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后三个问题
我再一次把头缩了回来，巨大的疲惫感如约一般地袭来，我可能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感觉就像是春运期间在绿皮火车上站了10几个小时，累到站着都可以睡着。
这时候能把我叫醒的，只有来来往往推着小车卖“啤酒饮料矿泉水”的售货员大姐。
不对，这里如果是梦境，那我还能睡着吗？能睡着的梦，还可以叫做梦吗？
但是这次我真的睡着了，而把我叫醒的，不是大姐，而是张姨。她大概应该比我更想知道三娃他爹发生了什么吧。
于是我在她注视的目光中，把刚才又问到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
她听着感觉很激动，数次想插嘴问话，可能还是碍于我说话慢吞吞的速度，忍了回去。
“终于，三娃他爹历尽万难，回到了自己家。”
说实话，故事讲到这时候，我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或许上一次我这么努力地回忆复述还是在顶着“课文背不出来就罚写20遍”的压力的初中时候，一股老夫聊发少年狂之后的灯枯感油然而生。
最后一句话隔了很久，我再没有继续说下去，张姨意识到我应该是讲完了。她迫不及待地问，“那后来呢？后面他们仇家怎么找来了，又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了。”我如实回答。
“你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感觉对面的张姨，对于我这个回答非常不满意。
“三娃他很痛苦啊，有必要再问吗？”不断揭起他人过往的伤疤，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吗？
“你再回去问一下，快去问一下。”张姨不管我的解释，催促我再回去。
我不愿意再去问了。我感觉好累，身体里面的力气都用尽了。而且对于张姨这种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心里不太舒服，干嘛语气要这么急呢？请求的时候，小学生都知道要说出那七个字的啊。
“下次我再帮你问罢，三娃他不太愿意和我说话了。”我摆摆手对张姨说。
说完我就又不受控制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睁开双眼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在那里。我还是在这个所谓的梦境的之中，身后是那堵泛着微光的墙，眼前就是张姨。
“我们还在这里啊？”我还以为我睡着了，醒来之后就会离开这里。这梦境这么牛的吗？睡着了居然也不能触发结束机制的？当年黄粱做的是不是就是这种梦啊？
“这里时间流逝和我们的感知不太一样。所以你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张姨对我说。
她这是在这梦里待了多久，才能知道这样的事情啊。而且居然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
黄粱同款梦石锤了。可是看看周围空空荡荡的，连根网线都没有，这梦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能称之为美。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啊？”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不会真要等到过完一生吧？此时此刻我非常想回家，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不免让我有些担心。
“我们在最一开始相遇的地方等着，就能回去了。到了那边，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回去。”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总感觉继续待下去没什么意义，会夜长梦多，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在梦境中了，应该是说夜更长梦更多。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继续待在这里，一直把那孩子身上所有的事情都问出来为止。”
什么？还要继续问下去啊？就放过那孩子吧，他也挺可怜的了。鲁迅的名言“救救孩子”不能只是听听而已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继续问下去啊，知道了所有事情又能怎么样呢？”我颇为不解地问张姨。
“我就是要知道。”张姨似乎非常坚定。
看来只是简单的说服是不能打动张姨的，我天赋点数没有分配到“口才”这部分。于是我想了想，准备将张姨一军，“那你可以穿过这个金色的屏障，和三娃说话吗？”
张姨听我这么问，似乎是叹了口气，接着她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行。”听她这么说的意思，大概是在我睡着这段时间，她自己又试了试？
“为什么我就可以穿过去呢？”虽然只有一部分能穿过去。
“我不知道，你自己也不清楚吗？”
“我真的不知道。”
“或许你比较特殊吧。”
现在我讲话没有一开始那么困难了，讲话的速度又提升了一些。这是我睡了一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吗？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那你还要等多久啊？一直等下去也没办法和他沟通啊。我们一起从这里出去吧。”我继续向张姨建议。
“要走你自己走吧，我要留下来。”张姨对我的请求无动于衷。
