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母
石毅石昊兄弟二人被安排住在了村长家里，刚开始的两天还好，可是从第三天开始，石昊体内本来不断增长的生机竟又飞快的的降了下去。
石昊体内的生机起起伏伏，最终停在了一个微弱的阶段。像是一株刚刚发芽的小草，随时会被吹来的风折断。
石毅为此甚至再一次动用了重瞳的生机之力，却也还是没能让那抹生机增强。
小小的石昊最终又被送到了柳神的身边，村子中的众人看着小小的婴儿几经波折，也不由落泪。
见他小小的一团，便称之为“小不点”。
在这大荒中，有许多的大人都觉得，小孩子取个贱名更好养活。可是石昊的身世定然不简单，若是与其他村中的孩子一般起个什么猫儿狗儿的名字，又有些不妥。怜惜他可怜，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那截焦黑的柳树下多了一个小木屋，村子里外出狩猎的队伍每一次回来，总是会将自己得到的一些好东西纷纷送给石昊。
一些小孩子，不过大人的腰那么高，也举着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的东西，放在那小小的孩童旁边。
石毅就在一旁，看着那几个看起来跟萝卜头似的小娃垫着脚小心翼翼的凑在石昊旁边，奶声奶气的说着让他快些好起来。
石毅有些怔愣，这几日以来，他日夜都守在石昊身边，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许他仅仅是因为想看一看唯一能够打败他的人，能不能继续上一世的神话。
可是那些一闪而过的想法，在此时仿佛成了笑话。
原来真的可以有人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释放出善意。仅仅是因为他弱小吗？
可弱小本是原罪。
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规则。
石毅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
他就坐在木屋前，看着天上云舒云卷，太阳从云层中出来了，又躲进云层中了。
好像都一样，却又有哪里不同呢？
石毅缓缓的闭上了他的双瞳，身后又传来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树上鸟儿欢快的叫声，有些聒噪，却也热闹。
手指不经意间抚摸上自己的眼睛，石毅的唇角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好像知道石昊为何如此执着于一个小小的村落了。
这双重瞳，是上古神人的象征，是天生圣人，是不败的神话，唯独不是他自己。
武王府中，便是他这一脉的兄弟，也只有惧怕他的。兄弟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与外人稍显不同罢了。
与他相交的人，要么与自身有利，要么于家族有利。说是没没有一丝利益可言，那边只是棋盘上的废子。
一颗没有气的废子，又有谁会继续将它留存呢？最终的命运不都是被“提”罢了。
可是这里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与他所认知的不同。
无关利益，只是随心、随性而行。
就像他身后的这些孩子，看到他时也是怯怯的，一般无二的反应。
起初，石毅并不在意。可是这山里的孩子似乎总是比武王府的孩子多了些好奇心，或许是因为天生并没有太多的规矩束缚，多了些自由散漫，胆子也大了许多。
一开始也不过是一两个孩子想找他玩儿，直到后面，找他玩儿的孩子似乎多了些。
只是石毅不明白，他明明拒绝了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凑上来？
难得的，石毅将脑子放空，任由那些纷飞的思绪在脑海中畅游。
刚刚重生之时，他的心里依然记挂着那场浩劫，他渴望变强，也希翼石昊成长的更快些。
在一开始，本打算待到将来再剖骨还给石昊，短暂的了结这一段因果。
可他在议事堂看见了那个瘦弱不已的小孩儿，小小的一团，只需一点外力便可被摧毁。
心底突然涌起的慌乱像是一记重锤，理智上告诉他石昊不会死在这里，可还是无法控制的将石昊带离了武王府。
离开武王府这个决定，在一开始也并不是为了石昊，仅仅是因为他想让那些因他而死的族人少牺牲一些。
仅此罢了。
可是现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石毅哥哥，石毅哥哥！”一个小女孩儿磕磕绊绊的跑了过来，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跤，怀里抱着的一只白色小老虎也被摔在地上惨叫一声。
小女孩儿紧张的将小白虎抱起来拍了拍灰，又往前跑。眼睛亮晶晶的，她伸手扯住石毅的衣袖，“石毅哥哥，我看见了小不点哥哥的父母，长得好漂亮啊！像……”小姑娘圆圆的手指挠了好几下圆润的下巴，终于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像仙女一样漂亮！”
“小不点的父母？”石毅一怔，睁开了眼睛。
小女孩儿也不怕他，伸手指向外边儿，声音欢快“我听石柱哥哥说的！”
“来的挺快。”石毅轻声说道。
低头看向抓着他袖子不放的小姑娘，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囡囡是想要去看看像仙女一样漂亮的姨姨呢？还是跟石毅哥哥去湖边看鱼？”
小姑娘纠结的两条眉毛都快缠在了一起。
