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猎人们
灰鼠被蒙住双眼、捆住双手，安置在一辆不知道是什么的交通工具里，大概是马车，反正晃晃悠悠的。
距离他趁着这些怪人不备放出烟花大约已经过了两天，实际上他不太清楚具体过了多久，只知道被带走后先是上了魔动列车，随后又是几经辗转，如今大概已经离阴郁镇很远了。
他本以为自己放出烟花的行为会让这些人很生气，因为他们看到烟花以后明显加快了撤离的脚步，看来他们也不是那种能大摇大摆出现在别人家里的人。
灰鼠对此感到了一丝亲切。
不过他们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殴打他，只是那个叫做巴拉斯的老人多看了他一眼。
但也仅此而已了，一路上他们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以外几乎不会多说一个字，灰鼠多次向他们搭讪也是无功而返。
目前灰鼠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吸血鬼猎人”。
他不知道他们的这种沉默是一种常态还是因为有他在一边，但好在他们并没有虐待他，该给的食水都不曾少，有时候还会在长途跋涉中因他体力不支而选择休息。
但前途依旧是未知的，灰鼠忍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或许他们需要某个“志愿者”来做一些有关于吸血鬼的实验？
他还记得巴拉斯要把他带走前说过：“这个被咬了。”
一个被吸血鬼咬过的人类大概没那么好遇见，但不幸的是他正好落在他们手里。
他忍不住哀叹起自己的命运，先是从昏迷中苏醒，丢失了记忆，之后又掺和到一起盗窃案中，更扯的是这桩窃案还涉及到了超自然的力量……
不过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魔法，那吸血鬼大概也算不上什么超自然力量了。
脑补到万念俱灰的灰鼠忍不住又向身边的人搭起讪来：
“你们不会恰好有一个实验室之类的地方吧？”
“闭嘴。”
这一次的努力有了回报，一个年轻的清脆女声友好地回应了他。
娜塔莎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毛病，一路上总是絮絮叨叨的，而且说的总是一些无聊的譬如天气之类的话题。
没有人理他，他就自己跟自己聊天。她怀疑这小子其实已经被吸血鬼给吓疯了。
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让他安静一点，比如“再说话就切掉你的舌头”，但是巴拉斯转过头来，用眼神制止了她。
“你似乎有很多问题，孩子。”巴拉斯柔声说道，这语气倒是让他听上去更像是一位忠厚长者，而不似灰鼠印象里那般冷漠。
得到了回应的灰鼠一愣，反而扭捏起来，他并没有真的期待得到回答，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心中的不安。
“好吧，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们要带我去哪？”
“我们的据点。”
“呃……干什么？”
“给你做个检查，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灰鼠自动将这句回答翻译成“实验”和“审讯”。
哦豁，完蛋。
“不如有什么问题现在就问，问完就放我走如何？”
灰鼠不抱期望地问。
“当然可以，孩子，不过那样你就只能以尸体的方式离开了。”
巴拉斯回答。
灰鼠不再言语，马车内回归了沉默，只有车轮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
又过了一段时间，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灰鼠明白大概到了旅途的终点了，也可能是他人生的终点。
他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一阵冷风从门外灌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鸟虫的合鸣。
这是在一片森林里？
有人把他拉了下来，随后巴拉斯和那个女孩也下了车。
他们沉默地行进，不像是要回据点，反而像是要上战场一般。
灰鼠听见沉重的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听见了交谈声。
“你们回来了，狩猎如何？”
“很好，”巴拉斯说：“逐灵祷文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要更好，你做的很不错。”