“我们一起走吧，关叔和小悦他们都在等着你呢。”我抬出来关叔父女两人，希望能打动张姨。此时我有点不太敢自己回到最一开始的地方，万一回去了，自己不知道从这里出去的方法，岂不是还要再回来找她？
“马上就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我不能这时候放弃，我一定要等到能穿过去的时候。”张姨的语气非常坚定，没有一点动摇。
这么坚决的拒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向父母耍赖要玩具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的绝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装备了什么特殊的道具，导致我能部分穿过那金色的屏障。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把这东西换下来送给张姨，好让她可以继续下去，要不然谁知道她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不愿意再继续帮帮我吗？”张姨站在金色屏障前面，背对着我说。
“无论我问了多少，你都不满足啊。而且我不想让三娃再想起特别痛苦的回忆。”
我看到张姨把头低下了。过了一会，她把头抬起来，缓缓地对我说，“大概你不会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不了解也就不了解吧。”
“要不这样吧，我再最后帮你问三个问题，问完这三个，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我试着和张姨讨价还价。
张姨回身来，看着我说，“三个怎么问得完？”那气势让我想起来叶问，仿佛接下来的台词会是，“我要问十个！”
“就三个吧，我们已经问出来很多事情了，再问也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这一次我没有退让，虽然有点怕张姨忽然对着我的胸口一顿猛锤。
张姨没有立刻说话。大概她在权衡是不是应该答应我的交换条件。
最后她似乎妥协了，对我点点头说，“那就问三个问题吧。”
听到张姨答应了我的条件心里有些开心，趁热打铁接话说到，“好的，一言为定啊。那要问什么？”好像不立刻肯定下来，她很快就会反悔。
张姨在那里想了很久，我怀疑她是在把心里的长长列表一个个在删除。有点像残酷的体育比赛啊，要进行一轮轮殊死的拼杀，最后只能决出来三个站在领奖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除了有点无聊之外过多久都没什么，反正这里面似乎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张姨终于开口对我说，“三个问题：追过来的仇家有没有佩戴什么饰物，最后看到那尊佛像是什么样子，他爹归来的时候有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
我没有深究张姨为什么要问这三个问题，在心里默默记住，然后再一次来到金色屏障边上。
这时候能把我叫醒的，只有来来往往推着小车卖“啤酒饮料矿泉水”的售货员大姐。
不对，这里如果是梦境，那我还能睡着吗？能睡着的梦，还可以叫做梦吗？
但是这次我真的睡着了，而把我叫醒的，不是大姐，而是张姨。她大概应该比我更想知道三娃他爹发生了什么吧。
于是我在她注视的目光中，把刚才又问到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
她听着感觉很激动，数次想插嘴问话，可能还是碍于我说话慢吞吞的速度，忍了回去。
“终于，三娃他爹历尽万难，回到了自己家。”
说实话，故事讲到这时候，我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或许上一次我这么努力地回忆复述还是在顶着“课文背不出来就罚写20遍”的压力的初中时候，一股老夫聊发少年狂之后的灯枯感油然而生。
最后一句话隔了很久，我再没有继续说下去，张姨意识到我应该是讲完了。她迫不及待地问，“那后来呢？后面他们仇家怎么找来了，又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了。”我如实回答。
“你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感觉对面的张姨，对于我这个回答非常不满意。
“三娃他很痛苦啊，有必要再问吗？”不断揭起他人过往的伤疤，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吗？
“你再回去问一下，快去问一下。”张姨不管我的解释，催促我再回去。
我不愿意再去问了。我感觉好累，身体里面的力气都用尽了。而且对于张姨这种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心里不太舒服，干嘛语气要这么急呢？请求的时候，小学生都知道要说出那七个字的啊。
“下次我再帮你问罢，三娃他不太愿意和我说话了。”我摆摆手对张姨说。
说完我就又不受控制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睁开双眼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在那里。我还是在这个所谓的梦境的之中，身后是那堵泛着微光的墙，眼前就是张姨。
“我们还在这里啊？”我还以为我睡着了，醒来之后就会离开这里。这梦境这么牛的吗？睡着了居然也不能触发结束机制的？当年黄粱做的是不是就是这种梦啊？
“这里时间流逝和我们的感知不太一样。所以你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张姨对我说。
她这是在这梦里待了多久，才能知道这样的事情啊。而且居然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
