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放飞鸽子
很快，星期天就来了。老大上午抓紧做鸽笼，晚上约好要去路哥家捉鸽子。
他先是用木条把鸽笼的主体框架做好。
然后，四面用竹篾片钉好。在钉第一块竹篾片时，钉子一钉进去，竹篾片就开坼了。于是，他仿照木匠师傅的钻子又做了一个小型的钻子。这样把竹篾片两头都钻了一个小孔，这样钉钉子竹篾片就不开坼了。
鸽笼的底板全是用木板钉上去的。非常的平整。
只有那张能上能下的梭门难得做一点。但什么困难也难不倒老大。那张门，他还特别设计了一条控制线。因为他做过二胡，做过拖拉机。鸽笼是他的第三个手工劳动产品。所以，鸽笼做得比较顺利。当鸽笼做好后，他就把它挂在阶基的挑梁上。
老大站在阶基上，试了一下。把线一扯，门就开；把线放下，门就关了。他一边试，一边说：
“早晨把门拉开，让鸽子飞出去；晚上鸽子回来了，就把门放下关上。不让猫鼠晚上去咬它。”
妈妈看着这个鸽笼做得蛮好，顺便交待老大做一个筷笼。老大很高兴，证明他的手艺，被妈妈看上了。但是，他知道，筷笼虽小，但并不比鸽笼容易做。鸽笼粗糙，而筷笼制作要求精细。
下午，老大又开始制作筷笼。首先做面板。筷笼的面板他把它设计成一个葫芦型的剖面图，上面还绘了一个简单的图案。紧接着又做了一个比面板高一些的背板。底板上钻了许多漏水的孔。做好后，他在碗柜一侧钉一口钉子把筷笼挂上。
他们很早就吃了晚饭，老大和爷爷一同去路哥家捉鸽子。他提了一个收口的竹篮子，篮子里放着一大包红粬鱼，妈妈说，这是给路哥的父母亲吃的。篮子口用一件旧衣服盖住。爷爷对这些亲戚家非常熟悉。娭毑去世后，爷爷从仙峰山出来，就是在这些亲戚家来回走动。路哥的家住在芦花江。那里有个大闸，是漉湖与烂泥湖的通道，经常有船只从闸门通过。那里是银城县的向阳花和罗城县的月中交界处。离老大的家大概四五里路。爷爷夜行很快，可能是在仙峰山守仓库时练出来的。老大跟着爷爷后面跑，一会儿就到了。
“路哥，这是我妈妈给你们吃的红粬鱼。”
“你妈妈太客气了。你们爷孙两坐咯，妈妈烧茶咯。”路哥说。
老大提着篮子和路哥去捉鸽子。路哥搬了楼梯搭在鸽楼上，那里睡着几十对鸽子。他用手电一照，鸽子便发出一阵哼叫声。
“喜欢哪一对？”路哥问。
老大一看，都是灰色的鸽子，而且每一对鸽子都是紧挨着站在一起。
“你帮我捉一对吧，我不认识。”老大说。
“好，那就捉一对小的吧。老鸽子精灵些，我怕他会养不熟，又飞回来。”
“哦，那就捉小的，捉不懂事的。”老大说。
路哥一边笑，一边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鸽子的小腿。要老大把篮子递上来。他非常麻利地把那一对小鸽子一个一个地捉进了篮子里。然后，下楼梯把装鸽子的篮子递给老大，老大马上把衣服盖住。他们一同来到厨房。
爷爷在厨房里吃芝麻豆子茶，路哥也端了一碗给老大。
路哥妈妈说：
“你们兄弟俩都在一个学校读书，要互相关照啦。”
“都是路哥关照我呢，我关照不了路哥。”
“那会咯。我听说，你很能干。”
“我不能干呢，婶婶。我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好。只有路哥很能干，路哥、谷哥都是学校的学生干部。”
“那还不是你父亲要他们当的。”
“不是，是学生选的。”
“反正你要关照路哥。”
“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事咯。”
“有你这句话，婶婶就放心了。”
“我们回去吧。”爷爷说。
“好。”老大提着鸽子，起身就走。
“你们好些走。”
“好。要得。”
“哦，记住，要关半个月才能放。”路哥追出来嘱咐老大。
“哦！”
