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穿越光带
“和光带越来越近了，地表温度开始急剧上升，部分地区的表面冰层已经开始融化了。”
这是菲娜发来的讯息。
白奕询回答道：“只要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就行。根据我的预设，轨道恰好会在光带处拐弯，也就是说一旦穿过光带，星球就会立刻往反方向拉开距离。”
菲娜问道：“那还有多久能穿过去？”
“大概二十分钟。没事，城市群位于海底，受到的影响很小。地表冰层受热融化成水之后，由于比热容增高，温度的上升也会相应减缓很多。”
菲娜说道：“我比较担心环境塔和钻井平台。一旦冰层融化，这些建筑失去地基，很快就会倒塌。”
白奕询说道：“这些都是预料之内的损失，只要过了这一关就行了。”
但说完之后，白奕询便意识到，这就是他目前的不足之处。
他只计算出了最优的轨道路线，考虑了可能出现的温度变化。但是，没有精确的数据支撑，仍然有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比如，假设光带的另一侧存在密集的小行星带，那么将会导致灾难性的陨石雨。
比如，假设光带本身也存在质量，那么星球的行动轨迹可能会受到影响而失控。
比如，穿过光带后的轨道上存在其他大型质量的行星。
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而他没有事先调查，只是想当然地认为一切都会如自己所愿。他缺少了一种严谨性，而这有时候是致命的。
他自言自语道：“唉，应该先发射一艘飞船去收集一下数据的。可是已经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了。”
换做太阳公约，一定比他做的要更好吧。这才是他真正感到失落的原因。
好在这一次，命运眷顾了他和欧罗巴。
星球按照预期计算，正好在光带处拐弯，以非常极限的角度穿过了光带，然后毫发无损地迅速往反方向被推离。
这片崭新的宇宙区域内，没有任何多余的天体。只有那颗庞大无比的红巨星，散发着欧罗巴需要的光、热量以及引力。
彩色的光带被抛在星球之后。实际体验之后，白奕询觉得与其称呼它为虫洞，还是叫“传送门”更加贴切。
翌日。
欧罗巴星抵达了预期轨道，开始围绕已经膨胀到最大限度的红巨星转动，成为这孤独星系中唯一一颗行星。
或许在它膨胀到如今的大小之前，这个星系也存在过其他行星，甚至可能诞生过生命或文明，但这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了。
而对白奕询而言，他的目标已经完成，也实现了对欧罗巴民众的承诺，只是还剩一些小事需要处理。
比如……
奥克莱区政府大厅内，新任代理区长法汀·坎普斯，向他提出了会面。
法汀穿着最大号的西装，但即便如此对他而言还是嫌小，纽扣有四颗扣不上。但他为了维持形象，至少把胡子剃短了。
两人在特意安排好的会议厅见面，坐在长桌子的两侧。
法汀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当不了区长，这对我而言太折磨了，你要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啊。”
白奕询点头：“我知道，但是目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等局势稳定下来后，可以举办新任区长的选举，你就先委屈一下吧，不会很久的。”
法汀叹了口气：“好吧。另一件事，张允廷她还活着？我的意思是，不是那头太空鲸，而是真正的张允廷？”
白奕询有些诧异：“你们没见过面吗？她在奥克莱市中心医院精神科，你下班后可以去看望她。”
法汀说道：“不……我还没准备好，我欠她太多，没脸见她。”
白奕询笑道：“她不会怪你的，因为这其实是她自己的选择。听好，女人就和数学一样难懂，你需要不断钻研，才有可能取得收获。哦，当然，也可能毫无收获，毕竟天赋有别。”
法汀大笑出声：“哈啊，你从哪学来的这种话！可恶，怎么连你这家伙怎么都比我开窍啊？”
白奕询耸了耸肩：“我好歹结过婚了。”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你了。”法汀撑着头说道，“好吧，我会去探望她的，反正迟早要见面。就算是道歉，也得去啊。”
白奕询问道：“奥比努斯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法汀说道：“关于这个，根据公约旧法，他的行为属于窃夺权力，欺瞒群众，也就是政治罪范畴。公约没有死刑，他最多被剥夺政治权利终生，然后在牢里关上个三四十年。”
