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掌灯人
李克己的灵能力量在接入它们的心灵网络的一刹那，难以理解的海量信息汇入了他的大脑。
此时的他能够同时听到成千上万的个体发出的声音，以及感受到它们的情绪。
没有人类的语言能够描述它们的大部分情绪，李克己能够认出的，就只有好奇和喜悦。
而它们的情绪也和人类大不相同，多种情绪同时并长久的混合在一起。
而它们眼中的世界也和人类大不相同，
现在的李克己能够看到自己被人从桥梁上救起，他们对自己的盘问，以及自己最终离去的画面。
李克己的大脑颤抖着，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数不清的意识凝视或是接近。
它们并没有做出任何恶意的举动。
但仅仅是这样接近李克己的意识，就已经让李克己觉得自己如同暴风雨中的木船。
随时有可能在下一个瞬间沉没。
虽然单个个体可以被李克己轻松压制，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庞大了。
李克己努力维持自身的独立性，不被这大的网络吞噬。
尽管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但只是维持现状这种状态，就需要他自己全力以赴了。
他回味这种感官，怪不得之前无法打中他们，原来是这些小东西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李克己曾经听母亲提起过。
也有灵能者擅长预知未来，这是一种通过观察时间流来实现的技艺。
不过他的家族已经没有人会使用了，毕竟没人真的知道观察时间流是什么样的感觉。
无可计数的个体向李克己分享了它们的感官。
紧接着，海量的信息以常人无法忍受的强度同时灌入李克己的大脑。
若是精神力脆弱的人，恐怕此刻就会爆脑而亡。
数不清的事情同时出现在李克己的意识中，然后同时进行着讲述或演化。
人类的大脑被设计为同时专注于一件或几件事情，无法应对这样的情况。
就在这时，李克己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大桥桥面上，薰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
“喂，这个人醒过来了！”一名身披披风，手拿提灯的年轻人大喊着。
怎么回事，李克己诧异的看着周围的情况，我刚才不是还在雾萤的意识网络中吗？
雾萤，李克己意识到自己知晓了那些小东西的名讳，奇怪，我是怎么晓得这事的。
数人走过来，手中提灯的光芒刺得李克己睁不开眼睛。
他们挂在脖颈上的银色吊坠在灯光中熠熠生辉，那是一枚银色的门锁。
看到这个标记，李克己立刻就明白了。
那个印记是城市、保护和护卫之神-银锁的标记，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所信奉的六神主之一。
而这些身披雨衣，手拿提灯的人，就是信奉银锁的教会——银门修会的战斗部队，掌灯人。
李克己这时才意识到，原主的记忆已经变得颇为顺畅，不再有堵塞之感。
不过自己的灵能力量因为刚才雾萤的冲击，还处于些许麻痹的状态。
如果打个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大腿被压麻，使得行走一时变得不顺。
一名掌灯人拿着李克己的学生证读着。
“李克己，近港城综合大学考古系大二学生，赤莲教的信众。”
他俯身看向躺在地上的李克己。
“现在是凌晨五点钟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披风下的脸上覆盖着厚重的胡须，看起来这名掌灯人的岁数不小，他有一对深邃且颇具洞察力的灰瞳。
李克己深吸一口气，这一幕，他在刚刚雾萤的意识中已经见过。
而且他也知道通过雾萤的意识知晓。
眼前这人名叫布尔·维尔茨，是近港城西区的一名高阶掌灯人。
他的职阶在银门修会中只比管辖各区的持炬人低一级。
在1038号宇宙的地球，不同的教会往往有不同的组织架构。
银门修会的最终决议，是由持炬人组成的议会来下达决议的，议会的议长则由持炬人轮流担任。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不同人种的人最终聚集在了一起。
而文化也最终交融，在保留个性的同时，展示出了共性。
“说出来在场的人可能都不会相信，”李克己凝视着这名布尔·维尔茨，“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在晨跑。”
“晨跑？”
“没错，我在晨跑。”
布尔扬起眉毛：“你认为我会相信这句话吗？”
“这确实很难让人信服，”李克己摊开手，“不过这就是事实。”
