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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决战(上)

    海的另一边,艾欧尼亚的芝云岛上,这场针对影流和纳沃利兄弟会的围剿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帝国和海盗的舰队缓缓汇合,说帝国舰队其实有些抬举了,和巅峰时有30余艘船的海盗舰队相比,诺克萨斯舰队总共只有4条船,而且其中的三艘吨位明显偏小,之所以叫它舰队大部分归功于舰队的旗舰,也是斯维因的座舰帝国荣耀号。

    帝国荣耀号倾尽了诺克萨斯所有最尖端的科技,耗时三年打造。船身上密密麻麻多到夸张的炮位提供的火力一次齐射就能干翻一艘战舰,最新式的魔石动力让这艘船在逆风时的速度依旧不输传统的风帆战舰,再加上船身上加装的钢板让这艘倾注斯维因大量心血的战舰成了名副其实的海上恶兽。

    奎尔斯坐上小船来到帝国荣耀号上,此时的斯维因还不像英雄联盟里那般苍老,他现在一身军装整洁又干练,年龄30岁左右黑发梳的一丝不苟,正处于人生中的黄金年龄,既有旺盛的精力也不失稳重。

    此时他正站在船长室里巨大的沙盘前和手下讨论接下来的进攻策略。

    “可以用船上的火炮摧毁敌人的防御工事,然后再由德莱厄斯率领步兵推进,彻底歼灭敌军。”

    副官指着地图上的两军直接的距离说道“大人恐怕我们的火炮射程不够,无法覆盖到敌人的防御工事。”

    斯维因思索了一会说道“那就把船开上岸,让火炮抵近用最大角度射击应该能够到”

    “可是大人这会极大的损伤船体结构,特别是对帝国荣耀号这样的重型战船来说更是一场灾难,很可能让船永远困在岸上。”

    “这问题你就别管了,出了事我来扛。”一听这话,副官果断低下头不再言语。

    诺克萨斯帝国对外宣传是以武力为尊,但实际上在达克威尔的统治下,人也分三六九等。而斯维因就是诺克萨斯最高等公民诺克西人,作为帝国的建立者和帝国土地的主人,伴随帝国的扩张,这些持有原始股东自然成为最大受益人。

    帝国法律规定每生一个孩子诺克西家庭便可领取一笔补贴,等孩子成年还可获得一比不菲的抚养费,孩子加入战团后又会收到一笔来自战团提供的巨额补贴,至于为什么只有诺克西人有而其他种族没有,帝国并没说明,但联想到皇帝陛下诺克西人的身份好像理由已经很充分了。

    除了提供生育补贴之类以外,最过分的是帝皇达克威尔专门为诺克西人创立了一个节日用于纪念诺克西人的发展历史和取得的辉煌战果,美其名曰帝国建立日。

    这下引起了全国上下很多民族的不满,你诺克西人的发家史不就是我们的血泪史吗?你自己在家偷着乐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公开要求我们跟着一起乐,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虽然很多加入帝国的异族抗议但这个节日依旧被推行下去,毕竟帝国高层几乎被诺克西人把控持,再离谱的决策也能通过。

    而斯维因能以区区30岁的年纪指挥一场这么大的战争和他诺克西贵族的身份有很大关系。

    斯维因看到奎尔斯后立马招手让他进屋“你来的正好,有些事需要和你谈一谈,我想让你的舰队跟我一起冲岸发动炮击。”

    奎尔斯沉吟一下随后说道“没问题,但敌人也并非全无逃脱手段,前几天他们发动夜袭抢走了四艘战舰。”

    闻听此言斯维因皱起眉头说道“这下有些麻烦了,我的目的是全歼艾欧尼亚顽固的保守派势力,如今你却说对方有可能用从你那抢来的船逃跑,这让我对你们的实力产生怀疑。”

    奎尔斯心里也不舒服,他被灵能者刺客偷袭,虽然没死但一个心脏损坏,全是因为诺克萨斯人提供的情报错误,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拍着胸脯承诺道

    “大人不必担心,我会亲自带人在海上围堵这四艘敌舰,自己闯下的祸我会自己解决,绝不会干扰大人的计划。”

