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诺森德之路 联盟远征军的绝唱
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陷入火海和混乱的联盟军队，休斯的脸上充满了焦虑。
不光是队伍被拦腰截断了，他和自己的营也失去了联络，作为临时指挥官，本来就是在大军的中部居中指挥，但是，随着前后被切断，不到三千的联盟军队被分成了三个部分，前部的力量最强，安道尔老营的几个老兵和大部分休斯系统化训练过的战士都在这部分，后部则是由埃顿和布里吉特两人共同指挥的白银骑士团骑兵，这部分也是老兵居多，关键在于为了保证前后安全，休斯在中间的人马基本上都是剩下那些病怏怏的亲卫队士兵了。
至于为什么他们愿意跟着走了，原因很简单，休斯和班纳特打开了大殿的大门击碎了这些亲卫队对于王子还在的虚假想法，同时为了不给他们绝望，统一口径谎称王子已经提前坐飞艇回去了。
从黑色城堡到豪风峡湾的海岸边实际上并不遥远，组织的撤退队列也是井然有序，但是在经过靠近海岸边的黑铁树林时，遭遇大批队有组织的亡灵袭击，掐头去尾，单单细节上来看，完全就是人类将军指挥级别的战术打击，先利用食尸鬼和骷髅兵卡住窄口，等着休斯安排最强的头锋部队过去之后，直接掐断中部，火箭从两边的断崖上嗖嗖嗖地往下射，虽然不是夜晚，但是，火焰箭矢所带来的浓烟让战场的可视度相当的差劲。
。。。。
时间回到了三十分钟前。
亡灵军队开始对着黑色城堡发起新的一轮进攻的时候，望着漫山遍野的亡灵，休斯此时心中更是焦虑了几分，撤离工作并没有那么快完成，除了被休斯下令封闭的染疫亲卫队之外，还有不少伤兵还没有完成撤离，营地之中更多的是辎重粮草，看了看紧紧顶住前不久刚刚修好的黑铁木大门的一众士兵，抓住了赶过来的班纳特，问道，“现在还有多少人还没撤离？”
“大门已经堵住了，我们可以从后面的小路撤离出去，但是这些军械粮草怎么办？按照军法丢弃军械粮草者是会处以重刑的！”班纳特咳嗽了几声，担忧的看了眼休斯。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紧闭大门的大殿。
阿尔萨斯依旧没有从哪里出来，即使他们两个早就知道阿尔萨斯其实已经不在里面，但是周遭的将士们仍然相信这种时候阿尔萨斯王子一定会出来拯救他们的，所以撤离的动作永远都是不紧不慢地样子，甚至有的人直接上城墙放箭杀敌，希望通过自己英勇的举动来得到阿尔萨斯的赏识。
“都怪我，没有告诉他们真相。。。”班纳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的愧疚一下子涌了上来。
休斯摇了摇头，看着周围所有人几乎都狂热的看着那个大殿的样子，心里面已经知道，除了自己的部队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了对于阿尔萨斯那种过于信任的狂热了，班纳特劝阻是没有用的。
“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了，所以我相信卢克的话。”
短短的几个词让班纳特如坠冰窟，一阵寒意从脚底板迅速爬上脑门。
“。。。真。。真的吗？”
休斯知道只有彻底击碎这些玻璃心的将士们那可笑的幻象才有可能带着大家伙平安的从这个冰雪地狱之中活着回家，即使，欺骗。
“黑暗的骑士，说的也确实是他，即使堕入黑暗，他也在尽力为了自己曾经的信念控制着自己，才会让几个将士活着回来。”说到这里的时候，休斯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他不知道为什么流泪，或许是对于这个曾经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王子的愧疚，或许是对于没能改变这个悲情王子的命运，但他知道，欺瞒这个口开了，恐怕接下来，就收不住了。
班纳特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仿佛坚定了什么一样，挣脱开休斯的手，摇摇晃晃地朝着大殿跑了过去，猛地推开了大门，看着里面空无一人地大殿，班纳特终于崩溃地瘫坐在了地上，他心中知道，如果不让所有将士解除对阿尔萨斯的那种狂热的话，没有人会愿意离开这里的，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将士们相信，他们心中的战神——阿尔萨斯在大殿内死了的这个谎言，还必须得是他这个作为阿尔萨斯贴身侍卫队长来宣布。
