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令人绝望的瘟疫之城
虽然哈维尔不知道这个贵族之首卡曼会带着一众铁公鸡般的贵族带着好几车粮食来到他的军营里面，但是连吃快一周步兵口粮的他已经快要口腔溃疡了，也就顾不上为什么之前不放的贵族们会在这个时候进行放粮，或许是怕负责保卫郡的城卫部队饿得没力气保护他们吧。
尊严上使得他想要拒绝这些贵族的施舍，但是看着自己的周围的那些将士快要泛绿光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兄弟们为了让自己的父老乡亲们有饭吃就把自己的军粮都让出去了，本来大家都没有的吃也就这样了，用着步兵口粮凑合着过活过活也就罢了，可现在粮草都让这些贵族送到了面前了还真没有什么理由不吃的。
哈维尔只能带着疑惑向卡曼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随后让军需官把粮草都按每个营的剂量分发下去，但是卡曼示意他先等下，用着慈善地笑容回答了他，“哈维尔将军，我知道弟兄们都很需要粮草，但是我们这批送过来的粮食更多的是要给那些平民百姓的，也算是我们之前把粮食都收走的道歉吧。”
哈维尔相信这家伙所说的话没有那么简单，绝对有问题里面，但是一说是为了平民，他也找不到任何质疑的地方，说到底，作为王国的最年轻的将军，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政治斗争的经验不足。
“嗯，卡曼先生的慷慨让我很是感激，虽然兄弟们也很需要粮草，不过，我想如果是分发给平民百姓的话，他们一定会欣然接受的。”哈维尔最终还是放下了对于卡曼的猜忌，选择了信任这个和他上任以来就在斗争的贵族商人首领，“军需官，拿出这批粮食的三分之一，继续对平民百姓进行供粮。”
“卡曼先生的粮草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想我们之前的那些矛盾应该可以一笔勾销了吧。”哈维尔向卡曼伸出了手，想要表达下自己的友善。
而卡曼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接着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哈维尔的手，露出一丝微笑，“我想哈维尔将军能够原谅我之前的无礼才是在下最为感激的地方，有句老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将军应该能够明白吧。”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没想贵族有也会关照平民的一天，不过，我觉得这样和谐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哈维尔点头对卡曼所说的话表示赞成。
他没注意到卡曼眼睛中闪过的一缕厉色，他身边的亲兵丹却是看到了这一幕，但是碍于身份他并没有马上向将军汇报。
终于等到哈维尔将一众商人贵族送出了营帐后，丹忍不住走到哈维尔身边拉了拉他。
哈维尔一开始没感觉是谁在拉自己，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亲兵丹，马上就露出了笑脸，“太好了，丹，就等着中午伙食房开饭吧，热菜应该能够驱散这段时间一直吃这些该死的步兵口粮带来的溃疡吧。”“还有，你才刚刚十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想要是你没有好好的吃饭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的姐姐交待。”
“将军，我觉得刚刚那个家伙今天的行为有点反常，为什么他能够算准了我们现在已经断粮了？为什么他前几日不拿出来？非要等今天拿出来？这几个问题，我一直不能理解，至于他所说的和解，反正我是不会信的，我的父亲，您的姐夫就是被这些混蛋活活剥削死的，他们撒谎有时候比他们吃饭还要简单，如果不防他一手的话，恐怕我们最后被他坑了都不知道。”丹急切地看着哈维尔一字一句地说。
哈维尔一怔，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向前不远处的粮车看去，一阵心理斗争之后，朝着丹笑着说，“我说孩子，有时候不要过度解读人的语言，我想应该是姐夫的死让你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人都是坏人，有时候仇恨不能让我们过活一辈子的。”
“将军，他们或许会换上一副和善的嘴脸来交流，但是他们的本质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您能指望吸血鬼不吸血改喝水吗？”丹的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开始咄咄逼人了。
“注意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士兵，这是你和将军说话时候应有的态度吗？！”哈维尔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被自己的侄子几乎快贴脸喷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对不起，将军，我会用行动去证明的。”丹一滞，低下头握紧了拳头，马上跑出了营帐。
