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生
炸成碎肉块的头颅安静的躺在红白之物当中，余柇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好像一切不是自己造成的那样。
她打开手提箱，里面塞满了钞票以及一把口径大到夸张的手枪。
余柇将枪口对准已经没有脑袋的何砡，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按下开关。
“现在开始对实验体476号进行测试观察。”
“嘿，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现在是午休时间吗？”
就在此时，一直待在隔壁房间，刚从极乐世界中游玩回来的调查员打开了吸烟室的门，用一种拖沓懒散的语气喊道：“在这他妈搞装修呢，动静那么……”
砰——
他这埋怨的话还没说完，余柇便举起枪，在头都没回的情况下，往他的胸膛开了一枪。
银色的枪口吐出火舌，威力骇人的特制子弹直接将调查员的上半身打成了血雾，连带剩下半截身体随着冲击力往后倒去，砸在墙壁上。
“受到致命伤的三分钟内，实验体476号并没有出现类似于418号，37号那种寄生式反击。”
“攻击特性为最低等级。”
爆炸般的枪击让公司内才到的那几批员工陷入了短暂的呆滞，随后逃生的天性迫使他们以此生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没有会管这是恐怖袭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种事怎样都好，保好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与37号，418号不同的是，排除身体机能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实验体476号的心智出乎意料的沉稳，这在预测之外。”
“我本以为，实验体476号在多次进行器官交易以及背负巨大债务的情况下会有极深程度的感染潜质，但目前来看，是我预估错误了。”
“自然……这也是导致目前没有观察到任何攻击形态的原因。”
砰——
又一枪，这次是对准何砡开的。
余柇那张没有丝毫感情的面容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滩烂肉，继续实验记录：“第二次攻击后，依旧没有出现任何自主性反击，暂定实验体476号并没有臆想感染的潜质。”
“评级，Safe。”
“准备进行回溯。”
就在余柇将录音笔收好，拿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准备扣下扳机之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连碎块都算不上的糜状血肉开始活动了起来，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就连早就断裂的骨骼也像是被魔力操纵了般重新拼凑到了一起，开始疯狂的增生。
血浆翻涌，红与黑倒映出余柇逐渐变得狂热的脸庞。
“对嘛，这还差不多。”
【项目回溯点记录：二十七。】
……
烟卷灼烧，吸烟室外的走廊里时不时传来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应该是原先那个脸很臭的前台。
自己做了个梦？
不对，或许是幻象。
脑袋不知道怎么回事，痛的要死。鼻腔内充斥着铁锈味，血痂沾在黏膜上，难受到何砡想要将它们挨个扣下，哪怕他患有凝血症。
面前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直到何砡看清那双冷冽的眼眸，顿感后背发凉。
“何先生，很感谢你的配合，明天早上九点我们会来接你。”
何砡刚想说什么，鼻子忽的一热，黑红色的血液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将洁净的地板染脏。
余柇十分贴心的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一叠湿巾递给何砡，后者诧异接过，道了句谢谢。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将鼻血抹去，心有余悸的望向面前的少女。
“你通过了测试，就这么简单。”余柇又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后猛嘶了一口，神情舒适道：“这是件好事，不是吗？起码桌上的五十万是你的了。”
“你明明准备杀了我！”
突兀的，何砡暴起，眼瞳中闪过恶毒与畏惧。
但很快，失血过多所带来的晕眩感又让他控制不住的后退，直到瘫坐在地面上。
“我没有准备杀掉你。”余柇看了他一会儿，漫不经心的应付道：“我是已经杀了你一次了，但这是测试的必备条件。”
何砡听完这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没想到余柇就这么承认了，尽管此刻自己还活得好好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实验吗？”
何砡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皱着眉头望着余柇。
“简而言之，臆想实验就是让感染者诱导他人深处的幻想，激发其血脉本质的能力。”
“有的人天性只有一种本质，而有的人则具有多种特性，现阶段成功的实验体都是超强的攻击和诅咒特性。”
余柇将烟蒂丢掉，重新摸向烟盒时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便不快的揉了揉眉心：“四年前，北美出现了第一起案例，那家伙是个瘾君子，你见过由脓疮组成的肉团吗？当初可把我恶心坏了。”
“我不理解，按照你说的，既然每个人都会有臆想的思路，那为什么直到前几年才爆发？”何砡觉得无比荒唐，那段话漏洞太多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余柇撇了他一眼，半撑着下巴说道：“目前所有的实验体都是经过感染者的引导才保存下来。”
“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对吧？”何砡此时的思维终于跟上了：“第一个案例可没有你说的那什么感染者来指导他。”
