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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世俗棘心

    悬崖峭壁,寒风刺骨,这里是人界极寒地之一的冯罗雪山。没有冷暖花开变幻的四季,只有严寒到能把人冻成冰雕的温度,以及那不分昼夜漫山飘零的雪花。

    数天之前

    寥洛身为山神谷四大护法之首,本应誓死抵抗十恶不赦的魔族,守卫族人及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奈何自己中了那魔将的瘴气之毒,全身灵力因周转不畅,无法自如施展身手,以至于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同族被抓,年迈的大长老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批魔兵围堵擒获。

    这使自己瞬间全身青筋暴起,浑身气的颤抖,于是冲过去以身拦住魔兵,希望能救下些无辜的族人,哪怕就只有一两个族人,能安全逃脱魔掌也好。

    可如今看来不知道他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许是为了报复那挨打的仇,卑劣的魔将百里蝎,愤恨的咬着牙,一边讥笑,一边手持扇子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寥洛,快准狠地挥动了几下,强大的冲击气波打的寥洛当即吐了几大口鲜血,当他奋力起身想躲闪之时,百里蝎更是毫不留情地把寥洛扇到了九霄之外,然后在其族人们的面前,更是狂妄大笑不止,张牙舞爪的宣布着自己的胜利。

    那魔性的笑声,更是激起了还未曾出谷见过世面的,小花草精灵们的恐惧。

    白雪皑皑的山上,寥洛拄着大长老的权杖,一步步如履薄冰的前行着。

    面目已然冻得有些僵硬,那专属于大长老的法器,也由于自己无法使用灵力,变为了最为寻常普通还颇带裂纹的木杖,如今只能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抵着权杖,艰难在这没有方向感的雪山中,寻找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

    可能是命运使然,权杖竟然还残留了一些大长老的灵力,许是跟了大长老多年,权杖已是开了灵智,有了些许意识,闪出一道径直金光,犹如指南针一样,指引着寥洛走出困境的方向。

    寥洛上了霜的眉头紧锁,神情坚毅,纵使累的大口喘着粗气,也火急火燎不敢有丝毫停顿拄着权杖前行着。

    “得赶快,大......长老,和族人......不能......就这么落入魔族手中。”寥洛要不是修为深厚,体质尚佳,不然早就被冻成冰雕,成为冯罗雪山之地的另一番景色。

    所幸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未经磨难难成大器,自古英雄出炼狱,寥洛护法凭借不凡卓越的倔强,在权杖灵力要耗尽的最后一刻,走出了可以堪称凡人炼狱的雪山,来到了一片枝繁叶茂的土地——专属于凡人的猎区。

    几个望族的子弟骑着烈马,拉着弓箭,打赌般争先追寻着眼前的鹿群。

    长途跋涉许久的寥洛哪里顾得上躲避鹿群,更何况鹿本温顺,他们山神谷也有,自是对它们没有丝毫躲闪之心。

    就当自己被跑的迅疾的鹿群簇拥跑过之时,几个尖锐的箭矢,朝这边射过来。

    其中一支箭还划破了寥洛的衣裳,另外几支箭精准地射中了梅花鹿。

    “是谁在捣乱?滚出来!”

    几人中衣着最为华贵的顽劣贵族弟子,用傲慢愠怒的语气开口道。

    几个毛头小子,在看到衣衫褴褛,浑身脏乱的寥洛后,竟然把他当成了猎场比赛的猎物,扬言要比一比到底谁能一箭命中,射杀这个乞丐,谁就是今晚庆功宴拔得头筹的佼佼者,以后那个人就是大哥,兄弟几个必须唯首是瞻。

    寥洛拄着权杖,对着几个臭小子就是一顿破骂教育,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可是高高在上的神,岂是他们可以随意戏弄的。

    然而人就是这样,身处窘境之中,不免会被几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刁难。

    寥洛本可以把这几个小儿狠狠教训一番,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养足体力,好去找破解瘴气的办法,以便恢复灵力。

    “哈哈哈,他怎么不跑啊?真没意思,本少爷还等着你们几个称我为大哥呢。”一个贵族弟子调侃道。

    另一个大少,眼神微眯,不怀好意的大喝一声,抖动缰绳,骏马展开四蹄,如疾风般冲过去撞倒了寥洛,还恶意的吓唬道:“叫花子,你再不跑,就别怪我这马儿从你身上踏过去了。”