黄粱同款梦石锤了。可是看看周围空空荡荡的，连根网线都没有，这梦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能称之为美。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啊？”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不会真要等到过完一生吧？此时此刻我非常想回家，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不免让我有些担心。
“我们在最一开始相遇的地方等着，就能回去了。到了那边，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回去。”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总感觉继续待下去没什么意义，会夜长梦多，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在梦境中了，应该是说夜更长梦更多。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继续待在这里，一直把那孩子身上所有的事情都问出来为止。”
什么？还要继续问下去啊？就放过那孩子吧，他也挺可怜的了。鲁迅的名言“救救孩子”不能只是听听而已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继续问下去啊，知道了所有事情又能怎么样呢？”我颇为不解地问张姨。
“我就是要知道。”张姨似乎非常坚定。
看来只是简单的说服是不能打动张姨的，我天赋点数没有分配到“口才”这部分。于是我想了想，准备将张姨一军，“那你可以穿过这个金色的屏障，和三娃说话吗？”
张姨听我这么问，似乎是叹了口气，接着她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行。”听她这么说的意思，大概是在我睡着这段时间，她自己又试了试？
“为什么我就可以穿过去呢？”虽然只有一部分能穿过去。
“我不知道，你自己也不清楚吗？”
“我真的不知道。”
“或许你比较特殊吧。”
现在我讲话没有一开始那么困难了，讲话的速度又提升了一些。这是我睡了一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吗？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那你还要等多久啊？一直等下去也没办法和他沟通啊。我们一起从这里出去吧。”我继续向张姨建议。
“要走你自己走吧，我要留下来。”张姨对我的请求无动于衷。
“我们一起走吧，关叔和小悦他们都在等着你呢。”我抬出来关叔父女两人，希望能打动张姨。此时我有点不太敢自己回到最一开始的地方，万一回去了，自己不知道从这里出去的方法，岂不是还要再回来找她？
“马上就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我不能这时候放弃，我一定要等到能穿过去的时候。”张姨的语气非常坚定，没有一点动摇。
这么坚决的拒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向父母耍赖要玩具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的绝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装备了什么特殊的道具，导致我能部分穿过那金色的屏障。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把这东西换下来送给张姨，好让她可以继续下去，要不然谁知道她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不愿意再继续帮帮我吗？”张姨站在金色屏障前面，背对着我说。
“无论我问了多少，你都不满足啊。而且我不想让三娃再想起特别痛苦的回忆。”
我看到张姨把头低下了。过了一会，她把头抬起来，缓缓地对我说，“大概你不会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不了解也就不了解吧。”
“要不这样吧，我再最后帮你问三个问题，问完这三个，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我试着和张姨讨价还价。
张姨回身来，看着我说，“三个怎么问得完？”那气势让我想起来叶问，仿佛接下来的台词会是，“我要问十个！”
“就三个吧，我们已经问出来很多事情了，再问也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这一次我没有退让，虽然有点怕张姨忽然对着我的胸口一顿猛锤。
张姨没有立刻说话。大概她在权衡是不是应该答应我的交换条件。
最后她似乎妥协了，对我点点头说，“那就问三个问题吧。”
听到张姨答应了我的条件心里有些开心，趁热打铁接话说到，“好的，一言为定啊。那要问什么？”好像不立刻肯定下来，她很快就会反悔。
张姨在那里想了很久，我怀疑她是在把心里的长长列表一个个在删除。有点像残酷的体育比赛啊，要进行一轮轮殊死的拼杀，最后只能决出来三个站在领奖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除了有点无聊之外过多久都没什么，反正这里面似乎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张姨终于开口对我说，“三个问题：追过来的仇家有没有佩戴什么饰物，最后看到那尊佛像是什么样子，他爹归来的时候有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
我没有深究张姨为什么要问这三个问题，在心里默默记住，然后再一次来到金色屏障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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