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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染落日城

    江川驾着仙鹤朝原始丛林外飞去,一路上凶险万分。

    在途经一处大峡谷时,雾气弥漫,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正当江川在盘算终于摆脱叫凌霄的“朋友”时,谷底水中,突然一张血盆大口撕咬而来。那大口中密密麻麻布满了数丈长的牙齿,腥气喷出,充满阴森之感。若不是江川反应及时,驾鹤极速飞逃,此时估计已经沦为那巨口美食。江川回头望去,此时峡谷上空云雾露出一口巨大的洞来,太阳从那洞中洒下,原本雾气密布的峡谷,此时彩霞阵阵,一座七彩虹桥升起。看那天空被巨兽咬出的巨洞,江川后背发凉。

    一路不停,江川御鹤飞行了大概五万公里,终于见着了平旷的大地。一望无涯连绵不绝的黄沙一直延伸至地平线。酷阳直射而下沙漠上升起热气,只有偶尔卷着滚烫黄沙的风吹来,才能带来片刻的清凉。

    江川顶着铁板,但仍觉得要被炙烤得皮开肉绽了,只有那仙鹤似不知疲惫,任劳任怨的飞行。半天之后,终于慢慢见到了几堵石墙,几根瘦小的木头斜靠在墙上,数块瓦砾从黄沙中露出来。若不是那墙角阴凉处有一堆举着钳子的蝎子,这活脱脱一个死寂之地。

    黑洞神秘寂静,远远望去原始古朴,似有一股天地初成,混沌新开的感觉。此时那黑洞轻轻抖了抖,一缕清风吹拂,感觉全身暑气消了大半。江川又仔细看了看那光球中的“炬火”,再也不似之前微弱,而是变得稍加红润,在黑洞清风吹拂下,宛如一颗迎风怒放在枯寂沙漠中的花。

    “呼,这炬火有变化啊。像是自己变强了,这炬火就红艳一分,或者说这炬火越红艳我就越强?”在原始丛林中穿梭数月,在与远古异兽拼杀、逃跑中,江川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力量越来越强,而灵识也越来越广。

    不知不觉又过去两个时辰,太阳已位居西方,此时大漠中有一股雄浑、苍凉之感。终于在那天地尽头看到一道石拱匾额,那匾额写着三个大字:落日城。而那“城”字红艳异常,像是鲜血凝聚而成。而石拱匾额下阴气森森,腥风阵阵,各种白色巨骨堆在一起,形成一条白骨路挺进城内。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川收起石埙,扛着一块笨重的铁板快速的向那落日城中奔去。城外荒凉孤寂,城内此时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踏过石拱城门,江川就看到街道两旁整齐的酒桌。此时每桌都围着几个精壮的大汉,有说有笑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见有人入城,有些赤裸着上身的大汉暂停手中的酒碗,一股杀意自眉宇间散出,下意识抄起起手边的武器。眼见是一个风尘仆仆扛着铁板的少年,数息后大家又若无其事的使劲碰着酒碗咕噜咕噜的喝酒。

    江川悄悄散开灵识。“看似这城里人都和和气气,甚至称兄道弟,实际恐怕一言不合就要血溅当场!”

    也有四人静默的坐着,全身藏在黑色的长袍中,似察觉有灵识探来,黑袍稍微动了动,便又枯寂了下去。

    “竟然也是几位修仙者!好险!差点被发现了!”江川收回灵识,在一声声喝酒叫好中,走向了街道深处。

    此时那街道深处更是热闹非凡,十几个壮汉围在一堆篝火前,此时正大声较好。其中一位大概十五六岁,穿着贵气的蓝色衣袍,游走在这群人中,不停的喝酒吃肉,说笑。

    这少年与那赤裸上身,满身臭汗的人格格不入。然而,他却表现得比任何壮汉都热情。只见他一手撕拉着篝火上的烤肉,一边举着酒碗,仰面一口饮下。见此情形,江川满脸无奈,实在是,不论在哪里都能遇到那凌霄!他悄悄转身就要离开。然而凌霄却似乎早就看到了他,他一边大呼大哥,一边疾驰而来,随后右手挽住江川的肩膀,拉拉扯扯走进了那十几个壮汉中。

