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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步步为营

    自那日起,心中更加充满了信仰的希冀,光透过花窗照落在姣戈的脸上,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刺眼的感觉,只因脑海里不断回朔循环着与神明大人意外邂逅的画面。

    这时门外的回廊上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沉稳有力,正朝她这边走来。

    “咔嚓”一声,门被推开了。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这里是国师府,所以能如此大大方方不打招呼就打开她房门的,只有本朝的国师大人了。

    “你最近在想什么?怎么这段时日独自在房中憋闷着,也不同为师道道心中所想之事。”国师双手背后,昂首挺立着,周身散发着严肃的气场,颇带关切的语气询问着。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烦心事,而且有些事就是同您说了,也会觉得我得了臆想症罢了。”姣戈嘟囔着嘴,皱眉说道。

    看着自家徒弟少见露出的这副模样,不免来了兴趣,故甩了下衣袖,摸了摸胡子,扬言道:“自从你九殿下跟了我,做了我的徒弟,还有什么事,不方便明说的,况且奇闻异事为师也听过遇过不少,所以你大可告知为师便是。”

    国师不舍的追问,让姣戈有些抓耳挠腮,只能将头些时日所遇到的事,跟师父坦白明了。

    “师父,其实我,我见到了神明大人,他果然卓尔不凡,身手了得,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就连谈吐也跟咱们大相径庭,起初竟然错把弟子当成那上界之人了,但还是出手救了我,事后果真跟师父您曾讲述的一样,就好似那东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曼妙惊人也。”姣戈按耐不住内心的澎湃,憧憬的说道。

    此话一出,国师也被震惊到了,震惊的不是姣戈遇没遇到仙人,而是堂堂王上的九公主,竟然遇险了。

    忍不住,一下失了仪态,双手按在姣戈肩膀上,不停晃动着,“你可是我的徒弟啊,这几年来一直露面为百姓祈求过不少次大雨,福泽万民,这城中还有谁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偏偏遇险了呢?快给为师一一道来,为师定要将那奸恶之人惩处,发配极寒苦恶之地。”

    “咳咳咳,师父您,您莫要再晃了,徒儿要被您晃晕了。”说着还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你为何出门不带护卫?要是你有个不测,为师九族又该何去何从,这天下的百姓又当如何自处,徒弟啊,你如今手中握着不可推脱的使命,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定不移的完成它。”说完带着些许火气,头也不回的去外面搜寻胆敢行刺之人了。

    留下姣戈一人,呆滞的望着匆匆离开之人,独自念念道:“所以师父你来的目的,也不是给徒儿排忧解难啊,哎,也不知道您老人家到底有没有把徒儿的话听进去。”

    “黑夜,佐鹰。”

    “在,殿下有何吩咐?”两个潜伏在国师府多年的暗卫,突然出现,单膝跪在地上,等待主人下达命令。

    “即日起,你们便不用在国师府驻守了,去帮本殿办一件事,煵王到底身边潜藏着多少党羽,都给本殿一一揪出来,记录在册,还有务必要尽快找到足够多的证据,可恶的王叔,他想留不得我,就别怪我下手为强了。”姣戈吩咐道。

    “可是殿下,我们若离开了,那您在国师府……”暗卫道。

    “放心,师父待我不错,也未曾做过结党营私亦或者搜刮民脂民膏之事,倘若真想害我,不可能留本殿完好无损到现在。”

    “那娘娘那边……”暗卫有些踌躇。

    “放心,母妃那边,我自有交待。”

    “是,我等自会完成任务,殿下保重。”

    说完之后,“唰唰唰”跳窗而去,身手矫健的离开了。

    时间倒退,画面一转

    人流鼎沸的杏花楼里,弥漫着专属于女儿家的脂粉香,来这里的大多都是纨绔子弟,和一帮不入流的暴发户。

    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很是热情的招待着这群人,使劲浑身解数,只为他们腰间挂着被银子塞得满满当当的荷包。

    老鸨子眼尖牙利的把阿瑟他们几个带到了一间厢房,接着进来了一群姑娘就开始吹拉弹唱起来。

    一直未曾到访过人间的几小只,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而六儿则恰巧相反,六儿是他们中胆子最大的,丝毫没有紧张的意味,听着悦耳的曲子,瞬间乐开了花,还以为这是人族独有的好客方式,以至于阿瑟和阿斗也放松了警惕。