言多必失，说到这里恰到好处。
实际上，在说话的同时，李克己向周围辐射出心灵力量，试图影响周围的掌灯人，好让自己的话看起来更加可信一些。
可就在心灵力量尝试靠近布尔时，李克己却从这名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无形立场。
过去他从没这种感受，意志坚强的人对灵能确实有更强的抗力，但也不是这种触感。
就好像有种防火墙一样的东西，挡在他的灵能触须和布尔的脑子之间。
李克己对这堵“防火墙”发起攻势，发现自己还是能够应付。
可自己的行动，很有可能被这名掌灯人察觉到。
而随着他心灵攻势的加强，挂在布尔脖颈上的银色项链闪烁起来。
那只银色门锁的符号上，好像浮现出了一只眼睛，在窥探周围的异常情况。
李克己立刻回过神来，虽然不清楚着眼睛的底细，但这玩意恐怕就是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
在还未清楚对方底细的时候，贸然接近可不是明智之举。
他随即将探向布尔的灵能触须收了回来。
随着李克己心灵攻势的结束，那只眼睛也重新缩回了银色门锁中。
布尔担任掌灯人已经有二十余年，他和很多神话生物都有交手。
能在雾萤手下活下来的人，到目前为止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眼前的少年只被雾萤撕伤了手掌。
那个伤口，相较于那些怪物一贯的手笔，简直就是爱抚的力度。
而且他从银锁神力中得到的祝福，足以让他对抗神话生物的同时，也可以让他识破神话生物的伪装。
此时此刻他并未察觉到异样，说明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可掌灯人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名少年，不太对劲。
布尔.维尔茨说道：“雾萤可不会因为你晕倒而放弃猎食，不如说它们最喜欢晕倒的人。”
他看着李克己，继续追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吗？”
这家伙不好应对，李克己长于心灵力量，正因如此他最讨厌意志坚定和直觉敏锐的人。
因为这类人最不好控制。
更何况布尔还有超凡力量傍身，简直是一个超级麻烦。
事到如今，不说出一些有力的证据，这名上位掌灯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走自己。
“它们对我发出了光芒，周期性的闪光，”李克己说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布尔.维尔茨表情肃然，突然之间，他说道。
“原来如此。”
布尔拉住李克己的手臂，拉开衬衫，从腰间解下了一小瓶浓重腥味的药剂。
将它倒在了李克己的手臂上。
“这是什么……”
“这是熟鱼油，是鱼人的提取物，是一种可以驱散神话生物，揭露神话生物伪装的魔药。”
布尔看向李克己：“海岸灯和掌灯人的提灯里都有这种东西，所以能够驱散那些怪物。”
熟鱼油在李克己的手臂上蔓延，很快一道烙印出现在了手臂上。
看起来像是抽象的鱼型，但鱼身又构成了一只眼睛。
“看来你说的属实，”布尔看向李克己，“这是海里的生物标记你的手法。”
“标记？”李克己扬起眉毛，“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它们在盯着你，关注你的行动，一般会对猎物使用，”布尔冷笑道，“不用太担心，它们只会知道你的大致位置和大致状态。”
李克己凝视着手臂上的图案，随着熟鱼油滴落，那符号也渐渐消失。
神话生物的思想还真是难懂，它们恐怕和人类没有什么共同性。
为什么雾萤要协助我窥探未来，看到现在的场景，甚至帮我梳理记忆，这实在是个谜。
它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掌灯人继续说道。
“如果你愿意付钱，我们掌灯人也愿意保护你。”
布尔.维尔茨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酷，就像是在讲什么冷笑话。
“啊，抱歉，你是赤莲教的信徒吧，恐怕你得求助于你们教会的司祭了。”
布尔继续话题，打量着李克己的反应。
“听附近的居民说，他们听到了至少两声枪响，可阻遏海里的神话生物靠近城市的海岸灯可少了不止两盏。”
“你说在这里晨跑，那你注意到什么了吗？”
“……”李克己沉默稍许，他看起来在努力回忆。
“对，我跑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可能有四五人在桥上，我本想后退，但这时我身边的路灯就被打爆了。”
“然后呢？”
“接下来可真的是吓人了。”
李克己深吸一口气，好像是要自己保持冷静。
