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皇子
众人皆笑，秋雨仇也跟着哈哈大笑，只不过目光看着同样笑得畅快的公上霄云，秋雨仇隐约有些明白这位小王爷为什么能在弄墨楼混的风生水起了。
有身份，却平易近人；有见识，却含蓄内敛；有文采，却谦虚低调。外加上他明显是有意与众人结交，自然很快就得到大多数学子认可，无形之间成为众人的团体中心。
有些手腕。秋雨仇心中暗叹，只可惜，这种手腕终究改变不了大局，也无法让他的父亲，那位执掌军队大权的定亲王刮目相看。
不过，秋雨仇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或许自己能够推他一把呢……
“秋兄！”。
众人的谈论还在继续，但秋雨仇已经无心参与，一边与众人敷衍着闲聊几句，一边仔细想着公上霄云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并且与自己的目的不冲突。
就在秋雨仇心中合计该怎么开展这个计划才不会显得突兀的时候，一声充满惊喜的呼唤声响起，秋雨仇顺着声音看去，弄墨楼门口，一道身影小跑进弄墨楼，直奔自己而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该死的曲蔚来，竟然敢擅自调用统御司，当真是小王八吃砒霜，瘪犊子嫌命长！”
唐洛风冲到秋雨仇身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毫无形象的拿起茶座上茶壶便往嘴里倒，咕噜噜喝了大半壶茶水，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唐洛风面上真情流露的担忧和欣喜，秋雨仇心中有些感动，自己与对方不过萍水相逢，短暂相识，可对方却已经以心相交，只不过，听着唐洛风的胡言乱语，秋雨仇心中实在忍不住吐糟，这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歇了口气，唐洛风神秘兮兮的将秋雨仇拉到一旁，将声音也努力压低。
“听说你的两位妹妹在巷中杀人，而后统御司便直奔弄墨楼而来，我们三人就知道要坏事，那真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啊。”
“铭言去了宋府尹那里，他两家是世交，希望宋府尹能够伸以援手，毕竟闹市杀人属于治安案件，理应归胜乾府管，如果你和两位姑娘真被统御司带走了，宋府尹出面应该能够把人要出来。”
“昀韬去了官驿，四皇子殿下前两日来弄墨楼，此时未回承天，尚住在官驿中，若宋府尹不肯伸以援手，就请四殿下出面，不过这就是下策了。”
秋雨仇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曲蔚来是二皇子门客，统御司又与二皇子亲近，若四皇子开口，说不得他们会让四皇子难堪，并且可能还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确实属于下策。
“好在秋兄你吉人自有天相，不对，这不能叫吉人自有天相，完全是秋兄你神机妙算。”，唐洛风一手搂着秋雨仇肩膀，一手锤了锤秋雨仇的胸膛，挤眉弄眼，“一会四皇子来了，你好好表现啊，以后我们能不能共进退，就看这一次了。”
虽然知道秋雨仇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四皇子，但唐洛风担心秋雨仇是那种持才傲物之人，所以提前和秋雨仇打个招呼，让秋雨仇知道四皇子已经很在乎很重视他了，同时也极力宣扬四皇子的好处。
“你别看四殿下起步有些晚，看似失了先机，很多方面都无法与二皇子比肩。但有些事情，占了先手未必就是赢家，四皇子名誉天下，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秋雨仇静静听着，他知道唐洛风说的并没有错，四皇子是失了先机，在其兄长大皇子死之后方才开始参与夺嫡，可一来他有部分大皇子旧部以及母亲家族申屠家族的支持，二来因为大皇子的死，公上子雄对四皇子格外照顾，反倒是二皇子没有那么受宠，三来因为刻意经营和宣传，四皇子求贤若渴，礼贤下士，胸怀天下，宽厚仁义的声名远播，呼声更高，优势并不小。
