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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冀州

    随着赤龙周体爆发出强烈的白光,整个身形也开始变化起来,不过多时便幻化成一位赤身的少女模样,此女蜷缩的身体纤细匀称,肌肤白嫩仿佛吹弹可破,一头凌乱的红发散落到肩头,倒是没有遮住那精致的面庞。

    楚九鸣浑然忘记了刚刚的凶险,就这样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睡美人,若不是腿蹲麻了那是段段不可能回过神来的。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楚九鸣自说自话,双眼却未曾离开少女半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将自己上身的衣物取下为她盖上。

    “唔……”

    双手触进法阵的一刻,熟睡中的少女好像感应到了什么,高挺的鼻梁微微一皱,小嘴不由得呲起白牙发出唔唔的声音,俨然一副小猫护食的模样着实化了人心。

    楚九鸣用衣物为少女披好,然后迅速把手抽了回来,毕竟刚刚龙口脱险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这个看上去可爱实则极其凶狠的生物。

    “轰隆隆!”

    天公不作美啊,冀州的天气还真不是吹的,神鬼难测。

    楚九鸣收回贪婪的目光,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一拍大腿,“坏了坏了!”马跑了,这马车怎么办?

    净顾着欣赏美女,这么重大的事情都给忘了。楚九鸣来不及处理洞口,这荒郊野岭的估计也没什么人能寻到这里吧?他心里想着,急忙回身往小道的方向赶去。

    多亏路上做了详细的记号,顺着标记一路小跑也不多时便绕回了马车旁,远远望去,“嘿!这马儿真是通了灵性,居然知道自己回来等我。”

    楚九鸣喜出望外,原本还担心如何是好,谁曾想它像是识路一般自己找了回来,“马儿啊马儿,你可真是我的好马儿。”

    他一边把正在路旁吃草的马牵到车头系好,一边抚摸道,“等这趟回去,我定要把你买下来好生伺候,把家里那头老家伙赶走,让它睡外面咱们睡一起。”

    楚九鸣绕到车后用出吃奶的劲儿将车厢推出泥泞,撕下一块裤角将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哼着小曲儿驾着马车又飞驰起来。

    一路轰隆相伴却不见一滴雨水落下,楚九鸣怀疑天公好似在戏弄与他,这光打雷不下雨是要闹哪一出啊?他心里想着,但丝毫不敢放慢步伐,生怕又跟昨天一样淋个落汤鸡,到时候再出现个雷龙水龙什么的,自己死上十次都不够。

    随着雷公的鞭挞,马车终于在临近黄昏时赶到了冀州城,偌大的城内灯火通明,路旁的小摊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等待客人挑选,嫣然一副祥和美色,没有丝毫强敌来犯的景象。

    楚九鸣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程老板信上不是说蛮人正在攻打冀州吗?怎么这里好似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奇怪,一会儿可要好生询问个究竟。”正困惑着,人已经来到“程记酒庄”门口。

    程家的酒可谓在九洲远近闻名,正如两旁柱上所撰“一饮天山之细润水,再品冀程之甘甜酒”一样,他家的酒,是用天山山脉上的积雪炼制而成,每年随着夏季的到来,高耸入云的山脉都会有大量的积雪融化顺着河床汇成小溪,再到隔年冬天消失,这也是为什么酒楼老板会在这个时候叫他来进货的原因,此酒乃夏季所有,物以稀为贵嘛。

    楚九鸣跳下马车,将缰绳交给管家牵走,自己则迈步踏入了大堂。

    “程老板啊程老板,为了您这酒,我可是险些搭上性命啊。”

    “哦?”说话间,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合上手中的账本转过身来,国字脸上满是惊喜。

    “这不是京城酒楼的楚伙计吗,来人啊,快给贵客倒茶。”

    楚九鸣双手一拱,“好久不见啊程老板,我家老板可是好生惦记您呢。”

    “哈哈哈,都是熟客就不必如此客套啦,你家老板不是惦记我,而是惦记我这满屋子的好酒呢吧。”

    “哈哈,程老板说的极是!这夏天一到,谁要是没有您家几坛好酒恐怕生意都没法做咯,这不,我家老板才急忙派我来取货,生怕耽误了他生财之道。”

    “哪里的话,全是承蒙各位老板抬举,哎对了,刚刚听楚伙计你说为了我这薄酒还险些搭上性命?可是路上遭了蛮人?”

