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王捕头等人的反应，赵峰早有预料。
虽然他们原来认为的劫财杀人，确实有破绽。
但自己推测的真相，也不是百分百完美解释现场。
既然如此，想要别人一下子就相信自己，按照自己说的去追查，也是不太现实的。
不过，他既然有预料到这种情况，那肯定就有所准备！
在众人等待的目光中，赵峰缓缓踱步道：
“案卷里面的验尸表文记载，苏夫人腹中的食物种类和消食情况，均与苏家其他人一致。”
“这说明，她是与苏家人一起用过晚膳后才出门的。”
“而且，与苏家其他人被杀害的时间，相差不会太远。”
“否则她与苏家其他人的消食情况，就会出现明显差异！”
“由此可见，苏夫人被杀害的地方，距离苏家应该不会太远，至多也就半个时辰的马车脚程！”
“根据这个线索，沿着苏家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去询问附近的百姓。”
“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会有人看到，苏夫人的马车在案发时间段出没！”
赵峰这番推测，并非毫无依据的瞎猜。
在昨晚从城南回来城西的路上，他就发现太平县的夜市其实相当丰富。
夜间摊贩、青楼妓院、赌坊赌场……几乎每条街道都有，不时能看到喝得宁酊大醉的寻花问柳客，或者垂头丧气的赌鬼出没。
而且案卷也透露着，苏家庄园的位置也不算偏僻，方圆数里内地都有人家居住。
如果苏夫人出去与奸夫幽会，不管往哪里走，都很可能会有人看到她的马车出没。
众人闻言，没人出言反对，均在心底默默点头。
事实上，他们此前之所以认为是劫财杀人，也是考虑到了苏夫人腹中的消食情况。
她的消食情况和用膳均与苏家其他人一致，于是他们就想当然的认为：
苏夫人当天晚上是一直呆在家里的，她是与苏家人一起被杀害的。
现在赵峰给出的这种解释，他们虽然没有想到过，但倒也合情合理！
“如此方法倒也可行！”
王捕头微微颔首，对赵峰所说之法表示认同。
旋即，他对所有捕快吩咐道：
“你们叫上衙内的衙卒，沿苏家外出的道路，沿途拜访十里地之内的百姓，询问是否有人在当晚看到苏家的马车出没。”
“务必要做到村不漏户，户不漏人！”
“动作都麻利点！今天晚膳之前要走完回来，说说你们打探到的线索！”
半个时辰的马车脚程，差不多就是十里地。
“遵命！”
一众捕快纷纷起身，随后鱼贯走出班房。
不用多说，既然赵峰一副言之确凿的样子，他们此时也是来了动力，到底是要看看：
他是否真的有那么头儿想象中的那么神！
为了他与鲁云海翻脸是否真的值得！
他是否还能再次重现破解刘家命案那样，再次证明自己！
……
……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所有捕快和衙卒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有一个算一个，回来看向赵峰的目光，都是带着某种异样神色的。
对王图鸿的汇报，也都是摇头说，没有打探到苏家马车当晚出没的踪迹。
一开始，王图鸿还能沉得住气，没有说什么，面色如常。
但随着四个、五个、六个回来，一进到班房，全都是这样的表情和回答。
他就开始坐不住了，开始不时向赵峰投去目光，并且目光也开始出现某种异样。
虽然他还没是没有说什么，但对赵峰所推测的真相，显然已经是信心越来越低了。
终于，在又回来一人，却还是同样的回答之后，王图鸿也是彻底坐不住了。
“你这次推测，好像不怎么准啊？”
王图鸿忍不住对赵峰道，“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回来，还在外面的只剩下一个了。”
“若是没有人看见苏夫人出去过，你这个关于情杀的判断，是否有待商榷？”
城西六扇门人手有限，除了他这个捕头之外，下面的捕快只有八人。
即使加上一些负责看守、站岗、日常饮食的衙卒，也不过二十来人。
在三个月的有限时间内，在人手缺乏的情况下，若是不能找准追查方向，平白浪费时间和人力，显然是下下之策。
这也就他为何将希望寄托于赵峰身上的另一重要因素。
“再等等看看吧，不是还有个人没回来吗？”赵峰道，“先不要那么着急下定论！”
他脸色平静，看上去很能沉得住气，但实际内心也是有点发怵。
毕竟有没有人看见这种事情，是有一定巧合性的。
不过在当时那个所有人都半信半疑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这么说，去赌一赌了。
毕竟凡事无绝对，大概率发生的事情，值得这么去做！
但眼下无结果，他也唯有继续等待下去。
若是真的没有找到目击者，那就到时候再说。
不过那时候，自己可能就得滚蛋了，不能在衙门继续呆下去了。
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自己已经指明了最有可能的追查方向。
这些人硬是不信，自己也没有办法。
赵峰在内心不断安慰自己，表面不动声色。
王图鸿遂没有再说什么，背负双手，在班房内缓缓踱步了起来。
