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侯爵的过去
“我的父亲是北方领土上的一个男爵，姓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家族没落了，他却不思经营产业，虽然生活算不得挥霍，却没有收入来源，将家产用得一干二净。
虽然我与他之间没什么亲情可言，但不得不说，他是个心思缜密、善于玩弄手段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获得母亲的芳心的，然而他们结婚后，婚姻并不幸福，在我刚记事不久，他们便离异了。那个男人买通了教会，我被派给了他。和母亲比，他既无耐心也无品性，然而在他的搬弄是非之下，乡里都认为母亲是个……很不堪的女人。”
莱克蒂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继续说。
“跟他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我很难吃上一顿饱饭，经常莫名挨打，也时常生病。母亲从来没有来探望我，我还以为自己彻底被母亲抛弃了……”
“您的母亲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啊，但我知道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久以后了。”杰米利亚苦笑道。
“十岁的时候，我离开了杰米利亚家，开始自力更生。我从贩卖小饰品开始，逐渐积累了经验和人脉。这我不想多说。我十六岁的时候，自己的事业刚有点起色，那个时候，我在满帝国乱跑经营的过程中，在首都被人错认，才找到了母亲。她得的就是肺结核，等我来到她的床前，她已经在弥留之际，神智也不太清醒。知道吗？那么多年，我期待能再见母亲一面，听她温柔地呼唤我的名字。然而最后一次见到她，她却如同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发疯似的求我照顾她的另一个女儿，还一个劲儿地强调那孩子是公主，丝毫不在乎我的安危。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绝望吗？第一次，我就像今天那样发病……不过当时身体可能还要好些，没有到昏倒的地步。那个房屋家徒四壁，就在那时，罗幽给了我一个梨子。在那么穷困的环境里，母亲食不果腹，却能将她护得如同未见过世面的天使。她才三岁，在即将离世的母亲的床前，依然能露出那么天真的笑容。真是令人嫉妒啊，但我却讨厌不起来。”
“因为您的心里还是向往纯洁和光明的。”莱克蒂小声说道，“所以您能够看到天使，也会爱上她。”
“或许像您说的这样吧。”杰米利亚笑了笑，说道，“当时我没把母亲说罗幽是公主的话当回事，以为她是犯了癔症。然而我却暗自决心，一定要给那孩子公主可以过得上的生活。那时候我生活上还算得上拮据，然而好像一下子有了奋斗的理由。我让她学习礼仪，学习艺术和文学，后来知道她对神学感兴趣，又送她去了罗马。那孩子跟我过了几年苦日子，然而像她那样聪明懂事的孩子，世界上绝无第二个。”
“在整理母亲最后的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母亲保留的，父亲寄过来的信件。你能想象吗？原来是那个男人一再哄骗不让她去见我，而即使我离家出走，他也依然一次又一次地在信中在向母亲索要‘抚养费’和‘医药费’。这么多年了，我居然成了那个男人向母亲敲诈勒索的工具！母亲的贫苦，有一半是我造成的——”
说到这儿，杰米利亚又咳嗽了起来。莱克蒂于是倒了杯茶递了过来。
“这不是您的错。”
“没错，是那个男人的错。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当上侯爵之后，很快安排罪名处死了那个男人。”
说这话时，杰米利亚侯爵的表情再平淡不过了。莱克蒂没有说，她听到的版本其实是侯爵灭了整个家族。不过如果那个家族没落到只剩下一个人，那说是灭族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之后我从服装行业转入矿业，靠自学书本上的知识幸运地新发现了几座矿山。之后我接见国王，认识了王太子。因为我和母亲十分相像，他一开始就对我关怀备至，能那么顺利地获得爵位，王太子功不可没。那时我才相信母亲的话，明白了罗幽是王太子的私生女，而由于和王太子私会时被发现，母亲被王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赶出了宫廷。”
这样说来，莱克蒂和杰米利亚侯爵的情况竟然惊人地相似，而艾伦也与罗幽莉娅同病相怜，只是国王的态度显然比卡文迪公爵好得多。
“经过几年的观察，我发现陛下仍然对母亲念念不忘。由于母亲身份地位，又没有显而易见的功绩，他们的爱情是不可能被允许的。我告诉陛下罗幽的存在，他立马提出接她回宫。他的确诚恳专情，我也相信陛下会给罗幽更好的生活。再加上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所以，进宫对罗幽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您执意要去埃西亚，是不希望那孩子看到您离开这个世界吧？”莱克蒂问道，“可是这样，她一定会留下遗憾的。”
“不，我选择埃西亚，的确是因为那儿的矿产。”侯爵笑着说道，“正如你所说的，我毕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那么，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多晒晒太阳。”莱克蒂也笑了。“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说吧。”
“您让我同行，是预料到太后会来加以阻挠，您可能会发病吗？”
“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我听一个男孩说起过你的故事，知道你是一个执着而善良的姑娘。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罗幽身边都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那些黑暗和肮脏，由我来面对就好了。这一个星期时间，必须要让太后接受罗幽。”
莱克蒂有些惊讶，侯爵说的那个男孩，十有八九就是艾伦啊。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侯爵认识的，而且还说起了她的事。
“侯爵大人，”莱克蒂说道，“我能理解您想替那孩子打点好一切再让她入宫的心情。但是，她迟早要经历些事情的，过度保护可能会适得其反。”
