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检查完城墙已是深夜,阿敢安顿好众匠人后并没有立刻回营,而是买了一壶老酒前往城中。

    受到乱世的影响,城中百业萧条,沿街的街市早早便已关门歇业。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整条街道没有除了偶尔出没一两条流浪狗的身影,没有一丝生气

    “黄老人家,在家吗?”阿敢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轻声问道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苍老脸颊,他正是昨日精着数十名老人守护城门的老人!他用昏黄的眼睛打量着阿敢“你是…新到任的大将军!”

    他有些诧异,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阿敢。

    “是阿!”阿敢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把酒拿出来说到“想找您老喝一杯,可以吗?”

    老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过还是往旁边让出路来,请阿敢进屋。

    “黄大爷!”阿敢把酒满上后端起酒碗“您老在此国家危急之际,能不顾身体守卫城门,小子深感钦佩,我敬您老一碗!”

    说罢仰脖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老人也不推辞同样举手抬起碗一口喝完!

    “老爷子,小子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阿敢放下酒碗,郑重的看着老人开口。

    “只要能你真心守城!”老人慢吞吞的把酒碗放下,才不疾不徐的说道“莫说一事,就是把老头子这条命给你,老头子都没有二话!”

    “您看言重了!”阿敢急忙打断黄老头的话“我只需要您老明天带领工匠修补城墙,您看在这住了一辈子,这城墙哪里需要修补,哪里有隐疾您一定清楚,只要您指出由工匠修补就行!”

    阿敢一口气把来意说明后!静静的看着黄老头的反应!

    “好!多大个事呢!”黄老头嘿嘿一乐,自顾自把酒满上押了一口后,说道“明天老头子我叫上几个老伙计,一定给你们指点的明明白白的!”

    “有劳您老!”阿敢倒上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告辞而去。

    转过天来,由黄老头指挥工匠对城墙修补。阿敢腾出时间前往工匠营查看弓箭制造进度。

    “上一批工匠遗留下了的火炉、铁夹,砧子(铁匠打铁的平台)、铁锤子、磨石等各项打铁用具总共只有五套!”老八一脸委屈的给阿敢述说着“昨天所有人拼命干了一天,到现在也才打造出了两百只箭头!这对于守城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阿!”

    阿敢一边听着老八的话一边思考着,突然对着一旁没分到工具,为在一旁的匠人问道:“若是一人只负责加热,一天能加热多少箭头的铁?”

    “三百只左右吧!可是一直在火炉旁,铁人也会被融化掉的!”有老匠人思考着回话

    “那两个人呢?”阿敢继续追问

    “两个人同用一个火炉的话也是三百只左右!”老匠人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所谓工多艺熟,他完全不需要思考就能准确算出

    “你们看这样行不?”阿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每个火炉由两人烧铁,五人打铁,三人打磨箭头。能不能保证每人都能不能做的过来?”

    “理论上是没问题!只是!”老匠人欲言又止,昨日他可是看到了眼前的少年一言不合就手刃了三名兵士的性命,不敢再说下去

    “老师傅但说无妨!”阿敢郑重道“打铁我是外行,你们有意见尽可以提出来,由我来想办法完成!”

    “操作火炉还需要每个火炉配备两人乱流交换拉动风箱!否则温度不够,会影响到加热时间!”老匠人心一狠把心里话一口气说了出了,然后偷眼打量着阿敢,直到阿敢认真听完,脸上露出一幅醒悟模样才稍微放下了心来

    “这不是问题,我马上到兵营抽调一百名兵士过来供你调度!”阿敢马上做出调整,随后又拉接着说道“从现在起,本将任命你为铁匠营大统管,统领一切兵器打造任务,铁匠营一切事务不论巨细由你负责!”

    “小老头遵命!”老匠人神色有些激动,他想不到自己这一辈子还能有机会管理这么多人

    “今日,就先不忙打造箭头,把所有需要的器具打造出来!争取明日能开始进行铸造。你看行吗?”阿敢一脸认真的征求着老匠人的意见

    “本该如此!”老匠人点点头,对阿敢的同意表示赞同!