    “看吧,我说过我大哥一定会来的!”十数壮汉眼睛瞥来,似乎那凌霄的介绍已经让江川深入人心了。

    见众人表情并未多少起伏,凌霄又说到:“我跟你们说,我大哥他曾经一铁板敲死一头成年的龙角象!”正坐下喝酒解暑充饥的江川听到这里,差点一口老酒喷出,这货平日看起来英气十足,妥妥的仙人之姿,奈何一遇到吃喝,便完全变了个样。

    人群中发出惊呼,成年龙角象那是什么概念,虽这些汉子平日见识不多,但也知道那成年龙角象体型大的无边无际,一脚便能震碎山峦,一头便能撞死仙人。

    “据我说知,那成年龙角象皮糙肉厚,孕育万物精华而生,得天地造化,就是仙人也不见得能一铁板敲死啊。”终于有人质问这眉飞色舞的少年了。

    然而那少年并不脸红,搂着江川的肩膀继续补充道“我大哥也是动用了各种灵器,困住那龙角象,才用铁板给出致命一击。后来我们还吃了龙角象血肉,那味道真是……一绝!”

    那十几个壮汉看似横眉大眼傻里傻气,实则粗中有细。那扛着铁板的少年有什么灵器能困住龙角象?甚至拍死饮其血肉?最初不少壮汉看这蓝衣少年一身贵气,觉得可以结交一二,现如今看来,这货完全是在招摇撞骗,想混吃混喝。

    不少壮汉真情流露,一脸厌恶,甚至毫不留情,嗤之以鼻,大声讥讽。

    眼见这壮汉不信,凌霄急了。他从怀里随手掏出一块石埙,龙鸣阵阵,一头黑色大蛟横卧在十几个壮汉眼前,蛟身鳞片发出幽冷的气息。

    这大蛟一出现,那正张嘴讥讽的壮汉们,此时嘴巴张得更大,“咔”的一声,似有下巴脱落痕迹。落日城内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此时无数双眼睛盯了过来。

    大漠上夜晚的凉风吹来了黄沙,“沙沙”的吹打在房檐上,落在硕大的酒碗中。

    数息过后,嘈杂的碰碗声又响了,大家说说笑笑,只是壮汉们似乎在刻意保持着距离,不时眼露凶光扫过篝火前的两个少年。

    “小哥你这是什么等级的灵器啊?”篝火前一个刚刚嘲弄凌霄的汉子忍不住问了问,这等飞行类修仙器他只听人说过,又看那品质他断定是灵器,甚至可能是那虚无缥缈的……仙器。壮汉不敢再想,因为他用的不过是一件灵宝,这灵宝虽破破烂烂,却救了他无数次。

    修仙武器也是分等级的,这世间最多的就是灵宝,比普通的兵器更强一些。比灵宝更强的叫灵器,灵器又分为下品灵器,中品灵器,上品灵器,灵器一出便能杀人千里,灵器之上便是传说中的仙器……要知道,一把好的灵器对于一个人非常重要的。尽管你只是一个不懂修行却手持一把灵器的小孩,都有极大优势去杀死一个身强力壮手无寸铁的壮汉!

    修仙注重自身提升,但灵丹妙药,珍稀灵器却也能将自身某些优势放大,特别是对于这些长年杀人越货的人来说,那一颗灵丹,一个宝具就是自己的一条命。

    “灵器?这算什么灵器啊!我家里到处都是这玩意,随手就能捡一把。”凌霄丝毫不在意,笑吟吟的把那石埙放进江川的怀中。

    那石埙入怀,江川只觉有无数双贪婪的眼睛扫视过来。看着那大言不惭的凌霄,他觉得这货贱兮兮的,甚至那平日里还算俊秀的嘴脸此刻显得很是丑陋,此时他真想抄起铁板直呼其面门。

    不过看其很大方将石埙送给自己,先饶过一回。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川此刻也终于知道第一次见面这货为啥会被人追杀了,就他这张扬甚至吹牛浮夸的性格至今还活着,江川都感觉这简直堪称“修仙界第一大奇迹”!

