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雨中送靴，秘密调查。
云洲岛也下起了瓢泼大雨，如雾如云，笼罩着风景秀丽海岛。
有人喜欢晴天，有人喜欢雨天。
东方吉就特别喜欢雨天。
在那如泣如诉的雨声中，雨点在瓦楞上跳跃着，滋润着原野，涤荡着世界。
街上的人少了，都撑着雨伞，在汇成小溪的青石板路上漫步，如一副浸染的水墨画。
耳边只有哗啦啦的雨声，让这个世界特别的安静，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以前，他总是喜欢坐在窗台上听雨。
每当下雨的时候，他都会摊开日记本，让流淌的感情在日记本上宣泄，有欢乐，有忧伤，有孤独，如连续不断的雨滴，落在翠绿的荷花叶上，溅起晶莹的水珠，落入池塘，和金鱼吐的气泡融合在一起，心情会变得特别的清爽，纯净。
当然他也会写林小鹿，她的名字在他的心里等于思念和秘密。
都说爱写日记的人特别文静腼腆，文静内向的人特别敏感内秀。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东方吉就是这种带着淡淡忧郁的少年。
他发现海岛上经常会有阵雨。
一到下雨，徐老先生就愁眉苦脸，原来他有老寒腿的毛病，畏寒怕冷。
东方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偷偷量了先生的鞋尺寸。
他托了鞋匠，木匠，铁匠，陶匠，裁缝按照他的设计，做了几个不同稀奇古怪的模具。
又去布坊买了细麻布，央求凤儿凰儿按照他的想法，缝成了几件带帽的长衫。
凤儿凰儿都好奇问他做什么？他却笑而不语。
做好后，拿到后院关着门。
大家又不知道他鼓捣着什么，小婉儿有时来偷看一下，都让他给辇了出去。
眼前这场雨让他尤为兴奋。
他突然冲进瓢泼大雨之中，跑到府院中间，脚蹬一双发亮的长筒黑靴子，身上穿着同样发亮带帽的黑色长衫，如黑夜中的夜行侠客，专找坑洼积水的地方踏着跳着，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他抬着头伸出双臂，任瓢泼大雨淋在身上，不躲不避，哈哈大笑。
藤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以为他魔怔了一般。
奇怪的是那雨水，积水从他的衣上，靴子上滑落下来，都躲着他似的，滴水不进！
藤卫国在屋檐下喊道：“哥哥，你在雨中做甚？赶快进来！”
小婉儿也急道：“吉哥哥，小心着凉了！”
过了一会儿，东方吉笑嘻嘻的回到屋檐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脱下了长衫，里面的衣服竟然干燥如故，头发也一点都没湿！
藤卫国摸他挂在柱子上湿漉漉的黑长衫，如鲸鱼皮滑溜溜的，又看他脱下脚上蹬的靴子，袜子也是一点都没打湿。
那靴子和众人脚上的都不一样，不塌不软，直筒筒的立着，油光锃亮，如两条鲶鱼，用手一摸还真有弹性。
小婉儿也蹲在地上，看着那黑靴子，嚷道：“吉哥哥，这靴口边还有字，吉祥如意！是你刻上去的吗？”
凤儿凰儿也拿着干毛巾来了，给他擦脸。
凤儿问道：“少爷，这长衫看着像我们给你缝的，你什么时候给他蒙上了一层鱼皮了，还有这靴子，也是鱼皮做的吗？”
凰儿道：“天啊！这是什么鱼？如此之大，我们在海岛长大，却从未见过！”
凤儿说道：“我爹爹是渔夫，雨天，在海边捞鱼时，虽戴斗笠，披蓑衣，全身都湿透了，还赤着脚，冻得瑟瑟发抖，脚还常常让贝壳，尖石，划得鲜血淋漓，这靴子要给他穿，不知有多大的福气！”
说罢，一颗晶莹的泪珠，不听话的滑出了眼眶。
东方吉看着心疼，食指勾着，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凤儿，好好的怎么还哭了，我答应你，送你爹爹一双！”
“真的吗？”
“本少爷何时说话不算数过？”
“那我替我爹给少爷磕头了！”凤儿惊喜万分，破涕为笑，扑通一声跪下，就要磕头。
东方吉赶忙把她扶起，笑道：“凤儿，你爹爹穿多大鞋码？”
“我爹身板瘦小，估计和少爷所穿尺码一样！”
“哈哈，那不正好，这双送你，是双新的！我看下雨，拿出来试试，虽有点粗糙，不够精美，但只要它能防水就成！你若不嫌弃我刚穿过，就马上去跟夫人告个假，赶快拿回家，送给你爹爹！也算是雪中送炭，正及时！”
“谢谢少爷！大恩大德，凤儿铭记在心！”
