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武道入仙道
亥时初。
夜空无云，明月高悬。
小院屋子里一灯如豆，苏余与林若曦对坐在桌前，神色各异地看着桌面上那枚药丸。
“这就是苏大哥刚才说那种能凝练武者气血内力的‘炙心血丹’？”
林若曦有些好奇的伸手拨了拨桌上那枚红彤彤的丹丸，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她抬起头俏脸上带着不解，“看起来倒还真与那壮血丹一模一样，不过……这玩意真是像苏大哥你说的那样，是修仙者的手笔？！”
林若曦眸中疑光闪烁，老实说似这种涸泽而渔的丹药她见得太多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甚至能配制出药性更强、副作用更小的丹丸。
所以对于苏余口中说的‘此丹乃是由修仙者制成’这一说法，她带着深深地怀疑。
苏余沉吟了片刻，道：“那位杜门主就是这么说的，至于这其中的细节其实他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所谓的‘炙心液’实际并非药材，而是通过特殊手段从稚童血液中提炼出来的某种神秘物质。”
“稚童血液？！”
林若思惊呼出声，她虽沉迷武道，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医学世家出身，就从未听过这世上能有拿稚童血液来入药的说法。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苏余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听错了。
“你没听错。”
苏余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但他下午刚经历过，于是阴着脸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是稚童血液！之所以叫炙心液，是因为要在取血前给那些稚童喂药，使其血液沸腾，然后再辅以秘法将沸腾的心血抽出……”
苏余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此时他脸色突然变很难看。
林若曦识趣的没再追问，可结果她心知肚明。
心血被抽出，那些稚童的下场……
不用想也知道那会是何等不堪言状的场景。
“苏大哥……”
林若曦拉了拉苏余的衣角，脸上欲言又止。
苏余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笑容：“别担心，我没那么傻！”
“那修仙者…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若曦心下稍定，话锋一转便问起了苏余口中提及到的‘修仙者手笔’。
“修仙者啊…”
苏余怔了怔，长出一口气后，望着桌上那枚摇曳的灯火缓缓陷入了沉思。
……
与此同时。
南城清河坊。
青水河旁的一间高门大宅内，灯光摇曳，竹影婆娑。
竹林后方的四角水榭，纱帐翩翩起舞，淡红色的轻薄纱衣将一雍容女子的曼妙身姿裹得淋漓尽致。
她倚在美人靠上，就着一丝丝月光，借着身下那群贪食的鱼儿打发着时光。
待瓷碗见底，下方聚集的鱼群迟疑许久后仍不见有美味落下，于是再无留恋拍打着水花一哄而散。
雍容女子气恼，一拳砸上凭栏，怒嗔道：“不解风情！”
一语双关。
“事情都交代下去了么？”
一旁盘坐的杜建秋闻声缓缓睁开眼睛。
只压下小半伤势的杜建秋，此时没心情去管什么风情，他只想赶紧逃出这座沅璃城。
越快越好!