显然是正在极力压制内心的烦躁。
其他捕快此时也是闭口不言不语。
但偶尔投向赵峰的目光，却是有一丝不看好，内心也是暗自摇头。
虽然此前赵峰信誓旦旦的说，苏夫人肯定是在外面遇害的，他们当时也认为这个推测没有问题。
但当时赵峰还信誓旦旦的说了，可以找到目击者来证明他的推断。
可现在却迟迟没有找到看见苏夫人外出的人。
他们本来对赵峰关于情杀的判断，就有些半信半疑。
现在更是，事实胜于雄辩。
于是就不由得，对苏夫人是否真的在外面被杀害这一推测，也有些动摇了起来。
毕竟按照赵峰的说法，劫财的现场是伪装的，那么苏夫人身着亵衣也可以是伪装的！
并不能完全排除，凶手是在半道上劫杀了苏夫人，然后脱掉她的衣裳做伪装，然后再去苏家劫财杀人！
只是不过当时他们都认为，这种可能不大。
毕竟苏家回家的路上，一路都有百姓集居，在半道上动手很容易被人看到。
于是也就没人提出来。
但现在赵峰自己提出来的验证方法，却不能证明苏夫人出去过，这种可能性也是被他们重新审视了起来。
不过现在还有个同僚没有回来，他们怕像之前一样，被赵峰摆出各种分析来打脸。
所以在尘埃落定之前，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赵峰也感受到了那一道道目光中的异样，他无奈的暗叹一口气，索性选择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做任何理会。
就在众人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门外突然大步闯进来一个人：
“头儿，找到了！”
来者满脸都是神色兴奋，双眼发光道：
“有一户距离苏家五里地的村民透露，刚用过晚膳不久，他们一家人坐在门前纳凉，也就是大概酉时初一二刻的样子，看到一辆马车往城中心的方向驶去。”
“然后街道上距离苏家七里多地的一个商户也说，大约在亥时正二刻，他还在摆摊卖夜粥，也看到有一辆马车往苏家庄园的方向驶去。”
“我们把藏着苏夫人和车夫尸体的那辆马车的画像给这两人看了，他们都说自己看到的，就是这辆马车！”
“但不同的是，前面那户村民透露，他当时看到在前面把车的人，就是苏家那个死掉的车夫。他认得此人。”
“而后面那商户说，他马车行走并不算疾驰，只是以寻常脚力，从容的行驶，但他却看不到把车之人的面容，因为对方戴着一顶有轻纱遮面的斗笠。
“他当时还还纳闷，怎么会有人大晚上还带着这种斗笠。不过他当时忙于招呼客人，也就是没有过多留意！”
虽然他们原来认为的劫财杀人，确实有破绽。
但自己推测的真相，也不是百分百完美解释现场。
既然如此，想要别人一下子就相信自己，按照自己说的去追查，也是不太现实的。
不过，他既然有预料到这种情况，那肯定就有所准备！
在众人等待的目光中，赵峰缓缓踱步道：
“案卷里面的验尸表文记载，苏夫人腹中的食物种类和消食情况，均与苏家其他人一致。”
“这说明，她是与苏家人一起用过晚膳后才出门的。”
“而且，与苏家其他人被杀害的时间，相差不会太远。”
“否则她与苏家其他人的消食情况，就会出现明显差异！”
“由此可见，苏夫人被杀害的地方，距离苏家应该不会太远，至多也就半个时辰的马车脚程！”
“根据这个线索，沿着苏家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去询问附近的百姓。”
“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会有人看到，苏夫人的马车在案发时间段出没！”
赵峰这番推测，并非毫无依据的瞎猜。
在昨晚从城南回来城西的路上，他就发现太平县的夜市其实相当丰富。
夜间摊贩、青楼妓院、赌坊赌场……几乎每条街道都有，不时能看到喝得宁酊大醉的寻花问柳客，或者垂头丧气的赌鬼出没。
而且案卷也透露着，苏家庄园的位置也不算偏僻，方圆数里内地都有人家居住。
如果苏夫人出去与奸夫幽会，不管往哪里走，都很可能会有人看到她的马车出没。
众人闻言，没人出言反对，均在心底默默点头。
事实上，他们此前之所以认为是劫财杀人，也是考虑到了苏夫人腹中的消食情况。
她的消食情况和用膳均与苏家其他人一致，于是他们就想当然的认为：
苏夫人当天晚上是一直呆在家里的，她是与苏家人一起被杀害的。
现在赵峰给出的这种解释，他们虽然没有想到过，但倒也合情合理！
“如此方法倒也可行！”
王捕头微微颔首，对赵峰所说之法表示认同。
旋即，他对所有捕快吩咐道：
“你们叫上衙内的衙卒，沿苏家外出的道路，沿途拜访十里地之内的百姓，询问是否有人在当晚看到苏家的马车出没。”
“务必要做到村不漏户，户不漏人！”
“动作都麻利点！今天晚膳之前要走完回来，说说你们打探到的线索！”
半个时辰的马车脚程，差不多就是十里地。
“遵命！”
一众捕快纷纷起身，随后鱼贯走出班房。
不用多说，既然赵峰一副言之确凿的样子，他们此时也是来了动力，到底是要看看：
他是否真的有那么头儿想象中的那么神！
为了他与鲁云海翻脸是否真的值得！
他是否还能再次重现破解刘家命案那样，再次证明自己！
……
