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端午“佳”节

    周日到来，正值端午好时节。

    安西这边的端午习俗就是需要在外公外婆家过节，不过钟毓爷爷家与外公外婆家的距离并不远，自然是双方都有雨露均沾，不过午饭还是需要在外公家吃的。

    钟母早早赶回娘家忙东忙西，留钟维国跟钟毓父子二人在家睡懒觉。钟维国夫妻二人只有端午当天放假，工厂里面的机器因为开启需要耗费较多成本，故而夫妻二人所在工厂的员工原则上是全年无休的。钟维国作为车间主任，现在已经有单休了。而钟母为了过好这个端午，早早的就与人换班，特意将休息日调换成今天。可怜钟母从小就是家里最勤快的孩子，端午节当天也是被早早的回家帮忙了。

    虽然生物钟让钟毓早醒，但他还是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今天过节就给自己放个假吧。迷迷糊糊睡到九点，钟毓醒来，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有一股清气在缓慢的流动，昨天消耗的精神力在经过一夜休眠后终究还是恢复了过来。洗漱完后来到餐厅，已经看到钟维国在美美的吃着白粥，配着钟母自制的干萝卜酱菜，再搭配家里制作的芝麻剁椒，在这样一个夏日的早晨，能够非常有效的唤醒身体，吹散睡眠带来的颓气。钟毓哼着小曲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粥，坐到餐桌边美美的吃起端午的早饭。五月中下旬的上午九点太阳早已高升，四处散发着自己的热辣魅力，吃到一半额头已经隐隐有汗，将台式风扇搬到餐桌跟前，打开电扇，扇叶徐徐摆动，为钟毓消除热意。

    约莫十点左右，父子二人收拾整齐，将节礼带上，骑着家里另外一辆电动车向外公家疾驰而去。

    路程半个小时有余，父子两人成功抵达外公家，钟母已经在农村特有的大锅灶上忙活着炒菜了，一个贴挂在陈旧电扇无力的扇动着，钟母也是汗水直流，让刚到这里的钟毓看着有点不忍，就上前帮妈妈拿起锅铲翻炒锅内的咸鸡与黄豆，连让妈妈坐到一边休息。钟维国还未进门，堂屋里就传来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阴阳怪气，“维国现在是主任了，来的都比以前晚了点。”

    听到声音，钟维国就知道是谁在那里阴阳怪气，自己的姐夫，也就是钟毓的小姨父，名叫王世平，坐在八仙桌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钟维国。以前他是村子里的生产大队长，平日里油水也还算比较充足，同时家里开有村子里唯一的小卖部，再加上自己种田所得，日子在外公一家里也还算是比较不错的，至少比钟毓家要好得多。但是去年年底大选，因为各方利益关系没有调节好，王世平丢掉生产大队长这一职位，顿时家里的生活水平就下降了一个档次。此时正逢钟维国升任工厂车间主任，两相一对比，王世平就有点难以接受了。以前一直看不起的一家人现在居然慢慢的爬到了自己的头上。所以就出现了这种节假日一家团聚之时的阴阳怪气。

    堂屋的侧面开有一道门，正通厨房，但是由于炒菜生意较大，且大锅灶上并没有油烟机，也是熏得钟毓没有办法睁开双眼。被烟熏得闭上双眼的钟毓仍然想要看到大锅里的情况，意识一动，一副比自己双眼看到还要清晰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袋里。钟毓下意识瞪大双眼，原来念动力还有这种作用！不过见怪不怪的他到也并没有当场失控。钟母在一边看到油烟越来越大，立刻就知道是钟毓掌握不了火候，当即就把钟毓撵去了堂屋。

    安西农村的民居普遍都在两层楼，双开红漆铁门，边上镶有一扇玻璃窗户，样式类似商业街中的两个门面房。因为当地将水量充沛，故而楼顶也是呈三角形依次堆放瓦片，同时设有飞檐，便于排水。飞檐后端雕有龙凤，或者说龙形凤形物件更合适，普通家庭也并没有雅致到去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太多心思，取龙凤呈祥之意。