    ……

    五天内,黄老头带着工匠把城墙大略的修缮了一遍。阿敢衷心的对老人表示了感谢后,又把这一批人安排前去组装弓箭。

    而这时的铁匠营成功铸造并装备了十套铁匠炉、铁夹、砧子、铁锤、磨石的工具。夜以继日的打造着兵器

    第七日,上千把弓,一万多枝箭在阿敢三人的指挥下搬进了军营练兵场供士兵训练

    随后几日根据训练情况选出两千弓箭手,五千校刀手和一千督战侍卫。并且提拨出五十名表现优异者,完全架空原先指派的训练的军士。

    半个月后!整个军营焕然一新,战士半数佩刀,弓手每人数十发箭矢!整个军营令行禁止,士兵个个斗志昂扬。

    这晚,阿敢特意到城中打了五阿斤酒,通知了黄老头,老八和王旭三人,今夜好好痛饮一番。

    “赵老太君!您老好?”刚进军营,迎面就碰上一群前来给军队运送粮食的百姓,为首的是一个和蔼的老妇人,今年约莫六十出头,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的家主,人称赵老太君!

    阿敢等人能坚持到现在,全靠这位老妇人组织全城大户供粮才保障了士兵们的吃食问题。

    “有熊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赵老太君难得一脸正色的问道,平时她的嘴里都挂着让人温暖的笑容,今日却是一脸忧虑

    “老太君,有什么事吗?”两人走出人群不远,阿敢急切询问,他早已看出今日老太君神色不对。

    “老妇人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需要告知将军!”赵老太君神色凌重的看着阿敢,见阿敢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才继续说道“我那不孝三儿在北国经商,日前传来消息,北国人皇前日下旨,派大将军魏夫领兵五万,欲问罪南国,大军不日便会到达城下!特来提醒将军要做准备!”

    阿敢神色黯然,他留下来,就是为了抵抗北国大军,让身后百姓免受祸劫。

    “第二件事”赵老太君犹豫了一下,语气低了几分,“目前城中粮食已经不足以供应给你们了,最多还能坚持三日,望将军早做打算!”

    “嗯!”阿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低着头努力的思考着,这件事远比第一件让他更加揪心,北军到来在他的意料之中,无非死守而已,可是粮食却是他现在最束手无策的问题

    “老身告退了,将军保重!”赵老太君见阿敢眉头紧锁,出声告退

    “谢过老太君!”阿敢强笑了一下,出声感谢。不论是喜是忧,赵老太君终归是一片善意

    阿敢无力的伸手把住帐蓬一角,借以支撑住的身体。半月以来他用尽心力整顿,才有了如今这支队伍,没想到如今却因为缺粮,眼看着就要功亏一篑,这如何让他不心力交瘁?

    “唉!”良久以后,阿敢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起身准备回营

    “咦!”阿敢突然望着自己的手,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却见手上竟被划出一道细口。

    要知道此刻的阿敢早已填海境圆满,隐隐有突破迹象,一般兵器难以伤他分毫,此刻手上竟然被划了一个伤口如何不让他震惊

    下一秒,阿敢急忙取出匕首划破帐篷,却见刚才手扶之处,原来是一根用来支撑帐篷的竹片

    阿敢有些不敢置信,随后又用手握住竹片,只轻轻一划,瞬间一阵刺痛袭来,张开手后,两条浅浅的划伤出现在手心…

    “好东西!”阿敢心里忍不住惊叹。“若这东西能用在守城上,肯定会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

    阿敢边走边想,不多时就回到了营中。

    老八等人早已在营中等待多时,见阿敢到来,老八急不可耐的一把夺过酒壶,飞快把身前几个酒碗倒满。

    一番痛饮后,几人送出黄老。阿敢故意把王旭和老八二人留下,双手勾住他们脖子假装酒醉把今日赵老太君的话说了出来!

    两人听到缺粮后都大吃一惊,酒也咋醒了不少。一时间都六神无主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阿敢三分醉七分醒,打眼看着两人,然后低声道:“明日把所有粮食聚拢到一块,再派那一群跟来的军士管理分发军粮,如此这般这般…”

    “好办法!”老八听完大声叫好道“我早就看那几个王八蛋不爽了,是该收拾他们了!”

    阿敢抬手打断他,继续说道:“北国大军不日便到,我准备亲自带领三千人前去城外五十里处埋伏,待到北国大军到来,老八你先派人出城递交降书,然后……”

    “能行吗?”王旭有些担忧,阿敢这招太过冒险,一个不慎后果无法预料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否则不用北国大军攻打,我方必先做鸟兽散!”阿敢神色肃穆的看着二人,用不可质疑的声音说道“只有这个方法,你们务必要把握好尺度,除了必要,一定要在我回来之前尽量避免以北国大军交战!”

    “一定行的!”阿敢鼓气道,三人眼神坚定的看着彼此,每个人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对彼此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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