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青江水平
这实在是意料之外了。我没有想到侯雪和路谙说的这个女生竟然是我小学五年级时的同桌。
欣然接过我递给她的轮滑鞋，调了长度，穿了上去。
“哎，你怎么在这儿。你们班主任是侯雪吗？”我问。
她却不答，反而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啊……我也不知道你也在三中。”
她站起身来，看着坡顶，说：“我要走啦。”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医院门口跑出来还几个女人，其中一个是侯雪。她们喊着‘欣然！’“然然！”以及‘等一等’之类。
欣然道：“这回真的走啦。鞋有机会再还给你。”说着斜后方倒着滑了出去然后一个转身就冲向下坡去了。
说真的，我并不担心她的技术，小学时候就经常借着轮滑的名义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在广场上在家长的眼皮底下一起‘约会’。她哪怕只要还是当时的水平，就能穿梭于车水马龙而无恙……问题是，她这样下到坡底再一拐角，还有谁能找到她呢。我好像是越狱的接应一样。虽然还搞不清状况，但似乎现在应该追上她再说。
我赶紧套上左脚的运动鞋，也来不及拿书包了，反正侯雪在后面，会帮我处理，就全力地追出去。
可是真真应了古时候那句老话，欲速则不达，或者，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应该系紧鞋带再追。——在离坡底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一个踉跄摔倒滚了下去。
摔倒的确是意外，而侧滚n个720度则是主观故意。我在小学二年级时候曾经在下坡跑的时候摔出了一脸的紫药水，虽然没有留下脸上的疤痕，但心里的疤痕还是有的。一意识到自己要倒，就赶紧做了保护动作。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上面追下来的两个人已经停在了我身边。
一个是侯雪，一个虽然过了几年但我还能认得出，是欣然的妈妈。不过她认不认得我就很难的说了。
欣然妈妈问有没有摔着。我连连地说：没事没事。
侯雪对欣然妈妈说：“这儿交给我吧，您放心。”
欣然妈妈硬把自己的钱包塞到侯雪怀里，让她带我去检查，侯雪见推脱不了，只好收下了。她才一步三回头地往下走。
侯雪问：“真没事假没事，我看着摔得可很重。”
我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崴脚了好像。”
于是她扶着我去医院里拍了x光。并没有骨折，只是扭伤。虽说只是扭伤，可她还是不知从哪儿借了一副拐出来，我一看到就蹦出去了，死活也不用。她无奈只能让步，最后拿了一个单侧的那种，能支撑腋下，然后手正好能把到把手上，看起来并不像赵本山在春晚上卖的那种。
我不情愿地用它代替右脚点地，一边说：“要不还是借你肩膀用用吧。这个实在……”
侯雪说：“你想得美。不用就自己蹦吧。听说乔丹上学时就是这么蹦的。”说完她自己就笑了。
当我们真正坐到附近一家川菜馆里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
“我还以为今天的午饭泡汤了呢。”我说。若不是接到了欣然母亲说已经找到欣然的电话，也许就真泡汤了呢。
她皱着眉，手里拿着菜单，“我愁的是你吃辣的能行吗。要不……”
“别别，哪儿有那么娇贵啊。反正我要吃水煮鱼。”
于是她就点了水煮鱼和另外两个菜，又三番五次地对老板娘兼服务员说，最好能尽量不辣。
等菜的时候，她说：“你看看，本来只是想请你吃个饭，听你讲讲故事。没想到又是受伤又是什么的。”
我说，“这不是又多了一个故事吗。”
“好吧，那你先讲哪个故事呢。哎，你没有话想问我吗。”
“有啊，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男朋友？”
侯雪白了我一眼，可是她竟然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她反问：“你呢？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笑道：“我们在相亲吗？”
她淡定地说：“不是相亲，是老师拷问学生。说吧，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没有？林欣然不是吗？”
“她这样说了吗？我和她只是小学的时候有一点绯闻，你知道的，小孩子爱模仿大人，看个情深深雨濛濛，第二天女生会说自己是白玫瑰，说男生是何书桓。”
侯雪笑道：“那你是何书桓吗？”
