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越营泽
程鸾选的是一只通体乌黑，肚皮却一片雪白的鹏鸟，此刻他正盘坐在凌空飞翔的鹏鸟背上，一手抓着鹏鸟的背羽，一手掏出通行牌看了看时间。
巳正三刻。
从驯兽营到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大约要飞二百余里，鹏鸟半个时辰可以飞行八百余里，时间还非常充裕。
程鸾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放好通行牌后，两手轻轻抓着鹏鸟颈部的羽毛，慢慢屈身从盘坐改为了平趴，这样的姿势最能让他觉得像是和鹏鸟一起在飞翔，也能更好地俯瞰下方的景色。
大野泽南北三百余里，东西一百余里，由一圈黑色的山脉环围，中间是一片巨大的水域。
从天空俯瞰整个大野泽，黑山绿水，像是一块镶嵌在黑色镜框中的水镜，如梦如幻。
天甲营见习班众人刚才从大野泽最南端的林地出发，当前正在中间这片巨大的水域上低空飞行。侧耳细听，还能听到鹏鸟振翅带风鼓起的细微水声。
人为什么不能像鹏鸟一样拥有翅膀？而是只能用双腿弹跳腾挪？
程鸾调整好身姿趴下，神游还没有一息，就被队伍最前方鲁森、鲁林兴奋地嚎叫拉回了神。
因鲁森、鲁林共骑一只，两个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或是盘坐或是平趴，而是由鲁森盘坐在鹏鸟背上，鲁林扶着哥哥鲁森的肩膀直立站在鹏鸟背上。鲁林正嗷嗷喊着要尝试张开双手，鲁森也兴奋地叫着催促鲁林：你快点的，等会换我站着！
鹏鸟当下飞行的速度十分快，需要集中精神才能保持身形不掉下去，张小军肯定不能放任鲁森、鲁林胡闹。只见他吹响鹰哨，驱使座下鹏鸟追上了鲁森和鲁林，在空中对二人大声喊道：“保持身形，不要胡闹，免得掉下去。”
陈荒在鲁森、鲁林右侧不远处飞行，听到张小军对鲁森、鲁林的告诫，立马哈哈笑着加了一句：“摔进大野泽，再被猪婆龙咬屁股！”
然后就是众人的一番哄笑。
程鸾平趴在鹏鸟背上，听着陈荒调侃鲁森和鲁林被猪婆龙咬破裤子的陈年旧事，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笑意通过胸腔的震动仿佛传给了座下的鹏鸟，引得鹏鸟也嘹亮地叫了好几声。
鲁森和鲁林在张小军的制止下不再胡闹，众人又平稳地飞行了大约一刻钟时间，程鸾已经能远远看到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前空地上聚集的人群。人群中有人抬头望见了他们，举起了手，遥遥地比划了几下。
张小军显然也看到了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前聚集的人群，只见他在鹏鸟背上从盘坐改为俯跪，眼视前方，高声向众人喊道：“控制好身形，准备下落。”说完便吹动鹰哨，率先开始减速下落。
其余的鹏鸟也好似听懂了张小军的指令，不等程鸾等人单独引导，已经跟随载着张小军那只鹏鸟，自动调整身形和速度，开始准备降落。
午初二刻不到。
鹏鸟们已经全部收好翅膀在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前宽阔的石场上站定。
程鸾稳稳地跳下鹏鸟背时，张小军正从自个亲爹也就是天甲营营长张大军的身边折回鹏鸟落地的地方。
等到最后一个人从鹏鸟背上跳下，因鹏鸟降落卷起的最后一阵风也落定后，张小军高声向众人道：“我们先把鹏鸟送上传送船，安顿好。地辰营已经准备好食物和干粮，我们有一刻钟时间吃午饭。吃完午饭，各自拿好干粮，回到传送船上，等候出发。”
因为与张大军、鲁大、鲁二等一众正式卫员汇合的缘故，鲁森和鲁林收起了玩闹的皮样，与见习班众人一起井然有序地先将鹏鸟们送上了传送船，在船帮上栓好，然后在地辰营临时支起的灶台周围快速吃完午饭后，便返回传送船上坐好，等候出发。
午初三刻。
天甲营正式卫员鲁大、鲁二等九人，见习班张小军、程鸾、陈宇等十五人都已经在传送船上坐定。
