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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承恩寺

    五月初五,城东北居贤坊,午初

    昨晚的一幕清晰地印在李月瑶的脑海中,贾老和自己的丈夫交谈的话语也是无数遍的回响在耳边。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却又隐约的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李月瑶一直心神不定,那件事确实太令她恐慌了。昨晚那件事情太过诡异,她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说法去解释那件事情,于是统统归罪与鬼神之说。

    她将两束艾草插在门外,又在院内的每一处房门上插上一束艾草。虎儿吃了一个角黍,伸出黏糊糊的小黑手给她看,李月瑶慌忙打了一盆清水给虎儿洗手。

    “娘你怎么了?”虎儿稚声问道。

    “娘没事啊,虎儿问这个做什么?”

    “娘在每个门上都插上树叶了。”虎儿歪着脑袋说道。

    “虎儿不知道了吧,今天是端阳节,都要插这个的,为了赶走那些妖鬼邪祟,再说了,那不是树叶,是艾草。”李月瑶一边温柔的解释一边用一条布巾给虎儿擦干了手。

    虎儿拿过一条艾草,便在院内跑着绕圈。

    “娘,这艾草好香呀。”

    李月瑶微笑着看着虎儿,在院内呆立了片刻,不知为何,那句‘妖鬼邪祟’又萦绕在脑海中。

    她整理好家中的事务,又将虎儿送到邻居王夫人那里,让其帮忙照看。而自己则去了南居贤坊的承恩寺,去求一副护身符,为保丈夫平安。她确定那个名叫贾老的鬼魂是不会轻易离开丈夫的身体的。为此他先求助了一名道士,那老道声称此鬼戾气太重,自己修为不够,还是另寻高人吧。尽管如此她还是给了些银两。

    考虑到路程有些远,李月瑶特意去了苏记车马行雇了一台马车,付了来回的车钱。车夫也没多说话,问清楚去哪之后,挥鞭便向南驶去。

    南居贤坊的承恩寺很有名气,规模也很大,早在十几年前就落成,古树古刹遍布。许多得道高僧在此处修行,普哲长老就是其中之一。

    李月瑶是从丈夫口中得知的这座寺庙。陆子轩和普哲长老交际匪浅,甚至可以说是忘年之交。在丈夫的引荐下他认识了普哲长老,那是一位睿智的长者。在李月瑶的印象中,普哲长老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带有哲理。

    李月瑶正在犹豫要不要跟普哲长老说明实情,告知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可是如果这样,让一位寺院长老去捉鬼未免有些太讽刺。

    不知不觉中轿子就停在了承恩寺前,李月瑶下了轿子,环顾着森森古树的寺庙,一种庄重的感觉油然而生。承恩寺院墙四周种植着柏树,四季常青,且树木也有些年头了,据说是一位已经圆寂的高僧种的。至于初心是什么,应该没人清楚了。

    寺院门口处聚集着一片乞丐,端着瓷碗正在喝粥。一位僧人正在给这些乞丐施粥,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不停的舀着粥水。李月瑶从那僧人身边经过,他也只是单手施礼,并没有说话。

    摆明了见普哲长老的意愿之后,一位小僧引着李月瑶来到了禅房。那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屋内有着淡淡的檀香,却没供任何佛像金身。禅房内陈设也很简单,四张座椅和一些茶具,地面上有三张蒲团,普哲长老正静静地坐在中间的位置,无禅珠也无木鱼,只是静静地坐着。

    李月瑶不动声色的在门口站着,许久之后,普哲长老才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袈裟,用一种近乎慈祥的声音开口说道:“夫人今日何故独自前来。”

    “夫君有公事在身,无法前来。”李月瑶说完欠身施了礼。

    普哲长老缓缓点了下头:“夫人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抄录经书吧?”

    李月瑶露出罕见的犹豫神色,这被普哲长老尽收眼底,不过普哲长老并没有说话。

    “夫君被......被一种怪病折磨。”

    “哦,既是怪病为何不去寻求郎中呢?”