可是这真的很不容易，一边是全军将近三千将士的性命，一边是阿尔萨斯王子。
“殿下！！！殿下薨了！！！”
这声音之悲切让下面的休斯猛地一惊，没想到平时正经地不得了的班纳特上尉竟然也会展露出这么精湛的演技，真就说哭眼泪就来，哭丧声竟然盖过了城墙上激烈的喊杀声。
但这不是重点，简简单单地几个词，让正在浴血奋战的所有士兵都失了神，眼中的高光瞬间褪去，如果是玛维恩或者卢克说这样的话，战士们绝对会把他们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但是班纳特作为侍奉了阿尔萨斯将近五年的亲卫队长，加上他从不苟言笑的个性，凄厉的哭丧声和跪地悲催的表情，所有把目光投过来的战士们都慌了，除了门口死死顶住的那些战士静静地流着泪，其他的将士都像疯了一样跑了过来，想要看看王子，但是班纳特只是朝着后面怒吼地喊了一句话，所有的战士都停在了原地低下了头。
“你们想让王子殿下看到你们像个小女孩一样在那边无助的哭泣吗？！都给我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继续做好撤离的准备，不要让王子殿下瞧不起你们！”
平时儒雅而不苟言笑的班纳特此时像个雄狮一样发出了咆哮声，更是让在内城的这些还没撤退的士兵们重新回过神来，继续值守自己的岗位，与刚刚不同的是，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脸上的神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那么狂热了，更多的是惶恐与对于无尽战斗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班纳特最后在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默默地拉上了大门。
同时也彻底将亲卫队的魂魄都留在了那个冰冷的大厅内，当然，这是后话了。
摧毁了亲卫队不切实际的幻想后，休斯果断下令将所有辎重粮草全部都点火焚烧，每个人携带两天的干粮，前队以自己的安道尔营老营人马做开路先锋，保证打通前面堵塞的通道，后队就以埃顿带着巴顿和泰德两人的白银骑士团作为后卫部队，保证队伍的后路没有追击部队。
最后一把火把黑色城堡的四周都点上了之后，休斯作为全军最后一个离开的人看了眼这片是非之地，这片付出了很多牺牲的土地，便转身离开了。
。。。。
追兵并没有追出来，而是简单的占据了黑色城堡，可笑之极，想着前不久他们这些联盟战士还站在黑色城堡的最顶端挥舞着胜利的旗号，而现在却像个丧家之犬一般，被这些‘原主人’逐出了这里。
但是修斯不相信被魔剑噬去魂魄和本心阿尔萨斯会好心到把他们这些未来极有可能造成麻烦的联盟军队放回去。
特别是位于前锋部队中现在还昏迷不醒的穆拉丁，本来预计来接洽的飞艇明天才能到达，亡灵一发动进攻，休斯马上安排穆拉丁跟上自己的老营部队进行迅速转移，可是没想到今天亡灵就发动了总攻，矮人部队的伤亡在这次诺森德之路中也是一个不小的所占比，各式支援武器的弹药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能够支撑一次低烈度的战斗，要是给亡灵缠上的话基本上活人都会被它们同化了。
一路上被截杀加上时不时有亡灵从沿岸的黑铁树林冲出来袭扰，处于紧急撤退的联盟军队根本腾不出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不断地被动被消耗。
很快就来到了距离海岸只有几公里的一线天，好不容易摆脱了亡灵的追击之后，已经有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没有遭到亡灵军队的袭击了，神经连续处于极度紧张的亲卫队伤员许多都伤口迸裂而死，来不及为他们准备个体面的葬礼，只能够草草地倒一些石油用火把他们的遗体烧掉，谁都来不及悲伤，眼下自己都快顾不上自己了，伤感这种东西只能留在自己的心中最深处慢慢地品尝。