“哎，你这兔崽子！”哈维尔一时没有拦住他，只能看着丹跑出了营帐，想着这孩子顶多闹闹别扭什么的也就算了，应该不会整什么幺蛾子的才对，也就不去管他了。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听说有粮食送过来了，每个士兵都早早地在自己的长官带领下在露天伙食台前排起了长队，虽然有秩序，但是还是挡不住彼此之间对于热饭渴望地交流。
排在最前面的是丹，他的饭盒里面虽然已经打满了饭，但是他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把饭盒往前一推，示意大胡子厨师长再打一些，这就让后面等着吃饭的士兵们开始不满了。
“卧槽！每个人量都是固定的，你多打点我们吃啥！”
“就是啊！搞快点，不吃就赶紧放下走人！”
“小孩子也要懂得放尊重点！”
大胡子厨师长叹了口气，把丹的饭盒往丹这边推了推，趁着别人没注意再往里面放了一个鸡蛋，示意他赶紧走开。
丹一愣，鼻头不由地有点发酸，再看看后面激愤的战友，眼神一暗，低着头拿着饭盒往哈维尔将军的营帐走了过去。
虽然是饭点，但是哈维尔将军每天都得处理如山高的公文，拥有强迫症的他让他即使有热饭这样诱惑，也得认真的把文件都处理完毕。揉了揉看文件看的有点发酸的眼睛，他发现营帐口丹正站在那里，想起刚刚自己似乎对他太过严厉了，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声。
“丹，刚刚是我太过于严厉了，你知道的啊，最近压力有点大，工作又很繁忙，所以我。。。”
“将军您没有错，给，吃个鸡蛋吧，我想您应该是没时间赶上饭点了，毕竟排队的人很多很多。”丹眼神飘移不定，将饭盘上面的那个剥好了的鸡蛋用手帕呈好放在了哈维尔的面前，“那么，我先去吃饭了，打扰了。”后退一步，恭敬地离开了哈维尔的营帐。
“哈，这小子还在跟我置气呢，也罢，到时候薪水发了给他买把他最想要的单手剑当作补偿吧。”哈维尔放下手中的鹅毛笔，用另一只手拿起那颗光溜溜的蛋，还稍微有点烫手的感觉，眼神微微柔和了起来，“这小子，哈，还挺会照顾人的。”
而营帐外，丹则是在默默地吃饭盒里面的每一点饭，毕竟饿了这么久，就算在怀疑，就算里面下了毒，好歹也是死前做了个饱死鬼，正当他吃着正起劲的时候，突然感觉了胃里一阵钻心的痛苦，鼓着紧紧的两腮甚至不愿吐出里面的米饭，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随着不断震动的身体开始抖动，手里的饭盒‘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此时在丹看来，那些白花花的米饭上面若有若无的飘着绿色的虚雾。
自己这是眼神开始花了吗？丹努力想把手抬起来揉揉眼睛，但是肚子的疼痛让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嘴角已经开始往外泛出白沫，丹知道必须得让将军看到自己中毒的这一幕。
“果然。。那些该死的吸血鬼。。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解？下辈子都不可能。。。”丹嘴角泛起了一丝疯狂，浑身上下都感觉不到一丝力气的情况下，他努力地在地上用肘关节一点一点地往将军的营帐挪了过去。
“该死。。明明很近的。。。将军。。。出来看看呐。”虚弱使他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意志力的支撑才能让他努力爬行了这些距离，眼看着哈维尔将军的营帐就在自己眼前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花了，看到一旁地上的硬泥块，停下了爬行，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伸到那个硬泥块的旁边握住，朝着哈维尔的营帐里面扔了进去。
哈维尔正在小心一口一口地吃着那颗热鸡蛋，他知道现在露天伙食台那边应该已经没有任何的饭了，自己就好好的吃这个鸡蛋就行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由地升起一丝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子的感激，到底是亲人呐，还是想着自己。
突然一个硬泥块飞了进来，砸在了他的书案上，吓得他赶紧把剩下的蛋一口气都吃下去，免得被泥土溅到，缓过劲来的他感觉有点不爽，朝着营帐外面就喊。
“谁这么没公德心，往老子的营帐里面扔泥巴！”
一见没有反应，哈维尔三下五除二的把蛋咽下去之后翻过了书案，走出了营帐，左右一看，并没有人，嘟囔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恶作剧’之后就打算再进营帐，突然感觉自己脚踝的裤脚有人在拉，低头一看，没把他吓得半死。
原来是丹，而且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头盔因为吃饭摘了下来，连头锁子甲里面的头发几乎掉的没剩下几根，红润的皮肤变得暗淡无光，仿佛就像是个即将病死的老叟一样，两只手也干枯地不像样，就好比是那种千年老树的树干一样，指甲超出寻常人的五倍之长，更让哈维尔惊心动魄的是丹的双眼，暗淡无光同时也开始时不时的泛起红色的光芒。
“丹？丹！我的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惊恐过后，哈维尔马上跪倒在丹的身边轻轻把丹扶到自己的大腿上，从腰间把水壶解了下来对着丹的嘴巴灌了一点水，丹眼睛中的红光暂时稍稍地减少了一些，恢复了些许正常人类的目色。