……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所有捕快和衙卒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有一个算一个，回来看向赵峰的目光，都是带着某种异样神色的。
对王图鸿的汇报，也都是摇头说，没有打探到苏家马车当晚出没的踪迹。
一开始，王图鸿还能沉得住气，没有说什么，面色如常。
但随着四个、五个、六个回来，一进到班房，全都是这样的表情和回答。
他就开始坐不住了，开始不时向赵峰投去目光，并且目光也开始出现某种异样。
虽然他还没是没有说什么，但对赵峰所推测的真相，显然已经是信心越来越低了。
终于，在又回来一人，却还是同样的回答之后，王图鸿也是彻底坐不住了。
“你这次推测，好像不怎么准啊？”
王图鸿忍不住对赵峰道，“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回来，还在外面的只剩下一个了。”
“若是没有人看见苏夫人出去过，你这个关于情杀的判断，是否有待商榷？”
城西六扇门人手有限，除了他这个捕头之外，下面的捕快只有八人。
即使加上一些负责看守、站岗、日常饮食的衙卒，也不过二十来人。
在三个月的有限时间内，在人手缺乏的情况下，若是不能找准追查方向，平白浪费时间和人力，显然是下下之策。
这也就他为何将希望寄托于赵峰身上的另一重要因素。
“再等等看看吧，不是还有个人没回来吗？”赵峰道，“先不要那么着急下定论！”
他脸色平静，看上去很能沉得住气，但实际内心也是有点发怵。
毕竟有没有人看见这种事情，是有一定巧合性的。
不过在当时那个所有人都半信半疑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这么说，去赌一赌了。
毕竟凡事无绝对，大概率发生的事情，值得这么去做！
但眼下无结果，他也唯有继续等待下去。
若是真的没有找到目击者，那就到时候再说。
不过那时候，自己可能就得滚蛋了，不能在衙门继续呆下去了。
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自己已经指明了最有可能的追查方向。
这些人硬是不信，自己也没有办法。
赵峰在内心不断安慰自己，表面不动声色。
王图鸿遂没有再说什么，背负双手，在班房内缓缓踱步了起来。
显然是正在极力压制内心的烦躁。
其他捕快此时也是闭口不言不语。
但偶尔投向赵峰的目光，却是有一丝不看好，内心也是暗自摇头。
虽然此前赵峰信誓旦旦的说，苏夫人肯定是在外面遇害的，他们当时也认为这个推测没有问题。
但当时赵峰还信誓旦旦的说了，可以找到目击者来证明他的推断。
可现在却迟迟没有找到看见苏夫人外出的人。
他们本来对赵峰关于情杀的判断，就有些半信半疑。
现在更是，事实胜于雄辩。
于是就不由得，对苏夫人是否真的在外面被杀害这一推测，也有些动摇了起来。
毕竟按照赵峰的说法，劫财的现场是伪装的，那么苏夫人身着亵衣也可以是伪装的！
并不能完全排除，凶手是在半道上劫杀了苏夫人，然后脱掉她的衣裳做伪装，然后再去苏家劫财杀人！
只是不过当时他们都认为，这种可能不大。
毕竟苏家回家的路上，一路都有百姓集居，在半道上动手很容易被人看到。
于是也就没人提出来。
但现在赵峰自己提出来的验证方法，却不能证明苏夫人出去过，这种可能性也是被他们重新审视了起来。
不过现在还有个同僚没有回来，他们怕像之前一样，被赵峰摆出各种分析来打脸。
所以在尘埃落定之前，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赵峰也感受到了那一道道目光中的异样，他无奈的暗叹一口气，索性选择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做任何理会。
就在众人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门外突然大步闯进来一个人：
“头儿，找到了！”
来者满脸都是神色兴奋，双眼发光道：
“有一户距离苏家五里地的村民透露，刚用过晚膳不久，他们一家人坐在门前纳凉，也就是大概酉时初一二刻的样子，看到一辆马车往城中心的方向驶去。”
“然后街道上距离苏家七里多地的一个商户也说，大约在亥时正二刻，他还在摆摊卖夜粥，也看到有一辆马车往苏家庄园的方向驶去。”
“我们把藏着苏夫人和车夫尸体的那辆马车的画像给这两人看了，他们都说自己看到的，就是这辆马车！”
“但不同的是，前面那户村民透露，他当时看到在前面把车的人，就是苏家那个死掉的车夫。他认得此人。”
“而后面那商户说，他马车行走并不算疾驰，只是以寻常脚力，从容的行驶，但他却看不到把车之人的面容，因为对方戴着一顶有轻纱遮面的斗笠。
“他当时还还纳闷，怎么会有人大晚上还带着这种斗笠。不过他当时忙于招呼客人，也就是没有过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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