唐洛风以为自己没有说动秋雨仇，忙继续道。
“与四殿下相比，二皇子最大的优势不过就在于有公羊家族、百里家族和军中大多数势力支持，可如今百里明熙被国主疏远，已无法随心所欲左右朝政，如此一来，百里家族和欧阳家族的助力相差无几，四皇子并不吃亏。”
“至于军队方面，虽然部分军中将领以及统御司一脉都与二皇子关系亲近，但如今承天大将军依然是申屠老将军，这一点四皇子也不输阵。”
秋雨仇点了点头，唐洛风以为自己终于说动秋雨仇，神色之中都出现些许兴奋，赶忙趁热打铁。
“况且统御司还不同于普通军队，统御司的兵符和调兵令在国主手中，没有国主命令，统御司不得擅离辖区，所以就算统御司一脉与二皇子关系亲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实际上能够发挥的助力有限。”。
唐洛风找秋雨仇眨眨眼，露出一种我猜你明白的眼神。
“毕竟，夺嫡在承天，又不在地方。”
秋雨仇微微一笑，终于有所反应，先是拿下唐洛风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统御司是不同于普通军队，但国主手中的兵符也只有在集中调动或者是接管某一处统御司时候才有作用，平日里统御司的调动都听命于各方司命，所以就算统御司不得擅离辖区，但其作用也不容小觑，比如……”。
秋雨仇指了指自己，“铲除异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秋雨仇接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唐洛风肩膀，“朝中官员家族亲眷大多都在地方，摄于统御司的存在，很多官员都不得不站在二皇子一面，这份影响力，可不容小觑。”
唐洛风还想开口，被秋雨仇再次轻轻一拍肩膀后打断，眼神越过唐洛风看向弄墨楼外，“走吧，四殿下应该是到了。”
唐洛风转头，果然见弄墨楼中众学子已经起身迎向门口，便略带遗憾的闭上嘴，和秋雨仇一起跟上众学子的步伐。
弄墨楼外，两队甲士于两侧列阵，只不过，和之前的统御司不同，这两队甲士并没有踏上台阶，在两队甲士护卫中，有两骑居中而行，其中一人正是邢昀韬，另外一人玉冠宝珠，黄袍金带，想来就是四皇子。
众人齐齐迎向门口，秋雨仇也跟着迎了出去，行走间特意向楼上看了一眼，所有楼师的房间都没有反应，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楼外来人是谁。
秋雨仇暗笑，这弄墨楼挺有意思，之前一面容许四皇子随意出入弄墨楼，另一面又想通过证道论学卖人情给二皇子，现在给二皇子的人情没有卖成，便又开始无楼师迎接四皇子了，实在有些那啥，既当……。
算了，不说了。
行至弄墨楼门口，四皇子和邢昀韬双双下马，稍稍整理仪容衣服后，四皇子先行半步踏上台阶，邢昀韬紧随其后。秋雨仇看向四皇子，二十四五，面白如玉，温文尔雅，面上带着和煦笑容，令人不由心生亲近之感，行走之前悠然自若，神态怡然，腰背挺直昂首信步，端的是好一个儒雅皇子。
众人皆拱手行礼，齐道一声“见过四殿下！”，四皇子立即停步，也微微欠身，虚抬右手，充满磁性的声音不急不缓，“诸位客气，让我惶恐啊！”。
众人再次躬身行礼，四皇子再回，然后四皇子朝人群当头的公上霄云点头示意，“五弟也在，状态挺好，看来近日在弄墨楼待着确实不错。”
公上霄云面上露出公式性的微笑，“承蒙四殿下惦记，不过小弟确实更喜欢弄墨楼的气息。”
四皇子点头，他也知道公上霄云的情况，所以没有再多说，转头又看向唐洛风，“洛风，不知姑母近来可好？”。
唐洛风正经回道，“家母身康体健，只是时常挂念殿下，常念叨着什么时候让殿下去府上坐坐。”
“改日一定！”，四皇子虽然敷衍，但态度很诚恳，说完之后再次踏前一步，“都别在门口待着了，两日没来，都有些想念品评楼的茶了。”