眼看着老营所处的前军出了一线天隘口时，突然一声巨响，一线天上面一块巨大的石头被一股冰霜的力量直接震得掉了下来，砸在了马上就要跟着出去的中军伤兵营的前面，然而这还没完，剧烈地急刹车使本就不好移动的中军伤病被这么一折腾，基本上都伤情加重了。
“不行啊！少校！基本上所有伤员都得重新治疗了啊！”梵里尔看到这一幕，眼眶瞪得都快炸了，这段时间他和他兄弟俩人为了这些伤员累的都快睡眠不足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装船回去了，好家伙这个时候直接前功尽弃，不过他们俩更多是出于作为一个圣光使徒对于伤者的悲戚和怜悯，嘴上跟休斯汇报着情况，手中法杖更是不停的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对着就近的伤员进行医治，丝毫不在乎落在自己周边的箭矢有多么近。
“后队改前队！马上。。。”休斯马上朝着后队埃顿大声喊叫，没想到后面白银骑士团还没踏进一线天谷，后面山谷上也是随着一个巨响，掉落下了许多石块，来不及躲避的几个先锋骑士直接被压成了肉饼。
“少校！！”埃顿想要冲过不断落下的碎石的隘口，被后面的布里吉特直接从马上扑了下来，死死地拽住。
“你他妈疯了吗！少校！你那边能照顾好自己吗！”布里吉特一边冲着埃顿破口大骂，一边冲着峡谷里面大喊。
“老子什么时候要你们来担心了！！你们后面赶紧去找出路！”落石下落所激起的灰尘让休斯的话只能从这些烟雾中传了出来。
而这时后队突然间一道人影闪出，身形敏捷的穿过了这些落石，在落石把隘口给堵起来之前，平安的穿到了休斯面前。
“喂！你疯了吗！”等看清来人之后，休斯直接破口大骂。
原来是在后队负责法师戒备一职的劳拉，虽说是穿过了落石堆，但是劳拉毕竟只是魔导士，没有强大的肉身保护，她的肩膀和腰腹被震碎掉下来的坚冰划破了几个伤口。
就算是如此，劳拉依旧撑起一个范围屏障挡住了中间部分，护住了以休斯为中心的伤员。
“我，只是不想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之下！你个笨蛋！”
劳拉颤抖地手臂支撑着屏障力场，嘴角慢慢地溢出鲜血，虽然依旧有不少边上没有被屏障罩到的战士更是被压得鬼哭狼嚎，在中央的亲卫队旗号被直接横腰砸断，旗手更是直接脑浆都被砸了出来，中间高高飘扬的狮心旗帜摇摇晃晃的，眼见着马上就要倒了下来，从旁边跑出了一个病怏怏的人影，死死地撑住了断了半截的旗帜，嘎吱嘎吱作响的旗帜被撑住之后就没有继续往下倒。仔细一看，竟是一直处于病危的卢克中尉，此时的他大腿被冰锥砸出了一个大洞，手臂断了一只，撑住旗帜的是他仅有的一只手和另一只断臂。
纵使旗帜在力场屏障之外一段距离，在其他白银骑士团的士兵往力场屏障奔跑的时候，只有那些病怏怏的亲卫队士兵不断地朝着旗帜赶了过去，即使在中途被落石和坠落的冰锥给砸死，朝向的方向依旧是旗帜的方向。
为什么？为什么？
休斯脑子短路了，即使他一路上想着要让自己，让自己身边的人活下去，哪怕用在卑鄙的做法也要活下去，哪怕卑躬屈膝地乞降也要活下去，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种时候竟然会有人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做一些守护自己信念的事。
劳拉、卢克、那些病危的亲卫队战士好像都在守护着自己所想要守护的。
“那个是！”就在休斯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班纳特失声尖叫了起来，这里休斯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一线天的上方，一群亡灵士兵慢慢簇拥出来的，就是失踪了多时的——阿尔萨斯王子殿下！
休斯的瞳孔随着阿尔萨斯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而不断地放大了起来，直到阿尔萨斯那满头白发的脸庞完整的出现在了他的眼中，笑容，消失了许久的笑容，此刻再一次自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但是，这次的笑容，却是异常地令人生寒。