凤儿说完，施了个礼，却站着不动，只拿眼睛瞟着藤卫国，凰儿心儿也痒痒的，他爹也同样是个渔民，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凤儿，你看我干嘛？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快去禀告夫人吧，鬼丫头！我准了！”
藤卫国瞪着眼睛，知道凤凰都怕他，嘿嘿一笑。
“谢藤少爷！”凤儿欢呼雀跃，提着靴子，转身就跑。
“凤儿，回来！把这件雨衣也带上！一并送与你爹！”东方吉赶忙叫道。
凤儿惊喜连连，真是好事成双，转身回来，提着靴子，拎着雨衣，一溜烟的跑了。
凰儿羡慕至极的目光追随着凤儿的脚步，脸上慢慢浮现出渴望与失望，感动与委屈，五味杂陈复杂的表情，都被东方吉看在眼里。
“凰儿，你爹也是渔民？”
凰儿手指绞着衣裙，害羞低头不语。
“吉哥哥，凤儿凰儿父母都是同村的渔民，你只赏给凤儿，难免凰儿心慕不已，可要一碗水端平，嘻嘻。”
小婉儿古灵精怪的回道。
“凰儿，都是我疏忽了，可别怨我，这是我新制的东西，靴子叫套鞋，也叫雨靴，衣裳叫雨衣，只做了两套出来，还剩一套，是按徐老先生的尺码定制的，你放心，待我再做，不出几日，定送你爹爹一套！可好？”东方吉贴心安慰道。
“少爷，我岂敢埋怨，少爷这刚制出来的雨靴，雨衣，如此珍贵，立马就赏给了凤儿，可见少爷没有把我们当做下人，我心里全是感激！凤儿凰儿情同手足，生死相依，我是替凤儿高兴！做您的丫鬟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气！多谢少爷，心里惦念着我们！感激不尽！”
凰儿说罢也跪下磕头，东方吉把他扶起。
小婉儿拍手笑道：“好耶，好耶，吉哥哥，你真是天才！脑袋里面怎么就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真想打开了看看，嘻嘻，你制的玫瑰香皂和如意肥皂，供不应求，妈妈每日忙得不亦乐乎，喜笑颜开，这雨衣，雨靴出来，我也想要一双，我想，这岛上之人，估计一见，定会人人都想要！”
“正是，正是！哥哥，我也想要！”藤卫国在边上急道：
“哥哥，小妹说你是天才，我看不仅仅是天才，岛上人都说你是天神下凡一点不为过！妈笑得整日都合不拢嘴，爹爹心情也好，也不骂我了，若再生产这雨衣雨鞋，妈妈不知道会有多惊喜！我以前不相信哥哥有金手指，现在是彻底拜服了！.....”
“好了，好了，我看你们俩是赶车不带鞭子，尽拍马屁！卫国，去后屋，把我给徐老先生做的雨衣雨鞋拿来，我们去见徐老先生！”
“是，哥哥！”
两人撑着伞，拿着礼物，冒着雨，嘻嘻哈哈，往子牙雅苑而去。
.......
磅砣大雨下个不停。
子牙雅苑掩映在松胶林海之脚，云遮雾罩，婉如仙境。
仆役知道先生怕冷，早在屋里生了一盆炭火，焚香烧茶，默然无语，在边上静静的伺候着。
徐老先生盘腿而坐，笼着火，看着一封密信。
一早，信鸽传回了调查东方旭的信报。
经查，东方旭当年，击败各国武林高手之后，称号为江南第一剑客，颇得赏识，官拜郡王府护卫将军，前程似锦。
十五六年前，不知何因，隐退江湖，行踪隐秘，在沈国南山之下，置了些田产，请了些仆役，依山伴水，结庐而居，不问世事，不闻是非，无欲无求，心如止水。
东方旭并无家眷，孑然一身。
五年前收养了村里的一孤儿，年约十岁，赐名叫东方吉，视如己出，教他习文练武，亦父亦师，感情笃厚。
二月前，携儿出门，说是回乡扫墓，至今未归。
另，沈国国君年迈，传位给郡王沈遵晦，为兰贵妃之兄，三皇子之舅，新王年轻有为，即位后，野心勃勃，励精图治，广纳贤才，磨砺兵马，意撕毁盟书，收复割让失地，一洗国耻。
徐老先生看完密报，眉头紧蹙，沉思默虑，脸色凝重。
看来，东方旭所言无虚。
调查结果和他在登州之言之行，全都对上号了，也就是说东方吉不管是他亲生也好，收养也罢，确实是他儿子，之前，暗暗揣测东方吉会不会是三皇子的想法，已经站不住脚了。
三皇子生死未卜，凶多吉少，那登州王府的尸体，十有八九，真是三皇子！
他希望东方吉就是三皇子！
这消息让他心中怅然若失，闷闷不乐，心里残存的希望渺茫了。
上岛时，他能念出自己写的诗，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让人忧心忡忡的是沈国新王之野心，瓦拉之围刚解，若沈国新王撕毁盟约，沈国和祥国必有战事，这样一来，腹背受敌，其他诸侯国也会趁火打劫，四面楚歌，大祥国危在旦夕！
三皇子遇害，先前只是怀疑太子，二皇子及亲王是幕后主谋，藤都督当时还在怀疑，“会不会是沈国派来的，或者是瓦拉王搞的鬼？”
自己肯定回道，“瓦拉王，绝无可能，因为瓦拉异族，长相衣着，行为举止，语言习惯，皆不相同，很难混进城来，不被发现......”
