。
在星河门，龙潭先生一直从事启蒙授业，不但教导新来的孩子们读书写字算数，还教吐纳引气的入门功夫。
赵昊心中有点怕怕，有种恶作剧作到班主任头上的感觉。
待他洗完头发晾干时，搬了椅子坐在门外读起刚才送来的课本。
文字启蒙读物是一篇类似于《千字文》的《识字歌》，四字一组，看来似乎可以唱的。
赵昊大致上看得懂此时的文字，但是要写的时候偶尔缺胳膊少腿，所以要好好学习才行。
正读着，赵昊发现一只白猫走到自己的脚边，心中大喜，立即双手抱了起来放在膝盖上。
白猫马上“喵”的一声开始挣扎，但是赵昊挠又是挠下巴，又是揉揉耳朵、抓抓后背、捏捏爪子、按按眼睛周围，不久后就“喵～喵～”两声在膝盖上睡着了。
就在赵昊准备拿起《识字歌》继续看的时候，发现脚边多了一直皮毛金黄的大耳朵狐狸，体型和猫差不多，正侧着头看着自己。
赵昊听说修炼的人常养仙宠，就以为是谁家的跑出来了，同样把这只可爱的大耳朵狐狸给抱起来按着刚才撸猫流程给撸了一套。
大耳朵狐狸同样是经过了挣扎→好像有点舒服→太舒服了→睡着的过程，最后和白猫一起并排趴在赵昊的腿上睡大觉。
赵昊看着书，不时地挠挠腿上两个毛茸茸的后背，好不惬意。
“噹！”
远处传来一阵钟声，这是杂役们下工的信号。
白猫和大耳朵狐狸突然惊醒过来，身子一震，马上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赵昊笑呵呵地起身收拾书本，看到头发已经干了，就挽了发髻到外面吴圩镇上去吃饭，顺便探听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镇南关外乃南蛮之地，万里山河穷山恶水，妖兽、灵药众多，不少修士会出关打怪掉资源或者磨炼法术，星河门内门和外门弟子亦多有人前往。
星河门卡在镇南关通往邕州府的路上，一些散修打回来的仙途资源会被山门就近收购，加工后卖给南方各地的宗门。
其它宗门同样看上了这里，弘医宗也在镇上设点收购药材。
弘医宗乃八桂最好的医学宗门，其它宗门都有求到他们的时候，所以也都默认了他们对药材的垄断。
但有些宗门就和星河门抢资源了，例如八桂最大的碧云宗也在这里设点，他们对普通资源不感兴趣，但是在高级资源上就财大气粗地打起了价格战。
还有收徒以海纳百川闻名的厚德宗、与弘医宗隔湖相望的以乐画入道的艺美门、以炼体入道的奔马门等等大小宗门在生意场上成为星河门的对手。
不过，这不妨碍赵昊穿着星河门杂役的衣服到奔马门门下的酒楼吃饭，楼里甚至还有星河门的内门弟子。
修道之人的饮食结构随着自身层次提升而改变，但是仙途萌新们的饮食和常人无异。
各大宗门之中，除了忌荤腥的几个修行流派外，其它宗门对饮食不忌口，不过也各有千秋。
星河门内的饮食和本地一样偏向清淡，因为附近水系发达所以鸭子吃得多一些，对赵昊来说没有问题。
不过他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大量补充蛋白质等营养，所以奔马门这帮筋肉人的大块肉吃法更适合他。
“这位师兄，”酒楼里干活的也是奔马门的杂役，赵昊因此以师兄相称，“来一笼花卷、中碗梅菜扣肉、一碗筒骨汤，今天有什么青菜？”
“蕹菜要不要？”奔马门的师兄问道。
“炒一碟。”赵昊回答后在桌子上排出一长排铜板。
菜很快就上来了，他不紧不慢地吃着，同时用从《霹雳贝贝神功》中学来的聪耳法门听其他客人讨论之事。
现在他所能使御的气不多，这样的简单小法门也只能听清十来米以内的谈话声，维持时间也就一顿饭的功夫。
不过已经够了，他听到一位内门师兄说了一句“大师兄回来了”，然后是周围几张桌子的惊呼声，包括刚才点菜时的奔马门师兄。
赵昊有点纳闷，似乎大家很怕门内的那位大师兄。
这时，有人在桌前问道：“这位师弟，可以拼个桌吗？”
赵昊正在把梅菜扣肉里的梅菜夹到花卷里面，听到这个颇为好听的声音后立即抬起头来，发现问话的是一位穿着星河门内门第子制服的师兄。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师兄的相貌，只需一眼间就觉得这位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极为可靠，即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亦是可以倾诉心声的兄长。
“请坐。”赵昊马上回答道，“请自便。”
“多谢。”来人坐在对面后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徐剑宇，你是今年刚来的师弟吧，你叫我徐师兄好了。”
这时赵昊还以为徐师兄是看自己年纪小才认为自己是萌新的，不久后才知道自己看到他后不但没跑还同意他坐下才做出这个判断的。
徐剑宇坐下后就点了两样吃的，白米饭和卤猪脚，单位是盆，而且还能记账。
等菜上来了，他把卤猪脚的汤汁全部倒进米饭里面拌好，然后双手各拿一副筷子，同时一个夹卤猪脚一个扒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他居然后发先至，和赵昊同时吃完晚饭。
“见笑了。”徐剑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最近一个多月在南蛮之地忙着门内的事情，饿得够呛，今天才回来。”
“请问师弟如何称呼？”
赵昊自我完毕，徐剑宇双眼一亮，高兴地说道：“原来你就是赵昊师弟，我今天回来就听到蠹鱼长老和炎焱长老在谈你的事情，刚才在路上偶遇龙潭先生，他也提起过你。”
“哦？”赵昊微微一惊，“请问长老们是怎么谈论我的？”
他此前和邱秋等同年萌新聊过几次，大家都是通过考试之后再经过长老面试，然后一起飞回来，自己这样其中生出些许事端的还是独一份。
再加上那天蠹鱼长老突然来找自己，金大牛这个平时挺凶的管事对自己颇为和气，他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山门高层的视线。
徐剑宇要来一杯免费茶水，咕嘟咕嘟几下喝光后说道：“长老和先生们都说你是这一期的希望之星，还有……”
没等他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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