    楚九鸣一路颠簸至此早已口干舌燥,急忙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一饮而进,“啊,好茶!此事我还要问您呢,您与我家老板信上说西边的蛮人又来冀州劫掠了,可我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祥和景色,没看到蛮人半分身影啊。”

    程老板收好账本邀他里屋就坐,“你有所不知,蛮人原本是准备南下攻打冀州的。”

    “南下?蛮子不是在西边吗?”丝毫不懂地理的楚九鸣问道。

    “蛮人是在西边没错,但你别忘了西边有天山山脉阻挡,那里山高地险他们的战马过不来,只能绕道旧冀州攻打居海关。”

    这里要说明一下冀州的地形,冀州东临文州,南面是海,西边是蛮地由天山山脉隔开,虽然蛮地也是临海的,但奈何整个海岸线都被高耸入云的天山遮挡形成背风坡,每年雨水少的可怜且干燥异常,导致人民无法耕种只能靠游牧或掠夺生活,而冀州则不同,地势平坦降水量足生来就适合百姓居住,冀州北面便是居海关,关内为冀州城,关外为旧冀州。

    关于旧冀州的由来,相传几百年前原本也是现冀州的一部分,但由于常年遭到极寒之地的怪物袭扰又无天险可守便放弃了,导致此地虽被周国的冀州文州、赵国的太州、蛮地包围却无一国敢认,属于无人区,而蛮人想要来九洲劫掠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我那日与你老板书信时,蛮人的确在攻打居海关,但周王不知从哪请了些术士,愣是将那群野人挡在了关外,本以为此事就此了了,可没想到在冀州讨不到便宜的蛮人转头攻打了文州。”

    “原来如此!难怪我路过文州时看到那么多人逃难,反而入了冀州城却连个看守都没有。”

    “哦?楚伙计没与那蛮人有过照面?那你险些送了命是因何事呢?”

    楚九鸣沉思着要不要将遭遇龙女的事情告诉程老板,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好,万一事情传出去闹得人心惶惶,周王再派人杀了她怎么办,一想到那可爱的脸庞就于心不忍。

    “楚伙计?”看着楚九鸣发呆了半晌,程老板叫了叫他。

    “啊?害!我这次前来没有进文州城,而是绕道去了趟桃县,所以并未与那蛮人有过照面,倒是你们周国这破天气,好似得罪了神仙一般总是变化无常,我来时下了暴雨险些驾车跌入湖中丧命,若不是反应及时,怕是小命就难保咯。”说罢,楚九鸣还故作一副哭丧脸,显得糟了多大委屈。

    程老板看着没了外衣,胳膊上还裹着破布的楚九鸣,“哎呦呦,我这就去叫下人收拾间客房,再烧些水来为楚伙计洗尘,你也一天没怎么进食了吧?一会儿我差人备些好酒好菜给你送去。”

    楚九鸣马上转忧为喜,恭恭敬敬地起身鞠了一躬,“那就多谢程老板款待了。”

    “哪里哪里,每年你都在我这取货,大家也是老相识了,我当你是我小友,这都是我这待友之道该做的。”

    与程老板约定好明日一早取货后,楚九鸣也不再打扰,在下人的引荐下来到自己的客房。

    “楚先生就在此处歇息吧,我先去为您准备热水。”说完,下人毕恭毕敬的退下了,留他一人面对偌大的房间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有钱人就是讲究啊,连客房都是精致的,嘶!”楚九鸣大摇大摆地在房间里闲逛着,由于摆动过大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他急忙坐到桌子旁将绑了一天的布料扯下,还好已经结痂了并没有感染的风险,“这个小东西长的俊俏,脾气倒也是凶的很呢。”回想起赤龙化人的模样,楚九鸣痴痴的笑了。