“实不相瞒，现在看来何书桓好像很符合渣男标准吧。不管琼瑶阿姨愿不愿意。”
“说说你们小学的事。”
我摇摇头：“也没有什么事，她和我妹妹是好朋友，所以经常来找她玩，所以班上就有绯闻了。可能没有否认也没有默认吧。当然她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对了，那时候我听过一个北大还是清华的毕业生的演讲磁带，叫做现在决定未来（侯雪眼睛一亮，许是听过），上面就说他在高中快高考的时候喜欢上了隔壁班的女生，不过他没表白，说高考结束后，写了一封情书，然后把那个女生约了出来，聊了聊，又怎么怎么样的，你别笑啊，但是重点是，小学时候我一边听着这磁带一边就犯愁，因为我不会写情书啊，我还担心，以后也不会写怎么办，因为当时办理已经有男生给女生写情书，然后被那个女生拿到操场上读了。人家都会写，可是我不会啊。”
“那你没有去参考参考人家是怎么写的？”
我笑道：“没有，不过后来初中的时候听过他们的内容，不过是把月亮代表我的心啊，我给你的爱在西元前啊，这样的歌词写进去而已。不能独出机杼，大概是没有意思的吧？难道这种东西是聊胜于无而不在于质量？”
侯雪笑而不语，又问：“那你写过没有啊目前为止？”
我摇头正色道：“目前还没有，我也等着高考完吧，但希望是和那位前辈不一样的结果。”
“这么英明的决断，看来你和他会是校友。”
“希望是这样，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怎么这么悲观啊？”
“老舍不是说了么，悲观有一样好处，就是教人把一切都看淡了。”
“你看的书还真多。不知道你看过别人写给你的情书没有。”
“啊？”这样我有些惊讶。
“听你说了一会儿话，我觉得这是给你的应该没错。”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很素的信封。递了过来。
我犹豫了。
那信封没有署名，什么字都没有，只是封上了。里面也不鼓，看来最多不过是一页纸折起来塞进去的。
“看看吧，薛茹……不在咱们学校吧？”
我摇头：“不仅不在三中，而且根本就不在A市。”
“那么我想，这个就的确是给你的。”
这么说这是林欣然要她转交的无疑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坦然一些。
就撕开封口把信纸摊了开来。不出我所料，上面字数并不多。
实际上只有一个字：疆。
欣然接过我递给她的轮滑鞋，调了长度，穿了上去。
“哎，你怎么在这儿。你们班主任是侯雪吗？”我问。
她却不答，反而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啊……我也不知道你也在三中。”
她站起身来，看着坡顶，说：“我要走啦。”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医院门口跑出来还几个女人，其中一个是侯雪。她们喊着‘欣然！’“然然！”以及‘等一等’之类。
欣然道：“这回真的走啦。鞋有机会再还给你。”说着斜后方倒着滑了出去然后一个转身就冲向下坡去了。
说真的，我并不担心她的技术，小学时候就经常借着轮滑的名义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在广场上在家长的眼皮底下一起‘约会’。她哪怕只要还是当时的水平，就能穿梭于车水马龙而无恙……问题是，她这样下到坡底再一拐角，还有谁能找到她呢。我好像是越狱的接应一样。虽然还搞不清状况，但似乎现在应该追上她再说。
我赶紧套上左脚的运动鞋，也来不及拿书包了，反正侯雪在后面，会帮我处理，就全力地追出去。
可是真真应了古时候那句老话，欲速则不达，或者，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应该系紧鞋带再追。——在离坡底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一个踉跄摔倒滚了下去。
摔倒的确是意外，而侧滚n个720度则是主观故意。我在小学二年级时候曾经在下坡跑的时候摔出了一脸的紫药水，虽然没有留下脸上的疤痕，但心里的疤痕还是有的。一意识到自己要倒，就赶紧做了保护动作。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上面追下来的两个人已经停在了我身边。
一个是侯雪，一个虽然过了几年但我还能认得出，是欣然的妈妈。不过她认不认得我就很难的说了。
欣然妈妈问有没有摔着。我连连地说：没事没事。
侯雪对欣然妈妈说：“这儿交给我吧，您放心。”
欣然妈妈硬把自己的钱包塞到侯雪怀里，让她带我去检查，侯雪见推脱不了，只好收下了。她才一步三回头地往下走。
侯雪问：“真没事假没事，我看着摔得可很重。”