看着陷入火海和混乱的联盟军队，休斯的脸上充满了焦虑。
不光是队伍被拦腰截断了，他和自己的营也失去了联络，作为临时指挥官，本来就是在大军的中部居中指挥，但是，随着前后被切断，不到三千的联盟军队被分成了三个部分，前部的力量最强，安道尔老营的几个老兵和大部分休斯系统化训练过的战士都在这部分，后部则是由埃顿和布里吉特两人共同指挥的白银骑士团骑兵，这部分也是老兵居多，关键在于为了保证前后安全，休斯在中间的人马基本上都是剩下那些病怏怏的亲卫队士兵了。
至于为什么他们愿意跟着走了，原因很简单，休斯和班纳特打开了大殿的大门击碎了这些亲卫队对于王子还在的虚假想法，同时为了不给他们绝望，统一口径谎称王子已经提前坐飞艇回去了。
从黑色城堡到豪风峡湾的海岸边实际上并不遥远，组织的撤退队列也是井然有序，但是在经过靠近海岸边的黑铁树林时，遭遇大批队有组织的亡灵袭击，掐头去尾，单单细节上来看，完全就是人类将军指挥级别的战术打击，先利用食尸鬼和骷髅兵卡住窄口，等着休斯安排最强的头锋部队过去之后，直接掐断中部，火箭从两边的断崖上嗖嗖嗖地往下射，虽然不是夜晚，但是，火焰箭矢所带来的浓烟让战场的可视度相当的差劲。
。。。。
时间回到了三十分钟前。
亡灵军队开始对着黑色城堡发起新的一轮进攻的时候，望着漫山遍野的亡灵，休斯此时心中更是焦虑了几分，撤离工作并没有那么快完成，除了被休斯下令封闭的染疫亲卫队之外，还有不少伤兵还没有完成撤离，营地之中更多的是辎重粮草，看了看紧紧顶住前不久刚刚修好的黑铁木大门的一众士兵，抓住了赶过来的班纳特，问道，“现在还有多少人还没撤离？”
“大门已经堵住了，我们可以从后面的小路撤离出去，但是这些军械粮草怎么办？按照军法丢弃军械粮草者是会处以重刑的！”班纳特咳嗽了几声，担忧的看了眼休斯。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紧闭大门的大殿。
阿尔萨斯依旧没有从哪里出来，即使他们两个早就知道阿尔萨斯其实已经不在里面，但是周遭的将士们仍然相信这种时候阿尔萨斯王子一定会出来拯救他们的，所以撤离的动作永远都是不紧不慢地样子，甚至有的人直接上城墙放箭杀敌，希望通过自己英勇的举动来得到阿尔萨斯的赏识。
“都怪我，没有告诉他们真相。。。”班纳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的愧疚一下子涌了上来。
休斯摇了摇头，看着周围所有人几乎都狂热的看着那个大殿的样子，心里面已经知道，除了自己的部队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了对于阿尔萨斯那种过于信任的狂热了，班纳特劝阻是没有用的。
“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了，所以我相信卢克的话。”
短短的几个词让班纳特如坠冰窟，一阵寒意从脚底板迅速爬上脑门。
“。。。真。。真的吗？”
休斯知道只有彻底击碎这些玻璃心的将士们那可笑的幻象才有可能带着大家伙平安的从这个冰雪地狱之中活着回家，即使，欺骗。
“黑暗的骑士，说的也确实是他，即使堕入黑暗，他也在尽力为了自己曾经的信念控制着自己，才会让几个将士活着回来。”说到这里的时候，休斯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他不知道为什么流泪，或许是对于这个曾经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王子的愧疚，或许是对于没能改变这个悲情王子的命运，但他知道，欺瞒这个口开了，恐怕接下来，就收不住了。
班纳特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仿佛坚定了什么一样，挣脱开休斯的手，摇摇晃晃地朝着大殿跑了过去，猛地推开了大门，看着里面空无一人地大殿，班纳特终于崩溃地瘫坐在了地上，他心中知道，如果不让所有将士解除对阿尔萨斯的那种狂热的话，没有人会愿意离开这里的，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将士们相信，他们心中的战神——阿尔萨斯在大殿内死了的这个谎言，还必须得是他这个作为阿尔萨斯贴身侍卫队长来宣布。
