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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微山生变

    上官祺落真的是运气很好,才能在走了多少弯路,又经历了多少次迷路之后,还能找到日微山。

    可是日微山也太大了些,上官祺落在里面兜兜转转了许久,仍是在原地打转。别说什么云间派的弟子,就是山中的住户都一个也未瞅见。上官祺落觉得这山定是被施了什么魔法,所以才会如此诡异。

    当然,她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又迷了路之故。

    终于,在她赶到日微山的第三日,辛夷带着云间派众门人出现在上官祺落面前。

    其实,上官祺落一入日微山,辛夷便已察觉,她在云间派的暮归殿等候许久,都未能等到上官祺落寻来,之后才发现上官祺落一直在山中兜转,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才出现在上官祺落面前。估计她若是不出现,上官祺落在山中待上一年也未必能寻到云间派所在。

    看到辛夷,上官祺落道:“如今我已到了你们云间派,我师父的解药呢?”

    “你以为你找上门来,解药就会给你么?”

    “拿不到解药,我绝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

    “那又如何?要取解药,便凭本事来取。”

    辛夷持了妙悟剑,要将上官祺落拿下。上官祺落虽然心知不敌辛夷,可是为了师父的解药,也决不能退缩。

    辛夷的剑法果然更高一筹,眼看上官祺落便要败落被擒,这时,琅玕却突然出现,挡了辛夷的剑,护住了上官祺落。

    琅玕是刚刚赶到日微山的,没想到刚到此地便寻到了上官祺落。不过,他自知不是辛夷的对手,在克制住辛夷之后,很快便带着上官祺落脱离了辛夷等人的掌控范围。

    上官祺落见到琅玕出现,就像做梦一样。直到琅玕拉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逃离,她才从手上的温暖中感受到了这一切的真实。她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刚从猎人的手中逃出,眼中心中满是那个救下她的另一只兔子英勇的身姿。不过,辛夷在后面的穷追不舍很快打破了她的这些幻想。

    眼看辛夷带人追上,琅玕要对付辛夷,放开了上官祺落的手。上官祺落被琅玕护在身后,想要帮点什么,好像又帮不上什么忙。待她瞅准时机,想要上前的时候,没看清脚下,是一个被水草覆盖的小水潭,潭中水文复杂,多有水流旋涡,并不平静。上官祺落跌落进去,滑向旋涡,被水流卷了进去。琅玕见上官祺落陷入了水潭,也便跳了进去,随着上官祺落一起卷进了水中。

    日微山上像这样隐蔽的水潭极多,一不留神就会陷进去。辛夷看到两人卷入水流,不见了踪迹,便不在其地耽搁,顺着水道,向下游去寻找二人。

    琅玕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沿着潭中的暗道被水流冲到了连接水潭的另一个出口。他在水中拼命向前,要抓住上官祺落,却只抓住了她的衣角。此时,琅玕手中只剩了一片衣角,身边却看不到上官祺落,顿时,他眼前发黑,心头沉重,急忙站起身,四处寻找上官祺落的下落。

    日暮将至,天色渐暗,终于,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琅玕在水道的下一个出口找到了上官祺落。其时上官祺落仍在昏迷中,全身冰凉,只有微弱的呼吸。

    看看四周,到处漆黑一团,一片沉寂,除了偶尔的水声和虫鸣,没有其他声响。琅玕摸了摸上官祺落的脉搏,又简单看了一下她身上,好在并没有受伤。一直昏迷不醒恐怕只是在水中待久了,受寒之故。琅玕将上官祺落移至一片稍稍干燥的地面上,身下为她垫了自己的衣服,又燃了火堆在她周围,希望她能暖和些。

    上官祺落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初被救的潭水之中,阴冷、孤寂、刺骨一般的潭水蚀尽了她的生气。她已经在岸上了,却仍像在水中,在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中挣扎。

    琅玕跪在上官祺落身侧,握了她的手,轻轻地搓着,但愿她能醒来。可是,她就那么梦魇一般闭了双眼,无论琅玕如何呼唤,她都没有半点回应。琅玕觉得她一直在颤抖,偶尔发出呓语,也在低声含混地说着“好冷。”越到夜深,她的身体就颤抖得越厉害。篝火的温暖并没有缓解上官祺落的寒冷。

    琅玕心疼地摸了摸上官祺落的额头,仍是一片冰凉,只有些许的温热。上官祺落似是感觉到了他手上的温暖,便不自主地拽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顺着他的手,上官祺落又感觉到他臂膀的温暖,便将他的臂膀拉向自己怀中。