众人附和着哈哈笑笑，给四皇子让出条道路，四皇子继续向前，不过走到秋雨仇身边的时候很自然的停住，“这位想来便是秋先生吧，先生今日一番慷慨激昂，可给我们文人脸上添了光，身为文人中的一份子，我必须要好好感谢感谢先生！”。
一声先生，抬高了秋雨仇的身份，言明已经知晓秋雨仇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代表文人集团表示感谢，既认可了秋雨仇的存在，又无形之中拉近了自己与众学子之前的关系，至于特地前来为秋雨仇解围的事情则只字不提，当真滴水不漏。
秋雨仇忙回礼，“给殿下添麻烦了！”。
“先生客气！”，四皇子笑的很是洒脱，“再说我也没帮到先生什么，反倒是错过了先生的精彩表现有些遗憾呢！”。
秋雨仇还想客气，四皇子直接按住秋雨仇的手，“走，入内再说！”。秋雨仇转身让路，四皇子继续向前，邢昀韬跟上，秋雨仇拱手低声道了句谢，邢昀韬也低声回了句“无事就好！”。
品评楼落座，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与四皇子同坐，能够坐下的，也仅有公上霄云、邢昀韬、唐洛风以及被四皇子拉住的秋雨仇，至于其他人虽然四皇子说了同坐，可却无人敢真的坐下。
“秋先生哪里人？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卓越才能，想来必是什么灵杰之地。”，公上霄云给四皇子取了一个新茶杯，倒上多半杯新沏的好茶，四皇子点头致谢，端起茶杯稍稍尝了一口，似朋友般对秋雨仇开口。
公上霄云还想给秋雨仇以及其他人倒茶，被秋雨仇阻止，秋雨婷见状上前，盈盈一礼后从公上霄云手中接过茶壶。
“如此俊俏玲珑的侍女，秋先生好福气啊！”，四皇子淡淡看了秋雨婷一眼，笑着转头对秋雨仇又跟了一句。
秋雨仇笑笑，“这是舍妹！”。
四皇子点头，至于心中是否相信，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秋雨仇也不多解释，接着道，“殿下不必以先生相称，在下还担不起如此尊称，殿下直唤名字便是。”。
“如此甚好，我也觉得先生之称着实有些生疏，我虚长几岁，便唤你雨仇吧！”，四皇子顺势说道，邢昀韬与唐洛风对视一眼，他二人心中清楚，这看似简单的三言两语，但秋雨仇的身上已经打上了四皇子的标签，唐洛风有些幽怨的看了秋雨仇一眼，他感觉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多此一举了。
“承蒙殿下不弃！”，秋雨仇想要起身却被四皇子按住，秋雨仇也未坚持，坐着朝四皇子拱手行了君臣礼，四皇子哈哈一笑，一口将茶水饮尽，看起来颇为高兴。
“雨仇你还未说，来自哪里呢。”
“在下……”，秋雨仇开口，但被四皇子以故作不悦的目光盯住，秋雨仇微笑着立即改口，“我来自抚东滨海府秋家，偏远小族，殿下怕是没有听过。”
四皇子定睛想了想，如实回道，“确实没有听过，说实在的，秋姓，我还只知道曾经的天下第一庄秋月庄，可惜啊……”。
秋雨仇丝毫不为所动，他知道四皇子是在试探他，但他拿不准四皇子的心思，对于曾经秋月庄的事情持什么立场，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承认的好。
“同为秋姓之人，我也感到十分可惜，就因为所谓的至尊功法，竟然害了整个秋月庄。”
“至尊？”，四皇子不以为然笑笑，眼神中带有一丝并不是很明显的轻蔑之色，区区武者，就算真有通天手段，又怎敢当一声至尊之称。
秋雨仇也跟着笑笑，不过却带有嘲讽之意，至尊？谈何容易？
江湖上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武道至尊了，就连上品宗师，也都快成为传说了，可即使如此，为了一本明知道可能希望渺茫的至尊功法，那些人依然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至尊？”，唐洛风又好奇了，疑惑而期待的看着秋雨仇，他见秋雨仇先是提到至尊功法，又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以为秋雨仇对至尊及至尊功法很了解，便等待着秋雨仇的下文。