    “哎哟,几位爷你们吃好玩好啊,我这边还有些事,就先不奉陪了。”说着还不停对正在弹奏的姑娘们使着眼色。

    姑娘们也心领神会的知道,这几个人注定是今晚的冤大头了,他们身上的银子,她们要定了。

    而另一头,白倍发现六儿他们不见了以后,顺着追踪术,没有一丝拖拉准确无误地来到了杏花楼门前。

    “这几个家伙……”白倍气的攥着手中的折扇都有些颤动,要不是这几个同族非要赖着随他进城,以求自保,不然他才不可能带上这几个不中用的累赘行事。

    此刻厢房里的几小只早已喝的烂醉如泥,他们哪里碰过酒,以前在谷中倒是听说过人间的酒是个好东西,可偏偏就是没尝过,如今看来,果真如梦似幻,好似要登上那九重天宫般,畅快。

    “嗝儿~你,阿斗你平时最老实了,怎么数你喝的最多……”六儿摇摇晃晃的伸出手指数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女儿红。

    “哈哈哈,这么多坛,都让你喝了,看来往后的几百年,你小子的事迹有的吹嘘了!”

    霎时间,“砰!!!”整扇门被踹的稀烂,姑娘们吓得扔掉了手上的乐器,纷纷抱成一团,瑟瑟发抖起来。

    阿瑟只觉得扫兴,迷迷糊糊眼前都重影了,但还是捡起姑娘扔掉的乐器,胡乱弹奏起来。

    六儿捂着耳朵大吼道:“你破音了!知道不……”

    “哈哈哈哈,兄弟们,我,我找到白倍大人了,就在那,还不止一个,嘻嘻嘻……”阿斗指着正怒气上头,面色阴冷的白倍,哈哈大笑着。

    六儿疑惑道:“哦?是么,那让我来,嗝儿~查查,到底有几个白倍大人,看看你小子到底有什么说谎……”

    “你们……”倏然间白倍爆发了。

    拿起法器折扇,卯足了劲儿朝着六儿几小只打过去,每一次都铿锵有力,几小只被打的叫苦连跌,鼻青脸肿的模样,吓坏了还抱团躲在角落的姑娘们。

    终于几人酒醒了,此刻几人只觉得自己仿佛那堕落的谪仙,有苦难言,异常苦闷直冲心头。

    “白倍大人快住手吧!俺们都破了相了……”六儿求饶道。

    “啊!救命啊,发飙的白倍大人真可怕。”阿瑟吓得连忙钻进桌子里,却被白倍无情的一脚踢翻了桌子。

    还是阿斗识时务的对着白倍大人保证发誓道他们再也不敢乱来了,希望能宽宏大量饶恕他们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听到阿斗还算中听的话,白倍终于欣然接受,颔首道:“再有下次,就是大长老在,我也不会轻饶了你们。”

    几小只连连叩谢道:“一定一定……”

    他们事情解决完了,老鸨子那边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却气势汹汹闻声前来了。

    看到屋内被破坏的一片狼藉,还有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姑娘们,老鸨子咬牙切齿叉腰说道:“我说几位客官,你们若是识相就交出手里的银子赔偿于老娘我,不然这几位壮汉兄弟手里的棍棒,可不是吃素的!”

    “啊呸!果真有猫腻,我说这老女人怎么对俺们这么热情,原来关子在这侯着呢。”六儿说道。

    “你们砸了老娘的场子,还吓坏了老娘这里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不出银子就想了事,没门!”老鸨子凶悍的说道。

    “哼哼,跟这臭婆娘磨磨唧唧做什么,没错,哥几个就是来砸场子的,又怎样!”说着,阿瑟还故意拿起一个花瓶往地上扔。

    看到珍贵的青花瓷摔个粉碎,老鸨子气不打一出来,狼嚎道:“都在干什么,还不给老娘上,给我打,往死里打,不给你们打个残废,今天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白倍一脸淡定的漠视了一切,随即纵身从窗户一跃,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本来还以为有白倍大人在场,就有了倚仗的阿瑟几人,回头刚想询问白倍大人,结果结结实实扑了个空。

    “这这白倍大人怎么先走了?”阿斗有些不安的说道。

    本来也想效仿白倍从窗户纵身一跃的几小只,由于喝了太多的酒,别说从窗户逃走,就是走起路来,依旧有些摇晃。

    “给老娘围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老鸨子气愤的厉声喊道。

    棍棒噼里啪啦的打下来,阿瑟几小只被壮汉围的无处躲藏,硬生生挨了这顿揍,最后连滚带爬地终于从杏花楼出来。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阿瑟支支吾吾道。

    “想不到这……凡人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长见识了。”六儿声音嘶哑的说道。

    “咦……白倍大人呢?不会又把……俺们几个扔下了吧。”阿斗四处张望着。

    直到精致干净到一尘不染的靴子,落在他们面前,几小只艰难的抬头望去,流出了不甘的泪水。

    “是白倍大人,他没走,一直都在外面等着俺们。”几小只面面相觑,流露着共鸣的心声。

    时间回溯到国师府

    派出了两位暗卫去办正事后,姣戈换上了一身华丽的宫装,带上贴身婢女一同坐上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