    “噗”突然一壮汉捂着喷血的喉咙,面露惊恐不断后退,最终倒在篝火中被烧成火人。火光闪烁,一个瘦小的黑衣人走了出来,他舔食着刀上的鲜血,一脸冷笑环顾四周。

    人人贪婪那石埙,此时那黑衣人就是要杀人立威,让人知难而退,少一个竞争对手待会儿在争夺拼杀中活命的机会才会大一些。

    然而,这落日城的人平日里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见血反倒会引起他们兴奋。

    果不其然,还未等那瘦小的黑衣人逞能多久,一个泛着土黄色的大的手便杀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并不畏惧,似乎脑后长眼,反手一刀刺出,刀尖并未刺穿手掌,那巨力反倒让瘦小的黑衣人虎口发麻,短刀险些脱手。

    黑衣人力量偏弱,他借助那巨掌的力量,一个翻身跃出十来米,冷冷的看着那出手的壮汉。

    “一件破烂的灵宝也妄想破我覆土决,我劝你早日离开,免受杀身之祸!”这覆土决,顾名思义就是化土为己用,再辅之以蛮力,可以一敌十,霸道非常。眼见这壮汉修炼有成,似乎跨入修仙行列,那黑衣人脸色阴沉,心知这场争夺自己失去了资格,再逞能只能送命,他阴冷的看了看江川然后缓缓离开。

    然而,那黑衣人还未走出十米,一只巨掌抓住黑衣人脑袋,直接捏爆,黑衣人来不及呼救,脑髓就飞溅当场!

    这倒令江川心惊不已,那壮汉最开始看起来憨厚腼腆,没想到此时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那黑衣人明显认输远走,结果也还是被那壮汉残忍杀死。这倒也让他明白了,踏入修仙你就算忍让,实力太弱,别人想杀就杀,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

    壮汉守在篝火前,似乎江川二人就要任其处置了。那铜铃大的眼睛扫视众人,即使一些刀尖舔血的人也心神动摇,自知再去抢夺也就死路一条,于是缓缓离去。然而,并未走出多远,一双巨掌挥下,瞬间将五六名壮汉拍成肉浆。

    这引发了众怒,即使退出也是一死,何不群起而攻之?众多汉子抽出武器,杀向壮汉,但尘世间的凡人如何与那“修仙”之人抗衡?壮汉抡起拳头,一拳就砸死了一片人。鲜血飞溅,肉沫横飞,这真的是把众人吓破了胆,在这如森罗地狱般的街道中,只觉得自已蝼蚁不如,在那壮汉拍击下瞬息死去。

    但还是有人踉踉跄跄,屁滚尿流的逃跑了。大风呜咽,这大街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最终还安然活着的只有两位少年,四个黑衣人,还有浑身浴血的壮汉。

    壮汉谨慎的盯着那四个黑衣人,并未继续出手,而是暗自吐息,让自己状态最佳,因为他从那四人中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桀桀桀,不错!不错!在这破烂的小城里也能遇到同道中人。你杀伐果断,天赋尚可,倒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一个黑衣人赞赏着壮汉。

    “但是……很遗憾,尔依然入不了吾等法眼。”黑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壮汉身旁,那黑衣人比较矮小,看起来只有那壮汉一半高大。

    但此时,那黑衣人在壮汉眼中却就如那洪荒巨兽般,巨兽张开血盆大口,阴森恐怖。壮汉动都没动一下就倒下了,至此他才发现,他的胸口不知何时已经被那黑衣人手中的判官笔捅出拳头般大小的血洞来。

    铜铃般的眼中光彩慢慢消失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与自己长相神似的孩子,正拉着一个长相普通女人的手不停地问:

    “母亲,父亲多久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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