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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暴雪中的的群星

    男人在暴雪中穿过,被踩踏无数次所留下的灰褐色雪水地面使得他的双腿因为失温而冻得失去知觉,凌冽的寒风将雪花拍打在他的脸庞上,使得他仿佛变成了一个雪人。

    不由自主地,男人看了一眼远方。

    在暴雪的另一侧,伏尔加河畔那座被炮火沐浴了两个月的城市,依旧在那里宛如火炬一般闪闪发亮。

    (斯大林同志,请容许我以一名前线指挥官的身份向您恳求,取消这次荒谬的行动)

    男人继续向前走去,在走过十余米后,暴雪猛然间停息。

    (这一次的行动注定会失败,盲目的乐观行动将会葬送数十万红军将士的生命)

    这里是一个简易的避风港,低矮的房屋与坦克形成了避风港的四壁,几层被雪压得严严实实,但依旧在不停地漏入寒风的帐篷成为了这个避风港的天花板。

    (为了确保不会被NZ份子们察觉,参战部队不得不以轻装分批秘密部署)

    男人穿过了由一整个装甲排的坦克所构成的挡风墙,进入到了这个简易的避风港内部。

    (这虽然使得我们在***份子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集结了大量的部队,但因为大量不负责任的指挥官的独断,这也导致我们的部队因为缺少给养,每天都有大量非战斗减员,状态及其恶劣。而与之相对应的,是我们依旧无法确认目标NZ份子军队的情况)

    大概有近百个人聚集在这里,他们以排为单位地聚集在一起,围绕着自己的火堆取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柴火不够的缘故,他们火堆的火焰有些有气无力的,就仿佛这些人虚弱的身体一般一催就倒。

    (我希望最高统帅部方面能够推迟,甚至重新调整进攻时间,以便前线部队能够获得恢复)

    男人从士兵之中穿过,围绕在火堆旁的士兵们看到他的身影后纷纷站起身来向他敬礼,他也不厌其烦地向他们回礼。

    (否则,这次进攻将是又一次勒热夫战役,数十万红军将士的生命将白白牺牲)

    男人越过了几具冻得僵硬的尸体,转了个弯进入到了房间中。

    (沃利斯基同志,我收到了你的来信,清楚地了解到了前线部队的困难所在)

    这个房间是一个战时指挥部,男人一进入房间,电报机密集的滴答声与文职人员来回的奔跑声就传入了男人的耳中,连屋外的寒风被严实的门窗遮挡在屋外,仿佛分隔了两个世界。

    (但经过我与其他指挥官的会议,最终决定攻势将如期进行)

    男人刚一进屋,他的副官就迎了上来,将上方的命令传递给他:“沃利斯基同志,在您刚刚出去查看部队状况的时候,方面军指挥部方面发来了新的信息,要我们做好准备,20分钟后将进行炮火准备。”

    (二十六年前,我们在同样缺乏补给的情况下向国王的宫殿发动了进攻。二十四年前,我们在同样缺乏补给的情况下向白匪发动了攻击。补给的困难并不是理由,我们的工业能力即便如今也无法完全压过西方,)

    他摸出怀中的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正好是早上7点整。

    (因此,我们不可能有余力提供完全充足的补给,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提供所必须的补给)

    “把所有补给全都发下去,让士兵们吃饱喝足,二十分钟后开始炮火准备。”男人收起怀表,向副官吩咐道。

    (敌人在寒冬中向我们发动攻击,战争已经开始了,缺乏补给绝非避战的理由,如果我们不能在缺乏补给的环境下战胜敌人,我们的心血所建立的国家就会被敌人摧毁)

    “但是这样会导致我们后续的行动中缺乏补给而难以为继……”

    “进攻开始后补给需求会少很多的。”男人打断了副官的话语,冰冷得就如同外面的暴雪。

    (我们有不计其数的同志用生命献给了自己的事业,铸就了这个国家。他们根本没有获得任何报偿,只有认同与满足作为临死的回报。它为我们的国家定了性,如果有哪一天我们的领导与军队为缺乏物质的需求而难以为继,那就是我们灭亡的时候了)

    看着领命离开的副官,男人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事到临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再次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我们早已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战了。我们第一个踏上了这份事业,我们是手持火把的引路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后继者的榜样,也许我们在一片黑暗中会走错路,会失败,但我们绝对不能退缩,即便灭亡,也必须走完一条道路,为后继者们排除一个错误的方向)

    一走出指挥部,凛冽的寒风再一次扑面而来。指挥部外的几名士兵似乎以为他有命令要说,丢下了手中刚刚发下的黑面包,站起身来向他敬了个礼。

    (62集团军的士兵们以莫大的意志在暴雪中抵御了***份子两个月。勒热夫战场上的士兵们逼迫***份子将仅有的兵力投入给中央防线,现在,敌方已无有用之兵,只能依靠仆从国巩固自身侧翼。这是上百万同志的牺牲所换来的机会,我们绝不能放弃)

    男人注视着士兵,注视着对方又脏又瘦的面庞。像是在看一整个群体。

    (如果你还不明白,那就问自己的士兵)

    “二十分钟后,我们将会进行炮火准备。”男人注视着眼前的士兵,注视着对方的神色:“70分钟后,我们将会发动反攻,向南,攻破***份子的防线,与南侧发动进攻的友军对斯大林格勒城下的***份子进行合围……”

    男人本来还想加上一句“你们是否有信心”之类的话的,但是他止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怀疑。眼前这名士兵在听闻将要进行反击时一下子振奋了起来,数分钟前他还仿佛是一个围坐在火堆旁瑟瑟发抖的尸体,但是现在却一下子活了过来。

    不单单是他一个人,在这个简易避风港里的其他士兵也纷纷站了起来,甚至连原本在众人的重围中萎靡不堪的篝火都升腾了几分。就仿佛反击的号令并非什么死亡的号角,而是希望的钟声一般。

    不远处一团火炬冲天而起,那是第一近卫军团所在的位置。

    紧接着,第二道光辉自附近的第五坦克集团军所在的位置冲天而起,仿佛是得到了讯号一般,更北方的65与24集团军同样升起了自己的光辉。

    不计其数的光辉自浓雾中升起,在光辉的照耀之下,暴风雪愈演愈烈。第2、第16、第17航空兵团所组成的空军集群从天穹穿过,在他们下方,是由火箭弹与炮弹所构成的幕布。

    暴雪依旧在周围肆虐,但是寒冷却被驱离了。某种无形之物在周边的空气之中凝聚,飘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知道在等待什么,每一个将领都知道,每一个士兵都知道。

    “第四机械化军准备进攻。”

    刹那间,凝聚于周边的意志宣泄开来,各个连、营、团、旅、师的意志在空气中交织,最终以他为中心汇聚成一道新的光辉。光辉在半空中与附近的第三近卫骑兵军交织,凝聚成了第21军团的辉光。

    暴风雪更大了,但如漫天星辰一般的军团们已经开始行动,灰褐色的铁幕依旧横亘在前方,却已然残破不堪。

    天王星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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