“将军？哈维尔？姐夫？是你吗？”丹从嘴里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难看的双眸将目光挪到了哈维尔的身上。
“是我是我是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哈维尔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但是始终没有能够说出口，只能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在自己怀里面容狰狞的颤抖着。
“将军，我说过，我会向您证明的，那些吸血鬼从来就不干净，特别是这种时候，我也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对粮草做文章，而且还是这么让人绝望的事。”说到这，丹苦笑了出来，好像牵动了哪里的伤口，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该死的，丹，你别说话了，医护兵！我这里需要医护兵！该死的，牧师也行！医官！”哈维尔抱着丹跪在地上绝望地大哭了起来，但是营地没有人回应他的声音，明明刚刚还是饭点，那么多兄弟都去打饭了，喧嚣声好像是被黑洞吸走了一样，寂静的十分不正常。
怀里的丹猛地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淡红色又略带点青绿色的血液从嘴角流了出来，猛然间的疼痛让丹获得了短暂的清醒，他用形如枯槁的手抓住哈维尔的胳膊，用他有史以来最为坚定的眼神看着哈维尔，“姐夫，我想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夫了，那些贵族，不值得信任，他们辜负了王国，也辜负了人民，送来的粮草没有那么多，应该还有不少人还没有吃那些食物，当然，更关键的是，绝对不能让这些粮食。。咳咳咳。。流到平民那边去，不然的话，这种大都市就完了！”说着他咳出了一口血，血中还能看到清晰的红色，“之前听过那些有关于瘟疫的传言，答应我，姐夫，给我个痛快，好吗？我不想变成那种可怕的东西。。。”
丹的双眼流出了红色的血泪，颤抖的嘴唇让哈维尔心如刀绞。
“我不怪你，姐夫，你还是有前途的将军，只不过还少了点经验罢了。”到这里，丹的眼神一滞，身体又一阵剧烈的颤抖，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抽搐完后，眼睛失去了神采，重新变成了刚刚那种灰白的模样。
“不，不，不！！！”哈维尔朝着天空发出了悔恨的嚎叫。
同时，隆隆的雷声带来的雨如同冰霜一般击打在了地面上。
至此，城卫部队三个营的部队每个营都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人手，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绝望的开始。
真正的黑暗，才刚刚来开序幕。
尊严上使得他想要拒绝这些贵族的施舍，但是看着自己的周围的那些将士快要泛绿光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兄弟们为了让自己的父老乡亲们有饭吃就把自己的军粮都让出去了，本来大家都没有的吃也就这样了，用着步兵口粮凑合着过活过活也就罢了，可现在粮草都让这些贵族送到了面前了还真没有什么理由不吃的。
哈维尔只能带着疑惑向卡曼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随后让军需官把粮草都按每个营的剂量分发下去，但是卡曼示意他先等下，用着慈善地笑容回答了他，“哈维尔将军，我知道弟兄们都很需要粮草，但是我们这批送过来的粮食更多的是要给那些平民百姓的，也算是我们之前把粮食都收走的道歉吧。”
哈维尔相信这家伙所说的话没有那么简单，绝对有问题里面，但是一说是为了平民，他也找不到任何质疑的地方，说到底，作为王国的最年轻的将军，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政治斗争的经验不足。
“嗯，卡曼先生的慷慨让我很是感激，虽然兄弟们也很需要粮草，不过，我想如果是分发给平民百姓的话，他们一定会欣然接受的。”哈维尔最终还是放下了对于卡曼的猜忌，选择了信任这个和他上任以来就在斗争的贵族商人首领，“军需官，拿出这批粮食的三分之一，继续对平民百姓进行供粮。”
“卡曼先生的粮草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想我们之前的那些矛盾应该可以一笔勾销了吧。”哈维尔向卡曼伸出了手，想要表达下自己的友善。
而卡曼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接着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哈维尔的手，露出一丝微笑，“我想哈维尔将军能够原谅我之前的无礼才是在下最为感激的地方，有句老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将军应该能够明白吧。”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没想贵族有也会关照平民的一天，不过，我觉得这样和谐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哈维尔点头对卡曼所说的话表示赞成。
他没注意到卡曼眼睛中闪过的一缕厉色，他身边的亲兵丹却是看到了这一幕，但是碍于身份他并没有马上向将军汇报。