张大军早已换下营地浴房外那套大红色长衫，此刻身穿与众人一样的玄色劲装，错眼快速地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走离传送船几步，从腰间取出联络石，特意压低了声音对着联络石吼道：“苏素！说好了午正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出发，现在都午初三刻了，你们地未营人呢？”
张大军的联络石里传出了回复，却不是地未营营长苏素那个极具特色的沙哑男声，而是一道清丽的女声。
那道清丽但略显清冷的女声问道：“是天甲营的张大军营长么？”
张大军听到不是苏素，而是一个女娃娃回复，只以为是代替苏素当值的。就像他把联络石丢给程鸾看管跑去泡药浴一样，人嘛总有特殊情况。遂清了清嗓子，用明显和缓了许多的声音接着问道：“我是天甲营张大军。你们营长苏素呢？还有一刻钟就得出发了，地未营随行的医师怎么还没到？”
那道女声停顿了一下，接着应道：“苏先生说本次不能安排随行医师。”
张大军被苏素临时变卦且不提前知会的行为瞬间搞得非常上火！他不再压制声调，而是对着联络石一顿吼：“为什么？！这是什么道理？半个时辰前他苏素可不是这么跟老子说的！你喊苏素过来和我说话！”
联络石另一边的女声没有再回答。
“人呢？！”张大军又是一阵不耐烦地怒吼。
联络石另一边仍然是一阵沉默。
“娘的，苏素！等老子回来收拾你！”张大军气得眉毛简直都要飞起来！
他恶狠狠地将联络石放回腰间，站在原地陷入了片刻沉思：三日内有蛟化龙，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也可能是今天！虽然令主不会强行规定出发时间，但是肯定是越早出发越好。根据以往的经验，至多是肃清一些妄想蹭蛟化龙的小精小怪，不要地未营那几个磨蹭蛋了，现在就出发！
张大军思定，快步绕过传送船，往传送船右侧的山壁走去，一边走一边向船上的众人喊道：“此次任务地未营不随行，见习班把鹏鸟的眼睛蒙上，马上出发！”
话落，张大军已经在传送船右侧的山壁前站定，并将自己的通行牌扣在了黑色山壁上一个金色的船型标记上。
黑色的山壁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宽约两丈，高约三丈，比黑色的山壁还要黢黑的拱形黑洞。
拱形黑洞的宽度正好能容纳下程鸾等人坐着的传送船，高度容纳站立的鹏鸟们也绰绰有余。
程鸾等人坐着的传送船，说是船，其实更像一叶超大号的扁舟。
船身长约十丈，宽约两丈，通体黑色，材料取自环绕大野泽的黑色山脉，也就是被玄黄营众人叫做“玄黄石”的黑色石头。
船上没有船桨，没有桅杆，没有船舱，船底平坦也没有预留座位，只在两侧船帮上预留了两排倒钩和拇指粗细的条条黑绳用来栓系同行的奇禽猛兽。
此刻天甲营见习班众人正左右次第排开坐在船身中央，全都席船底而坐，身边也各有一只眼蒙黑布、安稳站立的鹏鸟。鲁林代管了张小军的鹏鸟，此刻和哥哥鲁森并排坐着。
张小军不用照看鹏鸟，所以与三个天甲营正式卫员坐在见习班前方，身边是正微微合眼好似要睡过去的鲁大。鲁二等其余六人坐在见习班后方，船尾的位置。
张大军用自己的通行牌打开拱形黑洞后，提气跳上了传送船，正在将手中的联络石扣向船头一个凸起的圆台。
黑色的联络石被放上船头凸起的圆台后，好像融化进了凸起的圆台，传送船也好像苏醒一般轻轻晃动了两下，然后便开始自主地缓慢地向山壁上的拱形黑洞滑去。
张大军站在船头，回身拱手对着还在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前空地上收拾残局的地辰营高声说道：“诸位辛苦，我们先行出发了。”
地辰营领头的花甲老者放下手中的活计，微笑着向张大军拱手致意，但是没有说话。
等到张大军盘腿在船头圆台旁边坐定时，传送船的船头已经开始融入山壁上的拱形黑洞。
一寸又一寸，传送船带着众人和鹏鸟彻底滑入了山壁上的拱形黑洞。
