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逖听越睡越觉得冷，迷迷糊糊拉了拉衣服包住身体，但没有一点作用。
“嘶！”逖听实在冷的受不了，想找个东西来盖在身上保暖。
逖听睁开眼睛一瞧，直接愣在了原地，这眼前哪还是熟悉的大宁殿，分明是一片冰天雪地的荒原。
逖听苦笑一声，自己这是又入了梦魇，最近常常如此，每次都会梦到自己待在这样一片冰原之上，想醒都醒不过来。
既然醒不过来，那不如起来走走暖和暖和，这梦里面居然会这么冷，冻得逖听手脚冰凉。
雪原平坦辽阔，呼呼刮着如利刃一般的冷风，吹得逖听牙关打颤。
逖听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熟悉的内侍袍子，而是一块破布。
其实应该是一件衣服，但这衣服已经破到让逖听都觉得只是一块破布的地步。
逖听再看脚上，靴子也不见了，自己正光着脚走在刺眼的积雪中。
逖听摇摇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凸起的小雪包，模模糊糊是个人的样子。
“有人？”
逖听很惊讶，走过去刨开雪堆。
“还真是个人。”
逖听自言自语一句，伸手探探这人的鼻息，没气了，是个死人，应该死了很久，冻得邦邦硬。
逖听不怕死人，人死了就不会动，不会动的死人有什么可怕的。要是死了的人还能动，那就是没死，没死的就是活人，更不用怕，怕活人干什么。
逖听拂去这尸体脸上的残雪，细细看了看这人的样貌，居然是废太子李建成的尸身。
逖听一恍惚，这尸体的样貌忽然变了，变成了李承道的样子。
这尸体猛的睁开双眼张着嘴巴，露出一排铁钉一般参差不齐的獠牙，要咬逖听的喉咙。
逖听挑挑眉毛，即便遇到了这种瘆人的诡异事件，逖听依旧波澜不惊，退后一步伸手卡住了尸体的脖子。
不管你活人死人，跟我装神弄鬼就不行。
逖听卡着这尸体的脖子，准备把这尸体的头拧下来。
“主事！主事！是某！是某！”
这尸体忽然口吐人言，表情也从狰狞变成了恐慌。
逖听一皱眉，这什么意思。
逖听又是恍惚一下，这尸体的样貌又变了，变成了余靖的样貌。
“余靖？”逖听狐疑的问到。
逖听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大宁殿，正卡着余靖的脖子。
“意外。”逖听解释一句，松开手卡着余靖脖子的手。
余靖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好险，刚刚主事若是真动手，我余靖今天定是要享年二十六。
逖听揉了揉自己冰凉的手，坐在胡凳上问余靖：“进宫何事？”
余靖摸了摸刚刚被逖听卡的生疼的脖子，吞了吞唾沫惊魂未定的说道：“回主事，某已寻得薛万彻踪迹，特来禀报主事。”
“我不是让你不要管薛万彻，先往北边增派探子吗？”逖听问。
余靖解释：“传话的人来的时候，某已经寻得薛万彻踪迹。”
“某已经给北方各桩下令，往突厥境内增派探子，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余靖说到。
逖听跺了跺冰凉的双脚：“你回绣衣司提审薛家老小，以备不时之需。”
“诺。”
余靖领命离去，留下逖听一人在大宁殿内。
逖听揉揉僵硬的脸，离开大宁殿去显德殿求见李世民。
逖听边走边想，也不知道手脚冰凉、入睡多梦是个什么顽疾，回头要去好好看看才是。
显德殿内，李世民和重臣正在商议应对突厥异动的对策。
逖听和吴言坐在熟悉的小屋子里等待。
屋里的小泥炉上，依旧咕嘟咕嘟煮着一锅茶汤，看样子够十几号人喝的。
逖听肚子还是饿，盯着这茶汤看了一阵，摸出吴言给的豆子来，咯嘣咯嘣继续吃，还分给吴言一把。
吴言接过去，捏起一颗放到嘴里慢慢嚼着。
吴言边嚼边盯着逖听看。
“当年咱家第一次见逖主事的时候，咱家还以为逖主事是个小娘子。”吴言低声笑着说。