“流弹打到我这边，我往后跑，应该是跑了一段，最后失足摔倒，砰一下子眼前一黑，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随后，他详细描述了一下逃跑的场景。
李克己绝不是个英勇无畏的人，打不赢就跑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对于长期遭到诅咒追杀的他，描述这样的逃跑场景，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周围有掌灯人笑了笑，布尔也迎合气氛的笑了笑。
“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快走吧，记得下次可不要这么早出来晨跑了。”
李克己作点头哈腰状：“好好好，各位掌灯人，也祝你们事情顺利。”
见李克己走远，布尔脸色沉下来，他已经确定，眼前这名少年的确有什么不对劲。
这名叫李克己的少年不是很善言辞。
或许正是因为这点，在亲眼甄辨过不知道多少骗子的布尔·维尔茨看来，之前的演技可真是蹩脚。
可不知为何，周围的那些同僚却好像很信服他的说辞。
已经将此事抛置脑后，开始忙现场的事情了。
真是奇怪。
要把他抓住，带去拷问也不是难事。
但布尔很清楚，这种人的嘴巴非常紧，也许他背后还牵扯到别的事情，还不能贸然行动。
维森·兰多走到布尔身边，这么体毛旺盛的黑须男人问道：“你觉得这个年轻人的事情怎么回事？”
维森·兰多是布尔的副官，近港城最近十年最年轻的上位掌灯人。
作为一名上位掌灯人，自然也有来自银锁的祝福。
布尔看向维森。
“他应该有什么把戏，能让别人相信他说的话。”
布尔一字一顿的说道：“盯住他，但不要擅自行动，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会来和你汇合。”
听到布尔的话，维森微微一愣，稍许眉头皱起，看起来已经意识到了刚才交谈中的诡异情况。
维森皱起眉头，回忆着。
“我也有同感，某种东西似乎扰乱了我的心神，让我感觉他说的话很有说服力。”
维森继续说道：“但现在想来，却感觉很奇怪。”
“要不是你指出来，恐怕我还会沉浸在这种合理感中。”
布尔看向维森，拍了拍他的肩膀。
“带好呼唤祝福的祭品和对神话生物的武器，以备不测，那小子有点东西，不是那么简单。”
布尔笑了笑。
“小心点，我们会抓住那家伙的马脚的。”
此时的他能够同时听到成千上万的个体发出的声音，以及感受到它们的情绪。
没有人类的语言能够描述它们的大部分情绪，李克己能够认出的，就只有好奇和喜悦。
而它们的情绪也和人类大不相同，多种情绪同时并长久的混合在一起。
而它们眼中的世界也和人类大不相同，
现在的李克己能够看到自己被人从桥梁上救起，他们对自己的盘问，以及自己最终离去的画面。
李克己的大脑颤抖着，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数不清的意识凝视或是接近。
它们并没有做出任何恶意的举动。
但仅仅是这样接近李克己的意识，就已经让李克己觉得自己如同暴风雨中的木船。
随时有可能在下一个瞬间沉没。
虽然单个个体可以被李克己轻松压制，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庞大了。
李克己努力维持自身的独立性，不被这大的网络吞噬。
尽管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但只是维持现状这种状态，就需要他自己全力以赴了。
他回味这种感官，怪不得之前无法打中他们，原来是这些小东西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李克己曾经听母亲提起过。
也有灵能者擅长预知未来，这是一种通过观察时间流来实现的技艺。
不过他的家族已经没有人会使用了，毕竟没人真的知道观察时间流是什么样的感觉。
无可计数的个体向李克己分享了它们的感官。
紧接着，海量的信息以常人无法忍受的强度同时灌入李克己的大脑。
若是精神力脆弱的人，恐怕此刻就会爆脑而亡。
数不清的事情同时出现在李克己的意识中，然后同时进行着讲述或演化。
人类的大脑被设计为同时专注于一件或几件事情，无法应对这样的情况。
就在这时，李克己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大桥桥面上，薰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
“喂，这个人醒过来了！”一名身披披风，手拿提灯的年轻人大喊着。
怎么回事，李克己诧异的看着周围的情况，我刚才不是还在雾萤的意识网络中吗？
雾萤，李克己意识到自己知晓了那些小东西的名讳，奇怪，我是怎么晓得这事的。
