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屠城
帐外的寒风呼啸，紧紧撕扯着幕帘，营帐内油灯摇曳，将两人模糊的脸泛的有些通红。
两人不知喝了多久，兴是酒浓正酣。
少年有些为难，闷闷的喝了几口，“叔父，我不想杀人。”随后将壶里的就一饮而尽便倒下了。
少年来这儿已是第三个年头了，这随波逐流的日子总让他想起在项家无忧无虑的时光。
男子滞纳了一会儿，将身上的披袍取了下来盖在了少年身上，随后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叹息道：“叔父又何曾想杀人呢，你我活在这乱世，早已是身不由己啊。”
说完静静的看向帐外，任寒风如何般呼啸，身躯丝毫不觉刺骨，该是心事众多，麻木了四肢，只是呆呆的望着帐外，这或许是他一天以来，难得的宁静时光。
不一会，营帐外缓缓走进一女子，女子长眉秀目，端庄秀丽。见项羽痴痴的看向营帐外没有打扰，而是将手中的大氅盖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晃一下回过神来，捏住了女子的手，“该是太入神了，忘了你来了。”
女子没有挣扎，而是俯下身，从背后抱住了男子，依偎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
半晌后才轻轻道：“刚才你们营中交谈我全听见了，你难道也想幺娣成为下一个你嘛？”
男子先是没有说话，而是将身后的女子缓缓的扶到自己身旁入座了下来，随后伸出左手揽住她，让女子轻松的靠进自己的怀里。
“这乱世天下，他该是要学会如何长大，如何自保，我虽没有活成本来的自己，却也不希望他如我这般。一辈子活在他人的期望中。”说完轻轻拍了拍女子肩膀。
女子没有说话，而是依偎在他的怀里有些心疼。
兴是觉得这言语有些过于沮丧了，随后调转话语道：“害，不提这些了，幸好还有你懂我，虞姬。等这仗打完了，回了会稽，到时候我定要风风光光的娶你，在给你该有的名分。倒是幺娣该有我这般高了吧，只是这仗何时是个头啊。”说完又忍不住满脸苦涩。
女子起身与男子四目相对，眼神满是温婉柔情，“与你在一起已不知修来了几世的福，虞姬何须在讨要什么名分呢。”
男子看着娇艳似滴的虞姬也满是心疼，随后又重新将她揽入了怀中，“该是让你陪我吃苦了，行军打仗最为艰苦，你兄妹二人也是舍身跟随，难为你们了。”
俩人不知聊了多久，只得这漫天白雪白皑皑的降了下来。
……
城内一身着黑甲的半百老人满脸愁容，抬头看了看这漫天的飞雪如约而至，心中一片荒凉。
随后便大步朝着城楼而去。
街道内，一片残垣断壁，冲刺着腐臭血腥，军民们面容枯槁，双眼身陷囹圄，依偎火堆旁取暖。
哀鸿呻吟声让这座小城注定彻夜无眠。
一中年妇人抱着一瘦骨嶙峋的孩童嘶声痛哭，该是几日没进食，这突入其来的瘟疫终是压垮了这家人最后的希望。
“我祖上代代以安分守己，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为何如此对我啊。”声音惨绝，仰天长叫，似要求这老天回应自己，终是吼破了喉咙，这漆黑长空也只飘下点滴白雪。
街道左侧，一白发老妪孱弱的抱着一七八岁少年，那少年依偎在他的怀里，嘴唇早已发紫，体肤已经发白，老妪右肩上则靠着一中年妇女，应是孩儿他娘，紧闭着双眼，一脸的安详，失去重心的死寂的靠着，稍不注意便要倒下去。
老妪看着这突降的大雪，仰天忍不住失笑道：“孙儿，孩儿他娘，你看下雪了，你不是说想看今年的大雪嘛，孩儿他爹去北方服役，今年就到期了，该是大雪后就会回来了，咱们一家子又可以在一起了。”
似自己的话没有得到两人的回应，老妪摇晃着身前少年，不巧身侧的妇人一下倒了下去，老妪连忙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上前去扶起，却发现怀里的孙儿也滚落在地。
妇人深陷囹圄的瞳孔看着这幅场景，想要滴泪哭出来，却发现到了她这年纪，眼泪早已哭干，老妪随即虔诚的跪了下来。