可是这真的很不容易，一边是全军将近三千将士的性命，一边是阿尔萨斯王子。
“殿下！！！殿下薨了！！！”
这声音之悲切让下面的休斯猛地一惊，没想到平时正经地不得了的班纳特上尉竟然也会展露出这么精湛的演技，真就说哭眼泪就来，哭丧声竟然盖过了城墙上激烈的喊杀声。
但这不是重点，简简单单地几个词，让正在浴血奋战的所有士兵都失了神，眼中的高光瞬间褪去，如果是玛维恩或者卢克说这样的话，战士们绝对会把他们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但是班纳特作为侍奉了阿尔萨斯将近五年的亲卫队长，加上他从不苟言笑的个性，凄厉的哭丧声和跪地悲催的表情，所有把目光投过来的战士们都慌了，除了门口死死顶住的那些战士静静地流着泪，其他的将士都像疯了一样跑了过来，想要看看王子，但是班纳特只是朝着后面怒吼地喊了一句话，所有的战士都停在了原地低下了头。
“你们想让王子殿下看到你们像个小女孩一样在那边无助的哭泣吗？！都给我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继续做好撤离的准备，不要让王子殿下瞧不起你们！”
平时儒雅而不苟言笑的班纳特此时像个雄狮一样发出了咆哮声，更是让在内城的这些还没撤退的士兵们重新回过神来，继续值守自己的岗位，与刚刚不同的是，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脸上的神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那么狂热了，更多的是惶恐与对于无尽战斗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班纳特最后在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默默地拉上了大门。
同时也彻底将亲卫队的魂魄都留在了那个冰冷的大厅内，当然，这是后话了。
摧毁了亲卫队不切实际的幻想后，休斯果断下令将所有辎重粮草全部都点火焚烧，每个人携带两天的干粮，前队以自己的安道尔营老营人马做开路先锋，保证打通前面堵塞的通道，后队就以埃顿带着巴顿和泰德两人的白银骑士团作为后卫部队，保证队伍的后路没有追击部队。
最后一把火把黑色城堡的四周都点上了之后，休斯作为全军最后一个离开的人看了眼这片是非之地，这片付出了很多牺牲的土地，便转身离开了。
。。。。
追兵并没有追出来，而是简单的占据了黑色城堡，可笑之极，想着前不久他们这些联盟战士还站在黑色城堡的最顶端挥舞着胜利的旗号，而现在却像个丧家之犬一般，被这些‘原主人’逐出了这里。
但是修斯不相信被魔剑噬去魂魄和本心阿尔萨斯会好心到把他们这些未来极有可能造成麻烦的联盟军队放回去。
特别是位于前锋部队中现在还昏迷不醒的穆拉丁，本来预计来接洽的飞艇明天才能到达，亡灵一发动进攻，休斯马上安排穆拉丁跟上自己的老营部队进行迅速转移，可是没想到今天亡灵就发动了总攻，矮人部队的伤亡在这次诺森德之路中也是一个不小的所占比，各式支援武器的弹药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能够支撑一次低烈度的战斗，要是给亡灵缠上的话基本上活人都会被它们同化了。
一路上被截杀加上时不时有亡灵从沿岸的黑铁树林冲出来袭扰，处于紧急撤退的联盟军队根本腾不出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不断地被动被消耗。
很快就来到了距离海岸只有几公里的一线天，好不容易摆脱了亡灵的追击之后，已经有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没有遭到亡灵军队的袭击了，神经连续处于极度紧张的亲卫队伤员许多都伤口迸裂而死，来不及为他们准备个体面的葬礼，只能够草草地倒一些石油用火把他们的遗体烧掉，谁都来不及悲伤，眼下自己都快顾不上自己了，伤感这种东西只能留在自己的心中最深处慢慢地品尝。
眼看着老营所处的前军出了一线天隘口时，突然一声巨响，一线天上面一块巨大的石头被一股冰霜的力量直接震得掉了下来，砸在了马上就要跟着出去的中军伤兵营的前面，然而这还没完，剧烈地急刹车使本就不好移动的中军伤病被这么一折腾，基本上都伤情加重了。