停顿了一下，见侯爵没有打断，莱克蒂继续说道：“让太后见见那孩子吧，说不定她会改变主意。”
虽然我与他之间没什么亲情可言，但不得不说，他是个心思缜密、善于玩弄手段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获得母亲的芳心的，然而他们结婚后，婚姻并不幸福，在我刚记事不久，他们便离异了。那个男人买通了教会，我被派给了他。和母亲比，他既无耐心也无品性，然而在他的搬弄是非之下，乡里都认为母亲是个……很不堪的女人。”
莱克蒂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继续说。
“跟他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我很难吃上一顿饱饭，经常莫名挨打，也时常生病。母亲从来没有来探望我，我还以为自己彻底被母亲抛弃了……”
“您的母亲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啊，但我知道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久以后了。”杰米利亚苦笑道。
“十岁的时候，我离开了杰米利亚家，开始自力更生。我从贩卖小饰品开始，逐渐积累了经验和人脉。这我不想多说。我十六岁的时候，自己的事业刚有点起色，那个时候，我在满帝国乱跑经营的过程中，在首都被人错认，才找到了母亲。她得的就是肺结核，等我来到她的床前，她已经在弥留之际，神智也不太清醒。知道吗？那么多年，我期待能再见母亲一面，听她温柔地呼唤我的名字。然而最后一次见到她，她却如同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发疯似的求我照顾她的另一个女儿，还一个劲儿地强调那孩子是公主，丝毫不在乎我的安危。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绝望吗？第一次，我就像今天那样发病……不过当时身体可能还要好些，没有到昏倒的地步。那个房屋家徒四壁，就在那时，罗幽给了我一个梨子。在那么穷困的环境里，母亲食不果腹，却能将她护得如同未见过世面的天使。她才三岁，在即将离世的母亲的床前，依然能露出那么天真的笑容。真是令人嫉妒啊，但我却讨厌不起来。”
“因为您的心里还是向往纯洁和光明的。”莱克蒂小声说道，“所以您能够看到天使，也会爱上她。”
“或许像您说的这样吧。”杰米利亚笑了笑，说道，“当时我没把母亲说罗幽是公主的话当回事，以为她是犯了癔症。然而我却暗自决心，一定要给那孩子公主可以过得上的生活。那时候我生活上还算得上拮据，然而好像一下子有了奋斗的理由。我让她学习礼仪，学习艺术和文学，后来知道她对神学感兴趣，又送她去了罗马。那孩子跟我过了几年苦日子，然而像她那样聪明懂事的孩子，世界上绝无第二个。”
“在整理母亲最后的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母亲保留的，父亲寄过来的信件。你能想象吗？原来是那个男人一再哄骗不让她去见我，而即使我离家出走，他也依然一次又一次地在信中在向母亲索要‘抚养费’和‘医药费’。这么多年了，我居然成了那个男人向母亲敲诈勒索的工具！母亲的贫苦，有一半是我造成的——”
说到这儿，杰米利亚又咳嗽了起来。莱克蒂于是倒了杯茶递了过来。
“这不是您的错。”
“没错，是那个男人的错。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当上侯爵之后，很快安排罪名处死了那个男人。”
说这话时，杰米利亚侯爵的表情再平淡不过了。莱克蒂没有说，她听到的版本其实是侯爵灭了整个家族。不过如果那个家族没落到只剩下一个人，那说是灭族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之后我从服装行业转入矿业，靠自学书本上的知识幸运地新发现了几座矿山。之后我接见国王，认识了王太子。因为我和母亲十分相像，他一开始就对我关怀备至，能那么顺利地获得爵位，王太子功不可没。那时我才相信母亲的话，明白了罗幽是王太子的私生女，而由于和王太子私会时被发现，母亲被王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赶出了宫廷。”
这样说来，莱克蒂和杰米利亚侯爵的情况竟然惊人地相似，而艾伦也与罗幽莉娅同病相怜，只是国王的态度显然比卡文迪公爵好得多。
“经过几年的观察，我发现陛下仍然对母亲念念不忘。由于母亲身份地位，又没有显而易见的功绩，他们的爱情是不可能被允许的。我告诉陛下罗幽的存在，他立马提出接她回宫。他的确诚恳专情，我也相信陛下会给罗幽更好的生活。再加上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所以，进宫对罗幽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您执意要去埃西亚，是不希望那孩子看到您离开这个世界吧？”莱克蒂问道，“可是这样，她一定会留下遗憾的。”
“不，我选择埃西亚，的确是因为那儿的矿产。”侯爵笑着说道，“正如你所说的，我毕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那么，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多晒晒太阳。”莱克蒂也笑了。“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说吧。”
“您让我同行，是预料到太后会来加以阻挠，您可能会发病吗？”
“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我听一个男孩说起过你的故事，知道你是一个执着而善良的姑娘。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罗幽身边都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那些黑暗和肮脏，由我来面对就好了。这一个星期时间，必须要让太后接受罗幽。”
莱克蒂有些惊讶，侯爵说的那个男孩，十有八九就是艾伦啊。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侯爵认识的，而且还说起了她的事。
“侯爵大人，”莱克蒂说道，“我能理解您想替那孩子打点好一切再让她入宫的心情。但是，她迟早要经历些事情的，过度保护可能会适得其反。”
停顿了一下，见侯爵没有打断，莱克蒂继续说道：“让太后见见那孩子吧，说不定她会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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