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校庆后的决定

    养鱼结束后，我们几个的老同学又散伙了。这次合作，设想是美好的，大家也是齐心的，只是结果不尽人意。这使我感到了创业的艰难，赚钱的不易。说明要把一件事做成功，不仅要有天时地利人和，还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要做到这些，这对于我们在职的“文人”来说实在是困难了。因此，这件事后，我打消了创业发财的念头，把精力投入到本职工作中。

    转眼到了11月份，天气一天天变冷，我们局里的工作已进入年终收尾总结阶段。各科室都忙碌起来。我也忙着写总结。

    但这时候，我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一天，我母亲准备买菜做饭，但在下楼时，不慎踏空，重重摔倒在地上，当时口鼻渗血，脸色乌青，不省人事。送到医院时，虽然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无奈颅腔积血过多，离开了人世。我们全家顿觉天昏地暗，悲痛欲绝。

    我母亲已退休几年了，她平时患有高血压心脏病，每天都要吃药加以控制，她经常感到胸闷头晕，我们劝她不要过于劳累了，注意休息。但她说：“家里杂事一大堆，我不做怎么行啊？”其实，我们都只是口头劝劝，并没有实质性减轻她的劳累。我的弟弟和妹妹在外地生活工作，只有我一家与父母住在一起，只不过他们住楼下，我们住楼上。全家吃饭在一起，饭几乎是母亲煮的，父亲刚退休，但很少做家务，有时间就到外面玩耍。妻子贺敏是个工作狂，在家很少做家务。儿子读初中，回家只会端起碗吃饭。而我呢，这段时间三心二意，想着赚钱，工作都不安心，更不要说做家务，关心母亲了。

    母亲就这样走了，父亲首先感到对母亲的亏欠，过去在战场上，他英勇杀敌，从未流过泪，这次却哭了，不停地用手绢擦眼泪。妻子也觉得对不起母亲，她没有很好尽儿媳的责任，没有替她分担家务，她也哭得泣不成声。儿子呢？只想着吃奶奶煮的饭菜，从没有想到过帮奶奶做事，也泪汪汪的。尤其是我，深深感到了对母亲的不孝，母亲有病，却没有减轻她的负担，陪她去看病。我眼里酸酸的，不觉也哭出声来。

    邻居们听到哭声，也赶了过来，看到昨天还好端端的人今天突然不在了，都哀声叹息，感到人活着没意思，又看到我们全家都哭做一团，他们眼圈也红了。他们都上前劝我们节哀，别哭了，快须安静下来，安排后事。

    邻居们说得对，人死不能复活，这样哭下去不是办法，明天吊唁的人也许就要来了。当时，我们这里还实行土葬，有三天｀急葬｀的习惯，否则就得看期，要拖很久，得赶快安排后事。我的父亲老了，我的弟妹又都在外地工作，儿子才读初中，妻子那边的人也不能及时赶到，看来只有我这个“顶梁柱”了。

    这事太突然，此类事我从没经历过，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不知怎么办？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陈勇黄龙领着一帮同学来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们也心酸难过。陈勇安慰我说：“不要过度悲伤，遇到这样的事不要着急，但又要尽快行动起来，做好各种安排。”陈勇他们显然比我经历的事情多，比我有经验。陈勇说：“你赶快打电话给你的亲朋好友，我们也尽快通知同学，明天就搭灵堂，借桌凳，开始做饭，准备招待客人。”我问：“到底如何安排啊？”陈勇说：“那就要看你主人家的意思了。”我说：“我心里乱很，头脑很昏，你帮我安排吧！”

    陈勇说：“这还不好办吗？你喊你父亲赶快联系买来棺木、把先生请来。你就在家了坐阵，招待客人。明天你请你们单位的人来搭灵堂，我喊同学们给你家借桌凳和煮饭。”

    杨得志说：“你虽然说头昏，但你要挺住，仍要保持清醒。我问一下，你做厨的人找到没有？没有的话，我找人来给你做，包括买菜。”我的心立即亮堂起来，我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安排，就仰仗同学们帮忙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街坊邻居来了，单位上的朋友也到了。特别是老同学们来也来了，而且来得多。他们一来就展开架势，搭灵堂的搭灵堂，安桌子的安桌子，切菜的切菜，煮饭的煮饭，各自紧张忙碌起来。

    到了中午，来的人达到了高峰，我们全家在灵堂前接待客人，给他们下礼。其间我看到老同学们在人们中间忙碌穿梭。男同学们肩搭白帕，卷着袖子，给客人们端菜送饭。女同学们戴着围腰，手拿帕子，刷桌子洗碗。黄龙则站在门口给客人递烟送茶，为我招待客人。更重要的是杨老师也来了，他坐在板凳喝茶，不停地打量我们。这些让我非常的感动。

    到了傍晚，客人们都走了，帮忙的大部分也走了。留下来帮忙的仍是我们班的同学，他们收拾桌凳，洗涮锅盆，清理碗筷。特别是黄松林，周有贵等同学，他们住在乡下，但他们没有提前走，而是帮忙打扫院坝，清理垃圾，累得满头大汗。

    到了深夜，很多同学还陪我守灵。他们安慰我的家人，帮我准备明天上山要带的东西，随后聊天打牌，累了喝口水，困了在凳上眯一眯。真是太难为同学们，太感谢同学们了。

    母亲的丧事办得很圆满，一定程度弥补了我对母亲的亏欠。在这次事件中，我经受了一场考验，也经受了一场人生洗礼。虽然感到很苦很累，但却感受到很充实。真的，在人生中能遇到这样一批真诚相助的同学，真是万幸中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