    寥洛抵着权杖,虽然外观看上去很是狼狈,但是却始终透露着刚正不阿的风范,对于几个臭小子的鄙夷催促,没有给予回答,也没有躲避。

    “本少爷在跟你个乞丐说话,你聋了嘛!”说着便拿出专门抽打马儿的皮鞭,朝着寥洛没大没小,狠厉地的抽过去。

    寥洛硬生生地挨了几下鞭子后,觉得不痛不痒,之后朝着他们几个,对于寥洛来说的无名之辈露出凶光,手掌顺势攥住了鞭子,争抢不过的小子,摔落下马,吃痛地叫了一声。

    寥洛拽起混小子的胳膊,瞬间让混小子觉得这力道竟然跟铁钳一般,难以撼动他分毫。

    “好啊,你你,竟然还是个练家子,哥几个给我上!”混小子吆喝着,接着另外几个望族也冲过来,寥洛也不客气地拎起手中人,犹如扔包袱般,轻而易举地把人朝着几个不自量力的混账砸过去,引得几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子哀叫连连,也不敢再过去硬碰硬,纷纷骑上汗血马,逃离远去。

    寥洛低头看了看权杖,轻轻地用布满老茧的手给其掸掸灰尘,这是大长老最重要之物,他日后定要救出大长老及族人,把紫檀木权杖完好无损的物归原主。

    画面一转

    富丽庄穆的将军大宅院,白子书在自己的暖风阁小院辛勤的耕种着萝卜白菜,今日的日照温度刚好,很适合卖力劳作,虽然每次干下来都不免累的大汗淋漓,但这种期待日后收获的快感,还是值得努力的。

    五皇子武靳最近也很少叨扰他了,原来是有事所以回去了。

    这也正好得了个清净。

    紫冉今日换了身素雅清凉的白纱罗裙,是白子书拿出压箱的家底,背着去当铺换了些银钱定做出来的罗裙,说是什么女孩子家家的要多打扮打扮才更显迷人可爱。

    紫冉也没有唐突拒绝,毕竟打扰了他这么长时间,也不差再领受他这一点好意了,哈哈哈。

    “辛苦了,来,喝碗凉茶吧。”紫冉端着碗一脸灿然的微笑,双手端着递过跟前。

    白子书停下手里的活计,心领神会地接过,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说道:“谢谢你,阿紫。”

    竹园

    翠绿的竹林,加上应景的假山,很是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凉亭里,白将军难得有空闲,没去聚会官场同僚,特地把时间留给了白夫人和一旁斜靠着柱子的白子珺。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让在一旁站着等待伺候的下人们,都不禁在心里感叹,要是白将军没有娶那个歌姬进门的话,就单凭将军的才华本领和白夫人的容貌地位,不免会被传为都城里的一段良缘佳话。

    白将军声音铿锵有力,夹杂着些许柔和的声调,对白子珺说道:“我儿这次回家也有些时日,家中的饭菜可还合口?你母亲怕你夜里辗转难眠,特地给你准备了安神香和一些助眠的植被花草,你日后可要更加勤奋上进,刻苦研习武艺,不负圣恩,也要多为咱们府增光添彩才好啊。”

    白子珺觉得这么多年,父亲大人在自己耳边说的这些警醒人的话,自己的耳朵都要听的起茧子了,于是把头侧过,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听到这般敷衍了事的回答,白将军觉得有些许不高兴,神情略微严肃了些,不过好在白夫人会察言观色,葱葱玉手放在白将军的手上,轻轻握住,示意不要对儿子太过管教,毕竟他在同龄人中,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了。

    面对白夫人这般护短的行为,白将军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紧锁的眉目,也逐渐舒展开来。

    望着对面竹影婆娑,竹枝摇曳,秀丽别致的景色,使他不禁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是在一个月黑雨急的晚上,府中招待了几位同僚贵客,自己也一时喝的醉意上头,在大家的煽动之下,一时冲动应了几位大人的话,让管家去把红颜楼最有名的头牌歌姬请于家中献唱。

    管家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将军的吩咐,还不许告诉夫人,一边夫人是当今圣上的亲妹,身份尊贵,两边他都不好不从啊,就当一筹莫展之际,几个管事姑姑帮助拿着主意,这才去账房取了银子,去红颜楼请歌姬到府中献唱。