“都按你的要求吩咐下去了，最快寅时便可动身。”
雍容女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复着。
毕竟得宠是一回事，恃宠而骄那又是另一回事。
似她这样的金丝雀，往日能抛头露面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多的确是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嗯。”
杜建秋微微颔首，正准备闭目继续调息，可稍作犹豫后他还是停了下来。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在瞒你什么。”
“此去我是为了避祸，虽早已有所准备，但世事难料……”
“两年，若两年后你依旧没收到我的消息，那你便当我死了…日后遇见合适的男人，便将自己嫁出去，好生过日子去吧！”
语毕，杜建秋闭目调息。
雍容女子屏息许久，当天地安静地只能听见剩身后那平缓地呼吸声时，她这才回过那口劲来。
转过身，无声无息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眼中悲喜交加。似哭又似笑。
终于自由了！
可天，却塌了！
……
子时末。
愁云惨淡，秋风萧瑟。
屋里的灯火与着桌前两人的心情一同起伏。
“说到底只是那些不知晓内情之人的猜测，不用太过悲观。”
苏余心理承受力强，再加上提早得知了消息，所以见林若曦久久沉默不语他主动开口宽慰道。
下午从杜建秋嘴里，苏余得知了不少只在高层小范围内流通的消息。
除了沅璃城内那几大世家的龌蹉以外，还意外得知了一家名叫‘出云’的商会信息。
这间商会，正是他二人能与林若雨联系的唯一手段。
可听苏余讲述完所有与出云商会相关的信息后，林若曦却突然变得情绪低落起来。
林若曦头突然就垂了下去：“商会消失的时间正好是三年前……苏大哥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难道心里就没有半点怀疑么？”
“呃…”
苏余哑口无言。
他原以为林若曦情绪低落的原因是因为林若雨的关系，没成想却是想到另外一层去了。
他当然怀疑了，可这事儿是他一个外人能置喙的么？
林若曦突然抬头，用一种‘果然是这样’的眼神看了苏余一眼，冷声说道：
“素来与周家没半点交际的商会，突然就得罪了周家大小姐，一夕之间，偌大的一个商会便莫名其妙地人去楼空，突然消失在这沅璃城中。
而半年之后，齐、赵、元、陈四家，相继跨州而至，携手围攻我林家。也是短短一夕之间，老祖身死，林家破灭，苏大哥带着我颠沛流离……”
正说着，林若曦忽而无声地笑了起来，她两只手撑在凳子上，香肩抖动不已，挂满泪痕的脸上尽是嘲弄之色。
苏余面色一肃：“发泄可以，但切莫胡思乱想！你姐姐说不定也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
林若曦音调一下拉高不少，如泣如诉的反复念叨着林若雨的名字，眼中的恨意浓得几乎快要滴出来了一般！
“你冷静点！”
察觉到此女状态不对，苏余立马冷声呵斥，同时伸手一把将其身体转过来使其面向自己。
“不要钻牛角尖，想想下午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闻言，林若曦一怔。
满是煞气的清丽脸蛋上浮现出一抹苦苦挣扎之色。
苏余不假思索道：“事情已成定局，与其执着于起因，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
林若曦眼眸里尽是迷茫。
受情绪影响，丹田内力不由自由地激荡着，身周一丝丝寒气如烟似雾缭绕。
苏余忍着手上刺痛，闻声道：“是啊，以后！你想想，你爹他们未必不知道这场祸事的起因，可他最后却依旧选择了相信你姐姐，将你托付给她……”
苏余故意没将话说完，将空间留给林若曦。
一些事情旁人说再多都比不过当局者一念，更何况林若曦此时心湖蒙尘。
即便你把事实道理掰开、嚼碎了喂给她，说不定都比不过她自己脑补的一秒
根据他前世的经验，对这样的问题少女不能用强，要慢慢引导，要让她自己想明白。
这是苏余前世在某间闪烁粉红色灯光的昏暗小房间里悟出来的道理，那一晚他与那位来自江南水乡的温婉女子彼此了解、畅聊，深刻地明白了许多道理。
如今拿出来用，效果自然立竿见影，林若曦经他这么一点拨，眉眼间恨意苦苦挣扎了许久后化作悲痛，一闪而逝。
苏余心里松了口气，望着眼前刚堪破执念少女，他不禁在心里畅想着未来，哼哼，又是一个半步先天，还是个正儿八经天赋异禀的半步先天，这波稳了！
“苏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对周家下手？”