逖听咯嘣咯嘣嚼着豆子：“某这长相，随了某的母亲，从小到大因为这长相受了不少欺负。”
“当年若不是圣人把我误当做小娘子从人牙子手中救出来，某怕不是早被迫做了兔爷。”逖听笑着说。
吴言听完笑了，想起了当年圣人第一次见到逖听的时候。
那是隋大业十二年，太上皇出任太原留守，圣人随行到太原，一行人刚入太原城，圣人便发现了被关在笼子里作价售卖的逖听。
圣人以为逖听是个小姑娘，见他年纪小小便被当做奴隶发卖，生了恻隐之心，让吴言买下了逖听。
哪曾想逖听是个男娃，搞得圣人哭笑不得大呼上当，被长孙皇后拿这件事嘲笑了很长时间。时至今日，每次长孙皇后想起逖听来，还要挖苦圣人两句。
再后来圣人留下逖听在身边随行，让部下给逖听传授武艺，以留大用。
逖听是个习武的奇才，仅仅练武数月，练家子的吴言便已不是逖听对手，再后来圣人平定山西叛乱、抵御突厥入侵，逖听都立过军功。
“咱家记得那时候，平阳公主最是喜欢逖主事，把逖主事当做亲人一般。”吴言语气充满怀念之情。
逖听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平阳公主最喜欢带着我玩，我们常常以姐弟相称。”
吴言沉浸在回忆当中，没有察觉逖听的异样。
“往事只堪回味。”吴言感叹。
逖听没有接话，接着咯嘣咯嘣吃豆子。
平阳公主的死，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个谜团，连平阳公主的驸马柴绍都不知所以。
但对于平阳公主之死，逖听心里很清楚怎么回事。
毕竟那毒物，是圣人给的，是逖听下给平阳公主的。
很讽刺，平阳公主最喜欢亲近逖听，把逖听当做家人一般对待，到头来却被逖听下毒毒杀。
逖听觉得自己心是真硬，血也是够冷，当初毒杀平阳公主之后，自己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流，甚至连一丝羞愧的感觉都没有。
“嘶！”逖听实在冷的受不了，想找个东西来盖在身上保暖。
逖听睁开眼睛一瞧，直接愣在了原地，这眼前哪还是熟悉的大宁殿，分明是一片冰天雪地的荒原。
逖听苦笑一声，自己这是又入了梦魇，最近常常如此，每次都会梦到自己待在这样一片冰原之上，想醒都醒不过来。
既然醒不过来，那不如起来走走暖和暖和，这梦里面居然会这么冷，冻得逖听手脚冰凉。
雪原平坦辽阔，呼呼刮着如利刃一般的冷风，吹得逖听牙关打颤。
逖听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熟悉的内侍袍子，而是一块破布。
其实应该是一件衣服，但这衣服已经破到让逖听都觉得只是一块破布的地步。
逖听再看脚上，靴子也不见了，自己正光着脚走在刺眼的积雪中。
逖听摇摇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凸起的小雪包，模模糊糊是个人的样子。
“有人？”
逖听很惊讶，走过去刨开雪堆。
“还真是个人。”
逖听自言自语一句，伸手探探这人的鼻息，没气了，是个死人，应该死了很久，冻得邦邦硬。
逖听不怕死人，人死了就不会动，不会动的死人有什么可怕的。要是死了的人还能动，那就是没死，没死的就是活人，更不用怕，怕活人干什么。
逖听拂去这尸体脸上的残雪，细细看了看这人的样貌，居然是废太子李建成的尸身。
逖听一恍惚，这尸体的样貌忽然变了，变成了李承道的样子。
这尸体猛的睁开双眼张着嘴巴，露出一排铁钉一般参差不齐的獠牙，要咬逖听的喉咙。
逖听挑挑眉毛，即便遇到了这种瘆人的诡异事件，逖听依旧波澜不惊，退后一步伸手卡住了尸体的脖子。
不管你活人死人，跟我装神弄鬼就不行。
逖听卡着这尸体的脖子，准备把这尸体的头拧下来。
“主事！主事！是某！是某！”
这尸体忽然口吐人言，表情也从狰狞变成了恐慌。
逖听一皱眉，这什么意思。
逖听又是恍惚一下，这尸体的样貌又变了，变成了余靖的样貌。
“余靖？”逖听狐疑的问到。