“这个问题，明早你正式参加实验后就知道了，今天我对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小测试罢了，如果连测试都通不过，那我没必要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余柇没有直接将何砡的问题回答完，她反倒笑了起来：“你没有发觉吗，现在的你已经跟之前不同了。”
“我原本对你的预估是不具备臆想潜质的普通人，何砡，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那么大。”
“看看现在的你，想想刚才你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倒很喜欢这样的你。”
何砡脸色苍白，思维又开始混乱起来：“这太不现实了。”
“现实？”余柇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现实是现实，新闻里给你看的凶杀案现场只有几滩血，给你看的战争只有几个弹痕，给你看的只有那些眼泪已经流干的被害人。
你感觉人死了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你总觉得女人会美丽的死去，战士会光荣的死去。”
“而现实是，女人死的衣不遮体她们的器官是被犯罪分子玩弄后的样子，她们的表情是死前最后的痛苦，路人对她们的尸体眼神里多了一些玩弄，这些人直到死后也没有哪怕一点尊重。”
“你以为战士们很强大吗？他们死的时候是一堆烂泥，在烂泥里有屎尿，这代表着战士们也会恐惧，他们死的时候可能会想还是把自己烧成灰吧，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至少这样妈妈能完整地抱着他。”
“从底城来到新宿生存的你，难道还不清楚这种道理吗？”
“我……抱歉。”何砡未料到余柇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他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越发的想要呕吐：“我现在可以回家吗？明天你们不是会联系我吗。”
“当然，请便。”余柇神情恢复平静，她指了指桌上的手提箱：“需要我给你寄过去吗？”
何砡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步伐踉跄的走到办公桌前将手提箱拿起，走至门口时又回过头，表情复杂的对余柇说道：“这个钱……谢谢你了。”
“这是你应得的。”余柇耸肩，别说三百万美金了，如果明天的实验成功，再让那些占着高位拉屎的饭桶们出点零花钱又何妨呢。
少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将门推开，离开了这里。
“啧，真是个可怜鬼啊。”余柇靠在椅子上啧啧感叹，她就这么坐在吸烟室内许久，随后按下录音笔的开关。
“对于实验体476号的测试结束。”
“该实验体并未显露出任何攻击特性，相反的是，其具有从未记录过的再生能力。”
“经过感染诱导后，预测实验体476号细胞活性在常人五倍左右。”
“测试的条件并不充足，需要明天经过解放性实验后才能探测到更多的数据。”
“不排除实验体476号具有多种特性的可能，建议明日的解放实验感染等级提升为三级。”
“至于评级，暂且还是Safe。”
“记录官，十三科科长，余柇。”
“记录完毕。”
她打开手提箱，里面塞满了钞票以及一把口径大到夸张的手枪。
余柇将枪口对准已经没有脑袋的何砡，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按下开关。
“现在开始对实验体476号进行测试观察。”
“嘿，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现在是午休时间吗？”
就在此时，一直待在隔壁房间，刚从极乐世界中游玩回来的调查员打开了吸烟室的门，用一种拖沓懒散的语气喊道：“在这他妈搞装修呢，动静那么……”
砰——
他这埋怨的话还没说完，余柇便举起枪，在头都没回的情况下，往他的胸膛开了一枪。
银色的枪口吐出火舌，威力骇人的特制子弹直接将调查员的上半身打成了血雾，连带剩下半截身体随着冲击力往后倒去，砸在墙壁上。
“受到致命伤的三分钟内，实验体476号并没有出现类似于418号，37号那种寄生式反击。”
“攻击特性为最低等级。”
爆炸般的枪击让公司内才到的那几批员工陷入了短暂的呆滞，随后逃生的天性迫使他们以此生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没有会管这是恐怖袭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种事怎样都好，保好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与37号，418号不同的是，排除身体机能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实验体476号的心智出乎意料的沉稳，这在预测之外。”
“我本以为，实验体476号在多次进行器官交易以及背负巨大债务的情况下会有极深程度的感染潜质，但目前来看，是我预估错误了。”
“自然……这也是导致目前没有观察到任何攻击形态的原因。”
砰——
又一枪，这次是对准何砡开的。
余柇那张没有丝毫感情的面容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滩烂肉，继续实验记录：“第二次攻击后，依旧没有出现任何自主性反击，暂定实验体476号并没有臆想感染的潜质。”
“评级，Safe。”
“准备进行回溯。”
就在余柇将录音笔收好，拿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准备扣下扳机之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连碎块都算不上的糜状血肉开始活动了起来，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就连早就断裂的骨骼也像是被魔力操纵了般重新拼凑到了一起，开始疯狂的增生。
血浆翻涌，红与黑倒映出余柇逐渐变得狂热的脸庞。
“对嘛，这还差不多。”
【项目回溯点记录：二十七。】
……
烟卷灼烧，吸烟室外的走廊里时不时传来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应该是原先那个脸很臭的前台。
自己做了个梦？
不对，或许是幻象。
脑袋不知道怎么回事，痛的要死。鼻腔内充斥着铁锈味，血痂沾在黏膜上，难受到何砡想要将它们挨个扣下，哪怕他患有凝血症。