石柱哥哥说姨姨长得可漂亮了，可是……石毅哥哥答应陪她去看鱼儿了唉？
被小姑娘抱在怀里的白虎终于得到了表现的机会，赶紧将爪子搭在了石毅手上。
小姑娘低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我要跟石毅哥哥去看鱼！”
小姑娘兴奋的喊着，差点儿没将小白虎的尾巴给薅秃了。
石毅好笑的伸手，摸了摸看起来很委屈的小白虎的头，“晚上给你好东西。”
小白虎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儿？
陪着小姑娘玩玩儿，就能得到一株灵草，这买卖简直是划算到家了！尾巴秃了算什么大事，只要不头秃就好！
小白虎的尾巴一下一下轻快的挠着小姑娘的脸颊，看起来和一只猫并无区别。
石毅带着小姑娘刚离开，就有一对夫妻跟着村长一起来到了这里。
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朗。女子一身红衣，眉眼温柔，像极了画里的神仙妃子。
石村的孩子哪里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一个个围绕在夫妻二人的身旁，不断的询问着一些幼稚的话题。
秦怡宁看着眼前活泼好动的一堆孩子，又想起了自己那个许久不曾得见的苦命孩儿，顿时又落下了泪。
石子陵眼看着妻子落泪，心脏也如同刀割般一样疼，他将妻子搂入怀中安慰。“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昊儿了。”
夫妻二人的目光丝毫不敢从那木屋上挪开，生怕这一错眼，他们的孩子便再一次与他们错过。
“昊儿……我苦命的昊儿……”还未见到孩子的身影，秦怡宁就已经泣不成声。
这一路上，夫妻二人愤怒于石毅母亲所做的事，叉担忧石毅是不是早就将他们的昊儿藏起来了，或者是扔了，给他们一张地图，不过是为了骗他们来此。
如今孩子就在眼前，离他们只有一门之隔，一直提起的心神终于落下，却颤抖着手指不敢推开。
“咔嚓！”
木门被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孩子抱着小不点打开了房门。
秦怡宁只看一眼，心神巨震，几乎昏厥，若不是石子陵托住了她的腰身，只怕便要跌坐在地了。
眼泪如同决堤的泪水落下，“我苦命的孩儿……”
石子陵看着自己曾经可爱聪慧的儿子如今病怏怏的躺着，生机微弱，他的心脏在不断的抽搐，流血。
他环顾了四周，也不见石毅的身影。心中闪过愤怒和杀意，却还是强行将之搁在一边。
他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孩子，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握着枪的手背上，灼热的如同火焰。
石昊体内的生机起起伏伏，最终停在了一个微弱的阶段。像是一株刚刚发芽的小草，随时会被吹来的风折断。
石毅为此甚至再一次动用了重瞳的生机之力，却也还是没能让那抹生机增强。
小小的石昊最终又被送到了柳神的身边，村子中的众人看着小小的婴儿几经波折，也不由落泪。
见他小小的一团，便称之为“小不点”。
在这大荒中，有许多的大人都觉得，小孩子取个贱名更好养活。可是石昊的身世定然不简单，若是与其他村中的孩子一般起个什么猫儿狗儿的名字，又有些不妥。怜惜他可怜，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那截焦黑的柳树下多了一个小木屋，村子里外出狩猎的队伍每一次回来，总是会将自己得到的一些好东西纷纷送给石昊。
一些小孩子，不过大人的腰那么高，也举着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的东西，放在那小小的孩童旁边。
石毅就在一旁，看着那几个看起来跟萝卜头似的小娃垫着脚小心翼翼的凑在石昊旁边，奶声奶气的说着让他快些好起来。
石毅有些怔愣，这几日以来，他日夜都守在石昊身边，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许他仅仅是因为想看一看唯一能够打败他的人，能不能继续上一世的神话。
可是那些一闪而过的想法，在此时仿佛成了笑话。
原来真的可以有人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释放出善意。仅仅是因为他弱小吗？
可弱小本是原罪。
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规则。
石毅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
他就坐在木屋前，看着天上云舒云卷，太阳从云层中出来了，又躲进云层中了。
好像都一样，却又有哪里不同呢？
石毅缓缓的闭上了他的双瞳，身后又传来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树上鸟儿欢快的叫声，有些聒噪，却也热闹。
手指不经意间抚摸上自己的眼睛，石毅的唇角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好像知道石昊为何如此执着于一个小小的村落了。
这双重瞳，是上古神人的象征，是天生圣人，是不败的神话，唯独不是他自己。
武王府中，便是他这一脉的兄弟，也只有惧怕他的。兄弟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与外人稍显不同罢了。
与他相交的人，要么与自身有利，要么于家族有利。说是没没有一丝利益可言，那边只是棋盘上的废子。
