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惹事的国寡爷】（下）
听大人们说，一般高人都隐身在深山老林，云鹏找了一月有余，钱也用完了，鞋也磨破了，哪里去找高人。想回，又觉没脸，后听人说，万人沟藏龙卧虎，聚了不少江湖好汉，就找去投奔。
山寨人见是一个要饭的孩子，笑他是来山上混口粮的，给他一块银钱，叫他滚蛋。
哪知云鹏不要银钱，只要投奔，一连几天赖在寨门前不肯离去。有好心人送些饭食给他，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嘴里不停唠叨几句现话：“我要拜师学艺！我要当侠客！我要当英雄！”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能抗几天，何况正是吃长饭的娃娃？终于熬不住饿昏过去……
当他醒来时，朦朦胧胧看见了母亲，一下扑过去抱着喊道：“娘，您老怎么在这里？”又昏过去。
再苏醒过来，已是躺在床上，一个丰润的女人端着碗，正在给他喂鱼汤米粥，明眸皓齿，深情地盯着他。
“孩子，醒啦？”女人一脸慈祥，柔声说道：“多喝点，好好养着。”
也许吃了点东西，身上有了劲儿，一下子坐起来，叫道：“我要当侠客！我要当英雄！我要投奔！”
女人笑道：“好好好……当侠客，当英雄，躺在这床上，不就投奔了吗？”
“真的？”云鹏“哇”地一下哭出声。
“孩子，别哭，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娘，按说咱俩就有缘，留下吧，想当侠客也好，想当英雄也好，依你好了……”
“娘……”云鹏翻身下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
“再后来呢？”众人迫不急待地追问。
“后来……”云鹏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接着说道：“后来就留在了山寨。不知为什么，当山寨知道我身份后，反而对我看得紧，像小偷一样看着我，更不让我出寨门。管他呢，只要学得武艺就行。”
“那么今天是偷跑下山的？”神仙妹妹插话说道：“不是来报仇的吧？那你刚才见到那位国舅爷，怎不出手，还拦住我不动手？”
“偷跑？为何要跑？前段时间，我爹上了趟山，要带我回家，我不肯，还是干娘说服了我。回家住了几天，早不习惯了，怕遇上齐通，忍不住，又回山了。现在上山下山随意往返，比较起来，愿意待在山上。”
“这仇就不报了？”花月忍不住接了话。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前些日子，在城里遇见了他，主动向他认了个错，他逼我请客跪地叫师傅，才算拉平……这叫什么来着呀？哦，叫忍辱负重……”云鹏把目光转向神仙妹妹，解释道：“1.打你都打不过，能打过他？2.果真侥幸取胜，我爹又得吃苦。3.刚才我拦你，叫你别惹他，想过没，惹了，他如吃亏，你一走了之，我跑上山，我爹怎么办？”
众人都觉有理，只有神仙妹妹还是不服气，本想帮朋友一把，却无从下手，只得不停搓手，不停叹息，嘴里嘟嘟噜噜不知说些什么。
喝完避暑汤，省了汗，众人觉得浑身自在，清爽，不再叫热，起身继续逛市。
走不多远，前面有人扎推，挤进一看，见一双少男少女正在对打闹场子，后面站立着一个光着上身的中年汉子，原是个卖艺的家人班子。这场子潺陵多的是，众人没兴趣，正想离去，猛然间见一猴头一把扯住月花的裙子，一手揣着个小破锣向她讨钱。