正当苏余畅想着未来时，稍事调息后的林若曦抬起头，仰着红扑扑的脸蛋斗志满满的看着他。
耶？！
周家？
苏余一怔，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心说小姑娘你误会啦，那周家有正儿八经的武道先天坐镇，自然是要留给你姐留着的。
大哥我没什么追求，只能挑挑软柿子来捏，钱家就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嘛！
假借收徒的名义暗中培育药童，用以抽血炼药…
简直是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所以哥们我只好委屈一下，勉为其难的替天行道咯！”苏余想着，下意识就要去抚摸下巴。
可故作高深习惯了的他显然忘了自己如今是在家所以是本相并未易容，哪里来的胡须能给他装。
于是，摸空之后，苏余一脸怅然的放下手，转头对身旁一脸期盼的林若曦道：
“不，先不管周家，我们先聊聊钱家！”
“据可靠消息，这钱家三百年前曾出过一名由武道入仙道的存在，所以我猜想……”
夜空无云，明月高悬。
小院屋子里一灯如豆，苏余与林若曦对坐在桌前，神色各异地看着桌面上那枚药丸。
“这就是苏大哥刚才说那种能凝练武者气血内力的‘炙心血丹’？”
林若曦有些好奇的伸手拨了拨桌上那枚红彤彤的丹丸，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她抬起头俏脸上带着不解，“看起来倒还真与那壮血丹一模一样，不过……这玩意真是像苏大哥你说的那样，是修仙者的手笔？！”
林若曦眸中疑光闪烁，老实说似这种涸泽而渔的丹药她见得太多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甚至能配制出药性更强、副作用更小的丹丸。
所以对于苏余口中说的‘此丹乃是由修仙者制成’这一说法，她带着深深地怀疑。
苏余沉吟了片刻，道：“那位杜门主就是这么说的，至于这其中的细节其实他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所谓的‘炙心液’实际并非药材，而是通过特殊手段从稚童血液中提炼出来的某种神秘物质。”
“稚童血液？！”
林若思惊呼出声，她虽沉迷武道，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医学世家出身，就从未听过这世上能有拿稚童血液来入药的说法。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苏余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听错了。
“你没听错。”
苏余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但他下午刚经历过，于是阴着脸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是稚童血液！之所以叫炙心液，是因为要在取血前给那些稚童喂药，使其血液沸腾，然后再辅以秘法将沸腾的心血抽出……”
苏余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此时他脸色突然变很难看。
林若曦识趣的没再追问，可结果她心知肚明。
心血被抽出，那些稚童的下场……
不用想也知道那会是何等不堪言状的场景。
“苏大哥……”
林若曦拉了拉苏余的衣角，脸上欲言又止。
苏余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笑容：“别担心，我没那么傻！”
“那修仙者…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若曦心下稍定，话锋一转便问起了苏余口中提及到的‘修仙者手笔’。
“修仙者啊…”
苏余怔了怔，长出一口气后，望着桌上那枚摇曳的灯火缓缓陷入了沉思。
……
与此同时。
南城清河坊。
青水河旁的一间高门大宅内，灯光摇曳，竹影婆娑。
竹林后方的四角水榭，纱帐翩翩起舞，淡红色的轻薄纱衣将一雍容女子的曼妙身姿裹得淋漓尽致。
她倚在美人靠上，就着一丝丝月光，借着身下那群贪食的鱼儿打发着时光。
待瓷碗见底，下方聚集的鱼群迟疑许久后仍不见有美味落下，于是再无留恋拍打着水花一哄而散。
雍容女子气恼，一拳砸上凭栏，怒嗔道：“不解风情！”
一语双关。
“事情都交代下去了么？”
一旁盘坐的杜建秋闻声缓缓睁开眼睛。
只压下小半伤势的杜建秋，此时没心情去管什么风情，他只想赶紧逃出这座沅璃城。
越快越好!