“是什么？”
有身份，却平易近人；有见识，却含蓄内敛；有文采，却谦虚低调。外加上他明显是有意与众人结交，自然很快就得到大多数学子认可，无形之间成为众人的团体中心。
有些手腕。秋雨仇心中暗叹，只可惜，这种手腕终究改变不了大局，也无法让他的父亲，那位执掌军队大权的定亲王刮目相看。
不过，秋雨仇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或许自己能够推他一把呢……
“秋兄！”。
众人的谈论还在继续，但秋雨仇已经无心参与，一边与众人敷衍着闲聊几句，一边仔细想着公上霄云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并且与自己的目的不冲突。
就在秋雨仇心中合计该怎么开展这个计划才不会显得突兀的时候，一声充满惊喜的呼唤声响起，秋雨仇顺着声音看去，弄墨楼门口，一道身影小跑进弄墨楼，直奔自己而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该死的曲蔚来，竟然敢擅自调用统御司，当真是小王八吃砒霜，瘪犊子嫌命长！”
唐洛风冲到秋雨仇身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毫无形象的拿起茶座上茶壶便往嘴里倒，咕噜噜喝了大半壶茶水，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唐洛风面上真情流露的担忧和欣喜，秋雨仇心中有些感动，自己与对方不过萍水相逢，短暂相识，可对方却已经以心相交，只不过，听着唐洛风的胡言乱语，秋雨仇心中实在忍不住吐糟，这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歇了口气，唐洛风神秘兮兮的将秋雨仇拉到一旁，将声音也努力压低。
“听说你的两位妹妹在巷中杀人，而后统御司便直奔弄墨楼而来，我们三人就知道要坏事，那真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啊。”
“铭言去了宋府尹那里，他两家是世交，希望宋府尹能够伸以援手，毕竟闹市杀人属于治安案件，理应归胜乾府管，如果你和两位姑娘真被统御司带走了，宋府尹出面应该能够把人要出来。”
“昀韬去了官驿，四皇子殿下前两日来弄墨楼，此时未回承天，尚住在官驿中，若宋府尹不肯伸以援手，就请四殿下出面，不过这就是下策了。”
秋雨仇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曲蔚来是二皇子门客，统御司又与二皇子亲近，若四皇子开口，说不得他们会让四皇子难堪，并且可能还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确实属于下策。
“好在秋兄你吉人自有天相，不对，这不能叫吉人自有天相，完全是秋兄你神机妙算。”，唐洛风一手搂着秋雨仇肩膀，一手锤了锤秋雨仇的胸膛，挤眉弄眼，“一会四皇子来了，你好好表现啊，以后我们能不能共进退，就看这一次了。”
虽然知道秋雨仇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四皇子，但唐洛风担心秋雨仇是那种持才傲物之人，所以提前和秋雨仇打个招呼，让秋雨仇知道四皇子已经很在乎很重视他了，同时也极力宣扬四皇子的好处。
“你别看四殿下起步有些晚，看似失了先机，很多方面都无法与二皇子比肩。但有些事情，占了先手未必就是赢家，四皇子名誉天下，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秋雨仇静静听着，他知道唐洛风说的并没有错，四皇子是失了先机，在其兄长大皇子死之后方才开始参与夺嫡，可一来他有部分大皇子旧部以及母亲家族申屠家族的支持，二来因为大皇子的死，公上子雄对四皇子格外照顾，反倒是二皇子没有那么受宠，三来因为刻意经营和宣传，四皇子求贤若渴，礼贤下士，胸怀天下，宽厚仁义的声名远播，呼声更高，优势并不小。
唐洛风以为自己没有说动秋雨仇，忙继续道。