数人走过来，手中提灯的光芒刺得李克己睁不开眼睛。
他们挂在脖颈上的银色吊坠在灯光中熠熠生辉，那是一枚银色的门锁。
看到这个标记，李克己立刻就明白了。
那个印记是城市、保护和护卫之神-银锁的标记，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所信奉的六神主之一。
而这些身披雨衣，手拿提灯的人，就是信奉银锁的教会——银门修会的战斗部队，掌灯人。
李克己这时才意识到，原主的记忆已经变得颇为顺畅，不再有堵塞之感。
不过自己的灵能力量因为刚才雾萤的冲击，还处于些许麻痹的状态。
如果打个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大腿被压麻，使得行走一时变得不顺。
一名掌灯人拿着李克己的学生证读着。
“李克己，近港城综合大学考古系大二学生，赤莲教的信众。”
他俯身看向躺在地上的李克己。
“现在是凌晨五点钟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披风下的脸上覆盖着厚重的胡须，看起来这名掌灯人的岁数不小，他有一对深邃且颇具洞察力的灰瞳。
李克己深吸一口气，这一幕，他在刚刚雾萤的意识中已经见过。
而且他也知道通过雾萤的意识知晓。
眼前这人名叫布尔·维尔茨，是近港城西区的一名高阶掌灯人。
他的职阶在银门修会中只比管辖各区的持炬人低一级。
在1038号宇宙的地球，不同的教会往往有不同的组织架构。
银门修会的最终决议，是由持炬人组成的议会来下达决议的，议会的议长则由持炬人轮流担任。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不同人种的人最终聚集在了一起。
而文化也最终交融，在保留个性的同时，展示出了共性。
“说出来在场的人可能都不会相信，”李克己凝视着这名布尔·维尔茨，“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在晨跑。”
“晨跑？”
“没错，我在晨跑。”
布尔扬起眉毛：“你认为我会相信这句话吗？”
“这确实很难让人信服，”李克己摊开手，“不过这就是事实。”
言多必失，说到这里恰到好处。
实际上，在说话的同时，李克己向周围辐射出心灵力量，试图影响周围的掌灯人，好让自己的话看起来更加可信一些。
可就在心灵力量尝试靠近布尔时，李克己却从这名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无形立场。
过去他从没这种感受，意志坚强的人对灵能确实有更强的抗力，但也不是这种触感。
就好像有种防火墙一样的东西，挡在他的灵能触须和布尔的脑子之间。
李克己对这堵“防火墙”发起攻势，发现自己还是能够应付。
可自己的行动，很有可能被这名掌灯人察觉到。
而随着他心灵攻势的加强，挂在布尔脖颈上的银色项链闪烁起来。
那只银色门锁的符号上，好像浮现出了一只眼睛，在窥探周围的异常情况。
李克己立刻回过神来，虽然不清楚着眼睛的底细，但这玩意恐怕就是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
在还未清楚对方底细的时候，贸然接近可不是明智之举。
他随即将探向布尔的灵能触须收了回来。
随着李克己心灵攻势的结束，那只眼睛也重新缩回了银色门锁中。
布尔担任掌灯人已经有二十余年，他和很多神话生物都有交手。
能在雾萤手下活下来的人，到目前为止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眼前的少年只被雾萤撕伤了手掌。
那个伤口，相较于那些怪物一贯的手笔，简直就是爱抚的力度。
而且他从银锁神力中得到的祝福，足以让他对抗神话生物的同时，也可以让他识破神话生物的伪装。
此时此刻他并未察觉到异样，说明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可掌灯人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名少年，不太对劲。
布尔.维尔茨说道：“雾萤可不会因为你晕倒而放弃猎食，不如说它们最喜欢晕倒的人。”
他看着李克己，继续追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吗？”
这家伙不好应对，李克己长于心灵力量，正因如此他最讨厌意志坚定和直觉敏锐的人。
因为这类人最不好控制。
更何况布尔还有超凡力量傍身，简直是一个超级麻烦。
事到如今，不说出一些有力的证据，这名上位掌灯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走自己。
“它们对我发出了光芒，周期性的闪光，”李克己说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布尔.维尔茨表情肃然，突然之间，他说道。