我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崴脚了好像。”
于是她扶着我去医院里拍了x光。并没有骨折，只是扭伤。虽说只是扭伤，可她还是不知从哪儿借了一副拐出来，我一看到就蹦出去了，死活也不用。她无奈只能让步，最后拿了一个单侧的那种，能支撑腋下，然后手正好能把到把手上，看起来并不像赵本山在春晚上卖的那种。
我不情愿地用它代替右脚点地，一边说：“要不还是借你肩膀用用吧。这个实在……”
侯雪说：“你想得美。不用就自己蹦吧。听说乔丹上学时就是这么蹦的。”说完她自己就笑了。
当我们真正坐到附近一家川菜馆里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
“我还以为今天的午饭泡汤了呢。”我说。若不是接到了欣然母亲说已经找到欣然的电话，也许就真泡汤了呢。
她皱着眉，手里拿着菜单，“我愁的是你吃辣的能行吗。要不……”
“别别，哪儿有那么娇贵啊。反正我要吃水煮鱼。”
于是她就点了水煮鱼和另外两个菜，又三番五次地对老板娘兼服务员说，最好能尽量不辣。
等菜的时候，她说：“你看看，本来只是想请你吃个饭，听你讲讲故事。没想到又是受伤又是什么的。”
我说，“这不是又多了一个故事吗。”
“好吧，那你先讲哪个故事呢。哎，你没有话想问我吗。”
“有啊，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男朋友？”
侯雪白了我一眼，可是她竟然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她反问：“你呢？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笑道：“我们在相亲吗？”
她淡定地说：“不是相亲，是老师拷问学生。说吧，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没有？林欣然不是吗？”
“她这样说了吗？我和她只是小学的时候有一点绯闻，你知道的，小孩子爱模仿大人，看个情深深雨濛濛，第二天女生会说自己是白玫瑰，说男生是何书桓。”
侯雪笑道：“那你是何书桓吗？”
“实不相瞒，现在看来何书桓好像很符合渣男标准吧。不管琼瑶阿姨愿不愿意。”
“说说你们小学的事。”
我摇摇头：“也没有什么事，她和我妹妹是好朋友，所以经常来找她玩，所以班上就有绯闻了。可能没有否认也没有默认吧。当然她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对了，那时候我听过一个北大还是清华的毕业生的演讲磁带，叫做现在决定未来（侯雪眼睛一亮，许是听过），上面就说他在高中快高考的时候喜欢上了隔壁班的女生，不过他没表白，说高考结束后，写了一封情书，然后把那个女生约了出来，聊了聊，又怎么怎么样的，你别笑啊，但是重点是，小学时候我一边听着这磁带一边就犯愁，因为我不会写情书啊，我还担心，以后也不会写怎么办，因为当时办理已经有男生给女生写情书，然后被那个女生拿到操场上读了。人家都会写，可是我不会啊。”
“那你没有去参考参考人家是怎么写的？”
我笑道：“没有，不过后来初中的时候听过他们的内容，不过是把月亮代表我的心啊，我给你的爱在西元前啊，这样的歌词写进去而已。不能独出机杼，大概是没有意思的吧？难道这种东西是聊胜于无而不在于质量？”
侯雪笑而不语，又问：“那你写过没有啊目前为止？”
我摇头正色道：“目前还没有，我也等着高考完吧，但希望是和那位前辈不一样的结果。”
“这么英明的决断，看来你和他会是校友。”
“希望是这样，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怎么这么悲观啊？”
“老舍不是说了么，悲观有一样好处，就是教人把一切都看淡了。”
“你看的书还真多。不知道你看过别人写给你的情书没有。”
“啊？”这样我有些惊讶。
“听你说了一会儿话，我觉得这是给你的应该没错。”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很素的信封。递了过来。
我犹豫了。
那信封没有署名，什么字都没有，只是封上了。里面也不鼓，看来最多不过是一页纸折起来塞进去的。
“看看吧，薛茹……不在咱们学校吧？”
我摇头：“不仅不在三中，而且根本就不在A市。”
“那么我想，这个就的确是给你的。”
这么说这是林欣然要她转交的无疑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坦然一些。
就撕开封口把信纸摊了开来。不出我所料，上面字数并不多。
实际上只有一个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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