    琅玕被上官祺落拽住了胳膊,又被拽倒在地。上官祺落迷迷糊糊中,顺着她能找到的温暖,钻进了他的怀中。

    琅玕被上官祺落扯拽得慌乱不堪,即使她是无意识的动作,他也不想因此轻薄于她。可是,看她湿漉漉的样子,琅玕又不忍将她推开,便只好轻轻地抱了她,小心地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上官祺落就像一只冻僵的小动物,在他温暖的怀中蜷缩着,逐渐安静下来。

    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日微山的最高处时,燃了一夜的篝火已经化作灰烬,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琅玕已经醒来,怀中的上官祺落枕了他的胳膊,仍在昏沉沉地睡着。被他抱着温暖了一夜,上官祺落的身体逐渐和暖,她的气息也变得均匀有力。琅玕想要起身,上官祺落却紧拽了他的衣衫不放。

    琅玕看着她略显凌乱的头发已经变得干燥蓬松,贴在自己的手臂上,弄得他身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她的嘴唇已恢复了粉亮的色彩,就在他的胸前,不过一寸之间。琅玕的心突然变得火热,他的脸骤然变成了比天上的朝霞还要红彤彤的颜色。

    琅玕赶紧去掰开上官祺落拽住他衣衫的手。上官祺落被他的动作弄醒了,脑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当她一双清澈的双眸直盯在琅玕胸前,又慢慢移至他的脸上的时候,琅玕连耳根都变成了红彤彤的颜色。

    上官祺落盯着琅玕看了许久,才彻底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躺在琅玕的臂弯中,还一手拽了他的衣衫,上官祺落的眼神变得无措。她离开了琅玕的臂弯,不好意思地坐了起来。

    琅玕见上官祺落醒了,且松开了自己的衣衫,便也跟着坐起来。停了一下,用一只手探了探上官祺落的额头,说道:“现在温暖多了。”

    上官祺落像一只乖巧地猫咪,被琅玕温柔地呵护着,她想说点什么。

    “昨夜——”琅玕竟和上官祺落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

    “对不起。”

    “谢谢你。”

    上官祺落昨夜虽然并不清醒,可是那样的温暖,却是她清楚地感受到的,比太阳的照射还要温暖些。琅玕整晚抱了上官祺落在自己怀中,现在回想起来,他有些难为情,又略有尴尬,不知是否唐突了佳人。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坐在地上,各怀己思,静静地倾听着清晨的溪流、树林、草丛中的声响。

    还是上官祺落打破了这样的沉默,问道:“琅玕哥哥,你怎么也来了日微山?”

    “是玉烛师兄到京城告知了我此事,托我前来寻你。”

    “原来是这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你不要多想,保护你是我应该的。还有,为你师父寻找解药,我也是义不容辞的。因为,我刚刚得知,你的师父陆孤竹,亦是我的亲生父亲。”面对上官祺落,琅玕坦陈了自己的身世。

    上官祺落听完琅玕的述说,满脸的惊讶:“什么?我师父,是你亲生父亲?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师父提起过?”

    是啊,自己便是一个从未被人想起的存在。没有如今的存在,又何以证明逝去的曾经。琅玕觉得很是伤感。

    “你确定吗?”上官祺落问道。

    琅玕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道:“我也很想当面确认。”

    上官祺落为琅玕寻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感到高兴,同时,想到自己的身世,又觉得琅玕实在是比自己幸运许多。

    看到上官祺落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忧伤,琅玕安慰道:“落落,你是不是也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嗯,我很想知道他们是谁,想知道当年因为什么才抛弃了我。可是我又有点害怕知道答案。”

    “我想,有些事情如果上天想让你知道,你总会知道的。”

    “我觉得自己特别像是一只丑陋的宠物,因为不被喜爱,所以才会被人丢到了路旁。”

    琅玕不忍上官祺落伤心,安慰道:“落落,你怎么会是丑陋的啊!在我心中,你就是最美的,最可令人疼爱的。我会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说完这些,他却有些害羞。

    上官祺落觉得今日的琅玕有些特别,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男孩子对她有过如此赞美,可是看看琅玕的眼中,在羞涩的眼神之外,她分明看到了真诚。

    “你真好,琅玕哥哥。”上官祺落眼中现出了泪花,她忍不住抱住了琅玕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言道:“我喜欢你。”

    “我知道。”

    “那你呢?”

    “我也是。”

    抱住琅玕的上官祺落开心地笑了。

    过了许久,上官祺落才放开手,重又坐在琅玕身边,呆呆地望着他。琅玕被上官祺落看得不好意思,含羞地扭过了头去。上官祺落心中却在想:“这就是两情相悦的感觉吧,真好!”想想琅玕身世之事,上官祺落问道:“那你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真相,是不是特别伤心?”

