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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儒法之争(上)

    听到欧阳棐的名字时,方仲永眼中亮起一点精芒。赵简全部看在眼里,她更确信自己的看法没有错。

    方仲永瞎扯道:“我叫梅长苏,幸会。”

    赵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是并没有戳穿他的谎言。

    二人都注意到方仲永身后,着青衣的少女,她那清秀绝伦的小脸如凝脂般吹弹可破,两弯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如扇的睫毛中间镶嵌着一双秋水般深沉迷人的眸子。

    见二人眼睛都不眨的看向自己,赵简美眸里闪耀着一丝羞涩,精巧秀美的瑶鼻,小巧的角嘴,无不透着文静柔顺、灵秀温婉的气息。

    二人都是矜持的读书人,见方仲永没有介绍,也不好开口问,他们猜测着应该是方仲永的女眷吧。柔弱秀美的美人犹如小媳妇一般在他身旁,二人都是不由得满脸羡嫉。

    方仲永暗中撇嘴,小娘子太会装了,他可还记得赵简在瓦舍一招断人手的英姿,今天两句话就把他老底揭穿的奸诈。

    这种女人,演起小白兔来,真是让人怦然心动啊!

    曾布干咳一声,道:“今日我们在讨论《孟子梁惠王章句》,梁惠王问孟子:何以利于国?是求问强国之道,孟子却说:大王只要讲仁义就行了,何必谈利呢?危言耸听的大话说了一堆,却没有提出治国强国的方略。当今圣上登基,向朝廷大臣们问富国强兵的方略,朝廷宰执大臣们除了学孟子夸夸其谈,大言‘仁义’,也未能提出任何强国方略。”

    欧阳棐忍不住说:“此言差矣。孟圣说的可不是危言耸听,如果轻义而重利,他们不夺取国君的地位和利益是绝对不会满足的。没有讲仁的人会遗弃自己父母的,没有行义的人会不顾自己君主的。他是告诉梁惠王当‘先义后利’,才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这时代,已经有人称“孟圣”了。

    《汉书》“艺文志”仅仅把《孟子》放在诸子略中,视为子书,到五代十国的後蜀时,後蜀主孟昶命令人楷书十一经刻石,其中包括了《孟子》,这是《孟子》列入“经书”的开始。

    宋代《孟子》上升为经部,王安石可谓是推动孟学发展的关键人物,并且在《孟子》官学化历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欧阳修的《赠王介甫》一诗云:“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欧阳修对王安石的文采赞赏有加,认为荆公诗歌足以与李白的诗歌相媲美。王安石在答诗《奉酬永叔见赠》中明确了提及“他日若能窥孟子,终身何敢望韩公”,表明自己将孟子作为学习的楷模。

    不过自北宋中期到南宋中期,非孟与尊孟的争论,绵历一百多年,实属前所未见,这也是宋代儒学的一种新发展的反映。

    方仲永想不到王安石的手下大将曾布竟然是非孟派,不过想想,极力打压王安石学派的朱熹竟然和王安石一样是尊孟派就明白了,王安石搞不好是个假尊孟派。

    《孟子》正是被朱熹定为“四书”之一,从此《孟子》才成为家家户户诵读之书。

    观其言,看其行。王安石嘴上喊着尊孟,却行法家之事,强力推行变法。

    只见王安石手下大将曾布露出不屑的笑容,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到是说说如何用‘仁义’治国平天下?今年江南大旱,你能让豪门大户‘仁义’一回,叫他们开仓放粮吗?不能,他们只会囤积居奇,兼并土地,加倍的盘剥百姓。”

    欧阳棐从容道:“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如能唤醒人的恻隐之心,他们自然会行善事。江南大旱,也有豪门富商开棚设粥,接济百姓的。只是不多而已。这是因为天下溺于私利,昏昏以治昭昭,小德以御大德,智者何其悲哉?”

    曾布哈哈大笑:“哈哈。你也知道不多,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因为人的本性都是追求利益的,没有什么道德的标准可言,所以,就要用利益、荣誉来诱导人民去做,有法律来要求他们去做。比如战争,如果立下战功就给予很高的赏赐,包括官职,这样来激励士兵与将领奋勇作战。这也许是秦国军队战斗力强大的原因之一,所以能灭六国统一中国。如今江南大旱,你在这里谈‘仁义’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用利益、荣誉来诱导有能力的豪门大户让出利益,通过法律去禁止他们囤积居奇,最后朝廷就可以轻松解决问题。”

    方仲永的心神立即被曾布的论调吸引到,王安石手下真是有高手啊。

    “你这是法家之邪说!”欧阳棐突然发了怒,脸色又青又白,“咣”地扔掉手中酒杯,咄咄逼人地盯视着曾布斥道:“庸人之见!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以利益、荣誉来诱导豪门大户,必导致汉末诸侯割据,唐末藩镇之祸。以法律去禁止他们,就是以严刑峻法治国,不见暴秦二世而亡呼?”

    方仲永惊愕地张大了嘴,茫然看着欧阳棐,这就是正统儒家对待法家的态度?这位彬彬有礼,衣着朴素的男人只因为听到法家之言,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正愣怔间,曾布抗声说道:“从来只听说依靠战争统一的天下,没有听说依靠‘仁义’取得天下的。汉承秦制,汉可没有二世而亡。秦国亡于大兴土木,士兵疲惫,百姓困乏,积蓄用尽,田地荒芜,谷仓空虚,这中间没有别的缘故,只是因为秦国谋臣都没有尽忠。”

    欧阳棐突然激动地说道:“为何不忠?因为秦国上下不修仁义,只知利益耳!”

    曾布一时语塞,忽然看到方仲永听得津津有味,便问他道:“不知梅兄可有高见?”

    方仲永摆摆手道:“高见没有,不过倒是有一点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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