白奕询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具备能力。目前就先让他在牢房里呆着吧，或许以后还有用上他的机会。说起这个，对了……”
他指了指桌子旁边的那个收音机器人。
法汀疑惑地问道：“咋了？”
“带着那个机器人去探监，我们的太空鲸菲娜小姐有话和奥比努斯说。”
法汀靠在椅子背上：“这样啊。行，我知道了。”
白奕询微笑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我的朋友？”
法汀说道：“是关于公约的事情。我派人找到了公约留下的系统，它位于另一个行政区，也就是柏格森区内。那地方的居民早在大崩裂期间就搬空了，正好你可以去考察一下，顺便看看那里的建筑状况。”
白奕询问道：“说起这个，我一直没弄清楚，欧罗巴有几个行政区域来着？”
法汀表情惊愕：“你连这都不知道？不会吧，我还以为你早就搞清楚了。好吧，那你听好，欧罗巴星有四大区划，最大的是奥克莱区，基本覆盖大半星球。其次是柏格森区，靠近北方一些，这两个区的边界处有一条明显的沟壑，名为柏格森大海沟。
“第三个区名为萨菲尔区，它位于萨菲尔盐湖，和海域是隔绝的。那里的地表遍布着环境塔，但没有水下都市，钻井倒是不少。那边的居民也早就搬迁到奥克莱了。
“第四个区名为赛里斯区，位于南极附近，那地方说白了，就是一个偏远的村落。他们崇拜公约，像一个死板的宗教团体。我也派人过去沟通过，但没什么结果。”
白奕询说道：“行，我知道了。”
法汀看着白奕询，笑了笑：“最后一件事，你弄丢了一件东西，想起来了吗？”
“什么？”
法汀叹道：“明明你自己刚刚还主动谈起这个话题。你还记得结婚照放哪了吗？”
白奕询心中一惊。是啊，结婚照，怎么才想起来，记得是放在上衣内侧……对哦，那件上衣早就在生命研究中心被没收了。
法汀将照片从一个信封中取出，递给了他：“给，可别再弄丢了。你老婆真漂亮，要珍惜哦，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白奕询接过相片，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名为艾比娜·伊菲姆斯的女人。他依然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忆。
这是菲娜发来的讯息。
白奕询回答道：“只要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就行。根据我的预设，轨道恰好会在光带处拐弯，也就是说一旦穿过光带，星球就会立刻往反方向拉开距离。”
菲娜问道：“那还有多久能穿过去？”
“大概二十分钟。没事，城市群位于海底，受到的影响很小。地表冰层受热融化成水之后，由于比热容增高，温度的上升也会相应减缓很多。”
菲娜说道：“我比较担心环境塔和钻井平台。一旦冰层融化，这些建筑失去地基，很快就会倒塌。”
白奕询说道：“这些都是预料之内的损失，只要过了这一关就行了。”
但说完之后，白奕询便意识到，这就是他目前的不足之处。
他只计算出了最优的轨道路线，考虑了可能出现的温度变化。但是，没有精确的数据支撑，仍然有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比如，假设光带的另一侧存在密集的小行星带，那么将会导致灾难性的陨石雨。
比如，假设光带本身也存在质量，那么星球的行动轨迹可能会受到影响而失控。
比如，穿过光带后的轨道上存在其他大型质量的行星。
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而他没有事先调查，只是想当然地认为一切都会如自己所愿。他缺少了一种严谨性，而这有时候是致命的。
他自言自语道：“唉，应该先发射一艘飞船去收集一下数据的。可是已经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了。”
换做太阳公约，一定比他做的要更好吧。这才是他真正感到失落的原因。
好在这一次，命运眷顾了他和欧罗巴。
星球按照预期计算，正好在光带处拐弯，以非常极限的角度穿过了光带，然后毫发无损地迅速往反方向被推离。
这片崭新的宇宙区域内，没有任何多余的天体。只有那颗庞大无比的红巨星，散发着欧罗巴需要的光、热量以及引力。
彩色的光带被抛在星球之后。实际体验之后，白奕询觉得与其称呼它为虫洞，还是叫“传送门”更加贴切。
翌日。
欧罗巴星抵达了预期轨道，开始围绕已经膨胀到最大限度的红巨星转动，成为这孤独星系中唯一一颗行星。
