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永恒
黎明前总是特别冷。
白昼得的光清晰的变地有限，叶知风觉得有时候天特别暗，月亮也没有。
学生的假期综合征总是严重的，放三天假要用一个周的时间来调，不过有时候也总能让死气沉沉的气氛活跃起来。比如——
调座位。
“真调？”
“不是吧，她不提我都忘了。”
“这么说成绩出来了？”
“你这不废话嘛，回来都三天了，怎么着也改完了。”
“完了完了，估计这周班会就得调吧。”
班上讨论得激烈，自然少不了两位嘴碎小王子。
“上次说自己选，刚才听阎罗得意思好像是真的。”林必扒拉这周西诚，“唉，咋俩还挨着坐吗？”
“看你能考多少吧，你别导数第二排也坐不了，那我才不挨着你坐。”周西诚颇为嫌弃。
“怎么说话呢，还是不是兄弟，我还不想挨你坐呢。”林必推开他，往墙上一靠，左腿架在右腿上。
周西诚快速扫了他一眼，“不是，我发现我有点近视了，得坐前面一点，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嘛，所以才让你好好考的。”
“是－吗？”某些人根本记不起，目前为止印象最深的还是昨天晚上输掉的那局排位，都怪输出不给力，没事儿拿排位瞎练啥英雄……
“……”周西诚不想说话，并且甩了林必一个白眼。
她跟何熙每次总成绩都差不多，前后脚选的问题而已。
“何熙，你选座位，想坐第几排？”叶知风压着声音对旁边说，至于为什么非要说这么小声，她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跟我坐？”某人起了性质，“哦——我的报酬还没有领完呢，行吧，勉强可以一起坐”
“……”
“有位名人说过，一个人脸皮厚的程度是没有上线的，同样不要脸的程度是没有下线的。”
某个事先发问的人讽刺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
何熙被气笑，“那个名人说的。”
“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叶知风秉持着做戏全面的原则，打算编个名字……是叫也和拉夫斯，还是叫南夫斯拉基呢……
“那位名人，不会姓叶吧。”何熙相当配合的猜测。
“……”
叶大名人不想再说话，于是拍拍书，继续埋头背单词。
周六早自习刚下，成绩就被贴在前后门口的墙上，叶知风总觉得每次扒着去看成绩，都有种古时举子观放榜的感觉。
刚凑过去就看见何熙的名字——第三，何熙考了第三，她考了第五。快速扫过各科成绩，一一记下来后，转身回到座位上，本子放在两个人桌子中间，只有两排数字，上面一排是何熙的，下面一排是叶知风的，排末是班级排名和年纪排名。
两个人的总分差了三分，于是中间隔了一名，何熙语文进步很大，这次考了一百零五，其他科正常发挥，所以总分上升很正常，排名升高也很正常。
他，慢慢成为更好的人，也很正常。
他不是她，他好像从不自怜，从不迷茫，理智又达观，温柔且坚韧。叶知风无数次这样想过，忽地脑子里闪过那晚光怪陆离的梦，她只记得最后一首诗好像这样说……
在这尘世
没有什么是永恒
除了变化
除了流浪
……
这样不合时宜的诗突然出现，打断她的思路。
周日晚上，政治课上完后就是班会，刘佳简单说了一下考试成绩，九班依然是政治第一，活阎罗也依然开心。
接下来就是进入正题的时候了——
调位置。
“全部人占到最后面去，小声点儿啊——快点——”
“第一个，黎虹羽”
“第二个，邱欣雅”
“第三个，何熙”
叶知风站在何熙的斜后方，看着背脊挺拔的少年一点点向前走，然后往左边走去，穿过走廊，坐到第四排靠窗户的位置，但不是最里面那个，而是靠走廊那个。第四排是教室最中间的一排，可他没有选择坐视野最好的中间，也没有选择坐在最容易被忽略的墙边。
……
“叶知风”
白炽灯光下，影子很小，小到足以被脚踩地支离破碎，然后细丝密合重融一起。落脚时踩着明亮，随即被黑暗包裹着，然后一次次重复这样。
叶知风带着应允的“报酬”朝何熙的方向走去，何熙听着脚步声朝自己靠近，一点点踩在何熙呼出的温热上，然后他站起来往往旁边的走廊让了两步，她正好来到座位旁，走进去，最后跟何熙一起坐下。
“十月八日阴”
“何熙为我留下一个位置，在身边。”
有时候，黎明前，也不算太冷，即使那天不是黎明，而是晚上，白日的余温眷顾了那晚，因此也不算冷。