不停地朝着白皑长空磕去，仰天悲悯道：“老天爷啊，老天爷啊，老妇本就是该死之人，何苦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老妇该死，老妇该死……祈求老天爷还我孙儿，我愿意以命抵命。”
老妪自知这般的磕下去本就无用，可他内心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老天能为此开眼一次，这不过是她心里最后的慰藉，任她如何磕下去，这白皑皑的雪依旧下无止境。
在希望破灭之时，老妪那佝偻的身躯终是无力的倒了下去，那泛紫流血的额头最终还是没能感动上苍。
街道上的半百老人摇头叹息着，这城内一天一个样，这般的景象他不知已经看了无数回了。
随后领着身后的俩士卒上了城墙。
城墙上。
身后的士卒看着白雪飘过城头，“大人，这天突降大雪，城外贼兵定会连夜奇袭。”
老人盯着凌乱的白雪半晌后，“我何尝不知这城外贼兵会连夜奇袭啊。”
“那大人为何不……降。”兴是觉得这般说会让眼前这老人恼怒，当说到“降”时，声音出奇的低，不知老人有没有听见。
老人顶着寒风，依旧盯着雪出奇的入神，“我何尝没想过要降啊，如今城内瘟疫四起……”说着有忍不住“咳咳……”了两声。
身边的侍从连忙道：“大人，滋体为重，要保重身体啊。”说着将手中的长袍准备披在老人身上。
却被老人出手止住，继续道：“……城中瘟疫四起，若是就这般降了，进城后贼兵也会屠城。老夫只想他们多活几日，可这般的生不如死，老夫有何曾想看到。”说完有止不住的“咳……”了一声。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嘛？”
老人一个劲儿苦笑道：“若是有办法，何以至此。”
随后接着道：“先楚时，我便出生在此了，后楚国被灭，我便赶赴咸阳，后历经波折有回到了此地，本想着天下太平，自己这辈子陪着这座城里的百姓祥和的生活下去，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念想了，可这太平之世不过几年，如今又是烽烟四起，我本无争夺天下之心，奈何如今连自己自己的子民都护不住了，若是降只怕全城在无活口，是我过于妄想了，想着那大秦铁蹄终会来救援，如今看来，是老夫痴心……。”说完忍不住自嘲起来。
“我们本就楚民，大人难道就不恨秦人嘛。”
“恨，不恨，又有何用，这大秦已给予我十几年的太平，终是楚民，秦人，谁又想过这炼狱般的日子，要怪就怪这老天。连下数灾，逼迫这天下在起战火。”说着发狠的捏着城头上的泥砖，更显过于无奈。
“为今之计，当是如何！”身后的侍从躬身等着老人如何下令。
老人将手背了回来，随后伸手示意道：“你们这些未感染瘟疫的就此逃命去吧，当是为本县留下一些火种吧。”
“那大人呢？”侍从心中一惊，似猜到了结局。
老人缓缓转过身，眼角划过一道泪痕，兴是被风雪刺骨而至，“我本是这城中父母官，自当是与本城共存亡。”说完如释重负，再次示意侍从离去。
俩侍从不忍的看了眼转过头去的县丞，那侧脸满是风霜褶皱。
随后咬牙还是离去了。
待侍从离去后，老人终是撑不起他那笔直的身躯，一口老血吐在了城墙上。嘴角的血渍也顺着落到了他那胸前的黑甲上。
老人用手擦了擦那带血的嘴角，眉眼出奇的舒展，“老朽死不足惜，愿世人记得太平来之不易。”随后踉跄的转过头，整理着装，准备打开城门，蜉蝣撼树的阻止这最后一次攻城。
不一会儿，那原本离去的侍从打着火把，领着一堆人瘦弱的青壮百姓回来了。
老人连忙道：“这是干嘛，不是让你等离去嘛？”
众人单膝下跪，异口同声道：“愿与大人同生共死。”声音直窜云霄，终是这风雪在怎么刺骨，此时这豪言让老人心头平添几分火热。
只是这同生成了笑话，共死却成了这群人心中最后所想。
大雪很快垫在了城楼上，老人豪迈了笑了起来，似要笑这大雪难掩他一心求死之志。
……
城外十里，一人士卒冲进大营，“报，将军，外面天降大雪。”
项梁一下从案几上惊醒。
应是这段时日焦心力悴，不知觉便在这案几上睡去了。