月花的注意力在场子上，感觉有什么拉她裙子，先是一惊，低头见是一小猴头，笑道：“你这猴头，还没看呢，就要钱？”随手撒几个铜钱丢进破锣。
猴头有灵性，放下锣，面向月花抱拳连连躬身作揖，又一连翻了几个跟头，呲牙咧嘴地左蹦左跳，算是猴类的舞蹈吧。接着，捡起破锣，就近抱住了鹏云的腿，讨钱。
云鹏也丟了二个铜钱，猴头并不作揖，也不翻跟头跳舞，眼睛却死死地锁定云鹏手中的糖娃娃。这猴头，真贪，拿了钱还想吃糖。
猴头的举止，引起了神仙妹妹的兴致，将自己手中的糖娃娃分给它一支，原以为它会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哪知它抓着糖娃娃一下蹿近少年身边，递上去。少年刚歇场，正擦着汗，见到糖娃娃，眼睛发亮，正要去接，中年汉子发话了：“悟空，又没规矩，快还回去！”
猴头浑身一抖，老实多了，无精打彩地送回来。神仙妹妹叫道：“这猴头通人性，成精了。悟空，怕不怕师傅念紧箍咒啊？”
一边说，一边走近少男少女，分他们一人一支。少男十一二岁，眉宇间刻着二道浅浅的风霜纹，圆圆的眼睛透露出一股野性。少女十二三岁，身段结实婀娜，皮肤油黑，太阳下，烤得通红，唯独一双美丽的大眼晴略显几分老成。
俩人有些相像，无疑是姐弟俩。俩姐弟目光转向中年汉子，男孩用舌头舔着嘴角。中年汉子正在扎腰带，身后立一妇人，一手提锣，一手拿着锣槌，看来，班主要上场了。
封建社会，街头卖艺走四方，系下九流之列，生活在社会底层，靠围观者打赏过活，风餐露宿，日子极为清苦，仅强于乞丐。像这样的家人班子，处处皆是。
“还不谢过小姐。”汉子一边扎腰紧带，一边传下话来。
中年汉子发过话后，俩个孩子才敢接下。按江湖礼节，拱手称谢。男孩用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糖娃娃，脖子一缩，闭上眼睛咂着嘴，享受极了。女孩倒矜持，只看不吃，递给妇人道：“娘，尝尝。”
“快吃吧，天热，再不吃，就化了。”女主人说道。
猴头见小主人舔得津津有味，得意起来，模仿小主人的动作，又朝神仙妹妹打拱手，作揖，翻跟头，嘴里发去“吱吱”道谢声。把个围众逗得哈哈大笑，铜钱纷纷丟向武场……
正闹着，不知何时齐通闯进了场子，见神仙妹妹呆站在圈内，又见一猴头围着她转，不由冷冷一笑，挖苦讽刺道：“原以为是个千金大小姐，却是个玩猴把戏的浪人。小蹄子，这猴儿卖不卖？比狗好玩，给你个好价。”
真是阴魂不散，这个小霸王从何处又冒了出来？神仙妹妹刚下去的火气，又窜上来，正要上前，俩个娃娃早已拦在她前面：“不卖不卖，这是我家的猴。”
“什么你家我家？到了德州，就是本大爷的家，听人说猴肉比狗肉好吃，还补脑，十块银钱怎样？”
“不卖！”男孩偏着头，执犟地盯着齐通。
“二十。”齐通财大气粗地叫道。
围观者“啊地”一声瞪大眼睛，议论纷纷。按市价，七八块就能买到一只猴头，出到二十，已是天价，有人纵容孩子松口：卖了再买一只，岂不尽赚十二三块？合算。
“三十也不卖！”这回轮到女孩说话了。
“五十。”齐通气得脸泛红，势在必得。
齐通只顾强买，没注意身旁的小猴头。小猴头果真成精了，似乎听出了人类语意，猛一跳跃，一爪抓在齐通拿着扇子的手背上，折扇跌落，手背渗血……
齐通反应极快，朝猴头飞起一脚，哪知猴头更为敏捷，机灵躲过，迅速藏于小主人身后。齐通买猴被拒已是面子丢尽，又被猴头抓一爪遭辱，哪能放过，氮气上来，追着猴头满场跑，哪里追得到。越是抓不着，越追，惹得围众哈哈大笑，看越闹的人越挤越多。
这个面子实实丟大了，这个小霸王，在德州城哪受过此辱，冲着身后的跟班叫道：“你们是木偶呀，还不快来抓。”
俩个跟班见小主人捉猴头，实觉滑稽，只顾笑，却忘了帮忙，这一提，反应过来，一起扑进场子。三抓一，眼见猴头逼得无路可逃。