如今一想，刺客倒真有可能是沈国新王派的，因登州本属沈国，奸细众多，易于藏身，刺杀三皇子，挑起内乱之后，大举进攻，收复失地，唾手可得！
如若沈祥两国交战，正如藤都督所言，东方吉父子是沈国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刺客，若不能为我所用，为沈国所用，必成心腹大患！
这念头一闪，徐老先生顿觉冷风嗖嗖，冷汗直冒，胆颤心惊。
万一如此，为了祥国安危，也必杀之！
徐老先生脸如窗外的冷雨，飘着全是纠结和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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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卫国在屋檐下喊道：“哥哥，你在雨中做甚？赶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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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正是！哥哥，我也想要！”藤卫国在边上急道：
“哥哥，小妹说你是天才，我看不仅仅是天才，岛上人都说你是天神下凡一点不为过！妈笑得整日都合不拢嘴，爹爹心情也好，也不骂我了，若再生产这雨衣雨鞋，妈妈不知道会有多惊喜！我以前不相信哥哥有金手指，现在是彻底拜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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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年前，不知何因，隐退江湖，行踪隐秘，在沈国南山之下，置了些田产，请了些仆役，依山伴水，结庐而居，不问世事，不闻是非，无欲无求，心如止水。
东方旭并无家眷，孑然一身。
五年前收养了村里的一孤儿，年约十岁，赐名叫东方吉，视如己出，教他习文练武，亦父亦师，感情笃厚。
二月前，携儿出门，说是回乡扫墓，至今未归。
另，沈国国君年迈，传位给郡王沈遵晦，为兰贵妃之兄，三皇子之舅，新王年轻有为，即位后，野心勃勃，励精图治，广纳贤才，磨砺兵马，意撕毁盟书，收复割让失地，一洗国耻。
徐老先生看完密报，眉头紧蹙，沉思默虑，脸色凝重。
看来，东方旭所言无虚。
调查结果和他在登州之言之行，全都对上号了，也就是说东方吉不管是他亲生也好，收养也罢，确实是他儿子，之前，暗暗揣测东方吉会不会是三皇子的想法，已经站不住脚了。
三皇子生死未卜，凶多吉少，那登州王府的尸体，十有八九，真是三皇子！
他希望东方吉就是三皇子！
这消息让他心中怅然若失，闷闷不乐，心里残存的希望渺茫了。
上岛时，他能念出自己写的诗，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让人忧心忡忡的是沈国新王之野心，瓦拉之围刚解，若沈国新王撕毁盟约，沈国和祥国必有战事，这样一来，腹背受敌，其他诸侯国也会趁火打劫，四面楚歌，大祥国危在旦夕！
三皇子遇害，先前只是怀疑太子，二皇子及亲王是幕后主谋，藤都督当时还在怀疑，“会不会是沈国派来的，或者是瓦拉王搞的鬼？”
自己肯定回道，“瓦拉王，绝无可能，因为瓦拉异族，长相衣着，行为举止，语言习惯，皆不相同，很难混进城来，不被发现......”
如今一想，刺客倒真有可能是沈国新王派的，因登州本属沈国，奸细众多，易于藏身，刺杀三皇子，挑起内乱之后，大举进攻，收复失地，唾手可得！
如若沈祥两国交战，正如藤都督所言，东方吉父子是沈国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刺客，若不能为我所用，为沈国所用，必成心腹大患！
这念头一闪，徐老先生顿觉冷风嗖嗖，冷汗直冒，胆颤心惊。
万一如此，为了祥国安危，也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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