“与四殿下相比，二皇子最大的优势不过就在于有公羊家族、百里家族和军中大多数势力支持，可如今百里明熙被国主疏远，已无法随心所欲左右朝政，如此一来，百里家族和欧阳家族的助力相差无几，四皇子并不吃亏。”
“至于军队方面，虽然部分军中将领以及统御司一脉都与二皇子关系亲近，但如今承天大将军依然是申屠老将军，这一点四皇子也不输阵。”
秋雨仇点了点头，唐洛风以为自己终于说动秋雨仇，神色之中都出现些许兴奋，赶忙趁热打铁。
“况且统御司还不同于普通军队，统御司的兵符和调兵令在国主手中，没有国主命令，统御司不得擅离辖区，所以就算统御司一脉与二皇子关系亲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实际上能够发挥的助力有限。”。
唐洛风找秋雨仇眨眨眼，露出一种我猜你明白的眼神。
“毕竟，夺嫡在承天，又不在地方。”
秋雨仇微微一笑，终于有所反应，先是拿下唐洛风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统御司是不同于普通军队，但国主手中的兵符也只有在集中调动或者是接管某一处统御司时候才有作用，平日里统御司的调动都听命于各方司命，所以就算统御司不得擅离辖区，但其作用也不容小觑，比如……”。
秋雨仇指了指自己，“铲除异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秋雨仇接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唐洛风肩膀，“朝中官员家族亲眷大多都在地方，摄于统御司的存在，很多官员都不得不站在二皇子一面，这份影响力，可不容小觑。”
唐洛风还想开口，被秋雨仇再次轻轻一拍肩膀后打断，眼神越过唐洛风看向弄墨楼外，“走吧，四殿下应该是到了。”
唐洛风转头，果然见弄墨楼中众学子已经起身迎向门口，便略带遗憾的闭上嘴，和秋雨仇一起跟上众学子的步伐。
弄墨楼外，两队甲士于两侧列阵，只不过，和之前的统御司不同，这两队甲士并没有踏上台阶，在两队甲士护卫中，有两骑居中而行，其中一人正是邢昀韬，另外一人玉冠宝珠，黄袍金带，想来就是四皇子。
众人齐齐迎向门口，秋雨仇也跟着迎了出去，行走间特意向楼上看了一眼，所有楼师的房间都没有反应，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楼外来人是谁。
秋雨仇暗笑，这弄墨楼挺有意思，之前一面容许四皇子随意出入弄墨楼，另一面又想通过证道论学卖人情给二皇子，现在给二皇子的人情没有卖成，便又开始无楼师迎接四皇子了，实在有些那啥，既当……。
算了，不说了。
行至弄墨楼门口，四皇子和邢昀韬双双下马，稍稍整理仪容衣服后，四皇子先行半步踏上台阶，邢昀韬紧随其后。秋雨仇看向四皇子，二十四五，面白如玉，温文尔雅，面上带着和煦笑容，令人不由心生亲近之感，行走之前悠然自若，神态怡然，腰背挺直昂首信步，端的是好一个儒雅皇子。
众人皆拱手行礼，齐道一声“见过四殿下！”，四皇子立即停步，也微微欠身，虚抬右手，充满磁性的声音不急不缓，“诸位客气，让我惶恐啊！”。
众人再次躬身行礼，四皇子再回，然后四皇子朝人群当头的公上霄云点头示意，“五弟也在，状态挺好，看来近日在弄墨楼待着确实不错。”
公上霄云面上露出公式性的微笑，“承蒙四殿下惦记，不过小弟确实更喜欢弄墨楼的气息。”
四皇子点头，他也知道公上霄云的情况，所以没有再多说，转头又看向唐洛风，“洛风，不知姑母近来可好？”。
唐洛风正经回道，“家母身康体健，只是时常挂念殿下，常念叨着什么时候让殿下去府上坐坐。”
“改日一定！”，四皇子虽然敷衍，但态度很诚恳，说完之后再次踏前一步，“都别在门口待着了，两日没来，都有些想念品评楼的茶了。”
众人附和着哈哈笑笑，给四皇子让出条道路，四皇子继续向前，不过走到秋雨仇身边的时候很自然的停住，“这位想来便是秋先生吧，先生今日一番慷慨激昂，可给我们文人脸上添了光，身为文人中的一份子，我必须要好好感谢感谢先生！”。