他们一到家，老大马上就把鸽子放在笼子里。又在鸽笼里放了一个竹筒的米和一个竹筒的水。然后，把门关上。老小老是用手电筒照鸽子，吓得鸽子躲在一个角上，还不时的哼哼唧唧。老小不照了，老大又偷偷地跑去靠着墙壁听响动。只听见鸽子的小脚走动的声音，可能是还不太适应新家，老是在作调整。也许是想它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新家虽然舒服，毕竟有点孤单。过了一会儿，老小也学着哥哥的样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去听鸽子的响动。
“鸽子在里面哭呢。”老小说。
“那是鸽子的叫声。”
“他老是在里面动。”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老大回答。
夜深了，它们安静多了，可能在睡觉。老大想到那对鸽子睡在自己做的鸽笼里，就像他睡在自己的床上一样安心。
真是一个快乐的夜晚。
第二天，还冒天亮，老大就起来看鸽子。看见鸽子在不停的吃米，喝水，非常的和睦，真好。
听路哥说，一对鸽子长大后，都是每次生两个蛋。孵出一对小鸽子后，其中一个是公的，一个是母的。它们是天生的夫妻，恩恩爱爱过一世。老大想，这鸽子真好。要是人也和鸽子一样那多好啊。天下就没有怨偶了。只有欢笑和快乐。难怪一对鸽子晚上在一起，经常哼哼唧唧的，原来它们是在互相关心、互相爱护。
老大背起书包和老小一起上学时，对妈妈说：
“鸽子要关半个月，不能让别人打开。打开会飞回去，它们会迷失方向，回不来的。”
“不得咯。你放心读你的书去。”外婆说。
自从老大一家搬回荷花园新家后，爷爷驾着一条木船到西林港把外婆接来了。外婆是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左手左脚瘸了。因为外公死得早，唯一的舅舅也是解放前去世了，她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住在罗城县。所以外婆就成了五保户。外婆在两个女儿家轮流住，今年轮到了小女儿家。
这段时间，外婆逢人便说：
“这个鸽笼，那个筷笼都是我外孙自己做的呢。又好看，又好用。”
在外婆的宣传介绍下，星保爹也要老大帮他们家做了一个筷笼。
放学回来，老大给鸽子添了米和水，还有一些沙子。路哥说，鸽子在外面飞的时候，它自己会去吃一些沙子。关在笼子里养的鸽子，要适当放一些沙子让它吃。否则，它会得软骨病。
然后，老大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笼子里的鸽子。这对小鸽子全身长满浅灰色的羽毛，尖尖的小嘴，红色的眼睛，红色的脚，特别那脖子上长着一圈闪闪发亮的红绿相间的毛特别好看。他们在笼子里有时吃米有时喝水，吃完后，他们就一起躲在笼子的一角，互相依偎，好不亲热。
有一天，老大在学校里看见了一个同学拿了一个滚纸烟的箱子，上体育课时，他在滚纸烟。回家后，老大凭记忆马上给爷爷也做了一个。从此，爷爷就不要自己卷喇叭筒旱烟了。爷爷抽的烟，都是老大用纸烟箱子滚出来的。
这时，外婆看他的手艺不错，要老大帮她做一个“抓子”——就是到背上抓痒痒的。外婆因为年轻时比较劳累，落了个半边瘫。所以抓背上的痒痒不很方便。迫切需要一个抓痒痒的抓子。因为这个家伙老大没有看见过，脑子里没有概念，不知怎样做。为了满足外婆的愿望，他就到其他人家去问：正好满娭毑有一个抓子，满娭毑就是蒲叔的妈妈。老大一看，非常简单。就是一根竹篾片，把一头用火御弯，做几个齿就行了。关键是要弄一根活的竹篾片才能御得弯；干竹篾片要不得，御弯时会断。
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老大发现生产队请了一个篾匠师傅打箩筐。于是，问篾匠师傅要了两根活竹篾片。回家后，先把它用刀挂光，再把御弯处削薄，然后在火上慢慢烤，慢慢把它御弯。然后用小刀刻了几个齿，再用石头把它磨光。抓痒痒的抓子就做好了。老大先在自己背上试着抓，蛮舒服的。一个送给外婆，一个送给爷爷。外婆接过“抓子”后，在背上试了一下说：