    马车在车夫的驾驶下,轱辘的前进着,车内随行的婢女,不解的问询为何突然要回宫一趟。

    “自然是给许久未见的母妃请安去。”姣戈随和地答复道。

    接着撩起帘子,探出头看了看一路街上的风景,却看到了一个记忆中无比熟悉的身影,洁白无瑕,还带着她平日里素爱的茉莉花香。

    “停车,快停车!”姣戈着急的唤道,因为她真的很想确定那位到底是不是神明大人。

    马车停了下来,“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要买些东西带入宫中,这等小事,您吩咐我就……”还不等车夫说完,姣戈就推攘着车夫,急匆匆下了马车,往回跑去。

    来到刚才所看到的地方,却发现人早已经不在了,失望般转身就要回去之际,一下看到了熟悉的人。

    “这……这股茉莉花香。”姣戈睁大了眼睛,接着不可置信地抬头,果真看到了她翘首以盼的神明大人。

    白倍也没啰嗦,直切话题发问道:“你可是在寻我?”

    被这样问的姣戈,一时间紧张到有些结巴,“是……是是。”

    这时白倍身后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小姐!原来您在这儿,怎么,怎么不等等奴婢呀?”小丫头气喘吁吁地叫道。

    姣戈看到自己的贴身奴婢跟过来了,径直朝其走去,当她再回头时,好不容易遇到的神明大人,却不见了。

    “春桃,你来时可看见有位外形看起来仙气十足的人?”

    “有啊,不就是刚刚在您面前那位,诶?奇怪,刚刚还在那里的……”春桃疑惑地张望着回复道。

    “果然。”姣戈露出肯定的语气说道。

    “果然什么啊?”春桃不解。

    “果然我遇到了位名副其实的大人物,而且那位大人物还神秘莫测。”姣戈激动道。

    “不会吧,小姐您身份就已经是位大人物了,难不成还有更大的人物?”

    “这,你个小妖精,就你精。来,管住嘴,别问那么多,迈开腿,我们得回去了。”用手指轻巧了下春桃的脑袋,接着拉着春桃疾快地回到了马车里。

    另一边

    来福客栈地字一号间里,阿瑟几小只叫苦连迭,痛苦难耐的浑身是伤的瘫在床上好些天了,原本这种被凡人打出来的伤对他们来说,本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可眼下由于喝酒误事,导致他们暂时麻痹了灵根,如今是想运功调息也做不到,真是造孽呐。

    “白倍大人不是说给咱几个寻药去了,怎么半天了还未回来?”阿瑟神经兮兮道。

    “不会又不告而别,丢下咱几个了吧?”六儿也感到担忧的说道。

    而再看看阿斗,阿斗则学着凡人举止模样,吃起了店小二端进来的粥点。

    “别吃了!笨蛋……”阿瑟和六儿难得冰释前嫌,一同重记打的阿斗喊出了犹如杀猪般的惨叫。

    与此同时,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卖药的小贩云集于此,“来来来神药喽,包治百病,药到病除。”一个药贩喊道。

    “嘿嘿嘿,这里来,什么药都有,包你全家药到病除,永无后患之忧。”另一个药贩喊道。

    “这位公子,你来我这,给你便宜,买一赠一,绝对划算。”一个带着黑色眼罩的单眼老汉笑岑岑地唤着白倍。

    骤然间,小贩们犹如耗子见了猫般,匆忙卷起货品就跑了起来,“官兵来了,快跑啊……”

    白倍眼疾手快随手抓住一个药贩的胳膊,“跑什么,你们还没卖我药呢?”

    由于挣脱不开,药贩急红了眼,直接了当的把一铺盖卷的货品都给了白倍,“喏~都给你,小兄弟,快放开我……”

    接过药之后,痛快地松开了手,“多谢”

    小贩被放开后,一个踉跄差点倒地,接着逃串跑远了。

    白倍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真是满载而归。”

    随着官兵的赶来,白倍一个转身利落的离开了。

    留下几个官兵呼哧带喘的骂道:“早就该收工回家了,要不是这些臭药贩子,老这个时间走街串巷的蹲点卖药,咱们几个也不至于老去追他们。”

    “可不,还记得我们村上的阿虎,就是吃了他们的药,口吐白沫就这么夭折了,听说那王姨可是作了好几天呢。”

    “那药还有这本事?”

    “当然了,虽说毒性不强,乱七八糟一堆破药,但阿虎毕竟是猪,猪服用了,自然就嘎了。”

    “啊?阿虎竟然是只猪……”

    “不然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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