后来从外面进入教室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往后排的角落看，但是哪儿坐的不再是熟悉的人，走错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在看见自己快走到以前的位置时，突然发现桌面上的书摆放位置不一样后，恍然想自己已经换座位了，于是抬步向前面走去。
不过多走错两天也就长记性了。
果然，除了变化，没有什么是永恒。
这些天过的很安宁，主要是没有无端的打扰，一切都循序渐进，一切都按部就班。
“何熙，这道题。”
何熙接过试题卷，细细看着已经被勾画过的条件，然后又看叶知风的步骤，某个问题的人越发没有自觉，坐在窗边以后就总喜欢往外看，学校和树跟叶知风家小区的树不一样，临川八中很喜欢桂花树，十月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不过在教室里味道花香，不会再有医务室的味道。
听见桌子被敲出“扣扣”声，她才悠然回神，转头看见某人一脸无奈，她忽的笑起来，然后立刻端正坐好，老老实实看习题。
最后——
“懂了吗？”
“大概吧。”
桂花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所以叶知风愿意在听完何熙的思路以后，再一次去做这道题。最终思路整理出来时，何熙已经抽出新的一张数学试卷，刷完十六道选填了。
“整理好了？”何熙挑眉向她看去，抖了一下手中的试卷。
这个恶劣的人，似乎是在嘲笑她做题慢，但是这种题型不太常见，要说她想要提升，就是需要多看看这种不常见的题型，同样，这个恶劣的人明明知道，但是还是选择嘲笑她。
“你又做数学，这个周的语文背了？”
经过上次的进步，何熙单方面对自己放宽要求，确实语文只需要保持这种分数就差不多了，这是对于何熙自己来说。
“怎么，这还没有到周末，就要抽背？你数学试卷刷了几张了。”
她难得和他做无聊的小学生吵架游戏，再一次主动闭麦。即使是这样，何熙还是不愿意放过她，拿过她的笔记本往前一页一页翻过，然后撕下一张纸把答案和解析盖住，只留下一道被剪下来的题目。
“做出来，然后往请你吃糖。”
“……”哄谁呢。
“我不用吃糖也能做出来。”
白昼得的光清晰的变地有限，叶知风觉得有时候天特别暗，月亮也没有。
学生的假期综合征总是严重的，放三天假要用一个周的时间来调，不过有时候也总能让死气沉沉的气氛活跃起来。比如——
调座位。
“真调？”
“不是吧，她不提我都忘了。”
“这么说成绩出来了？”
“你这不废话嘛，回来都三天了，怎么着也改完了。”
“完了完了，估计这周班会就得调吧。”
班上讨论得激烈，自然少不了两位嘴碎小王子。
“上次说自己选，刚才听阎罗得意思好像是真的。”林必扒拉这周西诚，“唉，咋俩还挨着坐吗？”
“看你能考多少吧，你别导数第二排也坐不了，那我才不挨着你坐。”周西诚颇为嫌弃。
“怎么说话呢，还是不是兄弟，我还不想挨你坐呢。”林必推开他，往墙上一靠，左腿架在右腿上。
周西诚快速扫了他一眼，“不是，我发现我有点近视了，得坐前面一点，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嘛，所以才让你好好考的。”
“是－吗？”某些人根本记不起，目前为止印象最深的还是昨天晚上输掉的那局排位，都怪输出不给力，没事儿拿排位瞎练啥英雄……
“……”周西诚不想说话，并且甩了林必一个白眼。
她跟何熙每次总成绩都差不多，前后脚选的问题而已。
“何熙，你选座位，想坐第几排？”叶知风压着声音对旁边说，至于为什么非要说这么小声，她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跟我坐？”某人起了性质，“哦——我的报酬还没有领完呢，行吧，勉强可以一起坐”
“……”
“有位名人说过，一个人脸皮厚的程度是没有上线的，同样不要脸的程度是没有下线的。”
某个事先发问的人讽刺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
何熙被气笑，“那个名人说的。”
“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叶知风秉持着做戏全面的原则，打算编个名字……是叫也和拉夫斯，还是叫南夫斯拉基呢……
“那位名人，不会姓叶吧。”何熙相当配合的猜测。
“……”
叶大名人不想再说话，于是拍拍书，继续埋头背单词。