“我就知道你做得好。这回，我有了这个，冬天背上痒就不怕了。”
“你做两个做么子咯？难得做啦。做一个共着用就行了。”爷爷说。
“反正有篾片，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花不了很多功夫。”
老大突然记起，鸽子可以放飞了。于是，把外婆和爷爷请到阶基上坐好，老小也站在地坪里，妹妹也坐在枷笼子里看着。老大将线一拉，把鸽笼的门打开后，说：
“飞吧！鸽子。”
两个小鸽子，非常谨慎地走到门边，向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那个振翅一飞，紧接着第二个也跟着飞出去了。绕了几个圈，飞着飞着不见了。老大热切的盼望着、忧心忡忡地等待着，生怕鸽子一去不回头。
老大把那根控制鸽笼门的线拴在墙壁的一根竹钉子上，让鸽笼的门开着。
“冒看见哒，只怕飞跑哒。”老小用童腔说。
“莫放快！”老大对老小说。
“不要急，会回的。”爷爷看着老大着急便安慰说。
“是你的，就不会跑。”外婆说。
......，......
快吃晚饭了，还没有飞回。老大突然后悔了。冒只放飞一个得，留一个关在笼子里，那一个就不会跑掉了。
“如果，飞回去了，我给你再去捉回来是的。”爷爷说。
这倒是个好办法。老大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来了。天快黑了，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去做作业。做了一会儿作业，忽然听见笼子里有鸽子的叫声。他们马上跑到阶基上看：
“真的飞回来了。”老小用手电照着说。
“放飞成功！”老大非常高兴。
“我说了，会飞回来的。”爷爷说。
老大马上把那根线解下来，把鸽笼的门关上。哼起了歌：
“我们走在大路上......”
“鬼会来的。”老小细声说。
“扫兴。”
外婆以前说过，晚上唱歌会唱得鬼来。从此，他们晚上不准唱歌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但爷爷从不信。所以，有时，老大老是忘记了，有点脱口而出。如遇有人警告，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老大想训练他的鸽子送信。他把一只鸽子捉到篮子里，把一封信绑在鸽子的脚上，信上写着：“我们已到学校。”另一只仍然关在笼子里。当老大和老小走到学校的时候，路哥看见了说：
“你把鸽子捉到学校里来干什么？”
“我想试试鸽子能不能送信？”老大说。
“没有问题。莫说是在学校送回去，就是在银城也能送回来。”路哥说。
“真的啊？”
“真的。你放咯。”
老大就把篮子里的鸽子放飞。看他能不能把信送回去。
当老大和老小放学回家时，看见他放飞的那只鸽子在笼子上方，围着里面的那只鸽子转。只是脚上的信不见了。这时，爷爷说：
“鸽子把信送回来了。我在笼子上捉住它，把信取下来看了。知道你们是到了学校后放它回来的。”
“是的”。
第二次，老大把另一只鸽子带到凤凰湖后再放回。信上写着：“我已到凤凰湖。”回家后，爷爷说：
“今天你是把它从凤凰湖放回来的。”
“对极了！”老大说。
老大用同样的办法，把鸽子在其他地方也进行了送信训练。结果，这两只鸽子都能送信。老大把这一喜讯告诉了路哥。
路哥说：
“这又不算什么。你们家离学校就十来里路，那当然能送回来了。就是还远点，几百里也能送回来。”
“真的啊？”
“真的。有一次，我到常沙一个亲戚那里去玩，我带了一只鸽子去了。到了长沙后，我就用一张纸条写了‘我已到长沙表哥家。放心，忽念。’然后把它绑在鸽腿上，结果，它也把我的信送回来了。”
“这么远都认识回家的路，鸽子真聪明。”