    “我不知道。”

    “你的母亲并没有要抛下你,至于师父,也许他真的并不知情。对,我们现在就去为师父找解药。”上官祺落又打起了精神。

    “可是,玉烛师兄只是让我将你寻回,既然你安然无事,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东垣,解药一事还是另寻他法吧。”琅玕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怎么行!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取回解药,再说来都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琅玕哥哥,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上官祺落笑了笑,撒娇地问道。

    琅玕听了上官祺落甜甜的撒娇,心都要化了。他拦不住上官祺落,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便同意了上官祺落的提议——很难说他是因为什么才同意的,是他理性的决定,还是上官祺落甜甜的一笑。

    琅玕觉得仅凭他与上官祺落两人,如果正面去向云间派要解药,一个辛夷他们都对付不了,肯定是毫无胜算,所以取解药的事情还是应该悄悄去偷,不宜大张旗鼓。上官祺落认为他的想法很有道理,便商量好了,晚间再闯暮归殿偷取解药。

    不过,两人可能都算错了另一个更坏的结果,那便是如果两人偷取解药失败,凭他二人之力,怕是难以逃出云间派。

    人,好像总是很乐观地向着最好的方向前行,却不问结果。也或者明知结果,却仍会飞蛾扑火。

    当日夜,有了琅玕领路,上官祺落和他很快就找到了云间派所在的暮归殿。

    躲开了守门人,上官祺落和琅玕进入殿中。正不知去往哪个方向,正好两个门人经过,上官祺落和琅玕赶忙躲了起来。只见一个人手中拿了许多珍宝,另一个人问道:“这些东西是要送到哪里?”

    “还能是哪里,咱云间派的宝贝还不都是送去了殊室那里。”

    “这么多年了,掌门到底是为谁准备了这么多的奇珍异宝啊!”

    “谁知道啊!当年之事,掌门不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怕是连辛夷姑娘对当年之事也不甚了了吧。”

    两个门人边说边从上官祺落和琅玕的躲藏之处走过。

    听了两个门人的话,上官祺落和琅玕觉得既是收藏奇珍异宝的地方,或许解药也藏在那里,便紧随了两个门人,去往殊室。

    待两个门人将珍宝都放进殊室离开之后,上官祺落和琅玕按照两个门人的开门方式,悄悄打开殊室,潜入其中。

    果然,殊室中分门别类收藏了各种奇珍异宝,其中亦不乏丹药。琅玕正要找解药置于何处,上官祺落却对殊室中的一幅画产生了兴趣。

    这幅画上画的女子清丽脱俗,好生面熟,上官祺落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那女子项中所戴项链却让她深感惊异——因为那项链的坠饰是一朵金色的扶桑花,与她自小所戴项链别无二致。上官祺落被这样的巧合惊到不能自已,只定定地望了那幅画自顾自地出神。

    琅玕找到一处珍藏各色丹药的地方,却不知道哪个才是解药,正要和上官祺落商议,却见她在为着一幅画出神。

    “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总觉得似曾相识,尤其……”上官祺落一边说着一边靠近那幅画,想要看个究竟。可她刚走近那幅画,脚下却踩到了什么机关,她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铁笼从屋顶降落,将她与琅玕困在其中。

    很快,江扶桑和辛夷出现在了殊室。

    江扶桑未戴面纱,上官祺落看清了她的面容,倒觉得她和刚刚的画中之人有些相似,难怪看到她有熟识之感。

    看到江扶桑到来,上官祺落道:“你让我到日微山来取解药,如今我来了,却又不给。你要怎样?”

    “不是不给,是你们没本事拿到罢了。不过,胆子不小。东垣派如今倒出了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辈。”

    “若不是你为人狡诈,以毒害人,我们也用不着如此。”

    辛夷在旁边询问道:“师父,他们二人该如何处置?”

    江扶桑要上官祺落来取解药原本是挑衅之词,没想到她竟真的不知死活地追了过来。杀了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年她和她的云间派杀过的东垣派同门并不算少,可他们既然是陆孤竹的弟子,江扶桑觉得也许还可以用来对付陆孤竹,于是,便让辛夷将两人分别关进了水牢中。

    上官祺落被关入水牢当晚便发了烧。本来前一晚她就因为在水潭中受了寒,虽然有琅玕的呵护缓了过来,但身子早已吃不消。这次又被关入了水牢,便开始高烧不退,又在不停地说胡话,看守水牢的人看她状况实在不好,就报给了江扶桑。江扶桑也没想到上官祺落只是在水牢关了几个时辰就病到如此严重,她不想上官祺落这么快死掉,便拿了些药到水牢。