山寨人见是一个要饭的孩子，笑他是来山上混口粮的，给他一块银钱，叫他滚蛋。
哪知云鹏不要银钱，只要投奔，一连几天赖在寨门前不肯离去。有好心人送些饭食给他，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嘴里不停唠叨几句现话：“我要拜师学艺！我要当侠客！我要当英雄！”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能抗几天，何况正是吃长饭的娃娃？终于熬不住饿昏过去……
当他醒来时，朦朦胧胧看见了母亲，一下扑过去抱着喊道：“娘，您老怎么在这里？”又昏过去。
再苏醒过来，已是躺在床上，一个丰润的女人端着碗，正在给他喂鱼汤米粥，明眸皓齿，深情地盯着他。
“孩子，醒啦？”女人一脸慈祥，柔声说道：“多喝点，好好养着。”
也许吃了点东西，身上有了劲儿，一下子坐起来，叫道：“我要当侠客！我要当英雄！我要投奔！”
女人笑道：“好好好……当侠客，当英雄，躺在这床上，不就投奔了吗？”
“真的？”云鹏“哇”地一下哭出声。
“孩子，别哭，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娘，按说咱俩就有缘，留下吧，想当侠客也好，想当英雄也好，依你好了……”
“娘……”云鹏翻身下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
“再后来呢？”众人迫不急待地追问。
“后来……”云鹏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接着说道：“后来就留在了山寨。不知为什么，当山寨知道我身份后，反而对我看得紧，像小偷一样看着我，更不让我出寨门。管他呢，只要学得武艺就行。”
“那么今天是偷跑下山的？”神仙妹妹插话说道：“不是来报仇的吧？那你刚才见到那位国舅爷，怎不出手，还拦住我不动手？”
“偷跑？为何要跑？前段时间，我爹上了趟山，要带我回家，我不肯，还是干娘说服了我。回家住了几天，早不习惯了，怕遇上齐通，忍不住，又回山了。现在上山下山随意往返，比较起来，愿意待在山上。”
“这仇就不报了？”花月忍不住接了话。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前些日子，在城里遇见了他，主动向他认了个错，他逼我请客跪地叫师傅，才算拉平……这叫什么来着呀？哦，叫忍辱负重……”云鹏把目光转向神仙妹妹，解释道：“1.打你都打不过，能打过他？2.果真侥幸取胜，我爹又得吃苦。3.刚才我拦你，叫你别惹他，想过没，惹了，他如吃亏，你一走了之，我跑上山，我爹怎么办？”
众人都觉有理，只有神仙妹妹还是不服气，本想帮朋友一把，却无从下手，只得不停搓手，不停叹息，嘴里嘟嘟噜噜不知说些什么。
喝完避暑汤，省了汗，众人觉得浑身自在，清爽，不再叫热，起身继续逛市。
走不多远，前面有人扎推，挤进一看，见一双少男少女正在对打闹场子，后面站立着一个光着上身的中年汉子，原是个卖艺的家人班子。这场子潺陵多的是，众人没兴趣，正想离去，猛然间见一猴头一把扯住月花的裙子，一手揣着个小破锣向她讨钱。
月花的注意力在场子上，感觉有什么拉她裙子，先是一惊，低头见是一小猴头，笑道：“你这猴头，还没看呢，就要钱？”随手撒几个铜钱丢进破锣。
猴头有灵性，放下锣，面向月花抱拳连连躬身作揖，又一连翻了几个跟头，呲牙咧嘴地左蹦左跳，算是猴类的舞蹈吧。接着，捡起破锣，就近抱住了鹏云的腿，讨钱。