    他并不想跟着斯维因的战术走,在海上他的战舰具有绝对优势,在任何时候都能进退自如。可一旦按照斯维因的战术冲岸,那就失去了他最大的优势海上机动力。

    万一和诺克萨斯人翻脸,他连跑都没法跑,到时候诺克萨斯人的军队便可以从陆地上直接登船,他只能束手就擒。

    斯维因显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依旧坚持要求奎尔斯按照他的计划行动,并以不支付尾款作为要挟。而奎尔斯也表示如果拿不到钱不排除带人袭击诺克萨斯漫长的海岸线的可能性。两边就此问题扯皮半天最后达成妥协,奎尔斯可以保留三艘战舰用以拦截艾欧尼亚人逃跑的战舰,但其余六艘战舰必须服从他的指挥一起冲岸进行炮击。

    达成协议后斯维因心情大好,又提议道“既然你和你的旗舰不参与炮击,不如把你们船上的弹药和火炮匀一些给我的旗舰,我听说你从三层联邦的战舰上搜刮到不少火炮和弹药,帝国可以按照市价购买。”

    奎尔斯脸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暗道“来了,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等的就是你提这个想法。”

    他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道“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追击敌人的舰队也需要火炮支援,不可能全卖给你们。”

    “那你的意思是…”

    “得加钱。我要市价的两倍!”

    斯维因身边的少年倒吸一口凉气骂道“你这是坐地起价,简直比皮城的臭虫还黑心。”

    斯维因却按住儿子对奎尔斯说道“我同意你的条件,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交易?”

    “最近不行,等开战的前一天吧,我也要防一手你们翻脸不认人”

    少年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以为我们会像你们这些海盗一样无耻吗?混蛋。”

    奎尔斯耸耸肩膀转身离开,等奎尔斯走远斯维因才对二儿子说道

    “记住我的儿子,在战场上要隐藏你的想法,对敌人如此,对盟友也如此。”

    少年低下头惭愧的说道“受教了父亲。”

    奎尔斯回到船上将所有船长都叫来,将刚才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大家听后都对斯维因的要求很不满,船就是船长的全部身家,这么危险的活他们不想干。

    可当奎尔斯表示自己会带头冲岸时,其他船长也都选择了闭嘴,虽然有些人觉得冲岸的六艘船里有五艘船的船长和奎尔斯关系并不好,不排除奎尔斯在故意针对他们,但换位思考,如果他们自己去冲锋陷阵也不可能把退路留给信不过的人,肯定要安排亲信压阵。

    时间很快到了计划好的决战日,之所以挑这一天决战就是因为艾欧尼亚保守派的粮食在这几天已经耗尽了,陆路被围,海陆被断军队能坚持两个月没有溃散已经是个奇迹了。

    除了爱能创造奇迹以外,恨同样也可以,他们所有人几乎都抱着对诺克萨斯的强烈仇恨在咬牙坚持,可惜求援的信函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宗门伸出援手。

    在军队的补给彻底耗尽后,影流和纳沃利兄弟会的联军又苦等了半个月,可依旧了无音讯,枭作为统帅已经瘫在床上半个月了,可还没从灵能反噬中恢复过来,眼看军队的士气一天天下降,他终于下定决心宣布突围。

    今天他上自己最华丽的练功服,袖口的金色祥云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渚猿亲手帮他把枯槁的乱发归拢,再用白玉束带系好。

    看着镜中师兄憔悴的面容,渚猿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从背后搂住枭

    “师兄,我们逃走吧,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定可以逃的掉。”

    枭想要拉开渚猿抱住自己的手,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被灵能蚕食殆尽,根本没力气扒开对方的手。十几天的修养不仅没治好他的伤,反而像是在慢性死亡,这份无力感让他心情瞬间跌倒谷底。

    师傅的嘱托,统帅的职责和战士的尊严最终他一个都没保住,枭的心中一片悲凉,他放弃挣扎任由师妹抱着嘴里喃喃道

    “师妹,你想让我下辈子都活在愧疚里吗?”