    普哲长老的这一句反问,让李月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安的搓弄着手指,眼神中也尽是犹豫,不久之后,她明白普哲长老应该知道了大概。于是鼓足了勇气,将那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普哲长老,说完的时候才稍稍感觉到轻松。

    普哲长老听完,笑着请李月瑶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夫人不必惊慌,陆大人并无大碍。”

    李月瑶惊喜和疑惑并存,确切地说,她根本不明白普哲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开口问道:“那晚的异事我亲身经历,长老为何说无碍呢?”

    “夫人见的是幻象。”

    “不,我见得真切,长老可能误会了......”

    普哲长老缓缓摇头:“是陆大人心里的幻象。”

    李月瑶嘴唇紧闭,不再说话,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其实夫人心里也清楚,若真是什么妖魔,为何还要帮助陆大人呢。”

    李月瑶没有答话。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此人的出现并非巧合,而是陆大人真的需要他。”

    听到这里,李月瑶什么都明白了。就在普哲长老说出心里的幻象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一切。陆子轩幻想的那个贾老,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丈夫死去的老师。那个天下第一的才子,修订过当今最完善的大典,而今提起他的名字,也会让整个大明震惊,他就是谢缙。

    当年谢缙含冤入狱,丈夫为此东奔西走,打点了所有狱卒,也用了全部的关系。其实根本不需要他动用什么关系,整个朝堂都明白谢缙是怎样的人物,太子殿下的头号拥护者,又富有极高的才华,只要太子顺利登基,谢缙就会被释放,同时也将会被重用。那时将掀起新一轮的党派更替狂潮,而谢缙将会置身于整个风暴的中心,迎来新一轮的更替。所以每一位官员都会给自己留下后路,即使不攀附也绝不会落井下石的。为此谢缙只需受一些牢狱之苦,最终所有人都会落得一个圆满的结局。

    按理说,有了太子殿下的庇护,没有人敢动这位储君的头号拥护者。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谢缙最终还是死了。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谢缙的尸体被埋在厚厚的积雪中,蜷缩僵硬。大雪掩盖了这位大明第一才子的尸体,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而今,太子殿下已然登基做了皇帝,虽然已经给谢缙平反昭雪,可是那位丈夫深爱的老师却永远定格在了那个雪夜。

    老师的死给了丈夫巨大的打击,陆子轩茶饭不思,李月瑶也曾多次见到丈夫晕倒,甚至大病一场。他们始终不明白,一个身份如此特殊的囚犯为何会出现在天牢之外,被活活冻死。后来听狱卒说,那夜,与老师在狱中同饮的还有前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

    那一刻他们都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彻底。所有人都把重心放在了太子殿下身上,却忘了那只是储君,而真正的皇帝陛下还在。

    也是从那之后,李月瑶发现丈夫性情大变,所以一直担心。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丈夫会慢慢好起来的。但她没有想到,那件事会对丈夫产生如此大的影响,直至今日也无法消退。她这几年故意不提老师之事,说话也是万般小心,可是丈夫却如此在意,以至于在心中产生了幻象。

    想到这里,李月瑶望向普哲长老,诚恳的问道:“长老可有破解之法。”

    “世间的痛苦太多,要学会放下。”

    李月瑶依旧低头不语。

    “那是陆大人的心事,需要他自己解开心结,”普哲长老继续说道:“我寺新修了鱼塘,塘内有些锦鲤,夫人不妨去看看。”

    李月瑶明白普哲长老是想让自己缓解一下悲伤的心情,毕竟这种事情谁都无能为力,于是勉强笑了一声,答应了。

    鱼塘坐落在前寺,一片园林之中。树木高低不等,翠绿旺盛,幽深的小路更显神秘,漫步其中,清凉舒适。李月瑶沿着小路走到塘边,心中繁闷也消了一些。鱼塘内长着不少荷花,塘中央有座凉亭,一条石质扶栏直通向路面。李月瑶走到亭内,往下望去,见几条红白鲤鱼缓缓的游在荷叶之间,又消失不见。