云鹏也丟了二个铜钱，猴头并不作揖，也不翻跟头跳舞，眼睛却死死地锁定云鹏手中的糖娃娃。这猴头，真贪，拿了钱还想吃糖。
猴头的举止，引起了神仙妹妹的兴致，将自己手中的糖娃娃分给它一支，原以为它会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哪知它抓着糖娃娃一下蹿近少年身边，递上去。少年刚歇场，正擦着汗，见到糖娃娃，眼睛发亮，正要去接，中年汉子发话了：“悟空，又没规矩，快还回去！”
猴头浑身一抖，老实多了，无精打彩地送回来。神仙妹妹叫道：“这猴头通人性，成精了。悟空，怕不怕师傅念紧箍咒啊？”
一边说，一边走近少男少女，分他们一人一支。少男十一二岁，眉宇间刻着二道浅浅的风霜纹，圆圆的眼睛透露出一股野性。少女十二三岁，身段结实婀娜，皮肤油黑，太阳下，烤得通红，唯独一双美丽的大眼晴略显几分老成。
俩人有些相像，无疑是姐弟俩。俩姐弟目光转向中年汉子，男孩用舌头舔着嘴角。中年汉子正在扎腰带，身后立一妇人，一手提锣，一手拿着锣槌，看来，班主要上场了。
封建社会，街头卖艺走四方，系下九流之列，生活在社会底层，靠围观者打赏过活，风餐露宿，日子极为清苦，仅强于乞丐。像这样的家人班子，处处皆是。
“还不谢过小姐。”汉子一边扎腰紧带，一边传下话来。
中年汉子发过话后，俩个孩子才敢接下。按江湖礼节，拱手称谢。男孩用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糖娃娃，脖子一缩，闭上眼睛咂着嘴，享受极了。女孩倒矜持，只看不吃，递给妇人道：“娘，尝尝。”
“快吃吧，天热，再不吃，就化了。”女主人说道。
猴头见小主人舔得津津有味，得意起来，模仿小主人的动作，又朝神仙妹妹打拱手，作揖，翻跟头，嘴里发去“吱吱”道谢声。把个围众逗得哈哈大笑，铜钱纷纷丟向武场……
正闹着，不知何时齐通闯进了场子，见神仙妹妹呆站在圈内，又见一猴头围着她转，不由冷冷一笑，挖苦讽刺道：“原以为是个千金大小姐，却是个玩猴把戏的浪人。小蹄子，这猴儿卖不卖？比狗好玩，给你个好价。”
真是阴魂不散，这个小霸王从何处又冒了出来？神仙妹妹刚下去的火气，又窜上来，正要上前，俩个娃娃早已拦在她前面：“不卖不卖，这是我家的猴。”
“什么你家我家？到了德州，就是本大爷的家，听人说猴肉比狗肉好吃，还补脑，十块银钱怎样？”
“不卖！”男孩偏着头，执犟地盯着齐通。
“二十。”齐通财大气粗地叫道。
围观者“啊地”一声瞪大眼睛，议论纷纷。按市价，七八块就能买到一只猴头，出到二十，已是天价，有人纵容孩子松口：卖了再买一只，岂不尽赚十二三块？合算。
“三十也不卖！”这回轮到女孩说话了。
“五十。”齐通气得脸泛红，势在必得。
齐通只顾强买，没注意身旁的小猴头。小猴头果真成精了，似乎听出了人类语意，猛一跳跃，一爪抓在齐通拿着扇子的手背上，折扇跌落，手背渗血……
齐通反应极快，朝猴头飞起一脚，哪知猴头更为敏捷，机灵躲过，迅速藏于小主人身后。齐通买猴被拒已是面子丢尽，又被猴头抓一爪遭辱，哪能放过，氮气上来，追着猴头满场跑，哪里追得到。越是抓不着，越追，惹得围众哈哈大笑，看越闹的人越挤越多。
这个面子实实丟大了，这个小霸王，在德州城哪受过此辱，冲着身后的跟班叫道：“你们是木偶呀，还不快来抓。”
俩个跟班见小主人捉猴头，实觉滑稽，只顾笑，却忘了帮忙，这一提，反应过来，一起扑进场子。三抓一，眼见猴头逼得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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