见士卒来报，于是连忙起身整理着装，“将少将军唤醒，命他率部即刻攻城。”
士卒准备退下，项梁又即可补充道：“还有，让少将军命士卒们用水打湿布，蒙上口鼻。”
随后士卒退下，项梁将佩剑挂回了腰上，试了试出鞘与收鞘，随后便出了大营。
项羽最后还是没忍心叫醒他，独让叶宸一在帐中酣睡。
这一夜喊杀震天，项梁与项羽率军还是拿下了这久攻不下的城池。
这其中的过程叶宸一自是不知。
梦里，叶宸一梦见秦军大败我方，二十万秦军将我方围的水泄不通。
项梁为了后军突围，以自己为引，与秦军展开殊死一战，自己则是尽力围在项梁一旁护他安全。
可战场瞬息万片，正在叶宸一挡住步卒一批批围住项梁时，一个白影闪过冲向自己，叶宸一不敌被挑落下马，耳朵顿时听不出声音，叶宸只觉得命丧于此时。
千军一发之际，项梁跳下马来为叶宸一挡下一枪，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叶宸一扔之数米远。
叶宸一想要大吼，却发现喉咙嘶哑，如何都发不出声，只得在空中看着项羽被一模糊白影捅穿胸部，口喷鲜血，自己想要去看清这白影，却怎么也看不清。
随后一下从梦中惊醒。
叶宸一满头大汗，浑身觉得炽热，刚才这梦太过真实。以至于他眼角的泪痕还未干。
他忽然想了想这历史走向，突然恍然大悟，这梦为何要出现在自己梦中，是这历史走向最终还是要重蹈嘛，他不经打了个冷颤，“这事一定不能发生，不可能发生。”叶宸一满是惊恐与后怕，随即挑下了塌来，在案几抱起铜壶便牛饮起来，不敢再去想这奇怪恐怖的梦。
一番后，便听到一士卒在外面跑着传唤道：“城破了，襄城破了！”
叶宸一来不及穿衣，赤着脚来到营帐扯开幕帘。
外面大雪堆积，将四周照的白茫茫一片。
叶宸一只觉得有些刺眼，随后用手遮掩了一下，片刻后才觉得缓和了许多。
随后叫住了全营传唤的士卒，“将军与少将军现在何处。”
“已入驻城内，命我等起营收拾换驻之城外。”
叶宸一随即回营收拾行装，随后便骑着马直奔城里而去。
两人不知喝了多久，兴是酒浓正酣。
少年有些为难，闷闷的喝了几口，“叔父，我不想杀人。”随后将壶里的就一饮而尽便倒下了。
少年来这儿已是第三个年头了，这随波逐流的日子总让他想起在项家无忧无虑的时光。
男子滞纳了一会儿，将身上的披袍取了下来盖在了少年身上，随后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叹息道：“叔父又何曾想杀人呢，你我活在这乱世，早已是身不由己啊。”
说完静静的看向帐外，任寒风如何般呼啸，身躯丝毫不觉刺骨，该是心事众多，麻木了四肢，只是呆呆的望着帐外，这或许是他一天以来，难得的宁静时光。
不一会，营帐外缓缓走进一女子，女子长眉秀目，端庄秀丽。见项羽痴痴的看向营帐外没有打扰，而是将手中的大氅盖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晃一下回过神来，捏住了女子的手，“该是太入神了，忘了你来了。”
女子没有挣扎，而是俯下身，从背后抱住了男子，依偎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
半晌后才轻轻道：“刚才你们营中交谈我全听见了，你难道也想幺娣成为下一个你嘛？”
男子先是没有说话，而是将身后的女子缓缓的扶到自己身旁入座了下来，随后伸出左手揽住她，让女子轻松的靠进自己的怀里。
“这乱世天下，他该是要学会如何长大，如何自保，我虽没有活成本来的自己，却也不希望他如我这般。一辈子活在他人的期望中。”说完轻轻拍了拍女子肩膀。
女子没有说话，而是依偎在他的怀里有些心疼。
兴是觉得这言语有些过于沮丧了，随后调转话语道：“害，不提这些了，幸好还有你懂我，虞姬。等这仗打完了，回了会稽，到时候我定要风风光光的娶你，在给你该有的名分。倒是幺娣该有我这般高了吧，只是这仗何时是个头啊。”说完又忍不住满脸苦涩。
女子起身与男子四目相对，眼神满是温婉柔情，“与你在一起已不知修来了几世的福，虞姬何须在讨要什么名分呢。”