当船尾彻底消失在拱形黑洞中后，黑洞也开始由外向内一寸一寸消失在山壁上，仿佛什么都没出现过，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带走。
巳正三刻。
从驯兽营到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大约要飞二百余里，鹏鸟半个时辰可以飞行八百余里，时间还非常充裕。
程鸾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放好通行牌后，两手轻轻抓着鹏鸟颈部的羽毛，慢慢屈身从盘坐改为了平趴，这样的姿势最能让他觉得像是和鹏鸟一起在飞翔，也能更好地俯瞰下方的景色。
大野泽南北三百余里，东西一百余里，由一圈黑色的山脉环围，中间是一片巨大的水域。
从天空俯瞰整个大野泽，黑山绿水，像是一块镶嵌在黑色镜框中的水镜，如梦如幻。
天甲营见习班众人刚才从大野泽最南端的林地出发，当前正在中间这片巨大的水域上低空飞行。侧耳细听，还能听到鹏鸟振翅带风鼓起的细微水声。
人为什么不能像鹏鸟一样拥有翅膀？而是只能用双腿弹跳腾挪？
程鸾调整好身姿趴下，神游还没有一息，就被队伍最前方鲁森、鲁林兴奋地嚎叫拉回了神。
因鲁森、鲁林共骑一只，两个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或是盘坐或是平趴，而是由鲁森盘坐在鹏鸟背上，鲁林扶着哥哥鲁森的肩膀直立站在鹏鸟背上。鲁林正嗷嗷喊着要尝试张开双手，鲁森也兴奋地叫着催促鲁林：你快点的，等会换我站着！
鹏鸟当下飞行的速度十分快，需要集中精神才能保持身形不掉下去，张小军肯定不能放任鲁森、鲁林胡闹。只见他吹响鹰哨，驱使座下鹏鸟追上了鲁森和鲁林，在空中对二人大声喊道：“保持身形，不要胡闹，免得掉下去。”
陈荒在鲁森、鲁林右侧不远处飞行，听到张小军对鲁森、鲁林的告诫，立马哈哈笑着加了一句：“摔进大野泽，再被猪婆龙咬屁股！”
然后就是众人的一番哄笑。
程鸾平趴在鹏鸟背上，听着陈荒调侃鲁森和鲁林被猪婆龙咬破裤子的陈年旧事，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笑意通过胸腔的震动仿佛传给了座下的鹏鸟，引得鹏鸟也嘹亮地叫了好几声。
鲁森和鲁林在张小军的制止下不再胡闹，众人又平稳地飞行了大约一刻钟时间，程鸾已经能远远看到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前空地上聚集的人群。人群中有人抬头望见了他们，举起了手，遥遥地比划了几下。
张小军显然也看到了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前聚集的人群，只见他在鹏鸟背上从盘坐改为俯跪，眼视前方，高声向众人喊道：“控制好身形，准备下落。”说完便吹动鹰哨，率先开始减速下落。
其余的鹏鸟也好似听懂了张小军的指令，不等程鸾等人单独引导，已经跟随载着张小军那只鹏鸟，自动调整身形和速度，开始准备降落。
午初二刻不到。
鹏鸟们已经全部收好翅膀在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前宽阔的石场上站定。
程鸾稳稳地跳下鹏鸟背时，张小军正从自个亲爹也就是天甲营营长张大军的身边折回鹏鸟落地的地方。
等到最后一个人从鹏鸟背上跳下，因鹏鸟降落卷起的最后一阵风也落定后，张小军高声向众人道：“我们先把鹏鸟送上传送船，安顿好。地辰营已经准备好食物和干粮，我们有一刻钟时间吃午饭。吃完午饭，各自拿好干粮，回到传送船上，等候出发。”
因为与张大军、鲁大、鲁二等一众正式卫员汇合的缘故，鲁森和鲁林收起了玩闹的皮样，与见习班众人一起井然有序地先将鹏鸟们送上了传送船，在船帮上栓好，然后在地辰营临时支起的灶台周围快速吃完午饭后，便返回传送船上坐好，等候出发。
午初三刻。
天甲营正式卫员鲁大、鲁二等九人，见习班张小军、程鸾、陈宇等十五人都已经在传送船上坐定。