一声先生，抬高了秋雨仇的身份，言明已经知晓秋雨仇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代表文人集团表示感谢，既认可了秋雨仇的存在，又无形之中拉近了自己与众学子之前的关系，至于特地前来为秋雨仇解围的事情则只字不提，当真滴水不漏。
秋雨仇忙回礼，“给殿下添麻烦了！”。
“先生客气！”，四皇子笑的很是洒脱，“再说我也没帮到先生什么，反倒是错过了先生的精彩表现有些遗憾呢！”。
秋雨仇还想客气，四皇子直接按住秋雨仇的手，“走，入内再说！”。秋雨仇转身让路，四皇子继续向前，邢昀韬跟上，秋雨仇拱手低声道了句谢，邢昀韬也低声回了句“无事就好！”。
品评楼落座，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与四皇子同坐，能够坐下的，也仅有公上霄云、邢昀韬、唐洛风以及被四皇子拉住的秋雨仇，至于其他人虽然四皇子说了同坐，可却无人敢真的坐下。
“秋先生哪里人？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卓越才能，想来必是什么灵杰之地。”，公上霄云给四皇子取了一个新茶杯，倒上多半杯新沏的好茶，四皇子点头致谢，端起茶杯稍稍尝了一口，似朋友般对秋雨仇开口。
公上霄云还想给秋雨仇以及其他人倒茶，被秋雨仇阻止，秋雨婷见状上前，盈盈一礼后从公上霄云手中接过茶壶。
“如此俊俏玲珑的侍女，秋先生好福气啊！”，四皇子淡淡看了秋雨婷一眼，笑着转头对秋雨仇又跟了一句。
秋雨仇笑笑，“这是舍妹！”。
四皇子点头，至于心中是否相信，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秋雨仇也不多解释，接着道，“殿下不必以先生相称，在下还担不起如此尊称，殿下直唤名字便是。”。
“如此甚好，我也觉得先生之称着实有些生疏，我虚长几岁，便唤你雨仇吧！”，四皇子顺势说道，邢昀韬与唐洛风对视一眼，他二人心中清楚，这看似简单的三言两语，但秋雨仇的身上已经打上了四皇子的标签，唐洛风有些幽怨的看了秋雨仇一眼，他感觉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多此一举了。
“承蒙殿下不弃！”，秋雨仇想要起身却被四皇子按住，秋雨仇也未坚持，坐着朝四皇子拱手行了君臣礼，四皇子哈哈一笑，一口将茶水饮尽，看起来颇为高兴。
“雨仇你还未说，来自哪里呢。”
“在下……”，秋雨仇开口，但被四皇子以故作不悦的目光盯住，秋雨仇微笑着立即改口，“我来自抚东滨海府秋家，偏远小族，殿下怕是没有听过。”
四皇子定睛想了想，如实回道，“确实没有听过，说实在的，秋姓，我还只知道曾经的天下第一庄秋月庄，可惜啊……”。
秋雨仇丝毫不为所动，他知道四皇子是在试探他，但他拿不准四皇子的心思，对于曾经秋月庄的事情持什么立场，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承认的好。
“同为秋姓之人，我也感到十分可惜，就因为所谓的至尊功法，竟然害了整个秋月庄。”
“至尊？”，四皇子不以为然笑笑，眼神中带有一丝并不是很明显的轻蔑之色，区区武者，就算真有通天手段，又怎敢当一声至尊之称。
秋雨仇也跟着笑笑，不过却带有嘲讽之意，至尊？谈何容易？
江湖上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武道至尊了，就连上品宗师，也都快成为传说了，可即使如此，为了一本明知道可能希望渺茫的至尊功法，那些人依然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至尊？”，唐洛风又好奇了，疑惑而期待的看着秋雨仇，他见秋雨仇先是提到至尊功法，又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以为秋雨仇对至尊及至尊功法很了解，便等待着秋雨仇的下文。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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