“原来如此。”
布尔拉住李克己的手臂，拉开衬衫，从腰间解下了一小瓶浓重腥味的药剂。
将它倒在了李克己的手臂上。
“这是什么……”
“这是熟鱼油，是鱼人的提取物，是一种可以驱散神话生物，揭露神话生物伪装的魔药。”
布尔看向李克己：“海岸灯和掌灯人的提灯里都有这种东西，所以能够驱散那些怪物。”
熟鱼油在李克己的手臂上蔓延，很快一道烙印出现在了手臂上。
看起来像是抽象的鱼型，但鱼身又构成了一只眼睛。
“看来你说的属实，”布尔看向李克己，“这是海里的生物标记你的手法。”
“标记？”李克己扬起眉毛，“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它们在盯着你，关注你的行动，一般会对猎物使用，”布尔冷笑道，“不用太担心，它们只会知道你的大致位置和大致状态。”
李克己凝视着手臂上的图案，随着熟鱼油滴落，那符号也渐渐消失。
神话生物的思想还真是难懂，它们恐怕和人类没有什么共同性。
为什么雾萤要协助我窥探未来，看到现在的场景，甚至帮我梳理记忆，这实在是个谜。
它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掌灯人继续说道。
“如果你愿意付钱，我们掌灯人也愿意保护你。”
布尔.维尔茨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酷，就像是在讲什么冷笑话。
“啊，抱歉，你是赤莲教的信徒吧，恐怕你得求助于你们教会的司祭了。”
布尔继续话题，打量着李克己的反应。
“听附近的居民说，他们听到了至少两声枪响，可阻遏海里的神话生物靠近城市的海岸灯可少了不止两盏。”
“你说在这里晨跑，那你注意到什么了吗？”
“……”李克己沉默稍许，他看起来在努力回忆。
“对，我跑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可能有四五人在桥上，我本想后退，但这时我身边的路灯就被打爆了。”
“然后呢？”
“接下来可真的是吓人了。”
李克己深吸一口气，好像是要自己保持冷静。
“流弹打到我这边，我往后跑，应该是跑了一段，最后失足摔倒，砰一下子眼前一黑，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随后，他详细描述了一下逃跑的场景。
李克己绝不是个英勇无畏的人，打不赢就跑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对于长期遭到诅咒追杀的他，描述这样的逃跑场景，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周围有掌灯人笑了笑，布尔也迎合气氛的笑了笑。
“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快走吧，记得下次可不要这么早出来晨跑了。”
李克己作点头哈腰状：“好好好，各位掌灯人，也祝你们事情顺利。”
见李克己走远，布尔脸色沉下来，他已经确定，眼前这名少年的确有什么不对劲。
这名叫李克己的少年不是很善言辞。
或许正是因为这点，在亲眼甄辨过不知道多少骗子的布尔·维尔茨看来，之前的演技可真是蹩脚。
可不知为何，周围的那些同僚却好像很信服他的说辞。
已经将此事抛置脑后，开始忙现场的事情了。
真是奇怪。
要把他抓住，带去拷问也不是难事。
但布尔很清楚，这种人的嘴巴非常紧，也许他背后还牵扯到别的事情，还不能贸然行动。
维森·兰多走到布尔身边，这么体毛旺盛的黑须男人问道：“你觉得这个年轻人的事情怎么回事？”
维森·兰多是布尔的副官，近港城最近十年最年轻的上位掌灯人。
作为一名上位掌灯人，自然也有来自银锁的祝福。
布尔看向维森。
“他应该有什么把戏，能让别人相信他说的话。”
布尔一字一顿的说道：“盯住他，但不要擅自行动，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会来和你汇合。”
听到布尔的话，维森微微一愣，稍许眉头皱起，看起来已经意识到了刚才交谈中的诡异情况。
维森皱起眉头，回忆着。
“我也有同感，某种东西似乎扰乱了我的心神，让我感觉他说的话很有说服力。”
维森继续说道：“但现在想来，却感觉很奇怪。”
“要不是你指出来，恐怕我还会沉浸在这种合理感中。”
布尔看向维森，拍了拍他的肩膀。
“带好呼唤祝福的祭品和对神话生物的武器，以备不测，那小子有点东西，不是那么简单。”
布尔笑了笑。
“小心点，我们会抓住那家伙的马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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