他先是用木条把鸽笼的主体框架做好。
然后，四面用竹篾片钉好。在钉第一块竹篾片时，钉子一钉进去，竹篾片就开坼了。于是，他仿照木匠师傅的钻子又做了一个小型的钻子。这样把竹篾片两头都钻了一个小孔，这样钉钉子竹篾片就不开坼了。
鸽笼的底板全是用木板钉上去的。非常的平整。
只有那张能上能下的梭门难得做一点。但什么困难也难不倒老大。那张门，他还特别设计了一条控制线。因为他做过二胡，做过拖拉机。鸽笼是他的第三个手工劳动产品。所以，鸽笼做得比较顺利。当鸽笼做好后，他就把它挂在阶基的挑梁上。
老大站在阶基上，试了一下。把线一扯，门就开；把线放下，门就关了。他一边试，一边说：
“早晨把门拉开，让鸽子飞出去；晚上鸽子回来了，就把门放下关上。不让猫鼠晚上去咬它。”
妈妈看着这个鸽笼做得蛮好，顺便交待老大做一个筷笼。老大很高兴，证明他的手艺，被妈妈看上了。但是，他知道，筷笼虽小，但并不比鸽笼容易做。鸽笼粗糙，而筷笼制作要求精细。
下午，老大又开始制作筷笼。首先做面板。筷笼的面板他把它设计成一个葫芦型的剖面图，上面还绘了一个简单的图案。紧接着又做了一个比面板高一些的背板。底板上钻了许多漏水的孔。做好后，他在碗柜一侧钉一口钉子把筷笼挂上。
他们很早就吃了晚饭，老大和爷爷一同去路哥家捉鸽子。他提了一个收口的竹篮子，篮子里放着一大包红粬鱼，妈妈说，这是给路哥的父母亲吃的。篮子口用一件旧衣服盖住。爷爷对这些亲戚家非常熟悉。娭毑去世后，爷爷从仙峰山出来，就是在这些亲戚家来回走动。路哥的家住在芦花江。那里有个大闸，是漉湖与烂泥湖的通道，经常有船只从闸门通过。那里是银城县的向阳花和罗城县的月中交界处。离老大的家大概四五里路。爷爷夜行很快，可能是在仙峰山守仓库时练出来的。老大跟着爷爷后面跑，一会儿就到了。
“路哥，这是我妈妈给你们吃的红粬鱼。”
“你妈妈太客气了。你们爷孙两坐咯，妈妈烧茶咯。”路哥说。
老大提着篮子和路哥去捉鸽子。路哥搬了楼梯搭在鸽楼上，那里睡着几十对鸽子。他用手电一照，鸽子便发出一阵哼叫声。
“喜欢哪一对？”路哥问。
老大一看，都是灰色的鸽子，而且每一对鸽子都是紧挨着站在一起。
“你帮我捉一对吧，我不认识。”老大说。
“好，那就捉一对小的吧。老鸽子精灵些，我怕他会养不熟，又飞回来。”
“哦，那就捉小的，捉不懂事的。”老大说。
路哥一边笑，一边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鸽子的小腿。要老大把篮子递上来。他非常麻利地把那一对小鸽子一个一个地捉进了篮子里。然后，下楼梯把装鸽子的篮子递给老大，老大马上把衣服盖住。他们一同来到厨房。
爷爷在厨房里吃芝麻豆子茶，路哥也端了一碗给老大。
路哥妈妈说：
“你们兄弟俩都在一个学校读书，要互相关照啦。”
“都是路哥关照我呢，我关照不了路哥。”
“那会咯。我听说，你很能干。”
“我不能干呢，婶婶。我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好。只有路哥很能干，路哥、谷哥都是学校的学生干部。”
“那还不是你父亲要他们当的。”
“不是，是学生选的。”
“反正你要关照路哥。”
“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事咯。”
“有你这句话，婶婶就放心了。”
“我们回去吧。”爷爷说。
“好。”老大提着鸽子，起身就走。
“你们好些走。”
“好。要得。”
“哦，记住，要关半个月才能放。”路哥追出来嘱咐老大。
“哦！”
他们一到家，老大马上就把鸽子放在笼子里。又在鸽笼里放了一个竹筒的米和一个竹筒的水。然后，把门关上。老小老是用手电筒照鸽子，吓得鸽子躲在一个角上，还不时的哼哼唧唧。老小不照了，老大又偷偷地跑去靠着墙壁听响动。只听见鸽子的小脚走动的声音，可能是还不太适应新家，老是在作调整。也许是想它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新家虽然舒服，毕竟有点孤单。过了一会儿，老小也学着哥哥的样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去听鸽子的响动。