终于等到哈维尔将一众商人贵族送出了营帐后，丹忍不住走到哈维尔身边拉了拉他。
哈维尔一开始没感觉是谁在拉自己，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亲兵丹，马上就露出了笑脸，“太好了，丹，就等着中午伙食房开饭吧，热菜应该能够驱散这段时间一直吃这些该死的步兵口粮带来的溃疡吧。”“还有，你才刚刚十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想要是你没有好好的吃饭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的姐姐交待。”
“将军，我觉得刚刚那个家伙今天的行为有点反常，为什么他能够算准了我们现在已经断粮了？为什么他前几日不拿出来？非要等今天拿出来？这几个问题，我一直不能理解，至于他所说的和解，反正我是不会信的，我的父亲，您的姐夫就是被这些混蛋活活剥削死的，他们撒谎有时候比他们吃饭还要简单，如果不防他一手的话，恐怕我们最后被他坑了都不知道。”丹急切地看着哈维尔一字一句地说。
哈维尔一怔，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向前不远处的粮车看去，一阵心理斗争之后，朝着丹笑着说，“我说孩子，有时候不要过度解读人的语言，我想应该是姐夫的死让你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人都是坏人，有时候仇恨不能让我们过活一辈子的。”
“将军，他们或许会换上一副和善的嘴脸来交流，但是他们的本质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您能指望吸血鬼不吸血改喝水吗？”丹的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开始咄咄逼人了。
“注意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士兵，这是你和将军说话时候应有的态度吗？！”哈维尔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被自己的侄子几乎快贴脸喷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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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听说有粮食送过来了，每个士兵都早早地在自己的长官带领下在露天伙食台前排起了长队，虽然有秩序，但是还是挡不住彼此之间对于热饭渴望地交流。
排在最前面的是丹，他的饭盒里面虽然已经打满了饭，但是他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把饭盒往前一推，示意大胡子厨师长再打一些，这就让后面等着吃饭的士兵们开始不满了。
“卧槽！每个人量都是固定的，你多打点我们吃啥！”
“就是啊！搞快点，不吃就赶紧放下走人！”
“小孩子也要懂得放尊重点！”
大胡子厨师长叹了口气，把丹的饭盒往丹这边推了推，趁着别人没注意再往里面放了一个鸡蛋，示意他赶紧走开。
丹一愣，鼻头不由地有点发酸，再看看后面激愤的战友，眼神一暗，低着头拿着饭盒往哈维尔将军的营帐走了过去。
虽然是饭点，但是哈维尔将军每天都得处理如山高的公文，拥有强迫症的他让他即使有热饭这样诱惑，也得认真的把文件都处理完毕。揉了揉看文件看的有点发酸的眼睛，他发现营帐口丹正站在那里，想起刚刚自己似乎对他太过严厉了，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声。
“丹，刚刚是我太过于严厉了，你知道的啊，最近压力有点大，工作又很繁忙，所以我。。。”
“将军您没有错，给，吃个鸡蛋吧，我想您应该是没时间赶上饭点了，毕竟排队的人很多很多。”丹眼神飘移不定，将饭盘上面的那个剥好了的鸡蛋用手帕呈好放在了哈维尔的面前，“那么，我先去吃饭了，打扰了。”后退一步，恭敬地离开了哈维尔的营帐。
“哈，这小子还在跟我置气呢，也罢，到时候薪水发了给他买把他最想要的单手剑当作补偿吧。”哈维尔放下手中的鹅毛笔，用另一只手拿起那颗光溜溜的蛋，还稍微有点烫手的感觉，眼神微微柔和了起来，“这小子，哈，还挺会照顾人的。”
而营帐外，丹则是在默默地吃饭盒里面的每一点饭，毕竟饿了这么久，就算在怀疑，就算里面下了毒，好歹也是死前做了个饱死鬼，正当他吃着正起劲的时候，突然感觉了胃里一阵钻心的痛苦，鼓着紧紧的两腮甚至不愿吐出里面的米饭，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随着不断震动的身体开始抖动，手里的饭盒‘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此时在丹看来，那些白花花的米饭上面若有若无的飘着绿色的虚雾。
自己这是眼神开始花了吗？丹努力想把手抬起来揉揉眼睛，但是肚子的疼痛让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嘴角已经开始往外泛出白沫，丹知道必须得让将军看到自己中毒的这一幕。
“果然。。那些该死的吸血鬼。。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解？下辈子都不可能。。。”丹嘴角泛起了一丝疯狂，浑身上下都感觉不到一丝力气的情况下，他努力地在地上用肘关节一点一点地往将军的营帐挪了过去。