“如果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还能继续优化……这是哪位？你们抓了个吸血鬼回来？”
灰鼠感觉那人似乎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
“他被咬了，但有没有染上吸血鬼病还需要检查一下。”
“行，带他进医务室。”
灰鼠又被人拉走，然后感觉自己进了一个房间，并被摁在一个座椅上。
他的手被解开了，但在解开的一瞬间又被人按在椅子扶手上，紧接着他感觉到双手再次被绑住。
一只手揭开了他的蒙眼布，一瞬间的光明令他眼睛发酸、热泪盈眶，不由得紧闭上双眼。
温热的手指不由分说的用力拨开他的眼皮，先前与巴拉斯交谈的女人仔细端详着他的眼球。
“嗯……眼球没有病变……”
那女人一边说一边在记着什么，然后从一边的桌子上拿出一个针筒。
“不要乱动，不会很痛的，只是抽一点血。”
灰鼠心说我也得能动。
“那个，医生？”灰鼠看着自己的鲜血逐渐填进针筒。
“叫我凯拉就好。”穿着白色大褂的凯拉头也不抬地说。
“凯拉医生，这是在检查什么？”
“当然是检查你有没有染上猩血热，也叫做吸血鬼病。”
“哦……染上就会变成吸血鬼？”
“差不多吧，染上的人绝大部分会因为血液沸腾而死去，极少部分幸运儿会活下来成为吸血鬼。”
她在“幸运儿”上咬了重音。
“不过如果你得了猩血热，大概就没有以后了。”
“嗯，医生……”
“什么？”
“满了。”
凯拉闻言一瞧，血液早已注满了整支针筒。
“哦，不好意思，我有时候爱走神。”
凯拉拿着针筒离开了，灰鼠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太大的医务室，几张病床依次排列着，中间用帘子隔开，他坐的椅子被安放在房间最深处。
一位老哥目不斜视地站在一旁，灰鼠不确定他是否是那晚出现在莫雷拉庄园的猎人之一。
灰鼠看着白色的墙壁开始发呆，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灰鼠几乎以为这折磨要持续到永恒。
脚步声逐渐传来，凯拉突然推门而入结束了折磨，开门的声音吓得灰鼠一个激灵。
“准备好自己的听诊断报告了吗？”
灰鼠无言地看着她。
“被咬过的人几乎都会患上猩血热，而你是运气最好的那一批，恭喜你，你仍然是一个人类。”
灰鼠僵硬的脊梁瘫软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距离他趁着这些怪人不备放出烟花大约已经过了两天，实际上他不太清楚具体过了多久，只知道被带走后先是上了魔动列车，随后又是几经辗转，如今大概已经离阴郁镇很远了。
他本以为自己放出烟花的行为会让这些人很生气，因为他们看到烟花以后明显加快了撤离的脚步，看来他们也不是那种能大摇大摆出现在别人家里的人。
灰鼠对此感到了一丝亲切。
不过他们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殴打他，只是那个叫做巴拉斯的老人多看了他一眼。
但也仅此而已了，一路上他们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以外几乎不会多说一个字，灰鼠多次向他们搭讪也是无功而返。
目前灰鼠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吸血鬼猎人”。
他不知道他们的这种沉默是一种常态还是因为有他在一边，但好在他们并没有虐待他，该给的食水都不曾少，有时候还会在长途跋涉中因他体力不支而选择休息。
但前途依旧是未知的，灰鼠忍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或许他们需要某个“志愿者”来做一些有关于吸血鬼的实验？
他还记得巴拉斯要把他带走前说过：“这个被咬了。”
一个被吸血鬼咬过的人类大概没那么好遇见，但不幸的是他正好落在他们手里。
他忍不住哀叹起自己的命运，先是从昏迷中苏醒，丢失了记忆，之后又掺和到一起盗窃案中，更扯的是这桩窃案还涉及到了超自然的力量……
不过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魔法，那吸血鬼大概也算不上什么超自然力量了。
脑补到万念俱灰的灰鼠忍不住又向身边的人搭起讪来：
“你们不会恰好有一个实验室之类的地方吧？”
“闭嘴。”
这一次的努力有了回报，一个年轻的清脆女声友好地回应了他。
娜塔莎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毛病，一路上总是絮絮叨叨的，而且说的总是一些无聊的譬如天气之类的话题。
没有人理他，他就自己跟自己聊天。她怀疑这小子其实已经被吸血鬼给吓疯了。