“鸽子在里面哭呢。”老小说。
“那是鸽子的叫声。”
“他老是在里面动。”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老大回答。
夜深了，它们安静多了，可能在睡觉。老大想到那对鸽子睡在自己做的鸽笼里，就像他睡在自己的床上一样安心。
真是一个快乐的夜晚。
第二天，还冒天亮，老大就起来看鸽子。看见鸽子在不停的吃米，喝水，非常的和睦，真好。
听路哥说，一对鸽子长大后，都是每次生两个蛋。孵出一对小鸽子后，其中一个是公的，一个是母的。它们是天生的夫妻，恩恩爱爱过一世。老大想，这鸽子真好。要是人也和鸽子一样那多好啊。天下就没有怨偶了。只有欢笑和快乐。难怪一对鸽子晚上在一起，经常哼哼唧唧的，原来它们是在互相关心、互相爱护。
老大背起书包和老小一起上学时，对妈妈说：
“鸽子要关半个月，不能让别人打开。打开会飞回去，它们会迷失方向，回不来的。”
“不得咯。你放心读你的书去。”外婆说。
自从老大一家搬回荷花园新家后，爷爷驾着一条木船到西林港把外婆接来了。外婆是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左手左脚瘸了。因为外公死得早，唯一的舅舅也是解放前去世了，她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住在罗城县。所以外婆就成了五保户。外婆在两个女儿家轮流住，今年轮到了小女儿家。
这段时间，外婆逢人便说：
“这个鸽笼，那个筷笼都是我外孙自己做的呢。又好看，又好用。”
在外婆的宣传介绍下，星保爹也要老大帮他们家做了一个筷笼。
放学回来，老大给鸽子添了米和水，还有一些沙子。路哥说，鸽子在外面飞的时候，它自己会去吃一些沙子。关在笼子里养的鸽子，要适当放一些沙子让它吃。否则，它会得软骨病。
然后，老大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笼子里的鸽子。这对小鸽子全身长满浅灰色的羽毛，尖尖的小嘴，红色的眼睛，红色的脚，特别那脖子上长着一圈闪闪发亮的红绿相间的毛特别好看。他们在笼子里有时吃米有时喝水，吃完后，他们就一起躲在笼子的一角，互相依偎，好不亲热。
有一天，老大在学校里看见了一个同学拿了一个滚纸烟的箱子，上体育课时，他在滚纸烟。回家后，老大凭记忆马上给爷爷也做了一个。从此，爷爷就不要自己卷喇叭筒旱烟了。爷爷抽的烟，都是老大用纸烟箱子滚出来的。
这时，外婆看他的手艺不错，要老大帮她做一个“抓子”——就是到背上抓痒痒的。外婆因为年轻时比较劳累，落了个半边瘫。所以抓背上的痒痒不很方便。迫切需要一个抓痒痒的抓子。因为这个家伙老大没有看见过，脑子里没有概念，不知怎样做。为了满足外婆的愿望，他就到其他人家去问：正好满娭毑有一个抓子，满娭毑就是蒲叔的妈妈。老大一看，非常简单。就是一根竹篾片，把一头用火御弯，做几个齿就行了。关键是要弄一根活的竹篾片才能御得弯；干竹篾片要不得，御弯时会断。
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老大发现生产队请了一个篾匠师傅打箩筐。于是，问篾匠师傅要了两根活竹篾片。回家后，先把它用刀挂光，再把御弯处削薄，然后在火上慢慢烤，慢慢把它御弯。然后用小刀刻了几个齿，再用石头把它磨光。抓痒痒的抓子就做好了。老大先在自己背上试着抓，蛮舒服的。一个送给外婆，一个送给爷爷。外婆接过“抓子”后，在背上试了一下说：
“我就知道你做得好。这回，我有了这个，冬天背上痒就不怕了。”