    观看了一阵之后,李月瑶便坐在了亭内的木椅之上,一阵不安且无助的心绪涌了上来。她回想起普哲长老说过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事情的出现必然有因,而所谓的果仅仅就是那个所谓贾老的出现吗?他一点也不确定。若是丈夫心智不再坚定,那个贾老还会单纯的帮助自己的丈夫吗?此人的手段和智商远远胜过自己的丈夫,若是他不再善良,制造的混乱必然也是极具破坏力的。普哲长老所谓的放下,仅仅是让丈夫接受老师已经离世的现实吗?这又谈何容易呢。

    想到这里,李月瑶有些难过和无助,便无力的将眼神移向他处。猛然之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门口施粥的僧人,这让她有些疑惑。鱼塘在前寺,距离门口不算远。树木太多,只留下几条可视的缝隙。李月瑶微偏了身子,仔细的看了几眼,确定就是那个施粥的僧人,奇怪的是那个僧人正在一处角落里和一个乞丐说些什么。

    一阵夹杂着湖中水汽和荷叶清香的微风吹向她。李月瑶轻轻呼吸一口,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她又想起普哲长老的另一句话:“堪破,放下,自在。”猛然间她似乎明白了长老的意思,要让丈夫直面自己的内心,才有可能真正的放下。于是,她下定决心要与丈夫一起面对。

    李月瑶走过石栏和那条幽静的小道,一位小僧在小路的尽头等着她。小僧见到李月瑶,合掌说道:“普哲长老请夫人用斋,请随我来。”

    李月瑶恭敬的回礼到:“多谢师傅。”

    小僧引着李月瑶来到一间斋房,房间很小,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条木凳和一张木桌,桌上摆着两碟青菜和一碗白粥。

    “夫人请用斋。”

    那名小僧说完便走开了,李月瑶胃口不佳,但还是将所有的粥菜吃光了。但是那碗粥又让他想起了寺门口那个施粥的僧人,她始终觉得有些古怪。李月瑶出了斋房,却发现普哲长老早已等在门口处,长老微笑着,引着李月瑶来到了前寺。长老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踱着,很享受四周的优雅环境,只是李月瑶心情不是很好,但是她明白,普哲长老这么做是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之所以往前寺走,是因为长老知道自己要走了,是来送客的。

    李月瑶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起了寺门口的那个施粥僧人。

    普哲长老回答道:“你说慧清啊,他每天都要亲自煮些粥饭的。”

    “每天都会在寺门口施粥吗?”

    “确实如此,”普哲长老继续说道:“从去年到现在,一直如此。”

    “从去年开始的?”李月瑶问道。

    “慧清是从去年才到本寺的。”

    李月瑶恍然大悟,念了声:“善哉。”随后便继续问道:“慧清长老从哪里来的。”

    “度牒上写的是洛阳。”

    “长老未曾询问过?”

    普哲长老笑了起来:“夫人有所不知,慧清不会说话。”

    “哑巴?”李月瑶想着,这根本就不可能嘛,自己刚才在鱼塘的凉亭上亲眼看见慧清在角落里和一个乞丐交谈。难不成自己看错了,她在心里有些不敢确定。

    不知不觉中普哲长老将李月瑶送到了寺院门口,普哲长老接着递给李月瑶一本书,笑道:“前些日子陆大人托我要这本棋谱,麻烦夫人转交一下。”

    李月瑶双手接过棋谱:“有劳长老记挂。”说着便辞别了普哲长老,匆匆走上了轿子。

    车夫吆喝一声,驾着马车缓缓启程。

    陆子轩站在一座望楼之上,身后跟着杨平。派出去的捕头和武学堂的便衣学子还在执行任务,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陆子轩有些不安。

    午时已经过了,很多捕头已经陆续回到了顺天府。陆子轩仍旧站在发祥坊的那座鼓楼上监看着他所知道的两处倭人住址,想从胡同或者街道上看出些端弥。可是什么都没发现,一切都很正常。