张大军早已换下营地浴房外那套大红色长衫，此刻身穿与众人一样的玄色劲装，错眼快速地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走离传送船几步，从腰间取出联络石，特意压低了声音对着联络石吼道：“苏素！说好了午正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出发，现在都午初三刻了，你们地未营人呢？”
张大军的联络石里传出了回复，却不是地未营营长苏素那个极具特色的沙哑男声，而是一道清丽的女声。
那道清丽但略显清冷的女声问道：“是天甲营的张大军营长么？”
张大军听到不是苏素，而是一个女娃娃回复，只以为是代替苏素当值的。就像他把联络石丢给程鸾看管跑去泡药浴一样，人嘛总有特殊情况。遂清了清嗓子，用明显和缓了许多的声音接着问道：“我是天甲营张大军。你们营长苏素呢？还有一刻钟就得出发了，地未营随行的医师怎么还没到？”
那道女声停顿了一下，接着应道：“苏先生说本次不能安排随行医师。”
张大军被苏素临时变卦且不提前知会的行为瞬间搞得非常上火！他不再压制声调，而是对着联络石一顿吼：“为什么？！这是什么道理？半个时辰前他苏素可不是这么跟老子说的！你喊苏素过来和我说话！”
联络石另一边的女声没有再回答。
“人呢？！”张大军又是一阵不耐烦地怒吼。
联络石另一边仍然是一阵沉默。
“娘的，苏素！等老子回来收拾你！”张大军气得眉毛简直都要飞起来！
他恶狠狠地将联络石放回腰间，站在原地陷入了片刻沉思：三日内有蛟化龙，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也可能是今天！虽然令主不会强行规定出发时间，但是肯定是越早出发越好。根据以往的经验，至多是肃清一些妄想蹭蛟化龙的小精小怪，不要地未营那几个磨蹭蛋了，现在就出发！
张大军思定，快步绕过传送船，往传送船右侧的山壁走去，一边走一边向船上的众人喊道：“此次任务地未营不随行，见习班把鹏鸟的眼睛蒙上，马上出发！”
话落，张大军已经在传送船右侧的山壁前站定，并将自己的通行牌扣在了黑色山壁上一个金色的船型标记上。
黑色的山壁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宽约两丈，高约三丈，比黑色的山壁还要黢黑的拱形黑洞。
拱形黑洞的宽度正好能容纳下程鸾等人坐着的传送船，高度容纳站立的鹏鸟们也绰绰有余。
程鸾等人坐着的传送船，说是船，其实更像一叶超大号的扁舟。
船身长约十丈，宽约两丈，通体黑色，材料取自环绕大野泽的黑色山脉，也就是被玄黄营众人叫做“玄黄石”的黑色石头。
船上没有船桨，没有桅杆，没有船舱，船底平坦也没有预留座位，只在两侧船帮上预留了两排倒钩和拇指粗细的条条黑绳用来栓系同行的奇禽猛兽。
此刻天甲营见习班众人正左右次第排开坐在船身中央，全都席船底而坐，身边也各有一只眼蒙黑布、安稳站立的鹏鸟。鲁林代管了张小军的鹏鸟，此刻和哥哥鲁森并排坐着。
张小军不用照看鹏鸟，所以与三个天甲营正式卫员坐在见习班前方，身边是正微微合眼好似要睡过去的鲁大。鲁二等其余六人坐在见习班后方，船尾的位置。
张大军用自己的通行牌打开拱形黑洞后，提气跳上了传送船，正在将手中的联络石扣向船头一个凸起的圆台。
黑色的联络石被放上船头凸起的圆台后，好像融化进了凸起的圆台，传送船也好像苏醒一般轻轻晃动了两下，然后便开始自主地缓慢地向山壁上的拱形黑洞滑去。
张大军站在船头，回身拱手对着还在东北位山路传送门前空地上收拾残局的地辰营高声说道：“诸位辛苦，我们先行出发了。”
地辰营领头的花甲老者放下手中的活计，微笑着向张大军拱手致意，但是没有说话。
等到张大军盘腿在船头圆台旁边坐定时，传送船的船头已经开始融入山壁上的拱形黑洞。
一寸又一寸，传送船带着众人和鹏鸟彻底滑入了山壁上的拱形黑洞。
当船尾彻底消失在拱形黑洞中后，黑洞也开始由外向内一寸一寸消失在山壁上，仿佛什么都没出现过，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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