逖听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大宁殿，正卡着余靖的脖子。
“意外。”逖听解释一句，松开手卡着余靖脖子的手。
余靖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好险，刚刚主事若是真动手，我余靖今天定是要享年二十六。
逖听揉了揉自己冰凉的手，坐在胡凳上问余靖：“进宫何事？”
余靖摸了摸刚刚被逖听卡的生疼的脖子，吞了吞唾沫惊魂未定的说道：“回主事，某已寻得薛万彻踪迹，特来禀报主事。”
“我不是让你不要管薛万彻，先往北边增派探子吗？”逖听问。
余靖解释：“传话的人来的时候，某已经寻得薛万彻踪迹。”
“某已经给北方各桩下令，往突厥境内增派探子，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余靖说到。
逖听跺了跺冰凉的双脚：“你回绣衣司提审薛家老小，以备不时之需。”
“诺。”
余靖领命离去，留下逖听一人在大宁殿内。
逖听揉揉僵硬的脸，离开大宁殿去显德殿求见李世民。
逖听边走边想，也不知道手脚冰凉、入睡多梦是个什么顽疾，回头要去好好看看才是。
显德殿内，李世民和重臣正在商议应对突厥异动的对策。
逖听和吴言坐在熟悉的小屋子里等待。
屋里的小泥炉上，依旧咕嘟咕嘟煮着一锅茶汤，看样子够十几号人喝的。
逖听肚子还是饿，盯着这茶汤看了一阵，摸出吴言给的豆子来，咯嘣咯嘣继续吃，还分给吴言一把。
吴言接过去，捏起一颗放到嘴里慢慢嚼着。
吴言边嚼边盯着逖听看。
“当年咱家第一次见逖主事的时候，咱家还以为逖主事是个小娘子。”吴言低声笑着说。
逖听咯嘣咯嘣嚼着豆子：“某这长相，随了某的母亲，从小到大因为这长相受了不少欺负。”
“当年若不是圣人把我误当做小娘子从人牙子手中救出来，某怕不是早被迫做了兔爷。”逖听笑着说。
吴言听完笑了，想起了当年圣人第一次见到逖听的时候。
那是隋大业十二年，太上皇出任太原留守，圣人随行到太原，一行人刚入太原城，圣人便发现了被关在笼子里作价售卖的逖听。
圣人以为逖听是个小姑娘，见他年纪小小便被当做奴隶发卖，生了恻隐之心，让吴言买下了逖听。
哪曾想逖听是个男娃，搞得圣人哭笑不得大呼上当，被长孙皇后拿这件事嘲笑了很长时间。时至今日，每次长孙皇后想起逖听来，还要挖苦圣人两句。
再后来圣人留下逖听在身边随行，让部下给逖听传授武艺，以留大用。
逖听是个习武的奇才，仅仅练武数月，练家子的吴言便已不是逖听对手，再后来圣人平定山西叛乱、抵御突厥入侵，逖听都立过军功。
“咱家记得那时候，平阳公主最是喜欢逖主事，把逖主事当做亲人一般。”吴言语气充满怀念之情。
逖听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平阳公主最喜欢带着我玩，我们常常以姐弟相称。”
吴言沉浸在回忆当中，没有察觉逖听的异样。
“往事只堪回味。”吴言感叹。
逖听没有接话，接着咯嘣咯嘣吃豆子。
平阳公主的死，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个谜团，连平阳公主的驸马柴绍都不知所以。
但对于平阳公主之死，逖听心里很清楚怎么回事。
毕竟那毒物，是圣人给的，是逖听下给平阳公主的。
很讽刺，平阳公主最喜欢亲近逖听，把逖听当做家人一般对待，到头来却被逖听下毒毒杀。
逖听觉得自己心是真硬，血也是够冷，当初毒杀平阳公主之后，自己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流，甚至连一丝羞愧的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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