    那时大少爷还尚在襁褓中,白夫人更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即使有经验丰富的奶娘看护,白夫人也不肯疏忽照料。

    管家带着几个小厮,驾着马车来来回回请了三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歌姬真是好大的胆子,丝毫不给白将军和各位大人面子,自己都说破了脑袋,也不肯动身移驾。

    “老爷,那,那歌姬真是贱胚子一个,大伙都来回三次了,丝毫不给面子,那老鸨更是拦着不让小的几个把人带来,都说报酬不会少了,可那该死的老鸨,就是拦着小的们,不让进,最后,最后还让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把咱们的人给胖揍了一顿。”管家觉得此时不好解决,便一五一十的道出原委。

    白将军毕竟是当今驸马爷,又是圣上信赖的臣子,岂能连一个歌姬都拿不下,让各位大人笑话,这让他往后还如何居身在朝堂之上,以后他的发言,如何获得众人的支持和举荐。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将亲自会会她。”白将军言简意赅地说道。

    “是啊,这美人儿自然要亲自去接才好啊,这才能彰显咱们将军的为人气度呀,哈哈哈。”喝的同样酩酊大醉的几位大人调侃道。

    人流鼎沸的红颜楼

    碧檐琼阁,充斥着专属于女儿家的脂粉香味。然最顶层的闺阁里,端坐着一位容色娇艳,颈侧柔美,肤如凝脂碧玉的国色女子,名唤洛语烟,是这家老鸨的亲身女儿,打小就只卖艺不卖身。

    洛语烟手中拿着山茶花团扇,纤腰玉带,锦绣红裙,纤纤玉手随意勾着散落的鬓发刘海,眼波慵懒地享受着自己的惬意宁静,丝毫不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所干扰。

    直到白将军打着雨伞,只身一人来到这里,本以为他会上楼,像个厚脸皮的嫖客一样,强人所难,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大人虽满身酒气,却对她丝毫没有冒犯之意,最后愣是撇了伞,足足在大雨磅礴中浇了半个时辰,这让她一介女流属实有些受宠若惊,顿时动了恻隐之心,打着伞,亲自下楼来到外面迎接他。

    最后竟然还不避讳的把人请到自己房中,热情招待,聊了好一会儿,老鸨本想告诫女儿不要让生人进自己卧房,可奈何他是大将军的身份,实在是得罪不起,这次又是语烟主动示好,所以只好把要撵人出去的话,硬是咽在了肚子里。

    夜色昏暗朦胧,雨声潺潺落下,屋内蜡影烛光,相谈投机后,白将军不禁目视起来,发现眼前的女子不仅生得秋水芙蓉,就连讲起话来,都是那么的沁人心脾,格外动听。

    与自家夫人不同,虽然自家夫人也是个倾城国色的大美人,但却总有一种让他没办法放松的一种王者的压迫感,可能是出生于皇家,天生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不免让自己对眼前的性子温和的可儿,有了高涨的兴趣。

    一夜短暂须臾过后

    白将军才知道自己犯了错,还是个大错。

    本想安抚一些银两,让此事作罢,可奈何洛烟姑娘却只认死理,没办法,从那之后府中就谣言自己酒后乱性,被身份卑贱,坏心思缜密的歌姬迷了心智。

    还记得子书三岁那年,才会开口说话,牙牙学语走路摇摇晃晃的,用小手指着夫人手中要喂给子珺的枣糕,却收来嗤之以鼻的厌恶,事后还因为年幼的子书总去找子珺玩耍的事,多次警告语烟无果后,竟然背着自己暗杀了红颜楼的老鸨,最狠毒的不过人心,自己在战场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而夫人在内院也同样沾染了情敌的鲜血。

    在老鸨被暗杀的消息传入府中后,洛语烟才知道人与人之间永远都隔着不可跨越的沟壑,自那之后,不堪打击的语烟,身体健康也欲况而下,只能靠着汤药针灸维持羸弱的身子骨,直到白子书九岁,香消玉损,那个当年以歌喉一时风靡全城权贵的女子,陨落后,自己也再没有询问过白子书的任何事,而是一心把心思放在了正妻所生的儿子,白子珺身上。

    没错,夫人赢得了这场女人之间的战役,这场杀人诛心的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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