男子看着娇艳似滴的虞姬也满是心疼，随后又重新将她揽入了怀中，“该是让你陪我吃苦了，行军打仗最为艰苦，你兄妹二人也是舍身跟随，难为你们了。”
俩人不知聊了多久，只得这漫天白雪白皑皑的降了下来。
……
城内一身着黑甲的半百老人满脸愁容，抬头看了看这漫天的飞雪如约而至，心中一片荒凉。
随后便大步朝着城楼而去。
街道内，一片残垣断壁，冲刺着腐臭血腥，军民们面容枯槁，双眼身陷囹圄，依偎火堆旁取暖。
哀鸿呻吟声让这座小城注定彻夜无眠。
一中年妇人抱着一瘦骨嶙峋的孩童嘶声痛哭，该是几日没进食，这突入其来的瘟疫终是压垮了这家人最后的希望。
“我祖上代代以安分守己，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为何如此对我啊。”声音惨绝，仰天长叫，似要求这老天回应自己，终是吼破了喉咙，这漆黑长空也只飘下点滴白雪。
街道左侧，一白发老妪孱弱的抱着一七八岁少年，那少年依偎在他的怀里，嘴唇早已发紫，体肤已经发白，老妪右肩上则靠着一中年妇女，应是孩儿他娘，紧闭着双眼，一脸的安详，失去重心的死寂的靠着，稍不注意便要倒下去。
老妪看着这突降的大雪，仰天忍不住失笑道：“孙儿，孩儿他娘，你看下雪了，你不是说想看今年的大雪嘛，孩儿他爹去北方服役，今年就到期了，该是大雪后就会回来了，咱们一家子又可以在一起了。”
似自己的话没有得到两人的回应，老妪摇晃着身前少年，不巧身侧的妇人一下倒了下去，老妪连忙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上前去扶起，却发现怀里的孙儿也滚落在地。
妇人深陷囹圄的瞳孔看着这幅场景，想要滴泪哭出来，却发现到了她这年纪，眼泪早已哭干，老妪随即虔诚的跪了下来。
不停地朝着白皑长空磕去，仰天悲悯道：“老天爷啊，老天爷啊，老妇本就是该死之人，何苦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老妇该死，老妇该死……祈求老天爷还我孙儿，我愿意以命抵命。”
老妪自知这般的磕下去本就无用，可他内心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老天能为此开眼一次，这不过是她心里最后的慰藉，任她如何磕下去，这白皑皑的雪依旧下无止境。
在希望破灭之时，老妪那佝偻的身躯终是无力的倒了下去，那泛紫流血的额头最终还是没能感动上苍。
街道上的半百老人摇头叹息着，这城内一天一个样，这般的景象他不知已经看了无数回了。
随后领着身后的俩士卒上了城墙。
城墙上。
身后的士卒看着白雪飘过城头，“大人，这天突降大雪，城外贼兵定会连夜奇袭。”
老人盯着凌乱的白雪半晌后，“我何尝不知这城外贼兵会连夜奇袭啊。”
“那大人为何不……降。”兴是觉得这般说会让眼前这老人恼怒，当说到“降”时，声音出奇的低，不知老人有没有听见。
老人顶着寒风，依旧盯着雪出奇的入神，“我何尝没想过要降啊，如今城内瘟疫四起……”说着有忍不住“咳咳……”了两声。
身边的侍从连忙道：“大人，滋体为重，要保重身体啊。”说着将手中的长袍准备披在老人身上。
却被老人出手止住，继续道：“……城中瘟疫四起，若是就这般降了，进城后贼兵也会屠城。老夫只想他们多活几日，可这般的生不如死，老夫有何曾想看到。”说完有止不住的“咳……”了一声。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嘛？”
老人一个劲儿苦笑道：“若是有办法，何以至此。”
随后接着道：“先楚时，我便出生在此了，后楚国被灭，我便赶赴咸阳，后历经波折有回到了此地，本想着天下太平，自己这辈子陪着这座城里的百姓祥和的生活下去，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念想了，可这太平之世不过几年，如今又是烽烟四起，我本无争夺天下之心，奈何如今连自己自己的子民都护不住了，若是降只怕全城在无活口，是我过于妄想了，想着那大秦铁蹄终会来救援，如今看来，是老夫痴心……。”说完忍不住自嘲起来。