“都按你的要求吩咐下去了，最快寅时便可动身。”
雍容女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复着。
毕竟得宠是一回事，恃宠而骄那又是另一回事。
似她这样的金丝雀，往日能抛头露面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多的确是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嗯。”
杜建秋微微颔首，正准备闭目继续调息，可稍作犹豫后他还是停了下来。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在瞒你什么。”
“此去我是为了避祸，虽早已有所准备，但世事难料……”
“两年，若两年后你依旧没收到我的消息，那你便当我死了…日后遇见合适的男人，便将自己嫁出去，好生过日子去吧！”
语毕，杜建秋闭目调息。
雍容女子屏息许久，当天地安静地只能听见剩身后那平缓地呼吸声时，她这才回过那口劲来。
转过身，无声无息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眼中悲喜交加。似哭又似笑。
终于自由了！
可天，却塌了！
……
子时末。
愁云惨淡，秋风萧瑟。
屋里的灯火与着桌前两人的心情一同起伏。
“说到底只是那些不知晓内情之人的猜测，不用太过悲观。”
苏余心理承受力强，再加上提早得知了消息，所以见林若曦久久沉默不语他主动开口宽慰道。
下午从杜建秋嘴里，苏余得知了不少只在高层小范围内流通的消息。
除了沅璃城内那几大世家的龌蹉以外，还意外得知了一家名叫‘出云’的商会信息。
这间商会，正是他二人能与林若雨联系的唯一手段。
可听苏余讲述完所有与出云商会相关的信息后，林若曦却突然变得情绪低落起来。
林若曦头突然就垂了下去：“商会消失的时间正好是三年前……苏大哥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难道心里就没有半点怀疑么？”
“呃…”
苏余哑口无言。
他原以为林若曦情绪低落的原因是因为林若雨的关系，没成想却是想到另外一层去了。
他当然怀疑了，可这事儿是他一个外人能置喙的么？
林若曦突然抬头，用一种‘果然是这样’的眼神看了苏余一眼，冷声说道：
“素来与周家没半点交际的商会，突然就得罪了周家大小姐，一夕之间，偌大的一个商会便莫名其妙地人去楼空，突然消失在这沅璃城中。
而半年之后，齐、赵、元、陈四家，相继跨州而至，携手围攻我林家。也是短短一夕之间，老祖身死，林家破灭，苏大哥带着我颠沛流离……”
正说着，林若曦忽而无声地笑了起来，她两只手撑在凳子上，香肩抖动不已，挂满泪痕的脸上尽是嘲弄之色。
苏余面色一肃：“发泄可以，但切莫胡思乱想！你姐姐说不定也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
林若曦音调一下拉高不少，如泣如诉的反复念叨着林若雨的名字，眼中的恨意浓得几乎快要滴出来了一般！
“你冷静点！”
察觉到此女状态不对，苏余立马冷声呵斥，同时伸手一把将其身体转过来使其面向自己。
“不要钻牛角尖，想想下午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闻言，林若曦一怔。
满是煞气的清丽脸蛋上浮现出一抹苦苦挣扎之色。
苏余不假思索道：“事情已成定局，与其执着于起因，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
林若曦眼眸里尽是迷茫。
受情绪影响，丹田内力不由自由地激荡着，身周一丝丝寒气如烟似雾缭绕。
苏余忍着手上刺痛，闻声道：“是啊，以后！你想想，你爹他们未必不知道这场祸事的起因，可他最后却依旧选择了相信你姐姐，将你托付给她……”
苏余故意没将话说完，将空间留给林若曦。
一些事情旁人说再多都比不过当局者一念，更何况林若曦此时心湖蒙尘。
即便你把事实道理掰开、嚼碎了喂给她，说不定都比不过她自己脑补的一秒
根据他前世的经验，对这样的问题少女不能用强，要慢慢引导，要让她自己想明白。
这是苏余前世在某间闪烁粉红色灯光的昏暗小房间里悟出来的道理，那一晚他与那位来自江南水乡的温婉女子彼此了解、畅聊，深刻地明白了许多道理。
如今拿出来用，效果自然立竿见影，林若曦经他这么一点拨，眉眼间恨意苦苦挣扎了许久后化作悲痛，一闪而逝。
苏余心里松了口气，望着眼前刚堪破执念少女，他不禁在心里畅想着未来，哼哼，又是一个半步先天，还是个正儿八经天赋异禀的半步先天，这波稳了！
“苏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对周家下手？”
正当苏余畅想着未来时，稍事调息后的林若曦抬起头，仰着红扑扑的脸蛋斗志满满的看着他。
耶？！
周家？
苏余一怔，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心说小姑娘你误会啦，那周家有正儿八经的武道先天坐镇，自然是要留给你姐留着的。
大哥我没什么追求，只能挑挑软柿子来捏，钱家就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嘛！
假借收徒的名义暗中培育药童，用以抽血炼药…
简直是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所以哥们我只好委屈一下，勉为其难的替天行道咯！”苏余想着，下意识就要去抚摸下巴。
可故作高深习惯了的他显然忘了自己如今是在家所以是本相并未易容，哪里来的胡须能给他装。
于是，摸空之后，苏余一脸怅然的放下手，转头对身旁一脸期盼的林若曦道：
“不，先不管周家，我们先聊聊钱家！”
“据可靠消息，这钱家三百年前曾出过一名由武道入仙道的存在，所以我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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