    上官祺落其时已经昏迷,被看守水牢的人挪到了稍微干净些的地方。江扶桑看她蜷缩在一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嘴里还在不停地叫着“母亲。”江扶桑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到了一些往事,便对她有了些怜悯。

    摸了摸上官祺落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江扶桑拿出一粒药丸,放进上官祺落口中,又取了些水来,要喂她服下。可是上官祺落在昏迷中服药并不是件易事,刚喂了她一口水,她便咳嗽起来,连着之前服下的药丸都吐了出来,弄得胸前满是水渍和药末。江扶桑轻轻地扯开她的衣襟,要为她擦拭胸前的水渍,但是,看到她前胸所戴项链,江扶桑愣住了。

    那分明是江扶桑与田伯原大婚之日,田伯原亲手为她戴上的项链。之后,江扶桑生下女儿,便把这项链戴在了女儿的身上。

    江扶桑把上官祺落的项链拿在手中反复观察了半天,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那条项链是田老夫妇找工匠特意为她定制而成,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可是,如果这项链是自己那条,那这女孩……江扶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仔细地看了上官祺落的面庞,越看越觉得上官祺落的眉眼那么熟悉。

    很快,江扶桑命人将上官祺落送到了自己的卧房,亲自熬了药,喂上官祺落服下。辛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江扶桑每日对着上官祺落出神。

    摸着上官祺落项链上的金色扶桑花,江扶桑觉得昨日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当年,失去田伯原最初的日子,江扶桑每分每秒都在想他,想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细节,想与他一同期待过的未来。家中的一切都在提醒她曾经美好的过往。江扶桑为免触景伤情,搬离了田老夫妇家,到城外乡间居住。第二年,女儿出生,她内心的痛楚才稍稍缓解。田老先生为自己的孙女起名田清欢,寓意一生清雅欢愉。

    在田清欢三岁的时候,田老夫妇生病,江扶桑回到城中照顾两人,田清欢便交给一个刘嬷嬷照看。谁知刘嬷嬷并不可靠,在一次带田清欢上山之时,田清欢在林中走失。等到江扶桑几日后从城里回到家中,得知此事,已经到处寻不到田清欢的下落,刘嬷嬷一家也不知所踪。

    江扶桑以为田清欢已在山上被野兽吞食,恨极了刘嬷嬷——恨她没能及时寻找田清欢,又在出事后不负责任地出逃——必要寻其下落。刘嬷嬷一家自知做下错事,听闻东垣派是武林正派,便去到东垣寻其庇佑。阴差阳错之下,陆孤竹安置了刘嬷嬷一家,还照顾了他们的生活起居。当江扶桑找到刘嬷嬷一家的时候,陆孤竹正带了东垣派一众门人护在其身边。

    想到陆孤竹,至今,江扶桑都是怒火难消。

    那日,江扶桑执意要杀掉刘嬷嬷,陆孤竹却道:“刘嬷嬷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孩子下落不明,我们现在重要的是找回孩子。刘嬷嬷既是无心之失,扶桑,你又何必置其死地?”

    “无心之失?你是在为自己开脱吗?当年你便是无心之失,如今又要护着旁人的无心之失。就因为是无心之失,我的夫君和孩子就要枉送了性命?”

    “我不是这个意思。扶桑,你要想想,师父生前教导我们东垣派弟子道义当先。若是你因为怀恨于我的过失而行滥杀无辜之事,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教导。”

    “东垣派不是为了你口中的这些道义而存在的,若是东垣派护了这样的人,那我便毁了东垣派又如何?”

    “扶桑,不要这样。全部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希望因为我的错,泯灭了你的善良。”

    “我的善良?你是要联合别人用我的善良绑架我吗?如果我的善良是为了你们的罪过而存在,那我便不要这无谓的善良!”

    因田清欢的出生而平复下来的伤口,又因为她的丢失重新裂开,且愈加难平。陆孤竹的出现和行为又像是在江扶桑的伤口上重重地剜上了一刀。江扶桑激愤之下,彻底转了性子。最后,她不仅杀了刘嬷嬷一家和东垣派的几个门人,还重伤陆孤竹。从此,她叛出东垣派,斩断了与过往的一切联系。

    留下陆孤竹一命,并不是因为江扶桑仁慈,而是为了今后永无穷尽的折磨。毕竟,只有活着,才知道什么是痛苦。

    田清欢出事当年,田老夫妇知信,平添忧思,不久双双病逝。江扶桑将田伯原与田老夫妇的灵柩迁葬回籍,而田伯原祖籍便在日微山。江扶桑守了田伯原的墓,在日微山创立了云间派,誓与陆孤竹和东垣派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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