    “这不正常。”陆子轩自言自语的说道。

    杨平听到了陆子轩的话,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笑着回应道:“这不挺正常的嘛。”

    “不,不正常的地方就在于它太正常了。”

    杨平抱着臂膀,沉默了一会,说道:“哎呀,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这两个地方。二十七处住址,哪有可能这么巧。”

    陆子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把目光从那两处看似正常的街道上收回,他明白,自己是找不出什么破绽的。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处有嫌疑的倭人住址也是紧闭如常,没有任何人进出。他不再坚持,和杨平一起下了望楼。

    望楼下有几名捕头,陆子轩简单的吩咐道:“告知姚仵作,去顺天府。”说完便和杨平一起骑马回顺天府去了。

    顺天府刑房聚集了很多捕头,还有的捕头在陆续赶来,他们见到陆子轩时,便一起涌了上来,争先说道:“陆主事,已经按照吩咐盘查了住址。”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陆子轩问道。

    “阜财坊盘查的捕头押过来一个嫌犯,其他的没发现什么异常。”

    “人现在在哪?”

    “在大牢内关押,林捕头正在盘问。”

    “林宛?”

    “对。”

    “那林捕头有没有说哪里异常?”陆子轩急切的问道。

    “听说是叫什么野原青川,家中有多把倭刀。”

    陆子轩目光闪过一丝惊喜:“此处加派些人手,认真盯防。”

    杨平垂手走向陆子轩,微笑着说道:“姚仵作不是喜欢倭刀吗,没准他会对这很感兴趣。”

    陆子轩飞快的奔向刑房,吩咐道:“将此人的资料找出来。”

    刑房的资料库中摆放的都是些之前犯过案的,有案底的自然会找到,如果能找到,自不必多说,肯定会查出些关联,更何况此人涉及的倭刀,贼人用来杀人的武器。如果没有,那就要从长计议了。

    几名小吏飞快的在案卷中翻找,过了很久也没什么收获。

    陆子轩在刑房内不安的踱着步,他明白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发现和仅有的一条线索,他也十分渴望能找到些关于此人的消息。

    “找到了。”一名小吏大声的喊了一句。

    陆子轩跑上前去,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那是一条陈年的案卷簿,上面纸张都有些泛黄,不过里面的内容却让他欣喜若狂。案簿中有着野原青川的名字,来京日期和次数,还有一连串关于此人交易倭刀的案底。

    杨平此时站在刑房门外,为了避嫌,抱臂坐在一条木质的栏杆之上,房内的动静很大,不过他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杨平望着顺天府前门,等着姚禾的出现。

    姚禾赶到顺天府的时候,杨平从栏杆上跳下:“姚仵作,陆大人有新的发现。”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刑房。

    姚禾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了进去。陆子轩将案簿交给姚禾之后便出了刑房,他走到杨平跟前说道:“去顺天府大牢。”

    于是三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到顺天府大牢。陆子轩和姚禾对顺天府大牢非常熟悉,姚禾是大牢的仵作,而陆子轩则是顺天府刑房的主事,几乎所有的刑犯和死尸都要经过二人之手,所以对此处并不陌生。

    “劳烦把林捕头请出来。”陆子轩刚进刑房便对狱卒甩出这句话。

    通报过后,林宛便和狱卒一块走了出来。那身姿活脱脱就是一名曼妙的女子。看的杨平眉头紧皱。

    “林捕头,有没有问出什么。”陆子轩说道。

    “陆大人,姚仵作。”林宛寒暄之后便失望的摇了摇头:“没问出些什么,此人之前倒卖过很多倭刀,近几年消停了很多,最近也没有发现他出售过此类东西。据他自己交代,已经两年没碰过这种生意了。”

    “查证过没有。”

    “查了,不过确实没有发现进出任何货物,也许交易都在鬼市进行。”