一颗没有气的废子，又有谁会继续将它留存呢？最终的命运不都是被“提”罢了。
可是这里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与他所认知的不同。
无关利益，只是随心、随性而行。
就像他身后的这些孩子，看到他时也是怯怯的，一般无二的反应。
起初，石毅并不在意。可是这山里的孩子似乎总是比武王府的孩子多了些好奇心，或许是因为天生并没有太多的规矩束缚，多了些自由散漫，胆子也大了许多。
一开始也不过是一两个孩子想找他玩儿，直到后面，找他玩儿的孩子似乎多了些。
只是石毅不明白，他明明拒绝了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凑上来？
难得的，石毅将脑子放空，任由那些纷飞的思绪在脑海中畅游。
刚刚重生之时，他的心里依然记挂着那场浩劫，他渴望变强，也希翼石昊成长的更快些。
在一开始，本打算待到将来再剖骨还给石昊，短暂的了结这一段因果。
可他在议事堂看见了那个瘦弱不已的小孩儿，小小的一团，只需一点外力便可被摧毁。
心底突然涌起的慌乱像是一记重锤，理智上告诉他石昊不会死在这里，可还是无法控制的将石昊带离了武王府。
离开武王府这个决定，在一开始也并不是为了石昊，仅仅是因为他想让那些因他而死的族人少牺牲一些。
仅此罢了。
可是现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石毅哥哥，石毅哥哥！”一个小女孩儿磕磕绊绊的跑了过来，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跤，怀里抱着的一只白色小老虎也被摔在地上惨叫一声。
小女孩儿紧张的将小白虎抱起来拍了拍灰，又往前跑。眼睛亮晶晶的，她伸手扯住石毅的衣袖，“石毅哥哥，我看见了小不点哥哥的父母，长得好漂亮啊！像……”小姑娘圆圆的手指挠了好几下圆润的下巴，终于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像仙女一样漂亮！”
“小不点的父母？”石毅一怔，睁开了眼睛。
小女孩儿也不怕他，伸手指向外边儿，声音欢快“我听石柱哥哥说的！”
“来的挺快。”石毅轻声说道。
低头看向抓着他袖子不放的小姑娘，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囡囡是想要去看看像仙女一样漂亮的姨姨呢？还是跟石毅哥哥去湖边看鱼？”
小姑娘纠结的两条眉毛都快缠在了一起。
石柱哥哥说姨姨长得可漂亮了，可是……石毅哥哥答应陪她去看鱼儿了唉？
被小姑娘抱在怀里的白虎终于得到了表现的机会，赶紧将爪子搭在了石毅手上。
小姑娘低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我要跟石毅哥哥去看鱼！”
小姑娘兴奋的喊着，差点儿没将小白虎的尾巴给薅秃了。
石毅好笑的伸手，摸了摸看起来很委屈的小白虎的头，“晚上给你好东西。”
小白虎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儿？
陪着小姑娘玩玩儿，就能得到一株灵草，这买卖简直是划算到家了！尾巴秃了算什么大事，只要不头秃就好！
小白虎的尾巴一下一下轻快的挠着小姑娘的脸颊，看起来和一只猫并无区别。
石毅带着小姑娘刚离开，就有一对夫妻跟着村长一起来到了这里。
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朗。女子一身红衣，眉眼温柔，像极了画里的神仙妃子。
石村的孩子哪里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一个个围绕在夫妻二人的身旁，不断的询问着一些幼稚的话题。
秦怡宁看着眼前活泼好动的一堆孩子，又想起了自己那个许久不曾得见的苦命孩儿，顿时又落下了泪。
石子陵眼看着妻子落泪，心脏也如同刀割般一样疼，他将妻子搂入怀中安慰。“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昊儿了。”
夫妻二人的目光丝毫不敢从那木屋上挪开，生怕这一错眼，他们的孩子便再一次与他们错过。
“昊儿……我苦命的昊儿……”还未见到孩子的身影，秦怡宁就已经泣不成声。
这一路上，夫妻二人愤怒于石毅母亲所做的事，叉担忧石毅是不是早就将他们的昊儿藏起来了，或者是扔了，给他们一张地图，不过是为了骗他们来此。
如今孩子就在眼前，离他们只有一门之隔，一直提起的心神终于落下，却颤抖着手指不敢推开。
“咔嚓！”
木门被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孩子抱着小不点打开了房门。
秦怡宁只看一眼，心神巨震，几乎昏厥，若不是石子陵托住了她的腰身，只怕便要跌坐在地了。
眼泪如同决堤的泪水落下，“我苦命的孩儿……”
石子陵看着自己曾经可爱聪慧的儿子如今病怏怏的躺着，生机微弱，他的心脏在不断的抽搐，流血。
他环顾了四周，也不见石毅的身影。心中闪过愤怒和杀意，却还是强行将之搁在一边。
他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孩子，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握着枪的手背上，灼热的如同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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