或许在它膨胀到如今的大小之前，这个星系也存在过其他行星，甚至可能诞生过生命或文明，但这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了。
而对白奕询而言，他的目标已经完成，也实现了对欧罗巴民众的承诺，只是还剩一些小事需要处理。
比如……
奥克莱区政府大厅内，新任代理区长法汀·坎普斯，向他提出了会面。
法汀穿着最大号的西装，但即便如此对他而言还是嫌小，纽扣有四颗扣不上。但他为了维持形象，至少把胡子剃短了。
两人在特意安排好的会议厅见面，坐在长桌子的两侧。
法汀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当不了区长，这对我而言太折磨了，你要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啊。”
白奕询点头：“我知道，但是目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等局势稳定下来后，可以举办新任区长的选举，你就先委屈一下吧，不会很久的。”
法汀叹了口气：“好吧。另一件事，张允廷她还活着？我的意思是，不是那头太空鲸，而是真正的张允廷？”
白奕询有些诧异：“你们没见过面吗？她在奥克莱市中心医院精神科，你下班后可以去看望她。”
法汀说道：“不……我还没准备好，我欠她太多，没脸见她。”
白奕询笑道：“她不会怪你的，因为这其实是她自己的选择。听好，女人就和数学一样难懂，你需要不断钻研，才有可能取得收获。哦，当然，也可能毫无收获，毕竟天赋有别。”
法汀大笑出声：“哈啊，你从哪学来的这种话！可恶，怎么连你这家伙怎么都比我开窍啊？”
白奕询耸了耸肩：“我好歹结过婚了。”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你了。”法汀撑着头说道，“好吧，我会去探望她的，反正迟早要见面。就算是道歉，也得去啊。”
白奕询问道：“奥比努斯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法汀说道：“关于这个，根据公约旧法，他的行为属于窃夺权力，欺瞒群众，也就是政治罪范畴。公约没有死刑，他最多被剥夺政治权利终生，然后在牢里关上个三四十年。”
白奕询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具备能力。目前就先让他在牢房里呆着吧，或许以后还有用上他的机会。说起这个，对了……”
他指了指桌子旁边的那个收音机器人。
法汀疑惑地问道：“咋了？”
“带着那个机器人去探监，我们的太空鲸菲娜小姐有话和奥比努斯说。”
法汀靠在椅子背上：“这样啊。行，我知道了。”
白奕询微笑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我的朋友？”
法汀说道：“是关于公约的事情。我派人找到了公约留下的系统，它位于另一个行政区，也就是柏格森区内。那地方的居民早在大崩裂期间就搬空了，正好你可以去考察一下，顺便看看那里的建筑状况。”
白奕询问道：“说起这个，我一直没弄清楚，欧罗巴有几个行政区域来着？”
法汀表情惊愕：“你连这都不知道？不会吧，我还以为你早就搞清楚了。好吧，那你听好，欧罗巴星有四大区划，最大的是奥克莱区，基本覆盖大半星球。其次是柏格森区，靠近北方一些，这两个区的边界处有一条明显的沟壑，名为柏格森大海沟。
“第三个区名为萨菲尔区，它位于萨菲尔盐湖，和海域是隔绝的。那里的地表遍布着环境塔，但没有水下都市，钻井倒是不少。那边的居民也早就搬迁到奥克莱了。
“第四个区名为赛里斯区，位于南极附近，那地方说白了，就是一个偏远的村落。他们崇拜公约，像一个死板的宗教团体。我也派人过去沟通过，但没什么结果。”
白奕询说道：“行，我知道了。”
法汀看着白奕询，笑了笑：“最后一件事，你弄丢了一件东西，想起来了吗？”
“什么？”
法汀叹道：“明明你自己刚刚还主动谈起这个话题。你还记得结婚照放哪了吗？”
白奕询心中一惊。是啊，结婚照，怎么才想起来，记得是放在上衣内侧……对哦，那件上衣早就在生命研究中心被没收了。
法汀将照片从一个信封中取出，递给了他：“给，可别再弄丢了。你老婆真漂亮，要珍惜哦，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白奕询接过相片，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名为艾比娜·伊菲姆斯的女人。他依然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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