    “鬼市?”姚禾不解的问道。

    “对,就是常说的黑市。”林宛解释说道。

    “这个能查吗?”陆子轩问道。

    “没问题,我们的暗桩正在调查,估计也没有,最近几年都没听说过倭刀的消息了,一把两把的根本不算什么。”

    陆子轩眉头一阵紧蹙:“我亲自审问。”说完便走进了审讯室。

    陆子轩走后,姚禾轻轻地叫住了林宛,问道:“林捕头缴获的倭刀在何处,能否带我去看看。”

    “没问题,姚仵作请跟我来。”林宛略微迟疑了一下,他看向杨平,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在下天保山庄杨平。”

    审讯室在大牢的内部,是一间不大的厅房,野原青川正坐在一张木质座椅上,手脚皆带着镣铐。令陆子轩诧异的是,这个倭人留着长发还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他打量着野原青川,径直走向前方。

    “你的刀哪来的?”这是陆子轩的开场。

    “不是已经说了嘛,友人送的礼物。”

    “你之前可做过不少买卖倭刀的买卖。”

    “那是以前,很多人都喜欢武士刀的,自从法令颁布之后,我可就再没碰过那东西了。”

    “是吗?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你还成交了一笔交易。”

    “污蔑,触犯法令的事情我不会做的,大人定是搞错了。”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陆子轩反问道。

    “官府做事严谨嘛,府上出现这种东西,肯定会引起误会的。”

    “实话告诉你吧,前日朝廷大员连遭暗杀,凶手是倭人,用的就是你说的武士刀。”

    “这.......”野原青川脸色惨白,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暗杀朝廷官员这种事可是重罪的,更何况自己之前买卖过武士刀,保不准贼人使用的武器就出自他手。

    陆子轩敏锐的捕捉到了野原青川的面部表情变化,他狠厉的瞪了野原青川一眼:“敢说与你无关吗?”

    “大人明察,这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前些年交易的账簿也在府上,大人可以核实。”

    “鬼市上有你的买卖吗?”陆子轩话锋一转。

    “那帮人的交易我怎么知道,况且每年往来日本的船只这么多,谁知道夹杂着多少私货。”

    “你认识他们?”陆子轩敏锐的捕捉到了野原青川话中的漏洞。

    “不认识。”野原青川立刻否认道。

    “哦?”陆子轩疑惑地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鬼市的东西,每一件来历都不明,除非是卖主,否则谁也不可能知道出自谁手。”

    “你最好老实交代,如有隐瞒,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大人明察啊,我说过了我已经不做这种买卖了,更别说鬼市了,这点您可以查证。”

    “此时干系重大,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大人,我已经想清楚了。”

    “还需要再关押你几天。”陆子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我已经想的够清楚的了,大人,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野原青川还在对着陆子轩的背影说着,这时上来两个狱卒,将带着镣铐的野原青川押送到牢房。

    陆子轩出了顺天府大牢,见姚禾和杨平正在跟林宛聊着什么。倭刀的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姚禾也已经见过刀的形状,伤口和死者很吻合。

    三人见陆子轩出来,全都迎了上去,林宛开口问道:“怎么样,陆大人,问出了什么吗?”

    陆子轩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个人还算老实。我用暗杀的事情诈他,他很害怕,并没有事先准备的可能,看来此人并不知情。”

    “不排除伪装的可能吧?这倭人狡猾得很。”

    “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直接出售给贼人刀具,顶多算无意出售,并不知情。”

    林宛扶了一下帽檐:“贼人交易的时候不可能告诉他用这些刀暗杀官员吧?”

    陆子轩笑着解释道:“此人最近已经不做这种交易了,这些都可以查到,他没必要撒谎,目前只能看鬼市那边的情报了,鬼市那边有任何情报,劳烦林捕头第一时间通知我。”

    “陆大人放心。”

    陆子轩继续说道:“先别放走野原青川,再关押几天,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是。”林宛说道。

    “走吧,”陆子轩转身面向姚禾和杨平:“武学堂的学子还没回来,他们或许还有新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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