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空落
在迷蒙之中，不知是记忆还是幻想展现在眼前和耳边。忘了自己是谁，眼前的人又是谁。
“你很有天赋，不懂的话，我都可以教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和你一起看到帝国的巨变。”
……
“我信任你，因此我把发送电报的任务交给你。不要管这些信是给谁的，你要做的，就是在任何人问及时，都对此绝口不提。”
……
“你知道这些内容的意思，也应该知道知道，一旦暴露，我们都会陷入危险。如果你不介意，希望你写的私人信件，都要让我过目。”
……
“我在国王的身边已经安插了佩利安顿的余党，现在他们已经把矛头从罗幽身上转移。这封电报至关重要，从此之后，日子恐怕不会安稳了。跟着我，你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能帮到您实在是太好了。”
之后的声音和视角，似乎都是来自另一个人。
“参与谋杀，包庇凶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她不过是一个侍女，能有什么图谋呢？真正的主谋还在卡文迪府，亚瑟·卡文迪低调惯了，说不定其实正谋大逆。更何况，她的那个主人，私下里和逆臣……”
“给我安静！那位的不是，你竟也敢私底下说嘴？下等人，我问你，你以那位大人的名义私发密函，到底是何居心？”
视线渐渐模糊，视野一下跌落，这个可怜人匍匐在地上，压抑着喉咙的酸痛。
“因为……因为我深爱着殿下！他是要成为王的人，为什么要把地位拱手让给一个乡野丫头？”
视野一下子转变为监狱房间门口。房间内传来少女的哀号。在寂静的夜里，人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清晰，他的心也如同老鼠啃食。
砰的一声，屋内重归于寂静。
“啧，晦气！”
“晦气！”
场景似乎切换到了一个酒馆，然而这里所发生的事与监狱并无太大差别。
他转身出了门，一下子被人流裹挟。一只稚嫩的手向他伸来，而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够到、握住。
周围又变得漆黑，他看到似乎是酒馆中的那个女子正乘着木筏远离。这次是他向她伸出手，而她头也不回。
他追了上去，而她也回过身来，立在木筏上，眼神空洞。
枪声响起，他也猛地从梦中惊醒，全身已被汗水打湿。
他一向很少记得梦里的内容。然而近期不知怎么，几年前的、他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各种片段频频入梦，他亲历的也好、猜测的也好，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仿佛是神明的警告。
他无法再次入眠。事实上，多年的通宵习惯，使他即使一夜不睡，也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现在共和国多少已经步入正轨。尽管现在还并没有完全达到他的目的，但物极必反，在条件还未成熟的时候过于激进，恐怕会前功尽弃。
罗幽莉娅说他近期太紧张了。于是，她提议让他陪她一起去参观画展，借此放松一下。他也想尽快摆脱这种状态，于是答应了罗幽的请求。
在成为第一执政后不久，他们公布了早已存在的婚约。现在，国内人们都在传，第一执政和他的未婚妻、前帝国的公主如胶似漆。也正凭这一点，他很轻易地，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拉拢了守旧派的势力。
杰米利亚侯爵死前，给他留的信比给罗幽莉娅的还长，信中指责多于嘱咐。她说，他对对他有利的人过于殷勤，而对旁人则过于冷淡。过分地谋划、算计，把情感置之度外，仿佛一个利益至上的冷漠无情者，以后难免众叛亲离。他原本还不以为然，然而失去莱克蒂以后，他似乎动摇了。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真的还存在个人情感。更何况，与他过于亲密的人，总不能从他的计划中抽身。罗幽莉娅也是如此。他似乎在听从侯爵的建议，又似乎充耳不闻。那些他不抱着政治目的接近的人，下场并不比他刻意针对的人好。他的真心是什么样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他只要做好他的第一执政。
同时，也要靠罗幽拉拢民心。
那个画展是当地一名富裕的老收藏家主办的，展品不乏世界名画，受到邀请的人大多是文艺界名流。这些人会出席第一天的展览，而之后的展览将会对民众开放。退位之后，尽管主要负责外交事宜，出于兴趣，也确实有天赋和鉴赏力，罗幽还是会经常参加国内的各种文化活动，因此也在邀请之列。
这个爱热闹的姑娘，一进展会，就开始和新的忘年交们一起细细品鉴了。他对画作没有太多常识，也很难像罗幽那样尽兴。不过，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罗幽莉娅，那欢快的样子，让人感觉她本身就是一幅让人赏心悦目的画。
他又看向另一边的展厅。突然，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一刻，整个空间似乎空旷了，仿佛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他不敢出声，生怕吓走她。
他料想这又是梦境。
但就算是梦境也好。
几乎不加思考地，他走向了那个正在远离的身影，步子越来越快。
