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聪明人
简.唐桁看见这对母子亦步亦趋的走向自己有些疑惑，微微抿唇注视着他们。
母亲走到他面前，迫不得已似的缓缓弯下腰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唐桁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伸手扶了一把，女人的身体却像触电了似的向后蜷缩了一下。
唐桁目光疑惑的扫视着女人包括医疗室里的众人，他发现除了乔，其他人要么一副躲躲闪闪畏惧的神色，要么是欲言又止。
他仿佛在这些人身上找到了答案，不再有触碰女人的意图，而是摸了摸一旁呆头呆脑的孩子的头，语调平和，宛若微风般轻轻拂过：“孩子还小呢，淘气正常，别打他。”
女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唐桁。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她的神色像是刚刚见证了从天上掉馅饼一样，惊喜的同时又怀疑馅饼其实是“陷阱”。
唐桁眼底染上一抹亮色，他点了点头。
女人的神情如同被判处死刑的犯人突然得知自己被赦免了一样。
他们没在治疗这方面浪费太多功夫，反而在填饱肚子这一项上大费周章。乔发誓那是自从被流放以来吃过最好的饭菜。
饭后的一群人被一名智仆带去了登记处，经过那一道手续，他们就真正成为这座地下城的居民了。
工作嘛还是要自己找，这倒不存在歧视的问题，因为这里半数以上的人都是被流放的育种者。只是乔一时半会没想明白，唐桁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
在他眼里，为政府做事的人没有一个是具有同情心这种东西的。
这时，一直闷声不响的唐桁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你能单独留下来吗？”他刻意咬重了“单独”两个字，乔会意的点点头，让艾·拉带着孩子先走。
艾·拉走到半路时担忧的望了丈夫一眼，她害怕唐桁会找乔的麻烦。
唐桁见艾·拉不放心的走远，他把乔请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坐在了办公桌后面，并且示意乔坐在对面。
乔有些拘谨的坐下，吞了吞口水：“你...你找我有事吗？”
唐桁不疾不徐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的浓香扑鼻而来。
“怎么？害怕我啊？”他放下杯子笑着问。
乔想了想，还是诚实的点头，他有预感，自己的谎言会轻而易举被他识破。
唐桁依旧微笑着：“别怕，我是问问你，愿不愿意在我手底下做事？”
乔呆愣片刻，似真似假地应允着：“愿、愿意！”
唐桁收敛了笑意：“你是个精明的人，乔。你擅长于察言观色，我需要你帮助我。”
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带来的眼风有些冰凉的意味。
“而且，你应该猜出我是谁了吧？”
乔惊异的抬头，凌乱的头发被甩到脑后。
“不必那么惊讶，政府的研究院总是愿意弄些探听别人思想的小玩意儿。”唐桁用一种安慰的口气说着“那么，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对我感到畏惧吗？”
乔对于这个问题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回答：“是的。老实说，你本人真的没什么让人害怕的，只是一联想到你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就让人觉得恐惧，毕竟在我们眼里，像你们一样的人大多数时候是杀平民的。”
唐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乔，我果然没看错你。”
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吗？”唐桁轻声问。
这回乔没有吃惊：“是乔尔达什，先生。”
唐桁“哦”了一声。
良久，他的笑声打破宁静：“你觉得登记身份时用哪个名字好？”
乔沉吟片刻，才回答：“用乔吧。”
唐桁“啧”了一声，乔接着说：“一路上都用的假名，现在用真名怕有人找麻烦。”
唐桁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随后以问讯的口气道：“怎么会有人找麻烦呢？你们不是挺团结的吗？”
乔叹了口气，这时他发现双方对彼此的成见实在太深。
“确实，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挺抱团的，但是也有例外，”他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有些押送队伍会用钱收买一些被流放者，让他们做间谍，监视被流放者的一举一动。”
“大家都对押送者颇有怨言，难免会抱怨，而且也有胆大的想密谋逃跑，这种事如果被奸细知道了，就会上报给押送者，他们就会想尽办法刁难那个被举报的，毒打一顿都算轻的，有时候还会连累所有人。”
乔停顿了一会，又说：“以前有这样的例子，大家密谋逃跑，结果被奸细告密，然后整个集体都被连累，还有好几个人被活活打死了。”
唐桁诧异似的轻哼一声：“我以为你们应该齐心合力的反抗呢。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乔苦笑着解释：“没办法，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
唐桁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的笑意，不过如同流星一般瞬息即逝。
“是啊，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他叹息着说，那神情颇像一个生命临近终点的老人在感叹世事无常。
“你们还用担心生存吗？”乔试探性地问了一嘴。
唐桁冷冽的眼波悠悠的朝他脸转了转，没有什么表示。
乔眉头一紧，但还是镇定的开口：“抱歉，看来我多嘴了。”
唐桁却摇摇头，示意他不必紧张。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政府已经没有太大的把握控制大权在握的高官时，就会想方设法弹压他们。尤其是将军这种一旦叛乱后果不堪设想的人物，他们得格外提防。”
说话间，他又饮了一口咖啡。
“像我们这样年轻时出过大风头的人，他们更忌惮，在这忌惮面前，我们过往的贡献和功勋不值一提，甚至会成为我们的罪证。”
“所以，”唐桁眸光微闪的看着乔“我们现在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看乔一脸疑问的样子，他又补充道：“这其中也包括苏森.耶修。”
乔点了点头，旋即，他说：“所以，你一个备受关注的将军才会选择到一颗偏远的行星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副站长，这是为了避嫌。”
说完，他征询地看向唐桁。
唐桁微微笑了笑，认同地点了点头。
乔不再说什么了，房间里陷入有些尴尬的沉默里。
唐桁终于斯条慢理地喝完了咖啡，他放下杯子，微笑看着手足无措的乔。
“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秘书了。”