    “楚先生,热水给您打好了。”下人敲门而入,打断了楚九鸣的心思,“好嘞,啊对了,麻烦你再去帮我找些创伤药和细布来,我这伤口还需再包扎一下。”

    “好的,我这就吩咐下去一会儿同饭菜一起与您送来。”

    待下人退下,楚九鸣脱掉身上的衣物露出背后那一道道伤痕,这些都是在芒山采矿时鲁国士兵对他的暴行,鲁国人有多痛恨赵人,在他这里显现的淋漓尽致,要问为什么,那还要从赵国背信弃义,舍弃同盟让鲁国独自对抗极寒之地的怪物说起。

    当年赵、鲁本都是处在与极寒之地交界的国家,面对从北方不断入侵的强大未知生物,两国也达成共识,如果赵国被袭鲁国则出兵相助,相反同理,但当年鲁国遭遇险情时,赵国非但没有相救,反而趁火打劫占领了鲁国不少土地,面对自己曾经营救过多次的盟友,鲁王狠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幸得一群无名的术士相救,不仅打退了这股怪物,还助鲁国沿山建起要塞从此再无北患之扰。

    不过自从几年前芒山挖出山洞以后,怪物又出现了,这也是为什么鲁国灭了赵以后再无下一步动作的原因,因为现在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

    洗去一身的疲惫又吃过晚饭,楚九鸣为伤口涂上药物包扎好,然后躺在又宽又软的床榻上,这是他有生之年头一次感受到惬意,可比那马棚好了不知多少倍,当然,小时候的生活也不错,不过那就想泡影般仿佛是在梦里。

    他就这样手拖着后脑勺目视屋顶,可不敢快些睡去,因为除了要享受外,明天该如何回京城才是重中之重。

    来时因为要去桃县取腰牌并没有进入文州城内,也不知文州已经遭了蛮人,可现如今要回去了又该当如何呢?这么多天了,蛮子的铁蹄恐怕已经踏遍了文州的各个郡县,走海路入川州再回京吗?先不说能否可行,自己这辈子都没去过川州,更何况又要带着货物,人生地不熟的再迷了路,回去就要猴年马月了。

    貌似是个无解的难题摆在楚九鸣面前,就算是神仙恐怕也走不出这围城,“罢也!车到山前必有路,没什么是小爷我走不出去的!”

    伸了个懒腰,楚九鸣展开身子占领着床铺,恨不得与它融为一体。

    冀州城的清晨要比京城喧哗,一是周国的王宫就在此处,二是周王远比这个九洲的天子还要强大,有更好的靠山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楚九鸣被窗外的叫卖声吵醒,穿好衣物便准备提货回京,来到酒庄,程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

    “楚伙计,昨夜你要的货物我已准备妥当全部装入车厢了,你可上车查验。”

    楚九鸣登上马车,掀开帘子往里看了一眼,“程老板办事果然爽快,足足二十桶一桶不少啊。”

    交过货款,“商人讲究的便是诚信与效率,不过楚伙计,这回去的路你可想好如何走了吗?”

    “原路返回吧。”

    “哦?文州现在估摸着已经深陷水生火热当中了,你此时原路返还恐怕有些难吧。”

    “敢问程老板有何指教?”

    “不如你在冀州城多待些时日,等蛮人走后再启程也不迟啊。”程老板怕楚九鸣有所顾虑,“哦,楚伙计你不必考虑其他,我们两家生意往来也有些年头了,我见你人善又直爽,早已诚心将你比做我相识的小友,食宿的问题皆由我来负责,你只管安心住下便是。”

    楚九鸣思索了一番,也不知这蛮人何时才肯罢休,万一一两个月不走,自己总不能在此住上一两个月吧?

    “您的好意柳宁心领了,蛮人动向不定也不知退去要等到何时,我属实不忍心再过叨扰,还是快快回去交货为好。”

    程老板想了想,“既然楚伙计心意已决,我却是没有再好的法子。”双手一拱,“那就此别过,我也只能盼望你早日归去了。”

    楚九鸣回敬道,“多谢程老板关心,那我这便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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