“不行啊！少校！基本上所有伤员都得重新治疗了啊！”梵里尔看到这一幕，眼眶瞪得都快炸了，这段时间他和他兄弟俩人为了这些伤员累的都快睡眠不足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装船回去了，好家伙这个时候直接前功尽弃，不过他们俩更多是出于作为一个圣光使徒对于伤者的悲戚和怜悯，嘴上跟休斯汇报着情况，手中法杖更是不停的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对着就近的伤员进行医治，丝毫不在乎落在自己周边的箭矢有多么近。
“后队改前队！马上。。。”休斯马上朝着后队埃顿大声喊叫，没想到后面白银骑士团还没踏进一线天谷，后面山谷上也是随着一个巨响，掉落下了许多石块，来不及躲避的几个先锋骑士直接被压成了肉饼。
“少校！！”埃顿想要冲过不断落下的碎石的隘口，被后面的布里吉特直接从马上扑了下来，死死地拽住。
“你他妈疯了吗！少校！你那边能照顾好自己吗！”布里吉特一边冲着埃顿破口大骂，一边冲着峡谷里面大喊。
“老子什么时候要你们来担心了！！你们后面赶紧去找出路！”落石下落所激起的灰尘让休斯的话只能从这些烟雾中传了出来。
而这时后队突然间一道人影闪出，身形敏捷的穿过了这些落石，在落石把隘口给堵起来之前，平安的穿到了休斯面前。
“喂！你疯了吗！”等看清来人之后，休斯直接破口大骂。
原来是在后队负责法师戒备一职的劳拉，虽说是穿过了落石堆，但是劳拉毕竟只是魔导士，没有强大的肉身保护，她的肩膀和腰腹被震碎掉下来的坚冰划破了几个伤口。
就算是如此，劳拉依旧撑起一个范围屏障挡住了中间部分，护住了以休斯为中心的伤员。
“我，只是不想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之下！你个笨蛋！”
劳拉颤抖地手臂支撑着屏障力场，嘴角慢慢地溢出鲜血，虽然依旧有不少边上没有被屏障罩到的战士更是被压得鬼哭狼嚎，在中央的亲卫队旗号被直接横腰砸断，旗手更是直接脑浆都被砸了出来，中间高高飘扬的狮心旗帜摇摇晃晃的，眼见着马上就要倒了下来，从旁边跑出了一个病怏怏的人影，死死地撑住了断了半截的旗帜，嘎吱嘎吱作响的旗帜被撑住之后就没有继续往下倒。仔细一看，竟是一直处于病危的卢克中尉，此时的他大腿被冰锥砸出了一个大洞，手臂断了一只，撑住旗帜的是他仅有的一只手和另一只断臂。
纵使旗帜在力场屏障之外一段距离，在其他白银骑士团的士兵往力场屏障奔跑的时候，只有那些病怏怏的亲卫队士兵不断地朝着旗帜赶了过去，即使在中途被落石和坠落的冰锥给砸死，朝向的方向依旧是旗帜的方向。
为什么？为什么？
休斯脑子短路了，即使他一路上想着要让自己，让自己身边的人活下去，哪怕用在卑鄙的做法也要活下去，哪怕卑躬屈膝地乞降也要活下去，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种时候竟然会有人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做一些守护自己信念的事。
劳拉、卢克、那些病危的亲卫队战士好像都在守护着自己所想要守护的。
“那个是！”就在休斯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班纳特失声尖叫了起来，这里休斯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一线天的上方，一群亡灵士兵慢慢簇拥出来的，就是失踪了多时的——阿尔萨斯王子殿下！
休斯的瞳孔随着阿尔萨斯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而不断地放大了起来，直到阿尔萨斯那满头白发的脸庞完整的出现在了他的眼中，笑容，消失了许久的笑容，此刻再一次自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但是，这次的笑容，却是异常地令人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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