“该死。。明明很近的。。。将军。。。出来看看呐。”虚弱使他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意志力的支撑才能让他努力爬行了这些距离，眼看着哈维尔将军的营帐就在自己眼前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花了，看到一旁地上的硬泥块，停下了爬行，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伸到那个硬泥块的旁边握住，朝着哈维尔的营帐里面扔了进去。
哈维尔正在小心一口一口地吃着那颗热鸡蛋，他知道现在露天伙食台那边应该已经没有任何的饭了，自己就好好的吃这个鸡蛋就行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由地升起一丝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子的感激，到底是亲人呐，还是想着自己。
突然一个硬泥块飞了进来，砸在了他的书案上，吓得他赶紧把剩下的蛋一口气都吃下去，免得被泥土溅到，缓过劲来的他感觉有点不爽，朝着营帐外面就喊。
“谁这么没公德心，往老子的营帐里面扔泥巴！”
一见没有反应，哈维尔三下五除二的把蛋咽下去之后翻过了书案，走出了营帐，左右一看，并没有人，嘟囔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恶作剧’之后就打算再进营帐，突然感觉自己脚踝的裤脚有人在拉，低头一看，没把他吓得半死。
原来是丹，而且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头盔因为吃饭摘了下来，连头锁子甲里面的头发几乎掉的没剩下几根，红润的皮肤变得暗淡无光，仿佛就像是个即将病死的老叟一样，两只手也干枯地不像样，就好比是那种千年老树的树干一样，指甲超出寻常人的五倍之长，更让哈维尔惊心动魄的是丹的双眼，暗淡无光同时也开始时不时的泛起红色的光芒。
“丹？丹！我的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惊恐过后，哈维尔马上跪倒在丹的身边轻轻把丹扶到自己的大腿上，从腰间把水壶解了下来对着丹的嘴巴灌了一点水，丹眼睛中的红光暂时稍稍地减少了一些，恢复了些许正常人类的目色。
“将军？哈维尔？姐夫？是你吗？”丹从嘴里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难看的双眸将目光挪到了哈维尔的身上。
“是我是我是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哈维尔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但是始终没有能够说出口，只能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在自己怀里面容狰狞的颤抖着。
“将军，我说过，我会向您证明的，那些吸血鬼从来就不干净，特别是这种时候，我也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对粮草做文章，而且还是这么让人绝望的事。”说到这，丹苦笑了出来，好像牵动了哪里的伤口，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该死的，丹，你别说话了，医护兵！我这里需要医护兵！该死的，牧师也行！医官！”哈维尔抱着丹跪在地上绝望地大哭了起来，但是营地没有人回应他的声音，明明刚刚还是饭点，那么多兄弟都去打饭了，喧嚣声好像是被黑洞吸走了一样，寂静的十分不正常。
怀里的丹猛地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淡红色又略带点青绿色的血液从嘴角流了出来，猛然间的疼痛让丹获得了短暂的清醒，他用形如枯槁的手抓住哈维尔的胳膊，用他有史以来最为坚定的眼神看着哈维尔，“姐夫，我想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夫了，那些贵族，不值得信任，他们辜负了王国，也辜负了人民，送来的粮草没有那么多，应该还有不少人还没有吃那些食物，当然，更关键的是，绝对不能让这些粮食。。咳咳咳。。流到平民那边去，不然的话，这种大都市就完了！”说着他咳出了一口血，血中还能看到清晰的红色，“之前听过那些有关于瘟疫的传言，答应我，姐夫，给我个痛快，好吗？我不想变成那种可怕的东西。。。”
丹的双眼流出了红色的血泪，颤抖的嘴唇让哈维尔心如刀绞。
“我不怪你，姐夫，你还是有前途的将军，只不过还少了点经验罢了。”到这里，丹的眼神一滞，身体又一阵剧烈的颤抖，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抽搐完后，眼睛失去了神采，重新变成了刚刚那种灰白的模样。
“不，不，不！！！”哈维尔朝着天空发出了悔恨的嚎叫。
同时，隆隆的雷声带来的雨如同冰霜一般击打在了地面上。
至此，城卫部队三个营的部队每个营都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人手，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绝望的开始。
真正的黑暗，才刚刚来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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