    外公的二楼基本上是不使用的，也就是用于堆放杂物，被撵出来的钟毓没办法只能去到外公外婆睡觉的里屋看电视。百无聊赖地调换着电视节目，也可能是以前小时候看的作品过于经典，所以现在的钟毓看到电视上那一个个雷人的电视剧跟综艺节目，真是一点都没有办法入眼，无奈的叹了口气，钟毓将频道跳动到种花一套，正在播放着一部描述当代年轻人在帝都打拼的电视剧。恰好后面的稻场传来钟毓外婆的喊声，让钟毓去帮忙现包粽子。虽然现在已经有现成的工业包装的粽子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外婆他们亲手包出来的粽子就是比工业制品要好吃的多。钟毓应了一声，直接起身跑到稻场去帮忙。包粽子是钟毓从小到大最喜欢的环节，也因为喜欢，在外婆的耳濡目染下，也是学会了粽子包扎方法。端个小马扎在外婆身边坐下，钟毓手脚利索的包扎起来。可能也是因为觉醒了初级的念动力异能，钟毓觉得自己的动手能力要比之前强很多，这并不是错觉，而是来自外婆的亲自认可，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意外之喜吧。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会到了饭点。满满的一大桌菜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圆盘上，为了方便夹菜，就在刚才，钟维国几人已经将圆盘搬到了八仙桌上。很快就一桌人坐定，钟毓环视一圈，大舅一家子，自己一家子，小姨一家子都已经到齐，除了小姨自己，因为他们家有小卖部，节假日又是生意比较好的时候，每次都是小姨家的表姐吃完饭以后将小姨换回来吃午饭。外公也是照例问了一句，“雪梅还是因为超市的事情等丽娜吃完饭以后换过来是吧？”表姐王丽娜应了一声。外公姓韩，因为小姨跟钟毓的妈妈是双胞胎，所以姐妹两人就直接被起名雪梅跟雪兰。韩雪兰，也就是钟毓的妈妈了。

    外公动筷，一桌人也就开始动筷了。端午节这天，按理说应该是要喝黄酒的，但是安西当地并不像杭浙那边一样喜欢喝黄酒，安西本地常喝白酒。钟毓的大舅有一家属于自己的汽车制造工厂，所以家底还是非常雄厚的，这次端午节又带了两瓶飞天贵茅给外公喝，钟毓外公性格豪爽且好面子，直接在端午节当天开了一瓶，直言一瓶不够接着喝。钟毓因为即将毕业，以前从不喝酒的他现在也是分到了一杯白酒。钟毓不爱喝酒，尤其不爱喝白酒，因为觉得白酒很辣，但是听到贵茅这个品牌，钟毓出于好奇也是应承了下来。一口下肚，因为之前从未喝过，顿时觉得食道跟胃部如同火烧一般，钟毓不由得发出嘶的一声，引得众长辈都是笑看着他。

    钟维国并不爱喝酒，钟毓随他。酒过三巡，一杯二两的白酒被钟毓咽下肚，顿时酒意也是涌了上来。王世平喝的更多，足足喝了七两，这可是平时不经常能喝到的贵茅，当然得凭借这个机会多喝一点。王世平开始口无遮拦起来，肆意的评点着钟维国跟他的家庭，说的话也是隐晦的很难听，同时阴阳怪气让人非常不爽。钟毓以前没有听懂过的话中意思，现在听起来倒是清楚无比，因此也是更加感到不爽。自己的父亲能够升职为车间主任是因为自己卓越的技术，赚的钱也都是自己的辛苦钱，怎么到了王世平的嘴里就变得一文不值甚至是对领导阿谀奉承来得来的呢。王世平站起来要去堂屋的另外一头盛饭，钟毓借着酒意也是心头发狠，念动力从脑海中涌向王世平。

    只听得“哎哟”一声痛呼，王世平直接一个平地摔，摔得是头破血流。痛呼声顿时让钟毓的脑袋清醒过来，不过他倒是并没有特别大的悔意，毕竟以前逢年过节自己的父亲因为他喝的上吐下泻、然后跟母亲韩雪兰吵架的事情到现在都记忆犹新，这次也算是报了一口恶气。但是看着王世平满脸血的样子，心底倒也是在暗颤。

    “不知道这次会增加多少善恶值？”钟毓心想，这取决于王世平的伤是否严重。

    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场端午节自然是不欢而散，不过对于出了多年恶气的钟毓来说，也不失为一场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