“你做两个做么子咯？难得做啦。做一个共着用就行了。”爷爷说。
“反正有篾片，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花不了很多功夫。”
老大突然记起，鸽子可以放飞了。于是，把外婆和爷爷请到阶基上坐好，老小也站在地坪里，妹妹也坐在枷笼子里看着。老大将线一拉，把鸽笼的门打开后，说：
“飞吧！鸽子。”
两个小鸽子，非常谨慎地走到门边，向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那个振翅一飞，紧接着第二个也跟着飞出去了。绕了几个圈，飞着飞着不见了。老大热切的盼望着、忧心忡忡地等待着，生怕鸽子一去不回头。
老大把那根控制鸽笼门的线拴在墙壁的一根竹钉子上，让鸽笼的门开着。
“冒看见哒，只怕飞跑哒。”老小用童腔说。
“莫放快！”老大对老小说。
“不要急，会回的。”爷爷看着老大着急便安慰说。
“是你的，就不会跑。”外婆说。
......，......
快吃晚饭了，还没有飞回。老大突然后悔了。冒只放飞一个得，留一个关在笼子里，那一个就不会跑掉了。
“如果，飞回去了，我给你再去捉回来是的。”爷爷说。
这倒是个好办法。老大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来了。天快黑了，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去做作业。做了一会儿作业，忽然听见笼子里有鸽子的叫声。他们马上跑到阶基上看：
“真的飞回来了。”老小用手电照着说。
“放飞成功！”老大非常高兴。
“我说了，会飞回来的。”爷爷说。
老大马上把那根线解下来，把鸽笼的门关上。哼起了歌：
“我们走在大路上......”
“鬼会来的。”老小细声说。
“扫兴。”
外婆以前说过，晚上唱歌会唱得鬼来。从此，他们晚上不准唱歌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但爷爷从不信。所以，有时，老大老是忘记了，有点脱口而出。如遇有人警告，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老大想训练他的鸽子送信。他把一只鸽子捉到篮子里，把一封信绑在鸽子的脚上，信上写着：“我们已到学校。”另一只仍然关在笼子里。当老大和老小走到学校的时候，路哥看见了说：
“你把鸽子捉到学校里来干什么？”
“我想试试鸽子能不能送信？”老大说。
“没有问题。莫说是在学校送回去，就是在银城也能送回来。”路哥说。
“真的啊？”
“真的。你放咯。”
老大就把篮子里的鸽子放飞。看他能不能把信送回去。
当老大和老小放学回家时，看见他放飞的那只鸽子在笼子上方，围着里面的那只鸽子转。只是脚上的信不见了。这时，爷爷说：
“鸽子把信送回来了。我在笼子上捉住它，把信取下来看了。知道你们是到了学校后放它回来的。”
“是的”。
第二次，老大把另一只鸽子带到凤凰湖后再放回。信上写着：“我已到凤凰湖。”回家后，爷爷说：
“今天你是把它从凤凰湖放回来的。”
“对极了！”老大说。
老大用同样的办法，把鸽子在其他地方也进行了送信训练。结果，这两只鸽子都能送信。老大把这一喜讯告诉了路哥。
路哥说：
“这又不算什么。你们家离学校就十来里路，那当然能送回来了。就是还远点，几百里也能送回来。”
“真的啊？”
“真的。有一次，我到常沙一个亲戚那里去玩，我带了一只鸽子去了。到了长沙后，我就用一张纸条写了‘我已到长沙表哥家。放心，忽念。’然后把它绑在鸽腿上，结果，它也把我的信送回来了。”
“这么远都认识回家的路，鸽子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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