周六早自习刚下，成绩就被贴在前后门口的墙上，叶知风总觉得每次扒着去看成绩，都有种古时举子观放榜的感觉。
刚凑过去就看见何熙的名字——第三，何熙考了第三，她考了第五。快速扫过各科成绩，一一记下来后，转身回到座位上，本子放在两个人桌子中间，只有两排数字，上面一排是何熙的，下面一排是叶知风的，排末是班级排名和年纪排名。
两个人的总分差了三分，于是中间隔了一名，何熙语文进步很大，这次考了一百零五，其他科正常发挥，所以总分上升很正常，排名升高也很正常。
他，慢慢成为更好的人，也很正常。
他不是她，他好像从不自怜，从不迷茫，理智又达观，温柔且坚韧。叶知风无数次这样想过，忽地脑子里闪过那晚光怪陆离的梦，她只记得最后一首诗好像这样说……
在这尘世
没有什么是永恒
除了变化
除了流浪
……
这样不合时宜的诗突然出现，打断她的思路。
周日晚上，政治课上完后就是班会，刘佳简单说了一下考试成绩，九班依然是政治第一，活阎罗也依然开心。
接下来就是进入正题的时候了——
调位置。
“全部人占到最后面去，小声点儿啊——快点——”
“第一个，黎虹羽”
“第二个，邱欣雅”
“第三个，何熙”
叶知风站在何熙的斜后方，看着背脊挺拔的少年一点点向前走，然后往左边走去，穿过走廊，坐到第四排靠窗户的位置，但不是最里面那个，而是靠走廊那个。第四排是教室最中间的一排，可他没有选择坐视野最好的中间，也没有选择坐在最容易被忽略的墙边。
……
“叶知风”
白炽灯光下，影子很小，小到足以被脚踩地支离破碎，然后细丝密合重融一起。落脚时踩着明亮，随即被黑暗包裹着，然后一次次重复这样。
叶知风带着应允的“报酬”朝何熙的方向走去，何熙听着脚步声朝自己靠近，一点点踩在何熙呼出的温热上，然后他站起来往往旁边的走廊让了两步，她正好来到座位旁，走进去，最后跟何熙一起坐下。
“十月八日阴”
“何熙为我留下一个位置，在身边。”
有时候，黎明前，也不算太冷，即使那天不是黎明，而是晚上，白日的余温眷顾了那晚，因此也不算冷。
后来从外面进入教室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往后排的角落看，但是哪儿坐的不再是熟悉的人，走错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在看见自己快走到以前的位置时，突然发现桌面上的书摆放位置不一样后，恍然想自己已经换座位了，于是抬步向前面走去。
不过多走错两天也就长记性了。
果然，除了变化，没有什么是永恒。
这些天过的很安宁，主要是没有无端的打扰，一切都循序渐进，一切都按部就班。
“何熙，这道题。”
何熙接过试题卷，细细看着已经被勾画过的条件，然后又看叶知风的步骤，某个问题的人越发没有自觉，坐在窗边以后就总喜欢往外看，学校和树跟叶知风家小区的树不一样，临川八中很喜欢桂花树，十月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不过在教室里味道花香，不会再有医务室的味道。
听见桌子被敲出“扣扣”声，她才悠然回神，转头看见某人一脸无奈，她忽的笑起来，然后立刻端正坐好，老老实实看习题。
最后——
“懂了吗？”
“大概吧。”
桂花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所以叶知风愿意在听完何熙的思路以后，再一次去做这道题。最终思路整理出来时，何熙已经抽出新的一张数学试卷，刷完十六道选填了。
“整理好了？”何熙挑眉向她看去，抖了一下手中的试卷。
这个恶劣的人，似乎是在嘲笑她做题慢，但是这种题型不太常见，要说她想要提升，就是需要多看看这种不常见的题型，同样，这个恶劣的人明明知道，但是还是选择嘲笑她。
“你又做数学，这个周的语文背了？”
经过上次的进步，何熙单方面对自己放宽要求，确实语文只需要保持这种分数就差不多了，这是对于何熙自己来说。
“怎么，这还没有到周末，就要抽背？你数学试卷刷了几张了。”
她难得和他做无聊的小学生吵架游戏，再一次主动闭麦。即使是这样，何熙还是不愿意放过她，拿过她的笔记本往前一页一页翻过，然后撕下一张纸把答案和解析盖住，只留下一道被剪下来的题目。
“做出来，然后往请你吃糖。”
“……”哄谁呢。
“我不用吃糖也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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