“我们本就楚民，大人难道就不恨秦人嘛。”
“恨，不恨，又有何用，这大秦已给予我十几年的太平，终是楚民，秦人，谁又想过这炼狱般的日子，要怪就怪这老天。连下数灾，逼迫这天下在起战火。”说着发狠的捏着城头上的泥砖，更显过于无奈。
“为今之计，当是如何！”身后的侍从躬身等着老人如何下令。
老人将手背了回来，随后伸手示意道：“你们这些未感染瘟疫的就此逃命去吧，当是为本县留下一些火种吧。”
“那大人呢？”侍从心中一惊，似猜到了结局。
老人缓缓转过身，眼角划过一道泪痕，兴是被风雪刺骨而至，“我本是这城中父母官，自当是与本城共存亡。”说完如释重负，再次示意侍从离去。
俩侍从不忍的看了眼转过头去的县丞，那侧脸满是风霜褶皱。
随后咬牙还是离去了。
待侍从离去后，老人终是撑不起他那笔直的身躯，一口老血吐在了城墙上。嘴角的血渍也顺着落到了他那胸前的黑甲上。
老人用手擦了擦那带血的嘴角，眉眼出奇的舒展，“老朽死不足惜，愿世人记得太平来之不易。”随后踉跄的转过头，整理着装，准备打开城门，蜉蝣撼树的阻止这最后一次攻城。
不一会儿，那原本离去的侍从打着火把，领着一堆人瘦弱的青壮百姓回来了。
老人连忙道：“这是干嘛，不是让你等离去嘛？”
众人单膝下跪，异口同声道：“愿与大人同生共死。”声音直窜云霄，终是这风雪在怎么刺骨，此时这豪言让老人心头平添几分火热。
只是这同生成了笑话，共死却成了这群人心中最后所想。
大雪很快垫在了城楼上，老人豪迈了笑了起来，似要笑这大雪难掩他一心求死之志。
……
城外十里，一人士卒冲进大营，“报，将军，外面天降大雪。”
项梁一下从案几上惊醒。
应是这段时日焦心力悴，不知觉便在这案几上睡去了。
见士卒来报，于是连忙起身整理着装，“将少将军唤醒，命他率部即刻攻城。”
士卒准备退下，项梁又即可补充道：“还有，让少将军命士卒们用水打湿布，蒙上口鼻。”
随后士卒退下，项梁将佩剑挂回了腰上，试了试出鞘与收鞘，随后便出了大营。
项羽最后还是没忍心叫醒他，独让叶宸一在帐中酣睡。
这一夜喊杀震天，项梁与项羽率军还是拿下了这久攻不下的城池。
这其中的过程叶宸一自是不知。
梦里，叶宸一梦见秦军大败我方，二十万秦军将我方围的水泄不通。
项梁为了后军突围，以自己为引，与秦军展开殊死一战，自己则是尽力围在项梁一旁护他安全。
可战场瞬息万片，正在叶宸一挡住步卒一批批围住项梁时，一个白影闪过冲向自己，叶宸一不敌被挑落下马，耳朵顿时听不出声音，叶宸只觉得命丧于此时。
千军一发之际，项梁跳下马来为叶宸一挡下一枪，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叶宸一扔之数米远。
叶宸一想要大吼，却发现喉咙嘶哑，如何都发不出声，只得在空中看着项羽被一模糊白影捅穿胸部，口喷鲜血，自己想要去看清这白影，却怎么也看不清。
随后一下从梦中惊醒。
叶宸一满头大汗，浑身觉得炽热，刚才这梦太过真实。以至于他眼角的泪痕还未干。
他忽然想了想这历史走向，突然恍然大悟，这梦为何要出现在自己梦中，是这历史走向最终还是要重蹈嘛，他不经打了个冷颤，“这事一定不能发生，不可能发生。”叶宸一满是惊恐与后怕，随即挑下了塌来，在案几抱起铜壶便牛饮起来，不敢再去想这奇怪恐怖的梦。
一番后，便听到一士卒在外面跑着传唤道：“城破了，襄城破了！”
叶宸一来不及穿衣，赤着脚来到营帐扯开幕帘。
外面大雪堆积，将四周照的白茫茫一片。
叶宸一只觉得有些刺眼，随后用手遮掩了一下，片刻后才觉得缓和了许多。
随后叫住了全营传唤的士卒，“将军与少将军现在何处。”
“已入驻城内，命我等起营收拾换驻之城外。”
叶宸一随即回营收拾行装，随后便骑着马直奔城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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