    渚猿身体一颤,泪水顺着她蜡黄的脸颊滑落,但她的手却搂的更紧。

    “在师傅杀死大海贼汉克•沃勒的那天我们一起立誓绝不再让任何一名海盗的脚踏上艾欧尼亚的土地,你还记得吗?我们这么刻苦的修炼秘法到底是为什么,你还记得吗?”

    在枭一声声质问下渚猿慢慢松开了保住他的手

    “我永远记得,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守护这片初生之土!”

    “我已经让老五把凯隐送走了,只要火种还在影流就不会断绝,现在到我们实践诺言的时候了。”

    枭最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昂首挺胸走出营长,此时影流和纳沃利兄弟会的人全部聚集在营地里。兄弟会的领导人是一个叫贝肯的光头大叔,他原本是名铁匠过着安分守己的日子,在诺克萨斯的入侵中带头反抗,被抓后家人全部被杀,他也被扔到暗无天日的矿井里挖矿。

    如果要说诺克萨斯人留给他什么,除了仇恨就只有脸上狰狞的刀疤。

    枭走上前给了贝肯一个拥抱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坐船离开。”

    贝肯用他常年打铁的粗壮拍了拍枭的后背说道“你们这群忍者都没跑我还能提前跑路吗?反正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

    一听这话旁边的渚猿和灼犀均有些尴尬,影流在艾欧尼亚的名声确实不好,毕竟他们干的是刺杀一类的脏活,而且劫还背负了弑师的污名。

    枭的城府比两个师弟深,他没在意贝肯的冒犯反而打趣道“那等会比比看谁杀的敌人多。”

    “比就比。”

    两人的话让现场紧张的氛围缓和不少,但随着远处整齐的脚步声逐渐清晰,气氛又变得越发压抑。所有人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目不转睛的看向诺克萨斯人的方向。

    随着一面招展的帝国旗帜出现在视野,激昂的鼓点响彻战场,一队身披全身重甲的战士率先登场,他们背后的巨大战斧在身前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

    枭对比了一下两军的位置,发现自己这边面对阳光,而敌人却背对阳光,按照军典里的说法自己这边有些吃亏。可现在他们背水一战,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调整位置,这场战斗的主动权早已不在他们手上。

    跟随在铁血斧卫身边的步兵阵列缓缓向两翼展开阵型,士兵手里的长矛闪着寒光,盾卫架起盾牌保护身后的弓箭手,又有怪物的嘶鸣从侧翼传来。

    看着对面诺克萨斯人严整的阵型,再看看自己这边宛如一片散沙的部队,枭均是叹了口气,两边的差距显而易见,自从诺克萨斯入侵以来他们一直在努力学习对方的装备,战术和训练方式,希望能和敌人对抗。可艾欧尼亚已经有千年没发生战争了,大家都习惯于和平的生活早就忘了怎么打仗了。

    反观人家诺克萨斯,几乎天天打仗可以说是在战争中建立的帝国,他们不仅经常和西边的德玛西亚干仗,还要应付北边弗雷尔卓德的蛮族南下劫掠,偶尔去南方镇压沙民的起义,自己境内的城市也时常起义,在这种高强度的对抗战争中培养出来的军队打艾欧尼亚这些杂牌军简直不要太轻松。

    现任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将手中战斧杵在地上,数百斤的武器在他手中轻如鸿毛。他望着远处散乱的敌营吩咐身边的副官

    “打出信号通知斯维因我这边准备好了。”

    副官立马拉响手中信号弹,站在帝国荣耀号上的斯维因立马打出旗语让奎尔斯带人发起冲锋,可他却故意放慢了船速落在后面,等到六艘海盗船和三艘帝国战舰全部冲岸后,斯维因突然下令开启动力炉,在搁浅前凭借强大的马力成功退回海中。

    海盗们见此情景哪还猜不出自己上当受骗了,可现在船已上岸想撤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岸上还有影流和兄弟会的联军在虎视眈眈。

    六艘海盗船的船长立马下令让一部分船员下船用滚木铺路推船重新下水,另一边不停朝冲过来的敌人开炮。

    德莱尔斯站在高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当他看到艾欧尼亚联军因为炮击而乱成一团时,果断下令黑蜥兵团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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