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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兄弟异心

    叶白寒立于一座高岗之上,所有的军队弯弓搭箭火石投车,向着漫山遍野的鬼军投射而去,黑压压的鬼军顿时陷入一片火阵。当两者的军队靠近,他们扔下熊熊燃烧的投掷车,只带着弓和箭袋向后撤去。待到又到了一片已经布置好投掷车的阵地再次填上旁边的巨大弹丸,浇上焦油,点燃后将几千枚全数一股脑投射出去。之后再次如潮水一般退去。如此反复几次,生命力顽强的鬼军非但没有接触到叶白寒,反而被烧的死伤惨重。但终究两支部队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待残暴的鬼军即将冲入叶白寒的人类军队时,他们也恰好来到了城池脚下,如潮水一般收束到城池里面。城头上的巨弩放下火箭,火光直冲鬼军内部,燃起一片冲天火焰。

    在叶白寒的指挥下,帝国北部的东海六郡筑构起一道坚固的防线,但是东海六郡承平已久,未曾经历过战火,军事设施未免简陋,虽然抓住了敌人不善远程攻击的缺点,利用火攻使对方死伤惨重。但是敌人竟犹如潮水一般自最北方不断涌来,无边无尽。因此东海六郡原有的驻防军慢慢减损,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为了保全整个帝国的安稳,只得下令全国各城军队北调,来对抗这支神秘的鬼军。

    叶白寒久立于城头,看着敌人的尸骸和自己军队的尸体在火海中燃烧,他内心中很是沉重。今天,敌人已经退去了,但是他知道,明天同样的进攻还会依旧。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退入了原属于城主的大殿中,城主因他是皇子,将城主府退了出来,搬到了他处居住。

    一进入殿门,他就要褪去沉重的盔甲,这时,却有一双芊芊玉手覆了上来,帮他扶甲挂在了一旁的木架上。

    “殿下,您真是辛苦了。”

    叶白寒苦笑,也将手覆上了她的手,道:“蕊儿呀,我离开帝都已经几百天了,我就是担心呀。他终究还是想杀我呀,要不是你救了我,那一夜我恐怕就要死在刺客的利刃下了。”

    蕊儿也是满脸心疼,道:“陛下这样做是错误的,您深受帝都子民的爱戴,我既是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也做出了帝都人民认为正确的事。”

    叶白寒道:“只是苦了你呀。”

    蕊儿不觉抚摸起她雪白滑腻的肌肤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剧烈咳嗽起来。叶白寒立刻扶她坐下。这是她当初为了挡刺客那一剑留下来的,那把剑是淬了剧毒的,她虽然侥幸当时未死,身体却越来越虚弱,幸而叶白寒带她离开帝都以后悉心照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她噙着泪,看着叶白寒的目光说不尽的温柔,道:“不想皇子身尊体贵,身负大能,对我一个卑贱的侍女还如此在意,我既便是死,也值得了。”

    叶白寒道:“说什么呢,本就是为我而伤的,我也有负于你,不要再言什么身份等级了,以后我就把你当作我亲妹妹看待。”

    听闻堂堂皇子说出此话,她的眼中先是热热的感动,随后却又有几分黯然。待要再言,她心中却暗暗自责道,我本就是一侍女,能得堂堂皇子感人肺腑之言,已是平生莫大幸运,还要再奢求些什么呢,那岂不是有些太贪得无厌?

    却传来叶白寒一声深深的叹息。

    自从那夜惊心动魄的暗杀后,回到东海六郡的叶白寒就时常叹息,蕊儿知是何事,因而安慰道:“陛下人不坏,就是有些太高处不胜寒了,实际上也是出于害怕。”

    叶白寒黯然道:“我与千寻是亲兄弟,小时候在父皇母后面前对他也是关爱倍加,他小时候是那般可爱,如今却构陷我于前,刺杀我于后,千方百计要置我于死地。我真的是寒心呀。”

    蕊儿道:“他现在是皇帝陛下了,担忧的事情多了,对您有疑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选择的方式过于极端了,着实不该不顾兄弟之情的。”

    叶白寒沉默片刻,黯然道:“其实我虽心寒却并不恨他,那有哥哥恨年幼的弟弟的道理,我只是有些自责,自责当初将皇位让给他,那时觉得对帝国对他都好,有一国在肩,可以让他变得更加有王者之风,可是现在我在想反而是我害了他,改变了他当初纯良的本性,反让他如此的焦虑,焦虑的连从小对他宠爱有加的哥哥都不再信任。连哥哥都不再信任,他又能信任谁呢,想必现在的他必是十分孤苦。”

    他又摇摇头,自叹道:“不过也罢了,他在帝都,我在东郡,两者相差遥远,两者各不想见也就无甚瓜葛了。”

    帝都,此刻,皇宫金碧辉煌,皇帝宝座上的人正襟危坐,手扶额头,他显得有几分焦虑。那支从天而降的鬼军是一方面,初时鬼军犹如恶鬼扑食一般潮水的进攻高大坚固的帝都城墙,但千年以来岁月凝铸的帝都城墙,先进的守城器械,重兵把守,只是让鬼军空空扔下了如同山堆积一般的尸体。然而他们那神秘的鬼军首领智慧不似他们恶鬼一般的容貌,它谋略城府深沉,及时改变了策略,不再进攻帝都,调转了矛头,开始广泛的进攻帝都北线的其他城池,确也触目惊心,同时进攻几百座城池,每次扔下数不清的尸体,却还是如同潮水一般自北方深处涌来,真不知他们的数量究竟有多么庞大。

    不过,目前为止,还没传来有什么重要城池被鬼军攻陷的消息,帝国与鬼军还并未分出胜负,因此叶千寻虽然担忧,但还没有到达忧虑的程度。倒是叶白寒,自己两次设计杀他不成,相必他肯定恨透了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弟弟。而他在帝都的威信声望,向来高于自己这个弟弟太多,要是对自己的恨让他决计把自己揪下去,自己的帝位又岂能保住呢?

    渐渐的,竟是有些忧虑成疾的趋势。

    他那里知道,叶白寒不但不恨他,倒有些自责自己没有为年幼的弟弟做好选择。总之,弟弟的错不是因为他自己先天的嫉妒,而是因为当哥哥的把弟弟推进了不得不这样的地步。可是,叶白寒却并未意识到,纵然环境不同,身份殊异,性格相同者行事风格也有相同,纵然环境相同,身份一致,性格不同者行事亦有不同,岂能完全由外物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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