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辈子都作数

    “诶你们快来看快来看。”

    “又抓到了？这次让我爽一下。”

    “…”

    刚刚放学的林千威哼着小曲儿着走出学校门口，脑子里还沉浸在课堂上班主任当着所有小朋友的面表扬的时候。

    老爹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很开心！

    这时他看见几个小朋友鬼鬼祟祟地往一条小巷子里面钻进去。

    他们不会发现了什么宝贝吧？不行我也要去凑个热闹，说不定也被我捡到宝呢？

    还没来得及幻想捡到宝贝回家的样子，他就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但是却没有看见宝贝，而是几个孩子围着一个黑塑料袋拳打脚踢，而那个黑色塑料袋还在蠕动着，好像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诶等一下等一下，这里面是个啥？”他赶紧伸个脑袋进去。

    “哦？你也想爽一下？你自己去看吧。”一个稍微壮一点的孩子让出个位置给他，别的孩子也让出位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有点害怕，虽然脑子里天天异想天开，但胆子却有点小。犹豫了一下，他轻轻掀开了一点点塑料袋。他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轰一声好像天塌下来砸到他的心上了一样。

    里面是一只小猫，身上毛发已经染上了血迹，无力地喵一声，微闭的眼睛看着林千威，好像在说，你也要来试一下吗？

    “你们太过分了！”他张开手，转过头咬着牙看着那几个小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溢出了眼眶。

    “哦？你不是想来爽的，是想来做好人的？”那个壮一点的孩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别理他，他是我们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个，每次老师都表扬他，最爱出风头。明明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每次成绩这么好，肯定是打小抄的。”

    “那还打猫干嘛，打他不更加爽？”

    “我想欺负他好久了都，我爸爸妈妈每次考完试都拿他和我比较。”

    “你们先抓住他的手脚。”

    另外几个小孩立马就抓住了林千威的手，把他推到那个稍微壮一点的小孩面前，像是押着一个犯人，只是不知道罪在哪里。

    “你很爱管闲事啊”一拳打到他肚子上，紧接着又是一拳接着一拳。

    他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好像中午吃的饭在胃里沸腾。

    “怎么，现在不出风头了吗？”话说完，又几拳打到他脸上，不到一会儿，脸就肿得像个猪头一样了。

    “你们……”他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有本事就打死我啊！欺负小动物是不对的！”

    “主攻”的那个孩子闻言，哈哈大笑。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大英雄吗？笑死我了都。”

    “他这个人可能是脑子有病吧。你们放他下来，我们一起打，不给他个教训都不知道人间险恶。”旁边的一个小孩教唆着。

    他往地上吐了口血水，紧接着又被那几个孩子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但他由始至终都没喊出过一声。

    “住手！”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吓住那几个孩子。只见一个带着眼镜的小男孩，拉着一个大人的手往这边跑。

    “老师，就是他们在欺负同学。”他指着那几个小朋友大声的说。

    几个小朋友见状，赶紧跑进小巷子里面跑掉了。

    “你叫啥？”

    “林千威，你呢？”

    “我叫朱董。”

    两个孩子走在小路上，一个抱着一只小猫，一个手上提着两个书包。

    ——————

    “额……好巧啊…”

    “是啊……”

    “你也是这个班吗？”

    “好像…应该…可能…是的…”

    “那烧黄纸斩鸡头还作数不？”

    “废话，一辈子都作数。”

    两个学生在班门口相遇，看着对方的脸，最后搂着对方的肩膀笑了出来。

    那年夏天，林千威十四岁，朱董十四岁。

    ——————

    “喂，你以后想干嘛？”

    “没考虑太多啊，我想随便找份工作，有钱交房租，每天有饭吃，见到混蛋老爹的时候能有钱和他吃顿饭就够了吧。你呢？”

    “嗯……我想做一个心理医生，帮那些有心理问题的人解决麻烦。”

    “我靠，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种心思。不会是想做心理医生帮哪个漂亮姐姐解决感情问题吧？”

    那张脸带着贱兮兮的笑容凑过来。

    “滚滚滚。”朱董没好气地扯过几根草扔向他。

    是因为看过太多人的心受伤了吧。没由来他又想起了那天，那个小孩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只小猫，明明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但还是强忍着不哭出来…

    “我说，以后做不成心理医生，咱俩一起在这里开间小酒馆吧。”

    “好。”

    “你不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

    两个刚上高中的男孩，躺在操场的草坪上，看着星空憧憬着未来。

    那天晚上风很大，天空中没有云，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草坪的草也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