“你很有天赋，不懂的话，我都可以教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和你一起看到帝国的巨变。”
……
“我信任你，因此我把发送电报的任务交给你。不要管这些信是给谁的，你要做的，就是在任何人问及时，都对此绝口不提。”
……
“你知道这些内容的意思，也应该知道知道，一旦暴露，我们都会陷入危险。如果你不介意，希望你写的私人信件，都要让我过目。”
……
“我在国王的身边已经安插了佩利安顿的余党，现在他们已经把矛头从罗幽身上转移。这封电报至关重要，从此之后，日子恐怕不会安稳了。跟着我，你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能帮到您实在是太好了。”
之后的声音和视角，似乎都是来自另一个人。
“参与谋杀，包庇凶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她不过是一个侍女，能有什么图谋呢？真正的主谋还在卡文迪府，亚瑟·卡文迪低调惯了，说不定其实正谋大逆。更何况，她的那个主人，私下里和逆臣……”
“给我安静！那位的不是，你竟也敢私底下说嘴？下等人，我问你，你以那位大人的名义私发密函，到底是何居心？”
视线渐渐模糊，视野一下跌落，这个可怜人匍匐在地上，压抑着喉咙的酸痛。
“因为……因为我深爱着殿下！他是要成为王的人，为什么要把地位拱手让给一个乡野丫头？”
视野一下子转变为监狱房间门口。房间内传来少女的哀号。在寂静的夜里，人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清晰，他的心也如同老鼠啃食。
砰的一声，屋内重归于寂静。
“啧，晦气！”
“晦气！”
场景似乎切换到了一个酒馆，然而这里所发生的事与监狱并无太大差别。
他转身出了门，一下子被人流裹挟。一只稚嫩的手向他伸来，而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够到、握住。
周围又变得漆黑，他看到似乎是酒馆中的那个女子正乘着木筏远离。这次是他向她伸出手，而她头也不回。
他追了上去，而她也回过身来，立在木筏上，眼神空洞。
枪声响起，他也猛地从梦中惊醒，全身已被汗水打湿。
他一向很少记得梦里的内容。然而近期不知怎么，几年前的、他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各种片段频频入梦，他亲历的也好、猜测的也好，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仿佛是神明的警告。
他无法再次入眠。事实上，多年的通宵习惯，使他即使一夜不睡，也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现在共和国多少已经步入正轨。尽管现在还并没有完全达到他的目的，但物极必反，在条件还未成熟的时候过于激进，恐怕会前功尽弃。
罗幽莉娅说他近期太紧张了。于是，她提议让他陪她一起去参观画展，借此放松一下。他也想尽快摆脱这种状态，于是答应了罗幽的请求。
在成为第一执政后不久，他们公布了早已存在的婚约。现在，国内人们都在传，第一执政和他的未婚妻、前帝国的公主如胶似漆。也正凭这一点，他很轻易地，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拉拢了守旧派的势力。
杰米利亚侯爵死前，给他留的信比给罗幽莉娅的还长，信中指责多于嘱咐。她说，他对对他有利的人过于殷勤，而对旁人则过于冷淡。过分地谋划、算计，把情感置之度外，仿佛一个利益至上的冷漠无情者，以后难免众叛亲离。他原本还不以为然，然而失去莱克蒂以后，他似乎动摇了。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真的还存在个人情感。更何况，与他过于亲密的人，总不能从他的计划中抽身。罗幽莉娅也是如此。他似乎在听从侯爵的建议，又似乎充耳不闻。那些他不抱着政治目的接近的人，下场并不比他刻意针对的人好。他的真心是什么样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他只要做好他的第一执政。
同时，也要靠罗幽拉拢民心。
那个画展是当地一名富裕的老收藏家主办的，展品不乏世界名画，受到邀请的人大多是文艺界名流。这些人会出席第一天的展览，而之后的展览将会对民众开放。退位之后，尽管主要负责外交事宜，出于兴趣，也确实有天赋和鉴赏力，罗幽还是会经常参加国内的各种文化活动，因此也在邀请之列。
这个爱热闹的姑娘，一进展会，就开始和新的忘年交们一起细细品鉴了。他对画作没有太多常识，也很难像罗幽那样尽兴。不过，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罗幽莉娅，那欢快的样子，让人感觉她本身就是一幅让人赏心悦目的画。
他又看向另一边的展厅。突然，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一刻，整个空间似乎空旷了，仿佛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他不敢出声，生怕吓走她。
他料想这又是梦境。
但就算是梦境也好。
几乎不加思考地，他走向了那个正在远离的身影，步子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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