母亲走到他面前，迫不得已似的缓缓弯下腰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唐桁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伸手扶了一把，女人的身体却像触电了似的向后蜷缩了一下。
唐桁目光疑惑的扫视着女人包括医疗室里的众人，他发现除了乔，其他人要么一副躲躲闪闪畏惧的神色，要么是欲言又止。
他仿佛在这些人身上找到了答案，不再有触碰女人的意图，而是摸了摸一旁呆头呆脑的孩子的头，语调平和，宛若微风般轻轻拂过：“孩子还小呢，淘气正常，别打他。”
女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唐桁。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她的神色像是刚刚见证了从天上掉馅饼一样，惊喜的同时又怀疑馅饼其实是“陷阱”。
唐桁眼底染上一抹亮色，他点了点头。
女人的神情如同被判处死刑的犯人突然得知自己被赦免了一样。
他们没在治疗这方面浪费太多功夫，反而在填饱肚子这一项上大费周章。乔发誓那是自从被流放以来吃过最好的饭菜。
饭后的一群人被一名智仆带去了登记处，经过那一道手续，他们就真正成为这座地下城的居民了。
工作嘛还是要自己找，这倒不存在歧视的问题，因为这里半数以上的人都是被流放的育种者。只是乔一时半会没想明白，唐桁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
在他眼里，为政府做事的人没有一个是具有同情心这种东西的。
这时，一直闷声不响的唐桁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你能单独留下来吗？”他刻意咬重了“单独”两个字，乔会意的点点头，让艾·拉带着孩子先走。
艾·拉走到半路时担忧的望了丈夫一眼，她害怕唐桁会找乔的麻烦。
唐桁见艾·拉不放心的走远，他把乔请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坐在了办公桌后面，并且示意乔坐在对面。
乔有些拘谨的坐下，吞了吞口水：“你...你找我有事吗？”
唐桁不疾不徐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的浓香扑鼻而来。
“怎么？害怕我啊？”他放下杯子笑着问。
乔想了想，还是诚实的点头，他有预感，自己的谎言会轻而易举被他识破。
唐桁依旧微笑着：“别怕，我是问问你，愿不愿意在我手底下做事？”
乔呆愣片刻，似真似假地应允着：“愿、愿意！”
唐桁收敛了笑意：“你是个精明的人，乔。你擅长于察言观色，我需要你帮助我。”
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带来的眼风有些冰凉的意味。
“而且，你应该猜出我是谁了吧？”
乔惊异的抬头，凌乱的头发被甩到脑后。
“不必那么惊讶，政府的研究院总是愿意弄些探听别人思想的小玩意儿。”唐桁用一种安慰的口气说着“那么，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对我感到畏惧吗？”
乔对于这个问题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回答：“是的。老实说，你本人真的没什么让人害怕的，只是一联想到你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就让人觉得恐惧，毕竟在我们眼里，像你们一样的人大多数时候是杀平民的。”
唐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乔，我果然没看错你。”
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吗？”唐桁轻声问。
这回乔没有吃惊：“是乔尔达什，先生。”
唐桁“哦”了一声。
良久，他的笑声打破宁静：“你觉得登记身份时用哪个名字好？”
乔沉吟片刻，才回答：“用乔吧。”
唐桁“啧”了一声，乔接着说：“一路上都用的假名，现在用真名怕有人找麻烦。”
唐桁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随后以问讯的口气道：“怎么会有人找麻烦呢？你们不是挺团结的吗？”
乔叹了口气，这时他发现双方对彼此的成见实在太深。
“确实，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挺抱团的，但是也有例外，”他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有些押送队伍会用钱收买一些被流放者，让他们做间谍，监视被流放者的一举一动。”
“大家都对押送者颇有怨言，难免会抱怨，而且也有胆大的想密谋逃跑，这种事如果被奸细知道了，就会上报给押送者，他们就会想尽办法刁难那个被举报的，毒打一顿都算轻的，有时候还会连累所有人。”
乔停顿了一会，又说：“以前有这样的例子，大家密谋逃跑，结果被奸细告密，然后整个集体都被连累，还有好几个人被活活打死了。”
唐桁诧异似的轻哼一声：“我以为你们应该齐心合力的反抗呢。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乔苦笑着解释：“没办法，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
唐桁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的笑意，不过如同流星一般瞬息即逝。
“是啊，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他叹息着说，那神情颇像一个生命临近终点的老人在感叹世事无常。
“你们还用担心生存吗？”乔试探性地问了一嘴。
唐桁冷冽的眼波悠悠的朝他脸转了转，没有什么表示。
乔眉头一紧，但还是镇定的开口：“抱歉，看来我多嘴了。”
唐桁却摇摇头，示意他不必紧张。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政府已经没有太大的把握控制大权在握的高官时，就会想方设法弹压他们。尤其是将军这种一旦叛乱后果不堪设想的人物，他们得格外提防。”
说话间，他又饮了一口咖啡。
“像我们这样年轻时出过大风头的人，他们更忌惮，在这忌惮面前，我们过往的贡献和功勋不值一提，甚至会成为我们的罪证。”
“所以，”唐桁眸光微闪的看着乔“我们现在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看乔一脸疑问的样子，他又补充道：“这其中也包括苏森.耶修。”
乔点了点头，旋即，他说：“所以，你一个备受关注的将军才会选择到一颗偏远的行星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副站长，这是为了避嫌。”
说完，他征询地看向唐桁。
唐桁微微笑了笑，认同地点了点头。
乔不再说什么了，房间里陷入有些尴尬的沉默里。
唐桁终于斯条慢理地喝完了咖啡，他放下杯子，微笑看着手足无措的乔。
“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秘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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