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让他安静一点，比如“再说话就切掉你的舌头”，但是巴拉斯转过头来，用眼神制止了她。
“你似乎有很多问题，孩子。”巴拉斯柔声说道，这语气倒是让他听上去更像是一位忠厚长者，而不似灰鼠印象里那般冷漠。
得到了回应的灰鼠一愣，反而扭捏起来，他并没有真的期待得到回答，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心中的不安。
“好吧，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们要带我去哪？”
“我们的据点。”
“呃……干什么？”
“给你做个检查，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灰鼠自动将这句回答翻译成“实验”和“审讯”。
哦豁，完蛋。
“不如有什么问题现在就问，问完就放我走如何？”
灰鼠不抱期望地问。
“当然可以，孩子，不过那样你就只能以尸体的方式离开了。”
巴拉斯回答。
灰鼠不再言语，马车内回归了沉默，只有车轮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
又过了一段时间，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灰鼠明白大概到了旅途的终点了，也可能是他人生的终点。
他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一阵冷风从门外灌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鸟虫的合鸣。
这是在一片森林里？
有人把他拉了下来，随后巴拉斯和那个女孩也下了车。
他们沉默地行进，不像是要回据点，反而像是要上战场一般。
灰鼠听见沉重的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听见了交谈声。
“你们回来了，狩猎如何？”
“很好，”巴拉斯说：“逐灵祷文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要更好，你做的很不错。”
“如果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还能继续优化……这是哪位？你们抓了个吸血鬼回来？”
灰鼠感觉那人似乎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
“他被咬了，但有没有染上吸血鬼病还需要检查一下。”
“行，带他进医务室。”
灰鼠又被人拉走，然后感觉自己进了一个房间，并被摁在一个座椅上。
他的手被解开了，但在解开的一瞬间又被人按在椅子扶手上，紧接着他感觉到双手再次被绑住。
一只手揭开了他的蒙眼布，一瞬间的光明令他眼睛发酸、热泪盈眶，不由得紧闭上双眼。
温热的手指不由分说的用力拨开他的眼皮，先前与巴拉斯交谈的女人仔细端详着他的眼球。
“嗯……眼球没有病变……”
那女人一边说一边在记着什么，然后从一边的桌子上拿出一个针筒。
“不要乱动，不会很痛的，只是抽一点血。”
灰鼠心说我也得能动。
“那个，医生？”灰鼠看着自己的鲜血逐渐填进针筒。
“叫我凯拉就好。”穿着白色大褂的凯拉头也不抬地说。
“凯拉医生，这是在检查什么？”
“当然是检查你有没有染上猩血热，也叫做吸血鬼病。”
“哦……染上就会变成吸血鬼？”
“差不多吧，染上的人绝大部分会因为血液沸腾而死去，极少部分幸运儿会活下来成为吸血鬼。”
她在“幸运儿”上咬了重音。
“不过如果你得了猩血热，大概就没有以后了。”
“嗯，医生……”
“什么？”
“满了。”
凯拉闻言一瞧，血液早已注满了整支针筒。
“哦，不好意思，我有时候爱走神。”
凯拉拿着针筒离开了，灰鼠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太大的医务室，几张病床依次排列着，中间用帘子隔开，他坐的椅子被安放在房间最深处。
一位老哥目不斜视地站在一旁，灰鼠不确定他是否是那晚出现在莫雷拉庄园的猎人之一。
灰鼠看着白色的墙壁开始发呆，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灰鼠几乎以为这折磨要持续到永恒。
脚步声逐渐传来，凯拉突然推门而入结束了折磨，开门的声音吓得灰鼠一个激灵。
“准备好自己的听诊断报告了吗？”
灰鼠无言地看着她。
“被咬过的人几乎都会患上猩血热，而你是运气最好的那一批，恭喜你，你仍然是一个人类。”
灰鼠僵硬的脊梁瘫软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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