面前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直到何砡看清那双冷冽的眼眸，顿感后背发凉。
“何先生，很感谢你的配合，明天早上九点我们会来接你。”
何砡刚想说什么，鼻子忽的一热，黑红色的血液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将洁净的地板染脏。
余柇十分贴心的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一叠湿巾递给何砡，后者诧异接过，道了句谢谢。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将鼻血抹去，心有余悸的望向面前的少女。
“你通过了测试，就这么简单。”余柇又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后猛嘶了一口，神情舒适道：“这是件好事，不是吗？起码桌上的五十万是你的了。”
“你明明准备杀了我！”
突兀的，何砡暴起，眼瞳中闪过恶毒与畏惧。
但很快，失血过多所带来的晕眩感又让他控制不住的后退，直到瘫坐在地面上。
“我没有准备杀掉你。”余柇看了他一会儿，漫不经心的应付道：“我是已经杀了你一次了，但这是测试的必备条件。”
何砡听完这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没想到余柇就这么承认了，尽管此刻自己还活得好好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实验吗？”
何砡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皱着眉头望着余柇。
“简而言之，臆想实验就是让感染者诱导他人深处的幻想，激发其血脉本质的能力。”
“有的人天性只有一种本质，而有的人则具有多种特性，现阶段成功的实验体都是超强的攻击和诅咒特性。”
余柇将烟蒂丢掉，重新摸向烟盒时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便不快的揉了揉眉心：“四年前，北美出现了第一起案例，那家伙是个瘾君子，你见过由脓疮组成的肉团吗？当初可把我恶心坏了。”
“我不理解，按照你说的，既然每个人都会有臆想的思路，那为什么直到前几年才爆发？”何砡觉得无比荒唐，那段话漏洞太多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余柇撇了他一眼，半撑着下巴说道：“目前所有的实验体都是经过感染者的引导才保存下来。”
“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对吧？”何砡此时的思维终于跟上了：“第一个案例可没有你说的那什么感染者来指导他。”
“这个问题，明早你正式参加实验后就知道了，今天我对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小测试罢了，如果连测试都通不过，那我没必要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余柇没有直接将何砡的问题回答完，她反倒笑了起来：“你没有发觉吗，现在的你已经跟之前不同了。”
“我原本对你的预估是不具备臆想潜质的普通人，何砡，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那么大。”
“看看现在的你，想想刚才你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倒很喜欢这样的你。”
何砡脸色苍白，思维又开始混乱起来：“这太不现实了。”
“现实？”余柇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现实是现实，新闻里给你看的凶杀案现场只有几滩血，给你看的战争只有几个弹痕，给你看的只有那些眼泪已经流干的被害人。
你感觉人死了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你总觉得女人会美丽的死去，战士会光荣的死去。”
“而现实是，女人死的衣不遮体她们的器官是被犯罪分子玩弄后的样子，她们的表情是死前最后的痛苦，路人对她们的尸体眼神里多了一些玩弄，这些人直到死后也没有哪怕一点尊重。”
“你以为战士们很强大吗？他们死的时候是一堆烂泥，在烂泥里有屎尿，这代表着战士们也会恐惧，他们死的时候可能会想还是把自己烧成灰吧，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至少这样妈妈能完整地抱着他。”
“从底城来到新宿生存的你，难道还不清楚这种道理吗？”
“我……抱歉。”何砡未料到余柇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他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越发的想要呕吐：“我现在可以回家吗？明天你们不是会联系我吗。”
“当然，请便。”余柇神情恢复平静，她指了指桌上的手提箱：“需要我给你寄过去吗？”
何砡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步伐踉跄的走到办公桌前将手提箱拿起，走至门口时又回过头，表情复杂的对余柇说道：“这个钱……谢谢你了。”
“这是你应得的。”余柇耸肩，别说三百万美金了，如果明天的实验成功，再让那些占着高位拉屎的饭桶们出点零花钱又何妨呢。
少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将门推开，离开了这里。
“啧，真是个可怜鬼啊。”余柇靠在椅子上啧啧感叹，她就这么坐在吸烟室内许久，随后按下录音笔的开关。
“对于实验体476号的测试结束。”
“该实验体并未显露出任何攻击特性，相反的是，其具有从未记录过的再生能力。”
“经过感染诱导后，预测实验体476号细胞活性在常人五倍左右。”
“测试的条件并不充足，需要明天经过解放性实验后才能探测到更多的数据。”
“不排除实验体476号具有多种特性的可能，建议明日的解放实验感染等级提升为三级。”
“至于评级，暂且还是Safe。”
“记录官，十三科科长，余柇。”
“记录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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